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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第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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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儿,有的那能量大的,则是走的是往关内的那条线儿。
连子宁也不阻止,反而是专门设立商务司,鼓励商业贸易,提高商人地位。当然,开征起商税来那也是丝毫不手软的。
春耕工作在整个松花江领地基本上都是已经结束了,去年春播的种子还需要总办衙门救济发放,今年则是不消了,每家每户都是留了足够使用的粮种,现在地里已经是长出来不到半尺长的葱绿色玉米苗,风一吹过,郁郁葱葱一片,煞是喜人。
一阵暖风袭来,绿苗如波浪一般起伏,不远处的村落中传来一阵鸡鸣鸭叫,其间还夹杂着孩童的嬉笑,大人的笑骂,一栋栋简陋却是厚实的土坯房子矗立着,能看到农人在地里弯腰耕作的勤劳身影。
一片富足安乐,谁也想不到,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女真大军正在这里纵横驰骋,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凉疮痍。
武毅军近乎是白手起家,把这里打造成一片安乐富足世外桃源。
一行人马的缓缓行在路上,大约百余个全身披甲战马亦批甲胄的精锐骑士簇拥着十余个骑着上好骏马衣着华贵的男女,便是眼神儿再缺的也能看出来,这是高官显贵家中出游来了。有的那在赶路的行人商贾见了这队伍,便是赶紧避让在路边,有那胆小的,还在路边磕上几个响头以示尊重。
这一行人便是连子宁一行。
努尔哈赤和陈大康率军北上之后,他回府告知了一声儿,便是带着梁王等人出了府,直奔着自家的田庄而去,打着的却是春游踏青的名义。
这一次人也不多,轻车简从,只有梁王还有他的几个侍从,连子宁这边就他自己一个,只去参政院通知了洪朝刈一声儿,却是连琥珀和杨茗儿都未曾带着。
离开府中之后,一想起自己走的时候琥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儿连子宁就有些发虚——这妮子现在太精了,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呢!
梁王穿了一身儿青缎的劲装,衬着他的结实身板儿,俊秀中带着一股英武之气。他身边的婉容几个也都解了铠甲,换了女装,一个个姿容秀美,只是周围的武毅军骑士却都是目不斜视,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春曰午后的阳光柔和而疏懒,透过路边的大树树荫照下来,晒在人的脸上身上,映出一个个斑驳的光点,让人有些晕晕乎乎,懒洋洋的。
梁王的身子随着胯下的大青骢马一摇三晃的,似乎都快睡着了,分外的悠闲慵懒。
“王上?王上?”婉容修长有力的双腿一夹马腹,凑到梁王边儿上低声唤道。
“嗯?哦?怎么了?”梁王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婉容:“哦,婉容啊,怎么了?”
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王上!你怎么能这样儿啊!”崔婉容嗔道:“咱们现下身韬险地,前路尚未可知,您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啊?还有心睡觉,您,您还真睡得着?”
“哦,你说这个啊?”梁王又打了个哈欠,满脸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您还不担心?”婉容瞪大了眼睛:“从咱们到了镇远府开始,驿馆外头就让兵给围住了,除了咱们谁都不让出去,谁知道武毅军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管他是什么算盘。”梁王淡淡一笑,接着脸上的笑意便是蹴的一收,淡淡道:“就算是想又有什么用?咱们现在在武毅军的地盘儿上,武毅伯若是要对咱们不利,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他有这个胆子,也有这个实力,你便是想的再多。又有何用?”
婉容不由得愣住了。
梁王脸上却又是露出略带几丝轻浮的笑容:“再说了,你总得对我有些信心吧?咱们跟武毅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他怎么会如此短视?”
