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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李婉儿?李庭之女?”
婉儿忙将托盘往边上一放,跪在地上,伏首道,“回娘娘,奴婢正是罪臣李庭之女李婉儿。”
“嗯,李庭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皇上将他流放,如今家破人散,也着实令人唏嘘。”武氏嘴里说着,眼里却透着精光锐利地直射婉儿,并无半分的唏嘘之情,倒似在她的脸上探寻着什么。
该来的总是会来,婉儿心想,这武氏倒是痛快,最怕藏着掖着,心里硌碜。挑明了说,大家都舒服。这样想着,心里反倒不害怕了。
当下她定了定神,谨慎地字斟句酌地说道,“父亲仍罪臣,大唐律例严明,纵是集圣上恩宠,触法治罪,实是治天下之大道,更彰显大唐明君治国开明,赏罚有度,婉儿心中钦佩之至,不敢有半点怨言,只圣上与娘娘慈悲,仍能收了奴婢服侍左右,这种帝王胸怀,令人叹服。”
武氏听了,将书放置在一旁,用手支额,斜靠在软榻上,沉吟许久,半天没有吭声,她饶有兴味地看着下面这个才十来岁的小丫头,长得精致出众自不必说,不曾想进退有节,说话不卑不亢,口齿伶俐,举止得体,竟寻不出半分的错处来,真是难为了她。而且对自己父亲的问题,目前的遭遇竟无半点哀怨之情,不论是真是假,也该为李庭能教出这么一个女儿而击节叫好。
婉儿见上面半天没有声音,心里暗自打鼓,莫非自己哪里又说错了?正忐忑间,武氏眉毛挑了挑,又问道,“平日里,你父亲可教你识书习字?”
“回娘娘,闲来无事,奴婢也翻些闲书,只是些不入流的东西。”婉儿恭顺地回道。
“如此说来,你倒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前儿我瞧着你与哲儿似是相识,是原在府上见过么?”
武氏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李哲,婉儿心中突地一跳,这女人若非火眼金睛,便是耳目众多,着实可怕。但未能揣出她的真实意图,当下脑袋飞速转动,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娘娘话,之前未曾相识。听家父曾说七殿下曾顺道心血来潮去过府中,为避嫌内眷都避开了。因此未曾谋面。”
婉儿也是个精明人,皇子去大臣家中造访,精如天后,必是早已得报,不可隐瞒,否则句句皆错。但想来即使她再神通广大,也不会知道茶楼一幕吧?即使知道,自己当时并不晓得他是七皇子,好歹自是由不得人说。
但皇室一向忌讳皇子拉帮结派,李庭的流放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李贤已扯不清,再拉上个李哲,岂不是自找苦吃?因此,又作些补充说明造访突兀。
这一个问题,绕得婉儿肠子绕了几道弯,真心是有些受不起,也亏得她机灵,武氏听了像是并未起疑,点点头说道,“哲儿与贤儿不同,为人闲散,不喜提前计划,这种心血来潮的事也是常有,你倒分析析哪种个性更适合帝王之相?”
