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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紫竹的性格,留在王爷府必有她的打算,只是眼下大家尚未明了罢了。
“我倒是羡慕她,能做想做之事,不似我,总是身不由已。”婉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种深宫生活何时才是个尽头。
“既来之则安之吧。婉儿不必挂怀太多,我瞧着这宫里虽是人多嘴杂,但只要安分,求个自保总是可以的。我也只想着就此了了一生。”慕容雪说着说着,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婉儿没有吱声,这种伤感的情绪她并不愿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流露出来,尤其是那矜儿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扫着她,她可不愿意让她看笑话。她拉起慕容雪,换了轻快的口吻,“雪儿,走,一起去瞧瞧还有谁来了。”然后偷偷地附在她的耳边说道,“终有一日,你会成妃的。”在雪儿的惊诧眼神中,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她们好不容易挤到门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男子骑着俊马,收公公牵着,在一队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从远而近。
“皇子,这一定是皇子来了。这是哪个殿下啊?”
已经有宫女叫出声,这下里面的全跑过来,因距离得远了,并未能看清容貌,门缝只是小小的一点,后面的宫女看不见,急得直叫唤,“如何如何?可看清了是哪位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又要进入修文的阶段了,连同修文会一起日更。
同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决定将女主上官婉儿更名为李婉儿,给大家造成的不便十分抱歉。但故事的情节发展将是一样的。只是写起来会更畅快些。
第五十九章 太后寿宴
“全部回去。”听得一声断喝;原来是领队的姑姑正手拎戒尺双目圆瞪地站在身后,“这出来还没一天哪,你们就将教了数月的规矩礼仪全都忘得干干净净,趴在门边争着看男子,这成何体统?”姑姑目光所到之处一扫;吓得个个赶紧回到院内;虽心里有些不舍,却也不敢再看。
婉儿站在最外面;因而是最后才离开那门的;正巧着那皇子骑着马从门前经过,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这不经意的一眼,却让她的心咚地捶了一下,这骑马的皇子太眼熟了,只是婉儿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见过。隐约间,只觉得对方也是愣了一下,冲她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羞得她忙随着宫女们退回院内。
大家回到院里,少不得又挨姑姑一顿训,再没人敢扒着门缝看那些贵亲们了。大家一心只盼着晚宴早些开始,出了这院子,能瞧到更多的热闹。
不时地有内务府的过来抽调几名宫女领了去安排些不同的杂务,大部分的人仍在院内候着,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正嘀咕着许是没她们什么事儿,可以回六尚宫了,有些悻悻然,不想,又来个了小太监,招了招手,将姑姑叫了前去嘀咕了几句,便在一旁候着。
领队的姑姑将这余下的人召到跟前,先是将她们逐个扫了一遍,又上前去整整她们的衣裳与发簪,方才开口说道,“你们一会儿随我一起进寿宁宫,按照顺序在底下坐着的每个主子的后面站好,主子们都有自己的贴身服侍,自是不必你们动手,你们要做的,便是乖乖地站在后面,听候各宫传出的差遣,可都听明白了?”
