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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刚开始的时候周易还很不习惯骑这辆自行车,在山路上蛇行蜿蜒,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他明白,自己的车技奇臭无比,能够将人送到镇上就是极大的胜利。为了自己和乘车人的安全,车必须骑得飞快才不至于倒下。
来的时候,肖红河和毛彬弄了两把电筒绑在车龙头两边,倒也照得路上一片雪亮。不过,那两柱灯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昏黄暗淡下去。夜也更深,前方细雨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周易只能低头寻找着被雨水浇湿而反光发亮的山路。
山路茫茫,夜色深沉,天地之间一片寂静,仿佛只有周易和江秋云两个人。自行车辐条沙沙响,雨无声无息。二人居然没有话说。
突然,周易听到背后穿来轻轻的哭泣声。
他也不敢回头,“秋秋,你好些了吗?”
“我头好疼。”江秋云依旧抽抽搭搭地哽咽。
“别急,别急,没多远了。”周易抬头看了看远方,深吸了一口气,“坚强些,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个小感冒而已。我们的秋秋姑娘可是个好姑娘。”周易想跟她开几句玩笑,话一说出口却突然多了些沉重的情绪。
江秋云还在哭,接着用手抱住周易的腰,将脸贴在周易的背心,叫了一声:
“哥。”
周易心头一烫,“秋秋坐好,要摔了。”
“哥。”
“……”
周易不敢说话。
“哥,以后不要叫我秋秋。也不要当我是小姑娘,我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我……我发觉。哥,你为什么结婚了?每当我一想起你、你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我就好难过……”
“傻子,别乱想。”周易断喝一声,“我是你师傅。”
江秋云又小声地哭起来。
周易的背心有点发潮,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江秋云的泪水。他调匀呼吸,用一种连自己都感觉到陌生的语气说:“你还年轻,而我比你大许多,有的事情你不会理解。老实说,秋秋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说不喜欢那是假的。可我不能,因为我是男人,男人就应该承担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须做不得让自己快意的事情。否则,不但被人鄙视,只怕连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可是,我真的……”
“没什么可是。”周易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江秋云将要说的话。
江秋云又呜咽着说:“哥,我小的时候也生过这么一次病。那时候我在农村,去医院的路好远。是我爸拿自行车驮着我去看医生的。也是一样的漫长的路,也是一样下着雨。路好长呀,我以为,会这么永远地坐下去。”
周易心头一酸,眼泪涌出来,“不会太久的,马上就到了。你看,前边不就是。”周易用下巴点了点前边方向。
山路转了个弯,一大片灯火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今天的这个夜晚。”
周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秋秋,我是你师傅,我有我的家庭,虽然我从自己妻子身上找不到那种激情。可是,那种家的感觉让我感觉心地平和,安全、幸福。而且,我已经那么老了,快三十的人了。你这样的年轻姑娘让我感觉紧张。如果那样,我还是人吗?”
“知道了。”江秋云不再说话。
车开始下坡,不需要踩,一阵风从前方吹来,将自行车飞快向前拉。前方的灯光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周易感觉一阵轻松,终于到目的地了呀!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离水镇的夜
因为太晚,镇上很多人都睡了。街道上安静无比。踩了一身臭汗总算用车将江秋云驮到卫生院,敲开挂号室的窗口,里面探出个脑袋来说医生有事离开一会,要打电话请他过来。离水镇很小,卫生院也不过几个医生,十来个护士。今天值班的医生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加上又没有病人中途悄悄溜回家去了。
周易看江秋云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浑身都在颤,心中惶急,便问那人,如果医生接到电话,什么时候能够赶来。
回答说,估计也要半个小时,很快的。
周易无言,捏了挂号单子走出来挨着江秋云坐着。
卫生院位于镇子边上,旁边都是旱田,从里面看出去,还能看到那些尚未收割的玉米地。秋风瑟瑟,一片哗哗声响。
大概是在路上的那番话透支了她的所有力气,江秋云瑟缩着,面色苍白,什么也没说。
周易知道这样下去不好,“医生半小时后才到,很快的。我们说两句话吧。”
“没力气了。”
“医生来就就会好的。病人身上发软很正常。”周易安慰她。
江秋云想伸手进衣服口袋里掏什么,一摸,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包已经被周易扔在疗养院里。便伸出冰冷的手在周易额头上摸了一下,“哥,你额头上全是汗水,我帮你擦擦。”
周易感觉到那双冰凉的小手,连忙别开脑袋,“我是你师傅。如果愿意,你就叫我名字吧。”
江秋云突然又“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我身上又冷又热的,好难受呀。你又不理人家,你算是什么师傅?”
