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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司机小王最先发现的。后来我也赶了过去。我们发现他时,他已经……”
“是谁下的手?在现场都发现什么了?”刘瑞金急急地问道。
“暂时还看不出来。屋子像往常一样干净整洁,我的人正仔细地检查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指纹和脚印也已搜集了一部分。不过,”他抬起头,看着刘瑞金,“从老李房子的后门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而且小王还听到了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我已经派人到交通指挥中心去调看在那个时间段、从那里出入的所有车辆。暂时就这些了。”
刘瑞金神情悲恸地低声说道:“就这些了!”
“瑞金,你不知道。天养在你走了以后,工作压力很大,一直通宵达旦地干着,搜集到了不少有用的材料!”
“就是他自己一个人?难道没叫上别人吗?”
“也许还没到时候吧。他知道老规矩——自己门前的雪还是要自己动手来扫。昨天晚上,他已经把那些材料交给了王德新,他的助理。”
“放在王德新那儿?为什么不是他自己的保险柜里?这么重要的材料!”
“很显然,他不认为他那里是安全的。我在想,那份材料可能是让天养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情了。我还猜想,他的死肯定也与此有关。”侯殿军把目光从远处的停机坪收了回来,回头看看刘瑞金。“所以,就在昨晚,他专门来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说他要让你来负责这个案子。”
“他还说些什么?”刘瑞金略微平静了一下。
“他反复嘱咐我,要保护好那个叫楼燕的姑娘。就在昨天夜里的电话里他还……”侯殿军哽住了,恍惚中仿佛还在努力追忆着与老战友相处的那段日子。刘瑞金察觉到,才几天不见,侯殿军似乎老了很多。
“他特地告诉我,那个叫路野的从罗马去了新加坡,估计很快就又要跟我们‘会合’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也许我们能在机场先截住他?”侯殿军恨恨地说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还是先把他放进来吧,看看他究竟想干些什么。”说着,刘瑞金掉头向楼燕乘坐的汽车走去。
“慢着!等一下。”侯殿军向前大跨了一步。“天养让我给楼燕找个安全房,可时间太紧了。我手上的那几处房子不是正在用着,就是使用的次数太多了,所以,都有可能被人发现。现在,没办法,只好先带到我家去了。等找到合适的,再……”
“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除了你和你的手下以外,其他的人还不知道我们回到了北京。所以,你给我留两个最得力的人,我先带她回我住的地方待几天,然后再想办法。我需要跟她在一起。”刘瑞金说到这里感觉有些不妥,又赶紧补充道,“案子还有很多环节需要她的帮助。她住在我那儿就不会再露面了。”
侯殿军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沉思着说道:“我担心你那里跟天养的家一样,都会被盯上。”
“你只要给我派两个最得力的人就行了。”
“可天养说要把人交给我来负责。”
“他更希望我能尽快完成他的报告!而这更需要楼燕的帮助,我也要更集中精力,不能有额外的负担。再者说了,如果我每天从北京城的最北边跑到最南边,路上的时间耽搁不说,也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你说呢?”
“这实在是有些冒险。”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冒险。”
“那是你的职责。”侯殿军神情严肃地说。
“当然。”两个人一起朝汽车方向走去。快到车前的时候,刘瑞金又停住了脚步。“对了。你最好在你刚才说的那几处不安全的房子里安排几个人,最好还有跟她,”他用手指了指车内的楼燕,“身材差不多的女人,必要时还要让别人能注意到她。你说呢?”
侯殿军点了点头,“好吧,就这么办了。”
“另外,我希望随时能得到关于他的最新消息。”
侯殿军明白“他”指的是谁,“我想暂时对外宣布是偶然死亡吧。”
“只要没抓住凶手也只能这么说了。”
“我们会找到的。你放心好了。”侯殿军用力拍了拍刘瑞金的肩膀。
“我还有个主意。把李局的死讯先隐瞒几天,至少到星期五。”
“为什么?”侯殿军知道,李天养的死绝对是件天大的事,尤其是在这个系统内,想瞒是瞒不住的。弄不好还要承担很大的政治责任。“这很难办到。”
“你一定有办法。”刘瑞金紧紧盯住侯殿军的眼睛。“我们就说他的确受了伤,但经过医院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你总是有话说。”侯殿军打开了车门,脸上流露出不得不同意的神情。
“谁让我们遇到了一批狡猾残暴的家伙呢。”刘瑞金走向另一辆车。
楼燕万万没有想到,外表显得如此陈旧不堪的公寓里居然还隐藏着一套如此宽敞、舒适的房间:宽大明亮的客厅、精致的布艺沙发,墙上悬挂着一台大尺寸的液晶屏幕电视,两侧还各挂了一幅油画作品;两间卧室——一间里放着一张特大号的双人床,而另一间里是两张可以改装成床的沙发,还有一台电视机;干净整洁的厨房,红色的储藏柜整洁明亮,餐桌餐具应有俱有;穿过客厅和两间卧室,通道的顶头是一间小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和唱片,简约式的方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美中不足的是,房间里的家具虽说功能齐全,也很精致,但总有一种与刘瑞金身上的气质格格不入的感觉。比如客厅墙上的油画的格调就与旁边的沙发有着鲜明的不同。
刘瑞金抓住了她眼睛里稍瞬即逝的反应,连忙说道:“这房子是我朋友的,他一年前去了加拿大。我是临时住在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除了墙上的画,还有书和唱片是我带来的以外,都是他的。”看到楼燕露出了笑容,他也轻轻地笑了出来。
刘云辉是个很爱笑的人,大约三十一二岁的样子。“这里不错,既安全也很方便。我们就在这里扎下去了。”他的眼光与正在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屋里设施的周玉川一碰,便打住了话头。
“住在对面的是什么人?”周玉川问道。
“一个独居的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她的丈夫耿西林以前也是我们处的,两年前去世了。”刘瑞金介绍道。
“大门前面、楼顶天花板的那个出口是做什么的?”