“是”,众女应了一声,怀着无比期待与兴奋的心情与姑姑一起前往寿宁宫。
寿宁宫内,四处绸纱帷幔交错,原先在隔壁殿里见着的那些拿着乐器的歌女们已在各殿落座,轻歌曼舞,丝竹声,琴瑟音缭绕屋梁,好不热闹。
早按照官阶的不同,在正殿偏殿分别设了宴席,宫女们按照预先姑姑安排好的,最后面几排的留在先经过的大偏殿,这儿多是些官员及家眷们,早到的人已经四处走动互相寒暄着,从后往前倒推,一排排的宫女慢慢地减少,另一个殿内,而皇帝的那些级别低的嫔妃们则在离刚才大殿较远的一个殿里,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到互相较劲,互相斗艳,而从她们的嘴边,却是吐着最和气的字眼,相互打着招呼。
婉儿稍稍用余光瞄了一眼这些娘娘们,个个都璀璨夺目,精心打扮过,但从佩戴的首饰与衣料里,倒也能看出几分位级。
因是站在第一排的,她随着姑姑进了正殿,正殿里多是皇家最亲的皇亲贵族或重臣,她们按顺序站在每个位置的后面,各宫的主子都还不见影,许是正在里头寒暄着,宫女们乖巧地找到自己要伺候的位置,相对应站好,姑姑又认认真真地将她们巡了一番,方才放心。婉儿的容貌因是这些人中比较出色的,故而被安排在离主台比较近的位置,慕容雪正站在她对面的座位后朝她眨了眨眼。
不一会儿,里间就陆陆续续出来了些人,婉儿顿时觉得有些紧张,姑姑吩咐,不许抬眼四处乱看,明哲保身,还是低眉顺眼些吧。
这些人在被自己宫里的丫环伺候着各自在位置前落定,倒也不坐下,只是站着,相互间又聊了几句,似是都在等着台上的三个位置。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得一个主事的太监尖着噪子喊了一声“天皇天后,太后驾到。”
全场瞬间肃静了下来,连奏乐声都停下。而后,在众人的一片震天撼地的“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觐拜声中,从后面走出来三个人。婉儿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只见那三个一脸华容,威仪无比。尤其是站在皇帝边上的武氏,那气场强大得让婉儿即使站得远远的,也不敢多看。其容貌自不必说,举目投足间却比底下那贵妃等佳丽更多了一份气势。虽面带微笑,但那双眸只淡淡朝大厅一扫,便让人有种肃然之感,不敢与其对视。
婉儿自是在心中暗叹,怪不得武氏之后能说出“功过自由后人评说”这等气度的话语来。若是后人都如她一般见了真人,只怕都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认定这样气魄磅礴的话语非她莫属。
待得那台上三人坐定,众臣又向太后恭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乐得老祖宗自是眉开眼笑,奏乐声四起,舞女不失时机地在殿中起翩然起舞。
婉儿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四下偷瞧着,却见自己伺候的主子是个青年男子,那背影英拓挺拔,似有几分熟识。再抬头,却望见慕容雪邻坐前的中年男子正含笑与她点头示意。婉儿心下甚惊,慕容雪即使是天姿国色,这等场合里,也不过是小小婢女一个,如何能得皇亲如此青睐?再看那慕容雪,正是一脸的惶恐与惊喜,心下更是惊异,细一思量,估摸着正是那惠王爷不差了。
惠王爷本是这太后所生,年幼于皇上,是先皇的十三子,因而与现今皇上比起来,只怕要与这太后更为亲近些。长孙皇后去世的早,如今太后原为太妃,因从小对皇上照顾有加,顾念及养遇之恩,天帝登基没多久,便奉她为太后,贻养寿宁宫。
婉儿历史本就念得差,念书时对这些毫无兴趣,这些后宫皇戚更是一头雾水,只是前日里听得慕容雪说过,方才明白其中的利害所在。
“你下去跟内务府说一声,殿下吃不得这类绿豆糕点,让他们再重新送一份过来。”正愣神间,自家伺候的主子宫里的丫环推了推她,她连忙应了声,下去寻了管膳的小太监。
“是了,你瞧我这记性,事儿一忙全给忘了,幸而早早给备下了,姑娘快拿了去吧。但愿七殿下不至降罪。”管事的公公在一旁听闻她所言,心下一抖,忙从边上拿了一盒软糯糕递给她。
七殿下?原来她伺候的真是皇子。婉儿心中一紧,想起在府中,曾听爹爹提及过此人到过府中,当时还担儿心他看中了程凝儿,想起那程凝儿,不免又是一阵悲凉,事过境迁,事情发生尚未半载,却已宛如隔世。
拿了糕点匆匆往回赶,经过一处假山处,却被人从背后捂了嘴凌空拽出老远,吓得她差点将手中食盒飞出,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敢在宫里劫持宫女?
“婉儿,别作声,是我。”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欧阳凌枫么?
寻了个无人处,欧阳凌枫将其放下,只见他一身宫内侍卫装扮,更显得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见着婉儿又惊又喜的模样,不待她开口相问,就已经将她一把搂进怀中。听得他的心脏呯呯直跳,婉儿的心里一下子踏实许多。过了良久,她才抬头问道,“你真进宫了?”
