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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没有想过逃跑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如今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便迫不及待,浑身热血沸腾,巴不得马上就成功地逃出去。
还是逃跑好哇,不会被苍漠欺负,更不会被月泽国皇帝逼迫。
奸细,是最被人唾弃的身份,她才不要当奸细。
秋依水想到的第一个步骤,就是去找原来的秋依水的侍婢小玉。
她要尽可能从小玉口中多了解一点关于原来秋依水的情况,才好着手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天色已经黑了。
不知何时,灯已经掌上,晚膳也摆好了。
秋依水心不在焉地吃过晚饭,交待所有的人都留在凤仪宫中,然后独自走出门去。
她事先已经旁敲侧击向欣儿了解过了路径,因此并没有走冤枉路。
但是小玉是普通的宫女,住的地方离凤仪宫很远。
秋依水为了不绕弯路,也为了不被人发现,特意挑选了一条特别僻静的路径。
途中要经过一片小树林,林中有一条小溪穿林而过。
平常这条路上就没什么人行走,到了夜间,更是冷清寂静。
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树林内幽黑深邃,象是被一张黑色的大网罩着。
也听不见声音,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也没有。
秋依水大着胆子跨进林中。
树林并不深,走进去没多远,就看到了小溪。
而且,小溪的岸边,还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大概只能更这么多了,晚安。)
林中偶遇2
看到那个身影,秋依水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他怎么会在这儿?
尽管树林内很幽暗,但是他正坐在溪水边上,淡淡的星光经过溪水的反射,映照在他的脸上。
秋依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侧面的轮廓。
这么晚了,他不呆在他的龙渊宫中,跑到这个偏僻的林中来做什么?
秋依水屏住气息,想趁苍漠还没有发现她的时候悄悄溜走,然后从另一条路径去找小玉。
但是她刚刚跨出一步,就听见苍漠在说:“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要走?”
语音中带着浓浓的醉意。
糟糕,还是被他发现了。
秋依水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皇上,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苍漠没有吭声。
他不让她走,秋依水只好在旁边干站着。
苍漠举起手中的酒壶,一仰脖喝了一大口酒。
秋依水这才注意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酒味,估计他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难怪连说话的腔调都变得怪怪的。
又干站着等了一会,苍漠还是不吭声。
秋依水只好没话找话。
“皇上,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啊?”
“这话我正想问你呢。这么晚了,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这回苍漠倒是马上就回答了她。
秋依水哪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好找着借口。
“我就出来逛逛,谁知走迷了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这儿来了。”
“是吗?”苍漠淡淡地说了一句。象是在反问,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秋依水不愿再跟他纠缠下去,说道:“皇上,我先回去了。”
转身又想开溜。
苍漠反手一把扯住她。
“你不是迷路了吗?怎么回去。”
“啊,我,我再去找找路,找人问问,应该回得去的。”秋依水圆着谎。
林中偶遇3
苍漠手上用力,把她拖到自己身边。
“来都来了,就在这儿陪朕。呆会朕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无比的落寞,让秋依水竟不忍心拒绝。
默默地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微蹙的眉。
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心事重重的样子。
苍漠又拿起了手中的酒壶。
秋依水忙阻拦他:“皇上,你不能再喝了。”
苍漠不理会她,顾自把酒送到唇边,又喝了一大口。
秋依水气恼:“你总是要我听你的话,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太不平等了。”
苍漠没有如往常那般嘲讽和奚落她,伤感地说:“我心里闷,让我再喝一点,好吗?”
企求的口气,让秋依水心一软,在他身旁坐下来。
劝道:“心里闷,有很多方式可以解闷啊。借酒浇愁愁更愁,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有什么方式?”
“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听?”
“好啊。”
秋依水想了想过去听过的笑话,随口讲了一个古代的笑话。现代人的笑话,他不定听得懂。
“有一个人,喜欢狂草,但是他自己的字却写不好。有一天,他偶然吟得一诗句,很是喜欢,便索笔疾书,满纸龙飞凤舞,没有人能够认得。于是他让他的侄子誊抄。
“侄子遇到不认识的字,便搁下笔,拿着字问他。那个人看了很久,怎么也认不出来,气愤地训他侄子:‘你为什么不早问?现在连我也忘记了这是什么字。’”
苍漠莞尔。
“听听笑话,确实感觉好多了。再说一个吧。”
秋依水见他神情好得多了,不象刚才那么阴郁伤感,大受鼓励。
夺过他手中的酒壶说:“再讲一个是没问题,不过你不能再喝酒了。”
林中偶遇4
苍漠本来还想把酒夺回来,但在听了她的这句话后,伸出来的手终于还是缩了回去。
“好,不喝就不喝,你讲吧。”
前所未有的配合,让秋依水精神大振。
“地上有两条虫子。母亲问儿子,哪条是好的,哪条是坏的?
