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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女人-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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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说,“也就是说,我搬家了。这是最干净利落的解决办法。” 
  “整个故事最精彩的是您搬出去后独身继续生活的那一段!真是太有骨气了!” 
  “您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呢?”多塞提了第二个问题。“我是说,您有孩子,要独自抚养他们,还要做家务,写畅销书。” 
  我回答说,对于我喜欢的事,我可以一天十二十四小时,绝对没问题。这些施瓦本的家庭妇女相信了我的话。 
  “当然,我现在给孩子们请了个保姆。”我非常满足地说。 
  “啊,明白了。”几个妇女羡慕地说。 
  “完全是自传体小说吗?”一个妇女很有勇气地问道。 
  “基本上是的。”我实事求是地说,“也就是说,我从实际生活中借用了一些人物和情节,然后再加入我的虚构。” 
  “真有汤姆·克特尔彼得这个人吗?” 
  “有的。当然并不完全像我书中描写的那样。不过确实有这样一个人,他是我书中人物的原型。” 
  “此人也叫汤姆·克特尔彼得吗?” 
  “名字都差不多。”我满意地回答说,“顺便提一句,他是个导演。”然后我引爆了一枚炸弹。“他正在把我的这个故事改编成电影!” 
  场上爆发出一阵扑哧扑哧的笑声、掌声、欢呼声和因为兴奋而拍大腿的响声。 
  “他知道里面有个人物是他自己吗?” 
  “他现在知道了。” 
  “男人真是太蠢了!”一个妇女叹息道。 
  “他如何安排您的角色呢?” 
  “不知道。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可是您也有发言权啊!” 
  “正是这样。”我说,“汤姆·克特尔彼得是一个慷慨大度、不尚虚荣的人。” 
  “我们在书中读到的作家和导演总是在吵架,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我肯定地说,“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权限。您知道汤姆·克特尔彼得不久前写信给我说了什么吗?他说,公平早就过时了!” 
  这些施瓦本的家庭妇女疑惑地看着我。 
  “也许他的意思是公平是必不可少的。”女书商多塞善解人意地说道。 
  “也许吧。”我说。 
  “这让我非常高兴。你们离婚了,可还要共同完成这部电影,这实在很了不起。”一位妇女说。 
  我也觉得这很了不起。 
  哭泣的时代早就过时了。 
  我的巡回朗读旅行还包括南部的一些小城市:科恩韦斯特海姆,路德维希堡,蒂宾格,罗伊特林格,魏布林格,伯布林格,尼尔廷格,埃斯林格,普富林格,科恩塔尔…明兴格,内林格,内卡…腾茨林格。我觉得乘坐短途公共交通工具很好。环绕斯图加特的高速铁路向四周延伸到了很多小地方,而且从车窗也容易向外观望景色。交通部门终于变聪明了!我很快就能熟练地从自动售票机上买票,甚至很快学会了只花二点五马克买头等车厢票的窍门儿。在这儿禁止吸烟、禁止嚼口香糖、禁止随地吐痰、禁止咳嗽,我很放松地靠在这头等车厢的座位上,享受着窗外的美景。看着窗外施瓦本地区的奶牛、房屋和山冈,我想,世界上没有更好的修心养性之地了。 
  我还有一次愉快的经历。在我走入头等车厢时,我写的那本书在我眼前闪了一下。这次弯腰看我书的可不是能干的施瓦本家庭妇女,而是一位正当壮年、非常英俊的男子。尽管车厢里别的地方还有很多空座位,我还是坐在了他的身旁。心跳!紧张!幸福! 
  他读到了第一百五十页,正入迷呢。 
  “您在读这本书吗?” 
  我一时想不出更适合的问题。 
  我的脸有些红了。 
  “是的。”他高兴地看着急于想介绍书中情况的我。“怎么啦?您了解这本书?” 
  “是的。”镇定一些,姑娘,镇定一点!“您觉得这本书怎么样?” 
