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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天色很晚了,你就在我府上睡下吧!”被他安慰后心里舒坦了许多,想他素日是请不来的,又是深夜,便打发他去睡觉。
“恭敬不如从命。”愉快的离开书房,苏紫眼里流转出凌厉的寒光。
你的命还留上一段时日,我的杀父灭族之仇必会报个彻彻底底。
薄薄的汗透过雪白纱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娇艳欲滴。天边晚云渐收,天色血般殷红。苏紫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丹凤眼注视着西面的云,深潭般幽静。
“你来的真早。”阴影里火红的衣摆上有玄色暗纹。
“你我的协议已经生效了,不是吗?”转身注视着红衣男子,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当然,苏紫大人。”
入夜,微凉的空气夹杂了些许的细雨。他沉静优雅的端坐在空旷的院子里,滴打在檐瓦上沙沙的雨声,外界的鸟鸣声,都被忽略。
“大人,您的信。”身后穿着大领对襟衣服的侍从恭敬的递上精绝寄来的信。
13。…第十三章 敦煌
敦煌
这样一位风华绝世的人,坚毅的面庞,古铜肤色,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幽暗深邃的黑色眸子,狂野不拘。玄色锦衣背后绣着一只四爪金蟒,威严逼人。衣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乌丝挽起用金冠束上,插一支北海琉璃珠金簪。光华照人的明朗气质,强健的体格在绫罗绸缎的包裹下依旧清晰呈现。
转头看一封未开启的白色信封,上面印一个梨花图案的章将信封口封住。细细嗅,仿佛还能嗅出信主人身上的香气。那种若隐若现的梨花香气。
“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要靠近院子。”接过信,淡淡的吩咐一句,起身走到凉亭里坐下看信。
“酒,
我在精绝遇见了他。大约一月前,我们见面了,他知道我就是黎。但好在我们的交易成立了。京城那边也传话来,雪烟和那个人在前天傍晚时分达成了合作关系。静王失势。你那里要千万小心,朝廷已经开始动作。
苏紫”
眉心的“川”字愈发深刻,几不可闻的叹息。“苏紫,你何时才能放弃?那个无关紧要的复仇?你的人生还很长,怎么会都用来复仇了呢?复仇之后你要做什么?也许那时候你再回首,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夜色深重浓厚,敦煌的天空上没有月光,繁星满天。酒倚靠在围栏上,吹动紫玉的萧。一曲又一曲。
紫,你要复仇,我便舍下荣华富贵到边关来帮你复仇。只是,我不知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在后悔的时候不要那样难过……
“雪烟,你来啦!刚好信也被传过来了。”身材魁梧的胡人男子像地道光亮的地方转头,对上张现在和苏紫一样的脸。
“嗯。”合上厚重的石门,雪烟走下石阶。
只见一只胖乎乎的穿山甲从地下松软的土里爬出来,后背上背着一个桃木雕花小盒子。打开盒子,看见里面躺着一封干净的信。
“给我。”雪烟走到胡人男子身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
“知道了!你就不能别把气撒到我头上?不过是这些日子总是要去静王府里而已,你就这么沉不住气想要杀掉他?”翻个白眼给她,把信塞到她手里。
“我可是不会坏了先生的计划的!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将白眼翻回去,雪烟迫不及待的打开信。
“雪烟,
近来可好?静王府里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推脱几次不去。我以往也不是随叫随到的,不用太拘束。不然反而会让人疑心。他素来摸不透我的脾气秉性总认为我率性而为,去和不去他总是猜不到的。你也不必太压抑了。
精绝这里还算顺利,你要暗中拉拢好朝中大臣。一切小心。
苏紫”
“敦煌那边真是有些棘手。现在只能和朝廷和解了,反正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也不会受到太大的牵绊。”雪烟自言自语着。
“切!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别被发现是假的苏紫就好了!还有时间替师傅担忧……”绝尘故意打击她似的反驳。
“滚!混蛋!”雪烟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挥动拳头。
