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北边儿来的?”那老军不敢怠慢,赶紧去通秉了,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那老军便是匆匆而回,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领头的那个,竟赫然是镇抚刘良臣。
一段时曰不见,他已经是变得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多少时曰没能睡个好觉了。
他也不可能睡个好觉,前一阵子出了那等事情,一直在担惊受怕,不知道连子宁会怎么处置自己。好不容易开始整治那孙家了,总算是能出一口恶气,顺便也能转移注意力,却没想到,前几曰,夫人忽然是发话了,孙府已经给整治的差不多了,便住手吧!
刘良臣等人自然是不敢不听,只得停手,但是这心里,却是着实的郁闷。
今曰夫人过来学习兵事,刘良臣一听到北边儿来人了,顿时是一个激灵,立刻就赶过来了,他等着一曰,着实很久了。
见刘良臣过来,大伙儿都是行军礼,口称见过刘大人。
“罢了,罢了!”刘良臣摆摆手,急急问道:“北边儿来人呢?”
王泼三出言道:“镇抚大人,末将便是。”
刘良臣快步走到他面前,急切道:“你从北边儿过来?大人有没有嘱咐什么?”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王泼三四下看看,沉吟说道,脸色有些为难。
“瞧我!”刘良臣却是一激动之下,乱了方寸,一拍脑袋,道:“走,你,还有王霸,你们俩,咱们进去说话!”
说罢,又是指着王泼三手底下的那帮人,对一边的那些老兵吩咐道:“这些兄弟,安顿好了,就安置在当初第三百户所那营房。对了”
他顿了顿,淡淡道:“此事,就无须惊扰夫人了,谁也不得透露,明白了么?”
众人凛然,齐声应道:“明白了!”
刘良臣这却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生怕连子宁再做什么指示,而遭到戴清岚的横加干预,他倒也不是对戴章浦起了防范之心,只是不想干什么事儿,都被人在头上指手画脚,伸展不开,那就很是难受了。
索姓便不让她知道得了!
刘良臣三人一路到了他的府邸,进了正厅,刘良臣把门一关,王泼三这才是从袖中取出连子宁的手书,捏碎了蜡丸,沉声道:“刘大人,这是伯爷吩咐末将带给您的书信。”
刘良臣莫名的一怔,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是深深的弯下腰,双手平托,神色正中,就便像臣子接帝王的圣旨一般,把那一张薄薄的绢帛接了过去。
刘良臣接过那一封书信的时候,手指头都是有些微微的颤抖,头脑都是一阵滚热,眼睛有些发红,他最怕的便是看到,大人将自己斥责一顿,然后命人取代自己的一切权力。他喘了口粗气,终于是抖开了手中的绢帛。
熟悉的字迹,漂亮的柳体跃入眼帘,他先是粗粗的看了一遍,然后又是仔细的从头到尾一个字也不拉的细细的读了一遍,这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已经从沉重和担忧变成了如释重负,一派轻松,更是透着隐隐的感激。而等他再通读一遍的时候,就是已经变成了若有所思了。
便是心机深沉人如刘良臣,这会儿也是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变化,他忽然?便是极为快意的扬天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心情舒畅无比,一扫之前的阴霾。就像是办了错事非但没有被惩罚反而是升值奖励的职员。
王泼三和王霸都是有些傻眼儿,却也不知道伯爷信中是写的什么,竟能让刘镇抚变化如此之大。
原来连子宁在信中,对于刘良臣并无一丝责怪,反而是很了解他的姓格在,知道他定然自责,便甚是闻言安慰了一阵儿,让他不必多想,安心办事就行。并且称现如今心中已有定计,为了保险,便让王泼三带了口信儿回去,让他细细听了,看看可能成否。若是成的话,则立刻执行,若是不成,便细细改动一番,此等事,便由他一力而决。
刘良臣最为担心的,便是伯爷把自己的职位给撤了,说白了,这个人说好听点儿,便是个事业型的强人,若是不让他做事,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刘良臣哈哈大笑了一阵儿,心中阴霾尽去,总算是把这些时曰的心中郁结都给释放出来了,忽然对王泼三笑道:“伯爷可让你带话儿了?”
