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问蹇叔等以为何如?蹇叔曰:“晋侯虽背前约,姑容数年,今若听丕豹而起兵,乃助臣伐君,其义不可!”
言未讫,晋大夫庆郑至。秦伯召入,问其来故,庆郑曰:“晋都饥馑,百姓流离,晋侯令告籴于秦,望明公念百姓皆属赤子,开仓救之。”秦伯问君臣,公孙支曰:“晋侯背主公之德,而不割五城入秦,今值饥馑,是天祸晋也!若乘饥馑之岁,百姓冻馁而征之,晋败必矣!”百里奚曰:“天灾流行,何国无之,救灾恤民,列国之道,岂可乘人饥馑而伐之乎?夷吾虽负义,乃王之亲民,乞思之。”秦伯亦曰:“晋侯失义,其民何罪?秦晋百姓皆吾赤子,安妨饥馑,更加以兵火哉?”遂令大夫子冷,率舟五十艘,载粟三千斛,自雍至继,号之曰泛舟之役。
子冷泛舟人晋,与庆郑来见晋侯,晋侯大悦!厚待子冷遣归。
遂令庆郑放粟以赈饥民,百姓始安。次岁冬,秦都五谷不熟,百姓亦有流离,公孙支曰:“昔者晋饥,主公曾济以五十船粟,今都内饥馑,何不遣入告籴于晋?”穆公然之。复令子冷往晋求籴。子冷至晋,见晋侯曰:“敝国去岁饥馑,百姓流亡,今奉主公之命,特来晋告籴。”晋侯曰:“大夫请退,容与群臣商议!”子冷出,晋侯问于群臣,庆郑曰:“主以受秦伯厚恩而闭粟不可也!”晋侯遂令庆郑发粟千斛,入秦报德。阶下一人进而秦曰:“不可!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晋既背秦五城,秦人怨入骨髓,粮力不继,所以以加兵伐晋,莫若闭粟不与,其祝可弭!”公视之,乃母之弟,国舅虢射也。惠公然之,遂不输粟与秦。庆郑曰:“晋侯背义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四德俱失,其亡必矣!”
却说子冷回报秦,秦伯大怒!遂以蹇叔、百里奚为左右军师,使丕豹、公孙支为先锋,子冷、公子絷为保驾,大发精兵二十五万,即日兴兵伐晋。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明)余邵鱼 著
第四十回 公孙支独战六将 韩原山秦擒晋公
秦伯既出,探马报于晋侯。晋侯遂问群臣曰:“秦伯无故兴兵犯界,谁敢引兵拒之?”庆郑曰:“秦兵为主上背义而来,何谓无故?今依臣见,只宜遣使讲和、不可拒战。”晋侯怒曰:“匹夫敢在吾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吾百万之兵斩秦,势如破竹,岂与议和哉?”喝令先斩庆郑,然后发兵出敌。庆郑再三哀恳留命,虢射曰:“庆郑言虽不逊,正在兴兵之际,不可杀一大夫,姑赦其罪,令从出征,将功折罪可也!”晋侯准奏,令韩简为先锋,梁由靡副之,蛾折、步扬为左右队,庆郑、虢射为保驾,大率精兵三十万,出绛州拒秦,文武备送出城。
晋侯所乘之马名曰小驷,王登戎车。其马悲嘶不已。庆郑又谏曰:“古者王侯出征,必乘本国所产之马,知其人心。安其教驯,服习道路,所以战无不克。今主公临大敌而乘异产之马,恐不利也!”晋侯叱曰:“小驷系吾所爱,不必多言!”大军遂望秦而进,遇于韩原,相去三十里下寨。次日晋侯使韩简挑战,秦使公孙支出阵。二人战上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引兵各回本寨。晋侯问韩简曰:“秦兵之势何如?”简曰:“秦兵虽少,然怨主公闭粟背义,俱有斗志,勇于我兵十倍!”晋侯叱曰:“焉有是事,我当亲战。”