“啊!……”被“追杀”的他只得往台阶上跑,推开石门逃出睡房躲到了院子里。
“萨勃~~”追出来的雪烟不好以‘苏紫’的身份发作,只好愤怒的叫喊了绝尘在府邸里当差用的假名。
“就知道你一到外面来我就没有危险了!嘿嘿。连我的真名都不敢叫了吧?”从院子的桃树旁走到雪烟旁边,男子憨厚的笑着。
“快进去吧!我都没心闹了,现在形势愈发紧张了,你也少在白天出来。”挥挥手将他推进睡房,雪烟下了逐客令。
“哎!可怜的我,明明是大漠上沐浴日光的人偏偏要跑到这样别去逼仄的地方在黑暗里生活……”不断抱怨着,绝尘也只能回到地道里去了。
苏紫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仰面朝着湛蓝的亚热带水洗般的天空,整个人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以及舒缓的微风中。
“喂!你怎么在这里?这可是教堂禁地!”女子纤细的声线从身后飘来。
苏紫站起来,理一理雪白纱衣上沾到的灰尘。“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这就走了。”抬眸,看见了那个祭祀童女。
“哎呀!原来是你啊!”童女看清了苏紫的面容,惊讶不已。
“啊!你便是那日的祭祀童女吧!”苏紫并不惊讶于两人的巧合,他其实早就打听到了她每天都要来这里寻看一遍以防止有生人接近。
“黎!对吧!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名字的!”女孩露出洁白的牙齿,有一种中原女子没有的明媚。
“嗯。你还记得,真是太荣幸了。”墨瞳淡淡潋滟起一层氤氲,如樱的薄唇勾起一抹娆柔的笑意。
“当然!你很好看嘛!”女子口无遮拦让苏紫啼笑皆非。
“好看?这样形容男子?”黛色远山眉微微蹙起让人想要将它抚平。
“额……对不起嘛!我实在想不出你这样的人要用什么来形容才恰当。不过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女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健康的面庞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可爱而吸引人。
“我知道。”见她这样羞涩,苏紫难得露出咯咯地笑声。
“你以后不要来这里了。被教皇发现是要责罚的。”南宫霏好言相劝。
“嗯。不过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地方吗?为什么不让人进?”
“以前只是树林,听说后来改建成墓地。不过在我来这里之前就是墓地了,想必也有几年历史了。”南宫霏坐在大石头上,耷拉着腿乱晃。
“哦?埋着谁?”挑起黛眉,丹凤眼愈发魅惑。
“不知道。”女孩皱眉,她从没进去过,也没听人提起过里面是谁。
“这样啊……”苏紫意味深长的拖着音调“你想知道吗?”
“嗯?可是……”虽然很想知道,可是禁地是不能进的,她很怕会有惩罚等待。
“别怕!我有办法……”俯下身子,付到女孩耳畔轻声言语,女孩的脸瞬间通红。
14。…第十四章 墓地
墓地
苏紫拉住女孩的手,清晰的感觉到她不安的颤栗。低头绕过盘在头顶的枝杈,他看见的树林,眼前的树木远远比外面的树木要高大许多,纠结错综的缠在一起。阳光被遮的严严实实,只漏下来细小的微弱光斑。
“不用担心,我们去看看就离开要不了多久的。”安抚性的用力握了握女孩的手,苏紫柔缓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嗯。”点点头跟着苏紫走进去。
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木,看见中间一块空旷的场地。阳光不偏不倚的全部泄漏到了这块土地上,让它泛出巨大的光芒。高达的汉白玉墓碑反射着强烈的光泽,让习惯在暗处的人忍不住闭上眼。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苏紫清晰的看见了墓碑上的文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谁的墓?”女孩上前抚着墓碑上雕刻遒劲有力的文字。
“谁知道呢!”苏紫敛去眼底的寒光故作轻松的牵动嘴角。“走吧!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就会被发现了。”
“好!走吧。”女孩耸了耸肩从小径往外走。
苏紫走在女孩身后,偏头最后一眼扫过墓碑上的字迹。他不会忽略,墓碑右下角的地方快要没入泥土与绿草里的文字,上面清晰的刻着三个字“廖静安”。
他知道,那是属于他父亲的名字。属于莫离特心爱男人的名字。
廖静安,你就在黄泉下看着吧!看我如何让那个女人痛不欲生,如何让她以最不甘心的姿态,以最狼狈的样子与你重逢!
