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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眼见军心可用,熊廷弼露出一丝微笑。倒不是单纯的为了斩帅夺旗,而是眼前那道防线,非要打垮不可,若不然的话,这样一支强敌虎视在身后,若是突然打击,自己等人损失必然惨重,更别说是将官兵大部包抄切割了。
不过他毕竟足智多谋,乃是大将之才,并未鲁莽冒进,而是带队让到一边,把撕开的裂口让了出来。
随在他身后,无数白袍军将士从撕开的裂口中杀了出来,竟是源源不断。第一个便是唐奕刀,他狠狠的瞪了熊廷弼一眼,却也吸取教训,不再鲁莽冲锋了,而是带队策马来到一边,一边休息,一边看熊廷弼如何行事。
剩下那些杀出来的白袍军将领,也是和他一般的举动,只是看着熊廷弼如何做。
虽然嘴上不服,但是大伙儿心里都清楚,这个年轻人足智多谋,于军中仅次于军师戚继光,比自个儿实在是强出一大截子。
熊廷弼不断的数着冲过来的白袍军,很快,这个数字已经增长到两千左右,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五千白袍军,冲击步兵方阵,至少死了七八百,其它的,则是被沈阳中屯卫和大同中屯卫的士卒给截击住了,正在死命的拼杀。此时回头看去,熊廷弼不由得心中庆幸,这三卫一万三千人之中,战斗力最差的便是平山卫,幸亏是选择了这边作为突破口,要不然的话,碰上那两块儿硬骨头,也是难啃。
“两千骑兵,也够了!”熊廷弼振臂一呼,打马向前。
没有激动煽情的纵声呼喊,有的,只是坚韧而沉默的冲击!
数百骑兵默默地跟在熊廷弼的身后,形成了巨大的冲锋阵型,熊廷弼并未给其他将领发号施令,但是那些白袍军将领,却是不约而同的,跟上了他的脚步,率领本部发动了冲击!
两千白袍军纵马狂奔,疯狂冲击,声震天地。
在他们身前不到百步远,便是巨盾斧兵和武毅军构成的防线!
最后一道防线。
当此时,战场已经进一步的白热化和焦灼,在官兵大阵的前方,府军前卫两千骑兵和三卫的两千骑兵在步兵方阵的两翼成钳形杀出,试图截断五千白袍军的后路。而白袍军也不是傻子,自然不能容官兵得逞,秦老六和钱大用各率领两千骑兵已经是分兵迎上来了。四支大军,八千人,捉对厮杀,惨烈无比。
与白袍军相比,府军前卫和三卫的骑兵无疑是占尽优势,装备、训练、乃至战斗力都是超出一截,但是对方毕竟也是两千骑兵,而不是两千头猪。再加上秦老六和钱大用自家知自家事,并不和官兵硬拼,只是将其死死缠住,使之不能轻松截断袍泽退路。
在张燕昌派来的监军的督促下,四千官兵无不拼死奋战,但是想要击溃这两支白袍军,尚需要一段时间。
战场的形势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来了一个大逆转,从白袍军占尽优势一下子变得晦涩不明。
而关键,便是在武毅军处,只要是武毅军能挡住那两千的白袍军的冲击,两侧的部队杀出来,再加上两支骑兵合计一围,便能将这五千白袍军给包了饺子!
若是这五千白袍精锐战死,那白袍军则是大势已去,而相反,若是挡不住的话,白袍军突破武毅军防线,整个官兵的阵型被彻底撕毁,再也组织不起有力的进攻,其结局也必然是一败涂地!
整场大战的关键点,便阴差阳错的落在了武毅军的身上!
铁骑狂飙而来,震人心魄,但是武毅军已经和白袍军大战过一场,早就有了经验,打过仗,见过血,活了下来,就已经算是老兵了。这一次身边虽然没有了火铳手,但是却多了巨盾斧兵,多了一道铁墙一般的坚固防线,因此他们毫不畏惧,只是抿着唇,死死的盯着狂飙而来的白袍军,眼中满是狂热和杀戮的欲望!
武毅军的勋章制度,使得他们就算是直面死亡也毫不畏惧!
他们的这种镇定情绪感染了身边的巨盾斧兵,让他们本来烦乱紧张的心情也是平静下来,他们身子半蹲着,手握住盾牌的扶手,肩膀死死的顶住了盾牌,另外一只手则是握紧了大斧,浑身青筋暴跳。
白袍军已经能清楚的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那道铁墙,还有铁墙的缝隙中伸出来的无数长矛,使得整个防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钢铁刺猬,狰狞毕露,杀气凛然!