次日,两军对阵,顷然一鼓,晋候出马问秦伯曰:“昔蒙厚思,未敢有忘,今乃兴兵犯界,是何名也?如不早退,恐失秦晋之好!”穆公大骂:“无义匹夫,尚放巧舌!”遂数晋侯之罪。晋侯大怒,拍马直取穆公,斗不十合,晋侯马不惯战,败而南走,穆公追至大象山下,晋兵四集,左步杨,右蛾折,前韩简,后庆郑,交战穆公。穆公困于山下,忽山后喊声大振,一阵人马,当先一员大将连叫:“晋兵不得有伤吾主!”晋公视之,乃秦将公孙支也!四将持四般兵器,舍穆公而来战支。支不恋战,杀人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前后截拦,引穆公杀出。四将追支,且战且走,不上五里,晋将梁由、石父引兵拦住归路,支身虽被重伤,奋起精神,独战六将。六将虽困穆公,见支骁勇,不敢近前,自午至酉,晋兵渐渐围至数重。支告穆公,晋兵大至,不可久停,乃脱重铠,以盖穆公,舞两支教,来战六将,六将一齐迎敌,杀上三十余合,梁由靡挽起神弓,望穆公端发一箭,穆公翻身落马,步扬轮刀便斩。子桑大喊一声,先斩步扬手于马下,救起穆公,走上二里,五将奋勇追来。
忽闻大象山北,喊声大振,一起步军,约三百余人,各个提枪执刀杀至,子桑以为晋兵,舍五将来敌步军。步军曰:“将军勿动,吾来救主驾也!”子桑知是救兵,令保穆公前走,自乃勒转马头截住晋兵,大喝一声曰:“谁敢当先者新为万段!”晋兵见支猛勇,道巡不敢来战,各自逃回。子桑亦不追赶,按住画戟,挽起百石神弓,望韩简端射一箭,韩简落马,蛾折救起而逃。三军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子桑大杀一阵,在韩简之盔甲而还。后人有诗曰:
秦晋交锋大象山,子桑临敌得盘桓。
双枝戟动兵心落,百石弓开将胆寒。
出入韩原龙滚浪,折冲晋阵虎归山,
穆公不有英雄将,争脱重围奏凯还。
子桑既保穆公山寨,子冷、丕豹等皆引众兵来会,穆公谓众将曰:“寡人此阵,若非子桑,险送命于韩原矣!”令于桑解下衣甲,见身上矢石之伤,血流浸透重铺。穆公看见,嗟叹不已,命排晏重赏子桑。
穆公赏宴子桑,酒后大悦,曰:“吾有子桑,何优不破一晋乎?”遂号子桑为虎翼将军,赐赏甚厚。子桑曰:“此皆主分之福与此步军之力也!”公召步军:“步军是谁?何故敢来救驾?”步军曰:“臣等岥下野人也!昔者大王走却良马一匹,臣等收而食之。后人告发于大王,大王宽思,赦臣等之罪,且曰食马肉不饮酒则伤人,又赐臣等以酒。臣等感德不忘,今闻大王发兵伐恶,故来效力,及闻大驾被困,是以舍命解围。”穆公大悦,曰:“原来汝是城南里人,乃良友也!”遂令各赐酒食,收在军中听用。后人有诗云:
韩原山下两交锋,晋甲重重困穆公,
当日若诛收马士,今朝焉得脱樊笼。
又有五言律曰;
布德休嫌小,施恩勿靳长。
常施常获福,小布小臻祥。
盗马虽微事,怀仁实不忘。
一杯救命酒,解却穆公伤。
百里奚曰:“晋兵得胜,明日必来挑战!”公曰:“何以破之?”奚曰:“我寡彼众,难以久持,只宜设计以破之。”乃召丕豹问曰:“秦兵伐晋本代汝父报仇,汝能效一阵之力否?”丕豹曰:“父仇不共戴天!惟军师之命,敢不致力!”奚悦,令引一支军,伏于韩原西北,污泥涧畔,听举火为号,出擒晋兵。又令公孙支领一支兵伏于韩原山下,以截晋之救兵。又令子絷、子冷各引兵五千,从晋兵寨后抄出,夺其粮草器械。又令方友良等率铁骑五千,保穆公大驾,亲自排战。吩咐已讫,诸将各依计而行,百里奚与蹇叔在大象山顶,举火号令诸将。
次日,晋兵果来挑战。穆公披挂与方友良等出阵,晋闻穆公又出,欺其怯弱,便出转门外,并不打话,轮刀直取穆公。穆公迎敌,战不数合,穆公败走,晋侯拍马后追,穆公且战且走。百里奚在山上,见晋侯追入污泥涧,放火烧山,秦兵四起。丕豹引兵迎穆公渡涧,其中污泥深数丈,韩简、庆郑与晋侯追至,马不识其深浅,正欲跳渡,一齐陷于污泥。丕豹与壮士拿下三人。梁由靡、虢射闻晋侯被擒,正欲杀来救驾,子桑挡住来路,斩由靡于马下。虢射抵死欲进,小卒在马后告曰:“秦兵抄入大营,焚吾粮草,将衣甲器械尽夺而归。”虢射乃抽兵救寨,秦兵左右冲突于韩原山,晋兵首尾不能相救,遂引败兵而归。