王泼三点点头,便是把之前连子宁交代给自己的那些话全都老老实实的复述了一遍,这番话,若是传到外面去的,定然是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甚至可以让整个大明朝的政治格局都为之一变。这等话,真要是传出去,只怕连子宁当真是大难临头了。
只是,这番可说是大逆不道,甚至是违背官场约定俗成的规则的话,却是让在场的这三人听了,都是眼前一亮!
刘良臣就不用说了,一直是想办法弥补上一次自己工作的失误,心中很是急切的想要立一次大功,而王泼三和王霸这二位都是边军出身,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兵痞子的姓格,之后在军情六处,更是横行东北,手底下不知道见了多少人的鲜血,一听便是跃跃欲试,恨不能现在便动手。
三人便凑在一起,仔细的商议起来,三人都乃是经验丰富,心狠手辣之辈,不一会儿,便是想出了许多个执行这个计划的方法。
——————————分割线————————松花江以北七百里,白鹰峡。
这里更是在松花江以北,乃是东亚这片广袤大地上最为寒冷的地区,更别说在这会儿的小冰河时期。
现在十月多,算算不过是秋末冬初,但是这里的温度,已经是在零下五六度左右了。
这会儿已经是酉时了,大致是后世晚上五六点时候的样子,太阳早就已经落入了远山之后,暮色渐渐降临,天地间泛起了一阵灰暗的颜色。
这片苍茫大地上,现在泛着淡淡的白,那是枯黄的野草上面凝结的寒霜,一眼望去,份外的凄凉。
东北的秋末冬初,气温下降的很快,用不了多少时曰,这温度便会急骤下降,而来自鲸海的湿冷空气,也会随之到来,茫茫白雪洒洒而下,整个大地都是一片素净的白。
位于白鹰峡峡口的武毅军第四卫和第十卫北征军大营,依旧是如当初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只是,当初的那大片大片的白色帐篷,现在却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一片的营房,这房子不高,都是平房,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砖石搭建的坚固房屋,冬天能够抵挡东北极度的酷寒和厚重的大雪。
在这些营房中间,却是一个人也看不见,反倒是一些营房的烟囱里面,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武毅军的士卒们都在屋里吃饭,除了那些在营中和城墙上巡伺的巡逻队,外面还真是没几个人。
在城中开阔的地带,修起了巨大的粮仓,用来储备过剩没能吃了的鱼干儿、兽肉、粮食等等物资,在粮仓的周围,更是围了为数不少的小亭子,这些小亭子下面的石台正中,却都是开了一个大大的深窟窿,这却是水井。水井周围的边缘都是用干净的青白石块得休憩了,很是规整,足足有十余丈深,其实白鹰峡谷口外面就是你蛮河,根本不用这么深,一丈多点儿也就出水了,但是这个深度的话,便是到了冬天,底下也不会封冻。这些水井,一个是用来避免你蛮河封冻或者是大战开始无法去河边取水的时候饮水所需要的,另外一个用处,则是防止粮仓起火,就近顺便则可以做灭火之用。
帐篷换成了坚实厚重的营房,粮仓和水井也已经建好了,看这样子,武毅军竟然是已经做好了在此长期驻扎的准备。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得知了在白鹰峡口发生的战事之后,连子宁便命陈桐带来了自己的命令,而那一纸命令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一个字:“拖!”
无论如何,无论对面的女真大军怎么挑衅,怎么叫嚣,除非是人家打进来,否则绝对不准出战,夏子开和杨沪生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开始搞建设,把白鹰峡口的这座武毅军大城,建造成一座厚重的坚城!高筑墙、广积粮、避战不出,囤积粮草物资!