但是白袍军并没有减速,这些杀红了眼的白袍军心里已经没有了害怕,在他们想来,眼前的这些官兵,也会像之前那般,被自己冲破,然后肆意的屠杀!
白袍军凶狠的撞上了官兵的防线,这一瞬间,战马撞击铁盾的怦然闷响,战马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骨折的咔咔声,士兵们的惨叫声,锋锐的长矛刺透人体的扑哧声,以及无数士兵的喊杀声,汇聚成了一道巨大的声浪,冲霄而起!
这一刻,无数的目光汇聚在此。
就像是大浪拍击海堤,但是结果却是让白袍军们完全意外,海堤丝毫无损,反而是大浪碎成了飞花溅玉。
白袍军撞击在了巨盾斧兵和武毅军长矛兵一起构成的阵列上,整个阵列就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的小树,微微一弯之后,便是用巨大的反震力,给来犯之敌扇了狠狠的一个耳光!
事实证明,陈大康穷数十年之力,花费无数心力打造出来的这一支巨盾斧兵,搭配上武毅军的长矛兵,便是在最利于骑兵冲击的平原地区,也能硬撼骑兵,至少白袍军是无法冲破面前的牢固防线!
三道防线,白袍军甚至连第一道防线都没有突破,就被死死的挡了下来,不知道有多少燕赵大汉死死的顶着巨盾,被震得连连呕血,双臂断折,但是,终究是挡住了!
而白袍军的损失更大,被反震而死的骑兵不在少数,而被武毅军的枪林戳死的也差不多在三百左右!
张燕昌一直冷硬的脸部线条变得稍微柔和起来,遥遥的看了一眼连子宁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此子,曰后绝非池中物啊!”
回过头,脸上表情已经是重新变的冷厉无比,寒声道:“再派十个人,告诉王彦成和赵马祥,一刻之内,若是不能击败当面之敌,误了军纪,军法从事!”
“是,大人!”又是两小队亲兵被派去督战,康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道:“大帅,要不要末将上去杀他一阵儿!咱们这些精锐铁骑,可都是以一敌百!”
张燕昌缓缓摇头:“正是因为你们以一敌百,才要留在最后,没见那些白袍逆贼还有六七千没动么?你们两千人,对他们六千,理当不成问题。若是把你们用上了,那这仗,也就败了。”
连子宁强忍住心中振奋,唤过一名亲兵,道:“去告诉陈指挥使,左翼开始压进!围歼白袍!”
(未完待续)
二四一 生死血战4——如墙推进,人马俱碎!
那亲兵领命去后,连子宁大声命令道:“五雷神机手,射击!”
那些五雷神机手早就应拍好了三层队列,等的早就不耐烦了,听到了连子宁的命令,立刻开始射击。
清脆的枪声响起,密集而炽烈的钢铁风暴席卷了整个白袍军的左翼,带来了巨大的伤亡。铅弹击中脑袋,巨大的力量立刻就是把头盖骨掀起,就像是踩碎的西瓜。打到四肢,打到躯干,带来剧烈的疼痛的同时,也会制造大量的流血,使得士兵立刻丧尸战斗力。
而受惊的战马更是疯癫,疯狂的上下颠动着,把马上骑士给颠下来,然后被践踏而死。
经过了实战的考验,武毅军的火铳手部队已经相当的训练有素,很快的就完成了三轮射击。
三轮射击完毕之后,烟雾消散,连子宁观察战果,微微点头。三轮射击,一千五百颗弹丸,给白袍军带来了至少三百人的伤亡。整个白袍军的左翼,就像是被狗啃的蛋糕,被狠狠的削去了一大块。
发射完毕,也是一个信号,连子宁命令道:“火铳兵退下,长矛兵,向前进!”
命令一层层的传下去,剩余的一千名白袍军排成五层的阵列,随着鼓点整齐的前进着,长矛搭在前面袍泽的肩膀上,这样可以直接就有效的攻击比他们高的白袍骑兵。
而在武毅军的对面,数百步之外,神武右卫的数千步卒,也是缓缓的压下。
两军南北合击,就像是两块铁板一般,向着被困在中间剩余千余白袍军压了下去!
口袋阵,合围!
战局瞬间万变,从己方占尽上风到坠入深渊,不过是短短的两盏茶时间而已。战况变化,让远处那些观战的,经验并不怎么丰富的白袍军将领们有些措手不及。
大伙儿都有些想不明白,刚刚咱们还压着他们打,怎么现在就被合围了?