小姑娘一哭,周易心中便又慌乱起来,忙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下披到她身上。江秋云看着周易,将身体缩了缩,往后靠了靠,直接靠到周易怀里,“人家都说,女人越年轻越招人喜欢。可我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一个成熟女人。”
周易轻轻搂住江秋云,这个小姑娘浑身都在乱抖,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然。他有点担心,这是什么病,发作起来怎么这么厉害,“女人嘛,谁不愿意自己越年轻越好?”
“可师傅你喜欢成熟的女人呀。”江秋云突然虚弱地一笑,即便是脸色苍白那一笑之中也有一种奇特的风情,“如果我同你是同龄人就好了。最好,最好我找个人随便将婚结了,然后再离婚。正大光明地来当第三者,破坏师傅的家庭。那样,你就没什么愧疚感了。”江秋云认为,因为自己是一个年轻的未婚女人,所以让周易与自己交往的时候仅仅将自己看成一个小女孩。根本就想不到那方面去。那么。何不先变成女人再说。
周易瞠目结舌,然后哈哈大笑,使劲抱了一下江秋云,“你烧糊涂了。”
江秋云也“吃吃”地笑起来“哄你的,傻子。你想得美,我一个大美人怎么能插到你这陀大牛粪上?”
周易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男人,尤其是老男人在女人面前就是没地位呀!
“生气了?”江秋云的妙目一转,抬头盯着周易的眼睛,嘴角含笑。
“没有。”周易无奈地回答。
“那么,抱紧我。我有点冷。”江秋云又使劲地在周易怀里缩了一下。周易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
“再紧一点。”
“啊!”
“最好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最好将我扼死才好呢!”
江秋云浑身都在哆嗦。
周易也开始哆嗦起来,他浑身都在发烫,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那感觉仿佛是在12岁,或者13岁,太久远了。那时候,他还不懂得女人。只是激动,难以克制的激动。
一刹那,周易感觉自己变成了那个懵懂的少年,只想低头去吻怀中的女子。但他没这么做,或许是一种畏惧吧?谁说得清楚。
细雨渐渐停了,天空中浓重的漆黑也开始变得轻薄和微微透明。一条白色的人影从远处慢慢走过来,是医生来了。
医生还没有睡,估计是看没病人偷跑出去吃宵夜了,嘴角油光光的碰着酒气,脸上还红扑扑地很是可爱,“你们谁病了?”
周易扶江秋云站起来,说:“是她。”
医生用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有点发烧,走,去量一下温度。”
温度计取出来一看,三十九度,算是高烧。
周易有点着急:“医生,严重不,需要转到大医院吗?”
江秋云已经冷得说不出话来,只坐在凳子上抖个不停。
“怎么,不相信我们卫生所?”医生笑笑,“不过是一普通的疟疾,输点液就好。明天包她活蹦乱跳地出院。”
周易大喜,“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医生突然说:“这倒怪了,好几年没碰到疟疾了,天都快冷下去了还有蚊子?郁闷!”
周易更郁闷,给江秋云扎针的时候就足足让他出了一身汗。江秋云手比较纤细,血管小。女人的手背脂肪层也比男人厚些,加上高烧之后血脉不畅,那血管硬是找不到。
医生给江秋云手腕上扎了一跟橡皮管,提起来她的手背就是“噼噼啪啪”一阵乱拍。直拍得小姑娘手背一片鲜红。但那几根血管还是迸不起来,羞答答地藏在皮下。
江秋云刚开始还咬牙忍着,后来就禁不住叫出声来,“周易,还是你来拍吧,好疼。”
“我……还是让医生来弄吧,等等,我出去一下。”周易转身跑出急诊室,跑到锅炉房问守锅炉的工人要了热水和毛巾,端着跑回病房。医生还在拉着江秋云的手发呆:“怎么找不到血管了,难道要往额头上扎?”