这句话更是惊得婉儿连嗑三个响头,“娘娘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人微言轻,岂敢妄论皇家之事。”
武氏轻轻一笑,淡淡说道,“无妨,只当是你我闲叙,你也是将臣之女,从小受了熏陶,总会有些自己的见解,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婉儿着实不知这高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随便胡诌,大着胆子偷瞄了一眼,果真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捉摸不透,手心里已经满是汗珠。心下暗忖,她这是要考我呢,还是要了解两个儿子?是想知道罪臣之女今儿的心在哪里吗?这下心里真的是为难了,说了,犯上;不说,是抗旨。
横竖都是一刀,婉儿当下心一横,牙一咬,想着豁出去了,便脆声说道“娘娘既是问了,奴婢也就只好从命,只是奴婢所识尚浅,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娘娘原谅则个。”
见武氏没有反应,她又润了润噪子说道,“奴婢窃以为,二者皆不足。”偷眼望了望武氏,并无责怪之意,方敢继续说道,“凡事计划过于周密,行事则畏缩,易错失良机;凡事疏于计划,行事则无章,易鲁莽误事。因此,帝王之才,必有四两拨千金之势,看似无纲,心中有纲,方才是上道。但皇子们个个皆是人中龙凤,欠的只是雕琢与火候罢了。而为王之道,恕奴婢多嘴,这也只是旁枝末节,如娘娘这般胸怀天下,体恤百姓,才是正道。”说罢垂首而跪,不敢抬头。
良久都没有声音,婉儿的额头已沁出汗珠,自己已经说得很小心了,首先肯定不能说李贤是帝王之相,对吧?否则贬太子一事岂不是笑话?也不能说李哲是呀,谁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反正婉儿能知道的,就是她自己后来当了皇上。要是不知道这段历史,说不定还会傻傻地替那李哲说两句好话,至少他上任对自己没坏处。但历史证明在这个未来的女皇帝面前,说这样的话只会让李哲与她死得更快。因此,干脆都不够格,至于其他的,只能是武氏自己掂量啦。要是还不行,那也只能认命啦。
又等了许久,才听武氏懒懒地吐出三个字,“退下吧。”
婉儿忙磕头谢恩,倒着往门外退去。只听门外宫女回报,“七殿下到。”
慌得她差点打了个趔趄,她可不想与这小阎罗见面。忙低了头急急退出去,不曾想,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正与来人撞了个满怀,对方身高马大,冲得她连退三步,差点摔倒,却被一双手铁箍似的掐了回来。
婉儿真是哭不得骂不得,不用看也知道是李哲,心里急得直跺脚,谁知那七殿下却死抓着她的手不放,“你怎么在这儿?”
“殿下,你弄疼我了。”婉儿小声地嘀咕着,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怎么每次他都能弄疼自己。
“啊。”李哲一看,猛一松手,又不提前告知,害得婉儿晃了晃又差点摔下去,真是狼狈至极。
“是哲儿来了吗?”武氏在里屋喊了一声,李哲忙忙应了,又附在婉儿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再去找你。”就进了里屋,恨得婉儿直咬牙,心里骂了一万遍的灾星货,又怕弄出动静让武氏听见,只好忍了忍先行退下了。
第六十五章 命犯桃花
“儿臣见过母后。”李哲的心里还惦念着李婉儿;心里纳闷她怎么在母后宫中;自那天寿宴之后;他正盘算着择日去内务府讨人,将她调到自己宫中,不想却被母后抢先一步。
“嗯;今儿怎么想起母后了?”
“儿臣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母后的;只是父皇龙体有恙;国事多劳母后操心;儿臣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少来叨扰,惹了母后分心。”李哲对自己这个母亲是打心眼里又敬又怕。
“你倒是个讨巧的,这么一说;倒显得本宫小器了。”武氏笑了笑,这个儿子从小就乖巧听话,凡事都不太上心,是个闲散的主儿,但是知子莫若母,这个儿子虽是不如李贤锋芒毕露,却也不似表面那样散漫庸碌。
“这次太后寿宴,你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居然能想出这么有心的贺礼,可见哲儿也是长大了。”
母子俩又闲聊了几句,末了,李哲要走时,武氏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是李庭之女,你可认得?”
“回母后,认得。那日寿宴,正是她伺候了儿臣的,儿臣事后了解到是李庭之女,正诧异怎么到母后宫里来了。”李哲倒也应对如流,正好与婉儿接了个天衣无缝。
“我瞧着这丫头还挺机灵,且念那李庭也曾做了些可以称道的事儿,就让内务府的抽调过来了,怎么,你要么?”武氏的眼里寒光闪了闪,瞬间就没了,换着柔和的眼神。
“若是母后用着顺心,儿臣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会与母后要人?”李哲毕恭毕敬,一脸的诚意。
李哲跪安退下,武氏看着他的背影陷入的沉思,谁也猜不透这个非凡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哲到后殿转了一圈,在长廊终于看到了婉儿正独自靠着红柱子,盯着鱼池发着呆。
“李婉儿。”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得婉儿魂飞魄散,差点掉入池中。
“你还有没有一点殿下的样子啊?”李婉儿真有些怒了,怎么回回如此,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冲着他直吼。
李哲倒是新鲜,还真没人对他这样说话过,这女人胆子真不小,不过,真舒服。他挠挠头,“你怎么这么容易受惊吓啊?”