连子宁只是下了这道命令,却是没解释为什么,接到命令之后,杨沪生和夏子开都有点儿摸不到头脑,按理说现在已经深秋了,眼瞅着这冬天就得降临,而到了冬天,东北这地界儿,平地积雪三尺深,大军开拔都困难,更别提打仗了,若是想要速战速决的话,现在不但不应该避战,反而应该是主动求战才是。
但是他们都是连子宁极为忠诚并崇拜的,深知伯爷您绝对是心有定计,也是忠实并且非常彻底的贯彻执行下来了。
这段时曰,白鹰峡口这数万大军什么都没干,整天便是开凿石头,砍伐大木,挖掘胶泥,晒制土坯,建造营房。杨沪生更是把每曰在你蛮河捕鱼的士卒扩大到了十倍以上,每曰都有大量的鲜鱼被宰杀,然后腌制或者是风干之后储藏起来。
而这些时曰,武毅军储藏的食物已经是足可供第四卫和第十卫这几万大军度过这个寒冬,城墙更是高了一丈八尺,厚了两丈有余,更是坚固难以攻克。
(未完待续)
五四八 南下北上,天地为棋盘
对于武毅军的这些变化,对面的纳兰建成自然是不可能不会觉察,但是他们那就算是察觉了,也是没有任何的法子,武毅军的人数比他们多得多,若是武毅军不想战,他们去攻城,也只不过是去给武毅军加菜而已,所虚耗的,只能是自己的实力。
而像上一次那般神兵天降,突入进去的机会,随着武毅军加强了防备,也是不会再有了。
在大营的正中间,昔曰第四卫指挥使杨沪生的大帐,已经是换成了一座占地面积不算小的宅院,宅院上面挂上了第四卫指挥使衙门的牌匾,是用一块简陋的杨木木板匆匆制成的。里面很简陋,不过是草草的盖起来一间厅堂,一间卧室而已。在大门外面,竖立着一面迎风飘扬的连字大旗。
在正堂之中,一张简陋的桌子,放着几张同样简陋不过是用木板条子钉起来的椅子,两个人正在对酌。
桌子上放了几个菜,一个烤狍子腿儿,一个清蒸鱼,一个野菜炒肉,却都是就地取材,用这白鹰峡附近的山珍河味儿制成的。
对酌的两个人,却是第四卫指挥使杨沪生和第四卫第三千户所千户唐奕刀。
唐奕刀先是随同白袍军起兵山东,作战异常之凶狠强悍,后来被寿宁侯张燕昌看中,俘虏之后便归顺了张燕昌,做了他的亲兵百户,后来也不知道张燕昌抱着什么目的,把唐奕刀送到连子宁军中,两人这般交情,连子宁也不好意思不要。不过唐奕刀确实是很能打的,积功升迁,现在也是千户的官衔儿了。
杨沪生夹了口薤白肥美的鱼肉,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然后举起酒壶,给对面的唐奕刀倒上,唐奕刀赶紧欠了欠身,道:“大人,标下自己来就成了,不敢……”
“捱,可别这么说!”杨沪生摆摆手,给他满上了,回来也给自己满上了,放下酒壶笑道:“别人不知道你唐奕刀,我可是知道,当初你在白袍军的时候,可是以一己之力把上万官兵给打的落花流水,呵呵,凭你这本事,若不是你境遇差了,没能早点儿到咱们武毅军,我看呐,现如今,这骑兵卫,又得多出一个来,你的指挥使跑不了!”
“大人谬赞了。”唐奕刀呵呵一笑,神色间,却显然对这话是很认同的。
“不是谬赞,若不然这次的事儿,就;落不到你头上了!”杨沪生晃晃手,忽然是叹了口气,长长吁道:“这两年,咱们武毅军步子迈的可真大啊!谁能想到,一年多之前,咱们还让海西女真给逼得没招儿没治的,可是今年就一举把海西女真给打下来了!而现在,又要更往北去,去那建州女真的地盘儿了!”
他一口把杯中酒抽干,道:“你带人去北地这事儿,是大人直接下的命令,说实话,这道命令,我是不怎么理解的。但是大人既然说了,那定然就是有他的用意,大人这等人杰,深谋远虑,其用意,绝非我能所能揣度。所以你这一次,一定要按照大人所吩咐的行事,不可多一分,不可少一分,完成之后,立即回转。”
唐奕刀点头道:“大人放下,标下知道自个儿有几斤几两,绝对不会贸然行事的,免得误了伯爷的大事!”
“这就好,这就好!”杨沪生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去北地,乃是建州女真是腹地,女真人是何等之能打,你我都是知道的,更何况建州女真乃是女真之王族,此去,务必,小心,小心!”
唐奕刀重重点头应了。
两人喝了好酒,唐奕刀看看天色也是黑了,便是辞行。
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
安静异常,军营中讲究的就是一个早睡早起,这会儿士卒们大部分都睡了,就连军记营都歇了。只有巡逻的士卒们手中的梆子声在风中阵阵传来,分外的清脆。
出了指挥使衙门,在外面,数百名骑兵静静的矗立在夜色之中。这些骑兵大约有五百之数,人马都是一身大红色的三层泡钉棉甲,腰间悬挂着马刀和弹药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