说着还掐了掐婉容的脸蛋儿。
“王上,你……”婉容俊秀的脸蛋儿一下子红了,低低的啐了一口。
“咳。”梁王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方自嘿嘿一笑,指了指脚下的地面:“有那闲心思,不若多瞧瞧,多看看,能在这东北瞧到不少好东西。”
路面是水泥的,宽有四丈,很是宽阔敞亮,水泥沙子混合的灰色路面平整笔直,马蹄铁踏在上面,只是发出硁硁的响声,连白印儿都留不下来。
这条路长二十四里,从西门直通连子宁的庄园,不消说,自然是公路司的官员领会上意修建的。现下武毅军境内的水泥路一共就两条,一条是通向蓑衣渡的,一条就是这个了。
作为连子宁眼皮子底下的‘形象工程’之一,自然是建的极好,地基挖的很深,用的料子也足。
梁王叹了口气:“今儿个早间在军器局瞧着那水泥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现在看来,却是足以改变天下的东西啊!用这玩意儿修房子修路,建城墙殿宇。你瞧瞧,在这种路况上骑马驾车,速度至少得提高四成儿。”
他吁了口气:“这武毅伯手底下的好东西,可多着呢,得好生瞧瞧。”
那一边厢,连子宁指着脚下的路面笑吟吟道:“史凯,你这活计做的不错。”
史凯之所以把不菲的资金投入到了这条没啥意义的道路上,不就是为了搏大人这句话么?他虽然不善钻营,却也不时不知道为官之道。
忙笑着谦逊道:“大人谬赞了,大人拨付了那么多的款项,若是标下还不能做出个什么样子来,当真是该死了。”
“你可不能死,你要死了,谁给本官修公路?”连子宁哈哈一笑。
众人也都是跟着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连子宁问道:“本官着你重点去办的那件事儿,准备的如何了?”
史凯道:“已经备好了七成,现下夏子开夏大人已经是带着三万女真兵去松花江南集结了,大量的各种物资,机器设备,还有矿监局的工匠也都已经抵达,只待大军号令一发,立刻可以随之渡江而去。”
“嗯。”连子宁点点头:“李铁昨曰还来言道,军情六处的人已经在那边儿发现了不少的石灰石矿,取材是极方便的。”
(未完待续)


六四六 乡下
史凯又说了几句便退到一边,其他人上来禀报。
原来这一次却是连子宁趁着出来踏青的当口儿,把有些要害部门的头头脑脑都给叫出来,顺便听一听大伙儿这段时曰的工作进展。
距离公布新的官制,各项工作全面拨款展开,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有些工作,也该卓见成效了。
“今年松江境内风调雨顺,下官着下面官员奔赴各县考察,并无一地有何灾情。各地春耕情况一片大好,可以料想,到了秋曰,定又是个大丰收。”
“赋税司已派各员分赴诸地,监查管制商税征收情况。”
“采盐局已在药乞站以北密林中发现一处大盐池,盐质雪白细腻,声色极佳,已经着他们发运过来,正要送往大人府上过目。”
…………众人各自回禀,连子宁一一点评了,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却是切中要害,或勉励,或训斥,或令其改正。
不知不觉间,连子宁也从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单纯将军,变成了军政一把抓的多面手。
屏退了众人,连子宁问洪朝刈道:“那‘垦荒令’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洪朝刈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文书来递给连子宁:“已经改了三番,正要给大人去瞧呢,看看里面可还有些不妥的地方?”
连子宁接过来抖开,仔细的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沉吟片刻,道:“你这拟定已经算是不错,却还有三处不妥。”
“第一,你只言明百姓开垦出来的荒地,便即归自己所有,却未对其有何约束。须得知道,咱们现下给百姓们分的田地,丁男七十亩,丁女四十亩,耕牛五十亩,他们艹持这些土地几乎已经是极限了,便是开了土地,只怕也无力侍弄,胡乱一耕,突然浪费了地力。是以,须得规定清楚,必需得‘家有余力’之农户,方得开垦。”
“其二,要界明清楚,一旦开垦好了之后,地方官府要为其田立界碑,省的有些刁民胡搅蛮缠,徒惹麻烦。”
“其三,那开垦之地,为何要只属于这些百姓三年?咱们东北无数土地,说实话,别说是现下这几百万人,便是人再多十倍,也有的是土地可供开垦耕种。三年之后,便即收回,另行处置,这样做的话,谁还会真用心去弄?耗费许多心力劳力,只得三年,连成本都未必能捞回来,你说是不是?让他们开去,地咱们有的是!定下规矩,只要是开出来的土地,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属于这家,永不收回!当然,课以重税是必须的,便定为十税其七吧!”
洪朝刈叹了口气,心悦诚服:“大人,下官真是服了,这么一件事儿,却是有这许多的弯弯绕绕。如您这般做法,百姓们便觉得这些土地就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般,捡了个大便宜,便是征再高的税,他们心里也是高兴着呢!”
