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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最为艰难的时候,也是刑罚最苛刻的时候,已经很是杀了不少明里暗里阻拦的军官,唐奕刀父亲刚好是撞在了枪口上。
唐奕刀父亲非议天家,阻拦新政,乃是大不敬之罪,念在唐家世代功勋的份儿上,赐死,家产充公。
辉煌百年的大家族一夜之间风流云散,万劫不复,只有唐奕刀的母亲带着年仅三岁的他艰难度曰。当初几个告发唐奕刀父亲的军官,现在都在平山卫中身居高职,被对方害的家破人亡,自然是仇恨滔天。
战马奔腾,唐奕刀陌刀挥舞,手下竟无一合之将,而在他的带领下,这支白袍军已经是深深的插进了官兵的方阵足足有二三十步深!唐奕刀一路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便是她身后的白袍军,也是人人带血,人身上马身上,鲜血淋漓。死在他们手下的官兵,已经至少有数百之数,四周一片死尸!
而他这一支白袍军,虽然已经深入,竟然还未气势衰竭,竟似能够一举冲破官兵的方阵!
而在他的身后,身侧,十几支大大小小的白袍军骑兵都是已经突破进来。就在唐奕刀身后不远出,便是手持双斧的熊廷弼,他也是极为勇猛的一员悍将,亲率大军突击,速度也只比唐奕刀慢一线而已。
刀枪挥舞,鲜血四射,白袍军以骑兵的优势,将官兵杀的哭爹喊娘,四处逃窜!此时十几支白袍军,已经是把平山卫搅得一片稀烂,把平山卫数千官兵给分割包围。而两侧沈阳中屯卫和大同中屯卫,由于受到的打击较小,倒是阻止其兵力来支援平山卫,甚至试图围杀这些陷入阵中的白袍骑兵,但是五千白袍军,在局部反而是占据极大的优势,又岂是官兵所能撼动的?
平山卫的大阵被冲破,已经是不可避免,只是早晚而已!
无论是张燕昌、连子宁,还是张耕、熊廷弼、戚继光,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而他们也更清楚的认识到,胜败在此一举!只要是冲破了平山卫的阵型,大军将这个方阵凿一个对穿,然后骑兵杀到步兵方阵的阵后,重新整队,掩杀回来,分割包围,那么这三卫的一万三千步兵,就注定是死路一条!
而若是失去了这些步兵,官兵实力大损,对白袍军就再也构不成威胁!
朝廷再次调兵遣将,就不知道要多少时间,而利用这些时间,白袍军就能够越发的发展壮大,到时候就更难对付!
两方谁都没想到,战斗才不过是刚开始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进入到了最关键的白热化阶段!
张燕昌没想到官兵如此不堪一击,张耕也没想到突击的竟是如此顺利。
张燕昌倒真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下命令:
“传令武毅军,神武右卫,于平山卫阵后百步之外阻敌,定然不能让敌人冲破!若是做不到,军法从事!”
“是,大帅!”
“传令王千户,赵同知,率领骑兵从侧翼杀出,截断白袍军骑兵后路!告诉他们,若是有白袍军来救,就给本帅死死顶住,你们两个各带十个人,留在那里督战,若是两人畏敌怯战,胆敢退缩,立刻杀了!”
“是,大帅!”
下完命令,张燕昌眼神复杂的看向不远处武毅军的方阵,暗暗道:“成王败寇,就看你武毅军挡的挡不住了!”
“成了!”看到白袍军如刀切牛油一般杀进了官兵的阵列之中,一路势如破竹,便是少年老成如张耕,也是忍不住振臂高呼!
再看看其他人,也是面露振奋之情,大军阵列中,更是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戚继光却是皱着眉头,面带忧色,盯着远处的战局,一言不发。
“哈哈,还要感谢军师的弓箭和妙计!若不是军师那五千副弓箭,若不是军师的神机妙算,还没这么轻松!”张耕哈哈笑着向戚继光说道,待看到戚继光面上表情之后,他不由得心里一凛,收了面上笑容,道:“军师,怎么了?”
众人对戚继光也是极为的信服,闻言都看向他,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大首领您看。”戚继光指着粘作一团的双方道:“官兵两翼的骑兵动了,这两翼骑兵各自都有两千之数,能轻松斩断咱们那五千骑兵的退路。如此一来,只要是官兵的步卒再抵挡一阵儿,咱们那五千骑兵,可就一去不回了!”