  “非常非常好,很有消遣性。我是今天早上在汉堡买的这书。现在我都看到第……一百五十页了!” 
  “这一段讲的是汤姆·克特尔彼得在横穿西伯利亚的特别快车上遇到了多罗塔娅。” 
  “嘿……一点儿不错……现在我在斯图加特的高速火车上遇到了美丽的……” 
  “弗兰西丝卡……”我脱口而出。 
  这个英俊迷人的汉堡先生看来还没明白过来。 
  “现在我真得考虑一下该如何消磨这段旅途,是读这本书呢,还是和您……” 
  真是既有魅力又善于言辞。啊,太好了!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妇人心中想这样喊叫出来。 
  “可以两者兼顾嘛……”我也不知道是否该和自己进行思想斗争。 
  车厢里的其他男人都干着自己的事,好像我们不存在似的。 
  “我建议,我坐到您的对面看您读书。”我一边说,一边就换了座位。这位先生笑了起来,他把他那条长腿挪到一边。我的做法丝毫没有让他感到不知所措。“您随便吧!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否静下心来读书!” 
  同车厢的两个人都从他们的报纸边缘不安地看着我。 
  “可以的!您就专心看书吧!紧接下来的情节就是选择哪一个的矛盾心理,这是发生在一家廉价的俄罗斯酒店的早餐餐厅里!” 
  这位英俊的先生疑惑地看着我。突然,他一下子开窍了。他把书翻转过来,读着我的名字:“您是弗兰卡·西丝?” 
  “是的!”弗兰茨会怎么说呢?他肯定会说,我赢了第一分。 
  我们左边和右边的报纸都落下了。那几位商人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 
  “原来是这样!” 
  现在,我的这位高个子读者高兴起来,我也很高兴。我们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就差点没有拥抱了。即使是那些看报的商人也很兴奋,我听见了他们的笑声。 
  “我叫阿克塞尔·迈瑟。”这个英俊的读者说着就要站起来。他实在太高了,站起来时得先低头。 
  “我是弗兰卡·西丝。”我说道。然后我们使劲握手。 
  很遗憾我得下车了。我很快地在大个子迈瑟先生的书上签了名:献给邂逅相遇的阿克塞尔!祝他旅途愉快。他表示感谢,祝我取得更大成功。我拎着箱子跳到站台上时,他仍很兴奋。全车厢的人都很兴奋。阿克塞尔·迈瑟一直向我挥手,直到火车转弯看不见为止。 
  这是一个愉快的插曲。 
  除此之外,我的旅途很平静。 
  暂时如此。 
  窗外的天气很适合我现在的情绪。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明媚,那么宁静。我享受着独处的快乐!我又有了那么多的想法和感受……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我的脑垂体细胞在一片宁静中伸展四肢。当然,她们也不断地跑到我的孩子那里,看看他们是否一切都好,然后就安心地回来。孩子们被照看得很好。现在就全是我的时问。我可以尽情享受。这是我自己挣来的。我的脑细胞们在躺椅上伸着懒腰,让太阳暖暖地照在肚皮上。 
  我所到之处都受到热情接待。有时是一个激动的图书馆女管理员在站台上使劲挥着我的书。有时是一位打扮得光彩照人的书商拿着一枝银莲欢迎我。所有的人都为能在家乡欢迎我而感到兴奋和激动。总有人殷勤地急忙接过我的箱子,把我送到收拾得很干净的公寓里。那里的餐具柜上放着绿色的苹果。厕所不是有铃兰的香味,就是有樱桃花的香味。有一次,还有人给我带来一个自己做的蛋糕,上面写着“欢迎你,弗兰卡·西丝。”所有的人都令人感动地操心着我的冷暖!这是一段美好的日子。晚上,我读一段我写的那本书,听众有时上百个,有时十几个。百分之九十都是女人,她们满怀期望地坐在我的身旁。少数的几个男人看起来是顺便带来的。 
  尽管如此,我总能把她们逗笑,总能在朗读之后做一次令人精神焕发的谈话。 
  “您并非顽固的妇女解放运动者,这是您的长处。”有一个男听众像施舍什么似的说,“和您可以谈所有的问题,也可以开怀大笑!” 
  “当我把您的书读完的时候,我好像失去了一位好朋友。”第二排的一位妙龄女郎说道。我深深地感动了。对于作者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赞誉吗? 