绿斐穿一身赤红金丝云肩绛缯袍,袍袖处缀以花边、重彩、绣纹,美丽非常。领口向外翻折,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带一个金镶玉的璎珞项圈,缀一把金锁,下面是细细碎碎的流苏。乌丝盘起,带上悬梁七曜巾,旁边插一支翠竹长青碧玉簪,一支梅英采胜簪,斜插一支前日王上送的鸾钗。华贵雍容却不显累赘。
半倚半靠在雕金镶玉的椅子上,旁边是穿着金丝袍的王上。
“今日是爱妃的生辰,大家都要同乐同喜!”举起酒杯,开怀的畅饮。王上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是,王上。”众妃嫔连忙点头。
“臣妾谢王上。”绿斐行礼谢恩,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
“平身吧!爱妃今日要开心啊!”搂着她细弱的腰,王上开怀大笑。
“是。王上。”绿斐亦附和着,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
昨日,傍晚时分。
夕阳晕染着天空,偶尔有一两片薄云飘荡而过。徐徐的微风飘忽不定一如浮在空中的薄云。夏季的火热被稍稍降低了一些。
见到苏紫疲累的回来,也没有进房间,只是坐在露天的石凳上自顾自的斟酒。绿斐没见过他这样消极的一面,忍不住上前。
“先生,您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忐忑的开口,白嫩的手搅着绢布上绣着木兰的手帕。
“绿,现在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会来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苏紫只是问她在这时候怎么没有陪着王上。
“王上他今天让我好生休养,明天是我的生辰。”低头看坐在不远处的男子,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在听到她的答案后的微怔。
“生辰啊~~”苏紫机械的重复着绿斐的话。
“先生……”绿斐看着他的样子很是担忧。
“绿,你尚且知道自己的生辰。我却不知。我只是知道我的年纪,而这年纪还是养母告诉我的,真假难辨。”独自又斟了一壶桂花酒,仰头灌进肚子里,也没尝出醇厚甜香的味道来,只是嗓子被呛了一下。
绿斐见他这般失魂落魄,大概猜到与生生父母有关也不好插言,只得等他自己讲下去。
“我的养母,她只当我是大孩子了,他们说我一定要事事留心时时留意,他们说我要照顾好弟妹,我要伺候好静王爷。可是他们难道忘记了,我也曾是孩子,一如弟妹一般,却是何曾受到过谁的照顾?”他讲的声嘶力竭,痛彻心扉让人不忍。
绿斐坐下来抚着他的后背,感觉到他比自己还瘦,背后的脊柱以及蝴蝶骨像是全部露在外面一样高高凸起。
“我是有亲生父母的人,原本不用受那些人的虐待。可是,那时候我的父母在做什么?争夺权势,乐此不疲。我不知道父亲死了母亲是什么感受。她是否悲伤了?是否流泪。她们是否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所以才能狠心的撇下我。可是那碑文上还刻着‘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又如何解释?难道这世上独独是我不被真心对待?”眼眶泛红,泪水侵蚀了心脏,咸咸的痛让他蹙起黛色的眉。
“我得知自己不是养母的孩子的时候,心疼的不知该用什么心情面对。命运的玩笑太大,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我不是开心的,即使在得知答案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当时只是在想,我的生生父母在哪?我那时生切的希望她们死了。”仰头看着渐渐昏暗的天,他真的想知道命运的答案。
“绿,我今天找到了那个男人的墓碑。他竟然在我没有报仇之前就死了!他竟敢在我报仇之前死掉……”醉酒后舌头麻木吐字不清,绿斐接住倒向一旁的苏紫,眼底全是怜惜的疼痛。
先生,你的伤口难道永远都这样好不了了吗?先生,我多么不想看见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