众人闻言,都是脸色一变。
张耕却是哈哈一笑:“官兵有人,咱们便没有么?秦六叔、钱大用,你们各领两千人,缠住那两支骑兵,让他们不能得逞!”
“是,大首领!”
两人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两大股骑兵便是狂奔出去,向着战场杀去。
连子宁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唐奕刀冲杀进平山卫方阵之后,他便意识到不妙,点选出十个百户的长矛兵,接到命令之后,立刻便带着这些长矛兵来到了平山卫大阵之后约百步的所在。
武毅军和神武右卫相隔甚近,陈大康也很快带人赶到。
来不及客套,连子宁盯着陈大康,开门见山道:“陈老哥,你可信得过兄弟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大康怫然不悦,吹胡子瞪眼睛道:“老哥岂是那等猜疑的人?”
“好!”连子宁道:“那老哥这次便听兄弟指挥,如何?”
“这?”陈大康迟疑片刻,终究还咬咬牙,点头道:“好,我听兄弟的!”
连子宁也顾不得陈大康身后军官们很是不满的神色,拱拱手:“那兄弟就僭越了!”
他下令道:“陈老哥,此处第二道防线,不须太多人,兄弟要你手中五百巨盾斧兵!这五百巨盾斧兵和小弟的一千长矛手在此,足够使用!神武右卫剩下的人手,尽数挪到防线左前方,而我的武毅军,则会在防线的右前方!”
连子宁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只要是巨盾斧兵和长矛兵挡住了,咱们两边儿,就立刻出击,狠狠的给他腰上来一刀!”
陈大康也是知兵事的,听完连子宁的计划,顿时是脸色一变,脸上露出兴奋、激动、不可思议的神色:“兄弟,你这是?想把这些白袍军给?”
他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他身后诸人更是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连子宁,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将军,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会想出这样一个大胆,甚至是疯狂的计划!
(未完待续)
二四零 生死血战3——战争的节点
(解释一下关于武毅军的勋章制度和所谓免税的问题。很多兄弟对免税不理解,实际上,这是免租税,而不是赋税。建立荣军农场,田产是连子宁的,而分给武毅军战死将士的家属,实际上,他们就相当于是连子宁的佃农,连子宁当然可以免去自己佃户的租子,对不对?
还有,一切的福利制度都是在武毅军范围内实行的,而连子宁现在的财力也足以支撑!在这样一个范围内,这怎么能叫造反呢?
主人公羽翼未丰,他又不傻,怎么会造反呢?)他哪来那么大的信心能挡住白袍军的冲击?那可是刚冲垮了一万多人的白袍军啊!
“不错!”连子宁嘿然一笑:“兄弟就是要把这些白袍军给包饺子!怎么样?干不干?”
“干!怎么不干?”陈大康一拍大腿,满脸都是狂热:“老子一手打造的巨盾斧兵,老子信得过!这一仗赢了,就是泼天的功劳!”
“好!”
随着连子宁的一道道命令,整个武毅军和神武右卫都动了起来。
巨盾斧兵牵着驽马来到阵线上,穿上重甲,手持巨盾,大斧,然后把驽马赶走。五百名巨盾斧兵,构成了三层坚实的防线,一人高的巨盾重重的杵在地上,地面上顿时像是出现了三道铁墙。而每个巨盾斧兵的身边,都站了两个长矛兵,他们把长矛从巨盾的间隙中伸出去,于是铁墙上面,立刻又生满了狰狞的尖刺!
而在这道钢铁防线的左右两侧,神武右卫和武毅军的士兵也是已经就位。连子宁则是指挥着三百火铳手和龙枪骑兵来到了钢铁防线东南约七十步的所在,迅速布成了三道射击阵型。一旦白袍军冲破平山卫,这儿,就是他们虚弱的腰腹所在!
在连子宁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一个大略的口袋阵,陡然成形!
这一切,张燕昌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出奇的是,他却并没有阻止连子宁,也并未因为连子宁的擅做主张而大发雷霆,只是叹了口气。
此时的步兵大阵中,已经是格局逐渐稳定下来。
四处逃散的平山卫步卒,终于在身后督战队雪亮的刀锋下止住了脚步,在军官的组织下勉强购置出来一道十来层左右的防线,堪堪将唐奕刀所部数百白袍军的冲锋之势刹住。而白袍军已经是冲锋了很远的距离,几乎将中间平山卫的防线凿了一个对穿,而此时,刀锋已钝,人马都是极为的乏力,面对那一道虚弱无比的防线,竟然是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唐奕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一软,竟然单手握持不住四十多斤重的陌刀,刀锋插入被鲜血浸湿的松软土地,直入三尺!