  “您和我对书中查洛蒂这个人物的想像完全一样。”另一个妇女说。 
  “您朗读的声音棒极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先生说。我给了他一个飞吻。 
  “我还可以听您朗读几个小时!”他的妻子证实道。 
  “我读您的小说时什么烦恼都忘了!” 
  “我把这本书给我丈夫看了,从此我们又能在一起交谈了!” 
  “我的女朋友在医院里读了您的书之后,身体感觉好多了。” 
  “祝您青春常在!” 
  “您的下一木书什么时候问世?” 
  我明白,我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这是一种非常好的感觉。 
  比我烫好一件衬衣领子后的感觉好多了。 
  这些妇女把书递过来签名时给我讲了她们的婚姻命运。我给每个人的书都写了个人题词。令人惊奇的是,人们想让我写在书上的有各种各样的内容。有些是中立的,不偏不倚,我写起来就比较容易一些。 
  “献给我亲爱的老朋友乌里希。愿这本书带给你许多乐趣!” 
  “献给离婚的安克·曼。祝你独身快乐!” 
  “献给弗雷德,纪念我们十六年来幸福的同居生活。” 
  “献给快乐的单身汉古多!” 
  引人注目的是,我的书也被赠送给了夫妻。 
  “献给乌里和拉里,尽管他们不愿意享受独身的快乐。” 
  “献给吉德和格德,这个行星上最后一对美满的夫妻!” 
  “献给特蒂和小宝贝!作为你们的十周年纪念!” 
  有时,我的书也被当作分别时的礼物。 
  “献给比利。祝你一路顺风。” 
  “献给恩斯特。非常感谢那段与你共度的美好时光。” 
  希望恩斯特能够喜欢这段新奇的题词。 
  最让我觉得有趣的是,有人竟让我写这段话: 
  “献给连这么美好的东西都没读过的蠢笨无比的奶牛。” 
  我疑惑地从我签名的那张桌子上抬起头。 
  “真让我写?” 
  “对!一定要写!您知道吗,她的床头柜上全是厚厚的画册、法国文学和大部头的当代哲学!她把客人带到卧室里只是为了炫耀她的文化程度!” 
  “为什么要我在书上写这些题词呢?用词太不优美了!非常损害她的尊严!” 
  “因为她偷偷读书,躲在被子下面!我们要打赌吗?” 
  不,我可不想打赌。 
  可是我愿意题词。 
  致以最衷心的问候。 
  白天,我就在那些值得一看的小镇散步,参观城堡、教堂和博物馆。我看见橱窗和广告柱上都挂着有我画像的张贴画,上面用粗体写着“弗兰卡·西丝”。画像下面画着我的书。再下面大多数是手写的朗读会地点和时问。 
  有时,我会小心地环顾四周,看看是否有人认出我来,甚至和我搭腔。可是没人注意到我。显然,那画像和我一点都不像。或许施瓦本人不习惯与那些向自己微笑的陌生人打交道,仅仅因为这些人的画像贴在广告柱上。 
  当我逛够了城镇,就到数公里以外的农村去。多么美丽的景色啊!我终于可以自己走走了,这是多大的享受啊!我空着两手,大步流星地走在夏日的田野上。我走过开满鲜花和香气扑鼻的果树林,越过草地和田野。不用推那辆载着两个胖小子、重达五十公斤的手推车,也不用等爱挑刺的丈夫赶上来!我只管自己往前走。我觉得自己轻得像一片羽毛,真是妙极了。 
  我在路德维希堡的城堡里呆了好几个小时。令我非常兴奋的是,那儿正在办花展。城堡的每一个大厅都摆放着许多颜色相配的不同花束。我漫步——不,我飘浮在这一片无法诉诸笔墨的富丽堂皇的花丛中,惊叹不已。阵阵花香和缤纷色彩让我微微陶醉。当我臆想着这一切都是为我而布置时,一种幸福的感觉达到了无可比拟的高度。欢迎你,弗兰卡·西丝! 
  一个夏天的白日梦。 
  然后我看见了他。 

  
  
14



  我在处于幸福感觉的最高峰时看见了他。 
  他站在城堡公园的童话森林里,坐在莴苣姑娘①的城堡前,向上看着那根正慢慢向他垂落的金黄色的辫子。 
   
  ①莴苣姑娘是格林童话中一个美丽女子,巫婆将她囚禁在一个没有入口的城堡顶端,她常常把长辫子从城堡顶端放到地面,以便王子顺着辫子爬到上面与她幽会。 

  是两个小男孩按了那个按钮,可是当那根辫子往下垂落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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