“嗯。御前侍卫。”欧阳凌枫微微一笑,做个宫中侍卫对别人来说是件难事,何况御前。可这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不光是武艺问题。
师傅的门徒,有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谁,这一次,入宫前曾上山去找过他,未待他表明心意,师傅就已经捊着白须对他说,“既然你心意已定,为师也不难为于你,只怕这也是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既是如此,你进宫里找你的二师兄,他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而后将写好的书信交付给他,他方才明白,原来师傅是就洞悉一切,为他做了安排,千恩万谢地叩别下山。
到了京城,稍一打听,御前侍卫长正是二师兄,心中不禁一阵惊喜。他是师傅最后的关门弟子,师兄弟并未谋面,然则,二师兄一见到他托人送去的师傅书信,马上告假与他见了面,寻了个错处,将一名手下贬到宫外值守,顺势将他安排在自己手下,如愿入宫。
幸而这个小师弟,并未令他失望,果真是样貌才艺双全,且身世清白,让人挑不出刺来,走的又是正常程序,因而并未有人怀疑其中有异。只是不明白,几日下来,也探出师弟骨子里生性羁傲不驯,如何肯屈就于朝廷,多次试探,确定他无心做出不利于皇上之事,方才安心。
私下里对他呵护有加,又交待了许多注意事项,幸喜师弟为人机敏沉稳,御前从不出风头,便愈发地喜欢倚重他了。
这其中的曲曲折折哪能一一向婉儿道了去?只是婉儿不用问也知定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方能达到目的。慢说这御前侍卫,光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寻常人家想要进得,还得经过多次筛选,重重关卡才能入得宫来,饶是他武功再超然出群,只怕也要费许多心思才好,而这一切,竟然都是为了自己。思及至此,不禁心头一暖,眼里自是更增了几分柔情。
作者有话要说:想换书名啊。。。。。有好的主意么?
第六十章 各怀所思
“这些时日苦了婉儿了。”欧阳凌枫抚了抚她的面颊;甚是心疼,与前次比起来,又削瘦了几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只是因为婉儿现如今正是长个儿的时候,那原先脸上的婴儿肥正慢慢地褪去。
婉儿撒娇地往他怀里腻了腻;却被手中食盒咯了一下;才惊醒过来,“此处不宜多说;前头还等着这糕点呢;何况今日太后寿宴,人多眼杂;切莫让人瞧了去。”说罢,便坐正身子,站了起来。
欧阳凌枫顾及师兄举荐,也不想给他添太多麻烦,只得依依不舍地点点头,认真地对婉儿说,“虽是后宫还不得进前,但终归是离你近了些,夜里若是得便,我便会去探你,要多保重自己身子才好,上次那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婉儿口里应承着,如今知道了他的下落,心里也安了许多,只是在这深宫里,宫女想要与男子相见,是难上加难,思及此处,心下也不免有些落寞,一步三回头地望着。
“拿个糕点,怎去了这许久?”那丫头接过婉儿手中的食盒薄嗔道。
“哦,因着新人,对宫中线路尚且生疏,绕了些道儿,少不得要姐姐体谅。”如今,婉儿也学会了说些场面话,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宫女,但对她的趾高气昂的模样若是往日,必定是睬也不睬,但在这里,这座红墙城内,她清楚地知道,一个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儿,犯不着为了置气做下蠢事,埋了祸根。
那宫女听着她倒还谦卑,挑不出什么刺儿,也就不再与她计较,只是前头的主子听到二人对话,又听这女子的声音如莺啼鹃鸣般地悦耳,不禁回头瞧了瞧,这一瞧不打紧,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
“你。。。。。。”
又同时低呼,好在殿内歌舞正兴,杯光筹错,无人听见,只那边上立着的宫女斥道,“放肆,这是殿下,岂能用此称呼?你是哪个局里的?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改明儿,让内务府查查,是哪个姑姑带出了这么个没上没下的东西。”
吓得婉儿连忙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一时情急,竟脱口而出,真是该打。欲行跪礼,却被那男子伸手止住,“屏儿,无妨,今日太后寿宴,大家喜庆些,无需太过拘礼。”话是对着屏儿说的,眼却是瞧着婉儿的。
那被唤作屏儿的应了声,退了下去。七殿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