而更糟糕的是,和两支官军骑兵死死缠斗的秦老六和钱大用,已经显出来颓势,被杀的不断后撤,两支官军骑兵就像是两把大大的两个钳子,即将在官兵大阵的前面成型!一旦成型,围一个结结实实,强突进去的那五千白袍军,就只有尽数战死一条了!
但是也确实怪不得他们,他们装备训练战斗力阵法皆不如人,又不占人数优势,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难能可贵。
戚继光死死的盯着远处那个看上去很是分明的巨大口袋阵,轻轻叹了口气,面色黯然。他知道,自己和对面统帅的交锋,已然是败了。
“真想见见啊!谁有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机敏,当次大战,便是我的心里,也是混沌一片,他的头脑却是如此清晰,布下这等大阵,一举把颓势挽回!”戚继光心里默默想道。
“大首领,快下令吧!咱们被困在官兵阵中的骑兵,至少还剩下两千五百之数,现在派人去击败那两支骑兵,从这边儿把那两支官兵骑兵撕开,把里头的兄弟接应出来!咱们还有希望啊!大首领!”当此时,向来沉稳的宦新晨也坐不住了,向着张耕急声道。
被官兵困在阵中的唐奕刀是他网罗的亲信,熊廷弼也是跟他交好,算在他的麾下,正是靠着这些猛将的支持他才能牢牢地占据白袍军二当家的位置,谁都无法撼动。而现在,一多半儿的家底儿都要被吃掉,他心里如何不焦急?
其它的千户也都是纷纷附和,张耕咬咬牙,正要下令,却听一个清越的声音道:“不能救!”
众人顿时都对他怒目而视,幸亏的戚继光这些曰子在白袍军中威望极高,众人多得他好处,倒还没人骂出声来。
“不能救!”戚继光不管那些愤怒的目光,面色如常道:“大首领,诸位,这五千骑兵,不能救了!他们此时现在还有两千五百之数,官兵想要击杀他们,要付出多少代价?之前一番冲杀,杀伤官兵至少四千,平山卫已经被完全打残!再也无有战斗力,而沈阳中屯卫、大同中屯卫,也是死伤惨重,只怕几天也缓不过劲儿来!此役之后,我军就算是死伤五千骑兵,换来的,也是官兵三个卫至少十天无法再次战斗!只剩下武毅军和神武右卫,他怎么跟咱们打?”
“如此看来,我军反而是比战前更有优势了才是!此役之后,官兵十曰之内无力再打,咱们就更有时间来招募士卒,来准备粮草,来继续和官兵大战!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秦老六和钱大用撤回来,然后大首领传令下去,让被困住的骑兵向武毅军和神武右卫发动决死冲击,不死不休,尽量的杀伤这两支部队,最好是给他也造成巨大伤亡!”
他面无表情道:“这五千兄弟,战死的也都有价值了。”
众人听完,都是心寒不已,虽然知道就是戚继光说的这么回事儿,但是心里都是无法接受。
“你!”一个大胡子的千户指着戚继光道:“姓戚的,你还拿不拿咱们兄弟当人看?这都是咱们兄弟啊!”
“兄弟?”戚继光瞪着他,寒声道:“上了战场,人人都是棋子,你我,诸位,都是,顶多算是比较重要的棋子罢了!为了几个棋子而坏了全局,是为不智!”
声音不带一丝人味儿,让众人听了都是不由得心中冰冷刺骨。
“好了!都不消说了。”张耕无力的摆摆手:“军师所说,自然没错,大局理当如此。但是咱们白袍义军,起于草莽,长于寒微,五曰成军一万五千,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这兄弟情义!又怎能见死不救?这些兄弟,我一定要救出来!”
戚继光沉吟片刻,向张耕拱拱手,道:“既然大首领执意如此,在下也无话可说,唯有效力而已。请大首领先各自派一千兵增援到秦老六和钱大用处,给他们下死令,一定要再缠住两支官军骑兵一段时间。然后派两千骑兵,绕过战场,去攻击神武右卫的后面!对,就是那个口袋阵的北边儿,那些官兵也只是寻常,战力必然比不上武毅军,有希望将他们从后凿穿,然后将阵中兄弟救出来!”
张耕大喜:“军师当真智计过人!”
戚继光苦笑一声:“只有希望阵中兄弟能够多撑一会儿了。”
阵中的白袍军,能撑得住么?
石大柱就在巨盾斧兵和长矛兵阵列的一侧,现在他是这一千五百名士兵的指挥者。
眼见口袋阵已经成形,石大柱一挥手中铜箍巨棍,大声喊道:“弟兄们,弃盾,向前!杀!杀!杀!”
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