耳边尽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咻咻声,所有的白袍军将士都是疲惫欲死,浑身酸软无力,几乎连手中的刀都拿不住了。因为生长环境的过于优越,汉人在体力上,终究还是无法和长于白山黑水之间的女真铁骑媲美!
在他们的身边,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方圆百米之内,只有倒伏的死尸,血腥味儿浓重的熏人欲呕,鲜血已经把地面染成了红色。无数道鲜血构成的溪流在大地上肆意流淌着。
死在这一群白袍军手下的平山卫士卒,至少也在千人左右,而仅仅是唐奕刀一个人,就斩获至少五十!
而他们的损失,也堪称惨重,之前至少有五百之数,现在最多还剩下三百,其它的,都倒在冲锋的途中。
唐奕刀忽的咧嘴一笑,声音像是两片生锈的铁片摩擦一般嘶哑难听:“弟兄们,还有没有气力?”
所有白袍军强打起最后一份精神,齐声振臂大喊:“有!”
“好!那就跟老子再冲这一程!”唐奕刀缓缓策马后撤:“先撤回去二十步,然后冲锋!”
随在他身后,数百白袍军缓缓策马转身,来到二十步之外!但是看他们已经疲惫到极点的神色,还有那因为脱力而不断颤抖的马腿,甚至往外溢流着白沫的马嘴,这一轮冲锋能不能有用还真不好说。
唐奕刀环顾四周,心中陡然一阵悲凉,默默道:“如若不成,那便战死又能如何?父亲母亲,孩儿今曰必要将平山卫打个稀烂,为您二老出一口心头恶恨!”
那些平山卫的步卒不知就里,还以为这些白袍军眼见不敌退去,已经很有不少士兵欢呼出声:“退了!退了!”
防线刹那间变得松动,他们的笑容瞬间凝聚在脸上,爆裂的马蹄声骤然间响起,却不是唐奕刀所部。从唐奕刀所部身后忽然斜刺里杀出一队骑兵,像是一支利箭,向着平山卫最后的防线发起了冲击!
这一队骑兵足有三四百人,也是人人浴血,领头的将领手持双斧,悍勇难当!
看着无数袍泽从自己身边滚滚而过,唐奕刀先是一愣,然后疲惫的眼睛中流露出巨大的愤怒,破口大骂道:“熊廷弼,我艹你大爷,你个狗娘养的,又抢老子的菜!”
一声轻蔑的冷哼随风飘来:“有勇无谋之辈!”
在熊廷弼的带领下,数百白袍军如同滚滚铁流,平山卫组织起来的防线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熊廷弼一马当先,手中战斧不停,当下一个官兵被他一斧打碎了木盾,另外一斧当头劈下,把那官兵脑袋劈成两半,鲜血混合着脑浆溅了他一身!转瞬之间,死在他手下的已经是不下三人。
主帅勇猛,手下将士自然是人人用命,更何况他们这一队在刚才冲锋的时候可以的保存了体力,现在体能还是比较充沛的,战斗力也较强。
十多层的平山卫防线被一突而过,狠狠的撕开,再也不成阵型!
熊廷弼一斧背将一个官兵砸的脑浆迸裂,面前豁然开朗!
终于,将官兵的阵型凿穿了!
而此时他也已经看到,在大约百步之外,官兵重新购置了一道防线,有长矛林立,看上去壁垒森严,坚实无比!
熊廷弼胯下战马丝毫不停,已经是从战阵中冲杀了出来,在他身后,数百骑兵也是狂冲而出!熊廷弼回头,眼见身后那厮杀依旧,而自己,已经成为了第一个冲杀出来的!
长矛林立,那应该就是你的武毅军了吧!熊廷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股熊熊热火从他心间燃烧,烧得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想起那一曰和连子宁在营中问答,他在心底嘶喊着:“那咱们就战场上见真章啊!”
他蓦然回头,看着自己的将士们,指着数百步外,那道防线之后的一面巨大帅旗,大声喊道:“弟兄们,那大旗之下,就是官兵的大帅,咱们杀过去!夺了那帅旗!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阵前斩将夺旗,何等的意气风发,豪气云天!
“夺帅旗!夺帅旗!”白袍军将士的情绪立刻被他调动起来,齐声大喊,声震四野。
“好!”眼见军心可用,熊廷弼露出一丝微笑。倒不是单纯的为了斩帅夺旗,而是眼前那道防线,非要打垮不可,若不然的话,这样一支强敌虎视在身后,若是突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