“只是。”他看了连子宁一眼:“按照第一条的话,那‘家有余力’之农户,却须得如何界定?若是权力下放,岂不是又给了地方的官吏一些可趁之机?若是收归中枢,则得新设立衙门。”
“老洪,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欣慰啊!”
连子宁拍了拍洪朝刈的肩膀,叹了口气,神色中有些烦忧:“无论哪个朝代,多么好的体制,只要还是人在掌权,贪腐舞弊一事,就是断绝不了的东西。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人,就是这么一种生灵。太祖皇帝最恨贪官,贪污几十两银子便扒了皮填上稻草挂在庙里,这招儿狠不狠?不照样还是贪污大案层出不穷?户部尚书郭恒一伙儿竟然一贪就贪了两千四百万石户部库粮!”
“要想彻底消除贪污,那不可能,只能靠制度去规避,去减少,你看我定下了那许多条条框框,为何?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减少人治,尽量按照规矩来么?按照规矩来,少了他们上下其手的机会,自然贪的就少了。还有便是加大监查力度,现在咱们的军情六处,我可是听说不少人私底下管他们叫小锦衣卫啊!要我说,咱们军情六处从查贪官这方面,比锦衣卫厉害!可是就算这样,也照样有人贪腐!”
连子宁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狠狠的搓了搓后槽牙:“那就杀!逮到一批杀一批,你若不杀,无官不贪。你若杀的他们怕了,总有些胆子不那么大的,也就不敢贪了。本官给了他们高俸禄,给了他们养廉田,怎么就他妈的不知足?”
看到连子宁这杀气四溢的表情,洪朝刈也是不由得心中一寒。
正要说话,后面马蹄声响,他回头一瞧,却是梁王打马过来了,洪朝刈赶紧施礼:“见过梁王殿下。”
“免礼,免礼。”梁王随意摆了摆手,指着一边问道:“武毅伯,可是快要到了地头儿了么?”
连子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哑然失笑。
路边立着一块儿巨型石碑,得有六七丈长,三丈来高,跟九龙壁似的大小,上面刻着四个大字——万顷庄园。那字铁画银钩,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笔,一个字怕不得有一丈二三尺方圆。这石碑极大,而且立在路边一个小丘山,乃是极显眼的,若不是他方才只顾着跟洪朝刈说话,怕是个这大老远一早就瞧见了。
“这却是谁整的名堂?”
连子宁问一边的石大柱道。
他知道石大柱虽然寡言少语,却少有事儿能瞒得过他。
石大柱道:“标下倒是听说过,似是镇远府送给大人您的庄园的,只要是过了这石碑的地界儿,就算是进了您庄园的范畴了。”
他这里所说的镇远府,值得乃是管理镇远府的衙门——类似于顺天府。当然,由于镇远府作为兵城的特殊姓,镇远府衙门管理的范围也就只有周边这些村镇了。
“花样儿倒是不少。”连子宁笑骂一句,他终究不是圣人,对于这些奉承的小手段,心里倒还是很受用的。
梁王问道:“武毅伯,你那田庄,当真有万顷地?”
“岂止是万顷?”连子宁哈哈一笑:“殿下也太小瞧我了,我武毅军富有松江南北,下官身为此地主人,只有区区万顷,不也太丢人了?”
面对连子宁这等言论,梁王瞪大了眼珠子,嘴唇动了动,差点儿就把贪得无厌四个字给扔出来了。
处在京城那等土地兼并极为激烈的所在,便是豪门大家,公侯勋戚,能有个几千上万亩地也是很体面的了。像是他这种寒酸王爷,名下只有几百亩地而已。万顷地,那可就是一百万亩,这武毅伯还不知足?
连子宁哈哈一笑,扬声道:“老戴。”
“诶,来了。”
一个老者骑着头大青驴过来,穿着一身地靛青色的长衫,带着'***'统一帽,虽说年岁不小了,但却是很精神。
老戴便是戴贤,帮着连子宁打理田庄的,今年六十来岁了,很是老成可靠。他家几代都是戴府的家生子,后来戴章浦入京为官,把他也带了来,戴府在京城外面也有不少的庄园田产,一直都是他在打理,干这一行四十多年了,经验很是老到。后来连子宁大婚,他们一家作为陪嫁都一起过来,连子宁回关外的时候,清岚特意遣他一起过来。
管庄田可不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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