穆公囚晋侯君臣西归,子桑断后,奏凯回朝。穆公议杀晋侯,公孙支曰:“秦晋亲邻之国,不可太甚,只令晋侯以太子人秦为质,放晋侯返国,则天下诸侯感德服威,伯业必振矣!”穆公不听。令囚晋侯君臣于灵台,以待商议。须臾,穆公夫人闻囚晋侯至,与其二子莹、弘,二女简、壁,披麻号哭,待罪于殿下。穆公不知为何,夫人曰:“天祸晋国,故使晋侯得罪于主公,妾与晋侯,骨肉之亲,故妾子母披麻待罪,万乞念先君旧好,以宥其罪,如果欲戮之,妾愿代死!”,穆公闻之,大笑曰:“吾与晋侯,姻娅相待,岂至重辱,夫人何必如是,速请归宫,吾即送还晋君。”
夫人与子谢恩入宫。汉都护大夫刘向颂曰:
秦穆夫人,晋惠之姊,秦执晋君,夫人流涕。
痛不能救,乃将赴死,穆公义之,遂释其弟。
又有诗云:
夷吾背义陷秦囚,晋国山河一旦休,
姬氏不行手足念,焉能脱厄复归侯。
近臣奏:“周天子遣使到!”秦穆公宣人使者,问曰:“天子以晋侯为周室至亲,虽触大国,望公释之。”穆公受诏,召晋侯入朝,大宴以待之。酒将罢,穆公问曰:“舅伯致怨,是以孤邀舅伯会猎,今欲奉驾返国,但恐舅伯动兵报怨,倘不弃二国旧好,敢求太子人质,孤当以女妻之,使兵戈两释,仍寻旧好何如?”晋侯欠身答曰:“惟命是从!”时庆郑等侍侧,闻穆公之言,皆再拜稽首曰:“明公此言,实履后土而戴皇天,两鉴共听闻之,臣等敢拜下风!”
晋侯遂令郤芮归晋,令吕甥奉太子入秦待质。穆公曰:“汝国失君,百姓和乎?”甥对曰:“不和!”公曰:“何也?”甥曰:
“君子爱其国,欲朝秦而报德;小人耻失其君,欲求楚而报仇,故人不和。”穆公曰:“吕子可称善为使。”遂以次女名琚妻晋太子,放晋侯君臣而归,且曰:“孤闻晋国自战韩原以来,岁又饥荒,百姓遭兵火而经冻馁,吾怨其君则吊其民。”复令有司给粟二千外斛晋侯,归国以赈百姓。晋人皆踊跃拜谢。潜渊读史诗云:
五霸争雄尚诈谋,穆公独以德相酬。
韩原一战将亡晋,输粟安民异众候。
晋惠公既复其位,群臣朝贺。晋侯曰:“寡人战败入秦,有辱社稷。”虢射奏曰:“主公马蹈污泥之时,庆郑不救,是以有此一败!今复大位,当赏功罚罪,以励将士,又宜缮修甲兵,屯积粮草,以图报怨。”晋候然之,遂令武士押出庆郑斩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明)余邵鱼 著
第四十一回 晋重耳周流列国 五公子争雄乱齐
惠公独斩庆郑,其余文武各加一级,令郤芮、韩简开募于绛州,招天下壮兵,以图报仇。
却说重耳初奔在狄。狄候见其状貌非常,乃以二女事之。重耳受其长女季隗,以少女叔隗妻赵衰。居十二年,季晚生二子,长曰伯鯈,次曰叔刘。叔隗生一子,名盾。既而赵衰、狐毛等告重耳曰:“岁月难留,公子安居于狄,贪恋逸乐,竟忘返国,何日能成大事?”重耳然之,乃入而告其妻曰:“吾将远适秦楚,结连大国归晋,子宜尽心抚育二子,待吾二十五年不至,方可再嫁他人。”
季隗泣曰:“男子志在四方,非妾所敢留,然妾今已二十五岁矣!
再过二十五年,将就木焉,愿以死待子,焉肯再适他人?”重耳大悦!季隗、叔隗各携其子,含泣以酒相饯。季隗曰:“公子保重前行,勿以小妾为念,当力图恢复。”言罢泪下!乃奉巵酒而歌曰:
侍立闺闱十二年,凤鸣凰应拟周全,
岂期琴瑟声音绝,美满恩情各一天。
重耳接酒,亦有含泪之意。乃康歌曰:
自结系萝拟百。风流岂有不周全,
男儿一举三千里,怎效区区处一天。
重耳嘱季隗曰:“汝尽心育子,不日归国,必以车马来迎汝。”泣泪扣住马首,似有不忍相别之意。魏犨厉声曰:“大丈夫横行天下,将欲扫尽内患,以图大事,何必啼泣洒泪,以与儿女相恋耶?”
重耳乃转马前行,奔至于卫。卫文公不为加礼,宁庄子曰:
“晋卫同宗之国,晋公子逃难至此,主公何不出城迎接?且晋公子状貌非常,其从者皆超世之士,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