“儿子看了半天,回答说,好虫子旁边是坏虫子,坏虫子旁边是好虫子。”
苍漠听了之后,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
秋依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脸,忙说:“这个不好笑是吗?我另外再给你讲一个。”
“不要再讲了。”
苍漠夺过秋依水手中的酒壶,重又将酒壶递到唇边。
“喂,都说了你不能再喝了。”
秋依水站起身,扑过去,要抢酒壶。
苍漠已经喝了一口酒,见她来抢,便将拿着酒壶的手伸向另一侧,要她抢不到。
秋依水没防着他突然将酒壶拿开,扑了个空,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他怀里。
秋依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苍漠却反手过来,将她按住。
秋依水心慌意乱地说:“快放手,让我起来。”
苍漠不但不松手,反将她抱得更紧。
“让我抱抱好吗?就一会。”
他就贴在她的耳边说话,沙哑忧郁而又迫切的嗓音让秋依水无法拒绝。
于是不再挣扎,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
苍漠抱得很紧,很紧很紧,好象他抱着的不是秋依水,而是一根支柱。虚空的灵魂能够依靠的唯一的支柱。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喝酒吗?”
良久,秋依水忍不住问。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她宁愿他处罚她,嘲弄她,宁愿他在她面前倨傲。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苍漠沉默了好一阵才闷声说:“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你娘?”
秋依水惊诧地问。他竟然称他的母亲为娘。
林中偶遇5
奇怪了,他母亲明明是太后啊,也是先帝的皇后,按说他应该称她为母后才对呀。
她没有见过太后,但是她听说过,太后还没有亡故。她住在宫外,距此很远的一处行宫中。
为什么他说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难道太后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还有,今晚他没有自称朕,而是同普通人一样,称自己为我。
苍漠沉重地说:“是的,我娘。太后不是我的母亲。”
果然如此。
“我娘只是一个低级的小宫女。有一次,父皇醉酒后临幸了她,过后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谁知我娘竟然怀上了我。
“这事被太后知道了,当时她还是皇后。她自己一直没有生育,于是便想出个李代桃僵的计策,向所有人隐瞒了我娘怀孕的事,把我娘偷偷藏起来。
“然后她自己装作怀有身孕,待我娘产下我后,把我抱了来,假说是她产下的。”
秋依水叹息,向来只能在书上看到的戏码竟然真有其事。
“你娘后来怎样了?”
苍漠脸上现出冷意。
“我娘刚能下地行走,便被太后放了出来。在太后的淫威之下,她当然什么都不敢说,只想平平安安度过余生,偷偷看着我长大。但是,没过多久,我娘被人发现淹死在这条
小溪中。”
他娘是淹死的。
秋依水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坐直了身子,从苍漠的肩头望过去,小溪并不宽,看上去也不深。
溪水反射着点点星光,象是一双双含着冤屈的眼睛。
怀疑地问:“这条小溪以前很深吗?”
苍漠脸上的冷意更甚。
“你也觉得奇怪吗?这样的小溪也能淹死人。这条小溪从来就是这样,二十几年前就是这样浅。”
秋依水不再说什么了,这件事涉及太多,不在她应该过问的范围内。
林中偶遇6
回望着苍漠。
今夜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个受过伤的孩子。
难怪刚才听她讲母子之间的笑话他会变脸。
他是想起了他娘,想起了他自己的身世。
轻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十年前就知道了。”
十年前?
十年前他父皇还在,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也住在宫中,他每天都要面对着她,面对着这个伤害他母亲的女人。
说不定还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
苍漠握紧了拳头,声音异常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查明我娘的死因。如果真的是有人谋害她,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他的声音很冷,听得秋依水身上起了阵阵寒栗。
他的声音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楚,让秋依水忍不住也抱紧了他。
苍漠却松开了她,轻轻将她拉开一点距离。一只手仍是环抱着她,另一只手将酒举到唇边。
秋依水眼疾手快,不等他喝到酒便将酒壶夺了过来。
“你就让我再喝一点行不行?”
苍漠的口气颇为不耐。
秋依水放下酒壶,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迎视着她。
“不是我不让你喝。你要想想,你是到这儿来缅怀你娘的。如果你娘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幅颓废痛苦的样子,她会安心吗?”
苍漠沉默不语。
秋依水知道他已经动心,再加以劝说。
“你娘一定希望你过得快快乐乐的。你要振作起来,不要沉湎在痛苦当中,这才是你娘最乐意见到的事,对不对?”
苍漠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坚持喝酒。
“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让我娘看到我的痛苦。”
重又将秋依水抱紧。
“也许,是我娘在天有灵,特意让你到我身边来安慰我的。不然怎会这样巧,我在这儿喝酒,你偏偏走迷了路就来了。这十年来,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到这儿来,从来没有遇到
过任何人。就今晚遇到了你。”
林中偶遇7
秋依水听得阵阵心虚,如果被苍漠知道她经过这个小树林的目的,会不会认为她是别有用心?
伏在苍漠的肩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呼吸,望着泛着星光的溪水,心也象那星光一样的迷朦。
这个宽厚的肩头,是她可以依靠的吗?
只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今晚她是不可能去找小玉了。
微风拂过树林,林中是别样的静谧。
跟苍漠相处的每一个片段纷至沓来,在眼前闪现。
他们相见的每一次,都伴随着争吵。唯有今晚,似乎心都贴在一起了。
苍漠也特别的安静,一动不动的。
不知过了多久,秋依水坐起了身,问苍漠:“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离开他的肩头,还真有点不舍的感觉。
苍漠没有回答。
秋依水低头一看,只见他微闭着眼,象是已经睡着了。
不禁哑然失笑,坐在树林中,身上还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