“不要!”虚弱的江秋云突然尖叫起来,“不许扎我脑袋!”
周易一惊,手中的热水也簸了出来。女人的眼泪和尖叫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热水来了,热敷一下,也许就会好的。”周易说。
“恩,难得你这么细心,是个好主意。”医生点头对周易说:“你女朋友身体不错,输点液体,输点抗生素明天就会好。不过,奇怪了,她的血管怎么就这么细呢?”
“才不是呢!”江秋云满面怒容,但眼睛里却含着笑意。
“我们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周易说。
“喔!”医生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输液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热毛巾在江秋云手背上热敷半天,那些血管这才慢慢地坟起。周易悄悄用手指触摸了一下,感觉到里面有血液微微运动,这才安下心来。
不过,让他生气的事情出现了。
医生估计是喝多了酒,将输液瓶挂上之后,拿起针头在江秋云手背上比划了几下,迟迟没有下下手去。从针口滴落下的液体落了江秋云一手背。
再看他的表情却是一片迷茫,眼睛瞪得圆如山药蛋,而且是剥了皮的那种,只露出白森森的一片。
周易说:“医生,你能看清楚吗?”说完话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目前晃了晃,“这是几?”
医生停下手中的伙计,郑重地想了想,“这是胜利的标志。恩,你做错手势了,应该只伸两根手指的。”
周易一听这话,冷汗都出来了。江秋云更是惊叫一声,“他喝醉了,他喝醉了。救命。”这一叫当真是惊天动地,全无先前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医生哈哈大笑,“逗你们玩的,我是个医生,起码的职业道德和职业素养还是有的。酒精对卧倒影响程度我还是能够把握得住。不过,我现在手有点不稳,这是个问题,不太大的问题。”
江秋云好像病全好的样子,大叫,“这还是小问题,你往什么地方扎,你打算往什么地方扎。”
医生不回答江秋云的话,扭头对周易说,“要不你来试试?”
周易和江秋云同时大叫,“不要!”
正在这个时候,江秋云感觉手背一疼,叫了一声,低头一看,原来就在二人分神的同时,医生终于下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针扎进江秋云的静脉。
“成了!”医生得意一笑,手脚麻利地固定针头,调整流量,“先生,你女朋友血管太小,而且胆子更小,有点反抗我的治疗。不说点别的分分心,我看就算一百针下去也搞不定。现在你看,OK了。这才是一刀拿下。”
周易大笑,心中服气,但口头却是嗔怪,“什么一刀拿下,那不成水浒里的强人了。”
医生微笑着眯起眼睛,鼻翼两侧挤出酒糟红来,“好了,我去睡会。挂两瓶盐水,睡一觉,明天一大早就给我出院。”
“有趣的人。”江秋云看那医生佝偻着背离开,笑嘻嘻地说。
“很好,很猥琐。”周易气闷。
“我想睡觉了。”生理盐水一输入身体,只不过十分钟不到江秋云苍白的俏脸上便显出一丝红晕。情况在往好的地方转变。周易也松了一口气。江秋云却有点担心,“如果液体输完了怎么办,听说,如果没有及时更换血液就会回流,很可怕的。”
“放心,有我呢。”周易安慰着小姑娘,“我会看着,一输完我便去叫护士。”
江秋云“恩”了一声,“不过,如果你也睡着了怎么办?”
周易有点恼火,“我不睡。”
“真的,你发誓。”江秋云看着周易。
“真的。”
“不行,我还是担心。要不这样,我抓住你的手,如果你睡着了我就捏你的手指。”
“啊!小姐,到时候你肯定先我睡着,还怎么叫醒我?”
“不会呀,我会在梦中盯着你的。”
“服你啦,借一只手给你好了。”周易叹息,这个小姑奶奶还真难缠啊!男人真命苦。
握住周易的两根手指,江秋云头一歪平静地睡了过去。周易也感觉一身清爽,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