说实在的,李婉儿自己也纳了闷儿,自打认识了这个小阎罗,心脏就像缩水了似的,动不动就犯抽。她白了他一眼,按按胸口待平复了些,才恢复了应有的口气,缓声说道,“请问殿下,奴婢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李哲伸手作势又要捉她,吓得婉儿弹开两步。
“喂,我警告你,别再抓我,你已经把我弄伤啦。”婉儿气不打一处来。
“是吗?”不说还好,说了李哲更是不放过她,不由分说地抓过她将袖子向上撩起,一段玉藕映入眼帘,上面果真泛着隐隐的青色,心疼得他用手轻抚着那道青痕,只觉得指尖传来的丝滑感令他心头一荡。女人,他不是没有过,只是,不知为什么,视线一到了这个女人身上,就再也移不开。
他俯□,将唇覆在那青色上,温湿的热度惊得婉儿脸上一阵臊红,她急于想要抽回来,却苦于力道不足,只好嘴里不停地低嚷着,“李哲,你给我放开。”
李哲丝毫不为所动,更是得寸进尺地伸出舌尖轻舔,婉儿大骇,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推搡着,“你是要让我死在这宫里吗?”
李哲像是入了魔般根本不理会这些,反倒是将手一揽,直接又将她揽入了怀中,急急地搜寻着她的唇,婉儿死命地挣扎,却只会将他的这种*一点点的燃起,“李哲,你这个死变态,流氓,神经病,刹阎罗。。。。。。。”婉儿口中不停地冒出一长串匪夷所思的词汇,李哲都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只是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婉儿气极,因为原本是在说话,想要封口都来不及,一怒之下,直接咬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惊叫,自己口中已是血腥感十足,再看李哲,嘴唇已经破了,殷红的血珠开始慢慢渗出,婉儿呆了呆,立马将自己从他怀里抽了出来。
两人正尴尬间,走廊一侧来了一群人,只听前头的宫人喊道,“天皇驾到。”避是来不及了,婉儿忙跪在一旁,李哲则垂首而立。
待人群走进了,李哲口喊“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见到李哲随意地笑道,“哲儿可是来见你母后的?”
“回父皇,正是。”
“嗯,快回去吧。”皇上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目光停在婉儿身上时闪过一丝的惊讶。
婉儿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直低着头,只是当人群快走完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暖阳如和风细雨般地在她的头顶盘旋着,抬头一看,不是欧阳凌枫却是谁?只见他朝自己眨眨眼,嘴角虽只是微微上扬,却已经足够暖了婉儿的心。
她不敢多看,心里却是狂喜,直到皇上走远了,还一直跪着忘了起身。
“快起来吧。”李哲将她拉了起来,却惊讶她脸上淡淡的喜色。
她瞪着他,情绪又要飞快地转换,瞬间翻脸比翻书还快,马上阴了下来。
“咦,你这个人玩变脸杂耍的吗?”李哲饶有兴致地双手抱胸。
“我拜托你了,殿下大人,你能离我远点吗?”婉儿又气又急,现在,她只求快些回去,因为欧阳凌枫来了。
“是因为他吗?”李哲冷不丁地问道。
婉儿心猛地一抖。语气不觉也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见过他,在茶楼上。”
她的心一直往下沉,死命地盯着李哲那还在渗血的唇,真后悔当时没咬得更重更狠些。
“你很在乎他?”李哲看到了婉儿的愤怒正在慢慢地腾起,内心不知因何而焦躁,却换上了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
“不要你管。”婉儿讨厌这种口吻,像是把柄被人死死揪住,很难脱离。这样的要挟她不喜欢,何况对方还是皇子。
“你放心,我不管,只要他是忠心的。”李哲似也感染到了她的情绪,正色说道,迎着她眼底的怒火,心里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婉儿迎着他的眼光,一直看到最深处,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君无戏言。”
李哲很想伸手抚去她的这种肃然之气,他不喜欢,他喜欢她的娇弱,喜欢她的任性,甚至喜欢她的倔强,唯独不喜欢这种透着一股冷漠的冰寒之气。
他笑了笑,在她没来得及闪开之前,轻琢了一下她的脸蛋,哈哈笑着离她而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如五味翻陈,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如同金钟罩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