“是通往楼顶水塔的通道,开门的钥匙在对面的老太太手里。你们俩可以在这里轮流值班,吃的都在冰箱里。如果不够,下楼向右走,二百米外一个路口,再向右拐,有一个超市,里面什么都有。”他看着周玉川又补充了一句,“过一会儿,我就去办公室了。还请你们多费费心吧。”
楼燕觉得周玉川应该有五十岁的样子,表情严肃而呆板。也许不太喜欢自己吧——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也没有一丝笑意——是不愿意承担保护自己的工作,还是他本人自己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想到这,楼燕有些紧张地拉了拉刘瑞金的手。
等到周、刘二人走进了另一间卧室,他回身轻声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点紧张?”
面对着刘瑞金的微笑,楼燕词不达意地说道:“嗯,我希望他们会做饭,我可是只会做沙拉和煎鸡蛋饼。”说着,她的脸红了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笨的?”
刘瑞金嘿嘿笑着,“没关系,我可是厨艺高手。红烧牛腩、麻辣鱼头、咸鱼茄子煲都是我的拿手好菜。”
“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楼燕高兴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她仰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刘瑞金的脸。刘瑞金越发得意了,“我的手艺多了去了,就怕你吃都吃不过来。”
“那我们现在就弄点吃的吧。”楼燕拉着刘瑞金的手径直向厨房走去。“另外,我还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在飞机上,你的情绪还很好,谈了很多关于我们未来的计划。可自从你下了飞机,跟那个阴着脸的男人谈过话以后,你就变得很沮丧。尽管你在我面前强装笑脸,但我知道你的心情很不好。”她身子倚靠在冰箱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刘瑞金的脸。“亲爱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的神情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会尽可能地把一切都告诉你,”刘瑞金吻着她。刚才楼燕的一句“亲爱的”让他十足地受用了一把。“不过,是在吃了晚餐以后。”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我还真的有点饿了。”她打开冰箱。“看看这里有些什么?哇,这么多的东西,足够我们吃一个星期的了。”
“够你吃一个星期的。”刘瑞金笑着拍了下她的脑袋。“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三条‘饿汉’呢。”
“这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买的吗?”
“那还会有谁呢?”
“其他的事也是你自己做?”
“当然啦。哪还会有谁呢?”刘瑞金还是嬉笑着,“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吃,有时甚至就住在单位里。”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坦然地说,“这些是有点不正常,但我觉得这样很自由,也习惯了。”
方便?自由?他带着他的书、唱片和油画四处游荡着;而他的前妻却带着他所有的积蓄和家产投奔了一个房地产商人,过着悠闲富足的生活。
“你想吃什么?”她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亲自动手给刘瑞金做点什么。
“什么都行。越简单越好。”
“那,我看,”楼燕打量着冰箱里的食物,“我给你做一个咸肉蛋饼,然后再给你煮一碗速冻饺子吧。”
“当然可以。不过,”刘瑞金沉吟了一下,“为了节省时间,你来煎蛋,我煮饺子。”
“真不亏是当领导的,什么时候都要发挥核心作用。”楼燕冲着他挤挤眼睛。他从来没跟自己提起那场失败的婚姻,但在语气中对目前的生活状况既没显得过度的苛求,也没表现出极度的满足,就像他身上穿的衣服——自然随意,一个“亚麻色的男人”。想到这儿,她自己嘿嘿地笑了起来。她为自己能够发明这么一个恰如其分的新名词很是自鸣得意。
刘瑞金煮好了茴香馅的速冻饺子,然后又用辣椒油、酱油、醋和一把葱末做好了调料。他转过身看见楼燕正专心致志地随时准备翻动煎锅里吱吱作响的、浸满了蛋汁的咸肉片,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刘瑞金深情地望着她。“谢谢你,燕子。三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
楼燕用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刘瑞金的脸颊,眼睛里流露出痛惜的目光。“如果你愿意,下一个三年、三十年我都给你做饭,尽管我做得不好。”
“是真的?那太好了!”刘瑞金激动地抓起了楼燕的手,狠狠地亲吻着。
“哎呀!你弄疼我了。”楼燕一边叫着,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饭吃完了,刘瑞金向她谈起了那个坏消息——那盘巴黎的录音带在档案室里神秘失踪了,李天养为调查此事,今早也出了事。
“他……”楼燕紧盯着刘瑞金的眼睛。
“死了。”
“是谋杀?因为那盘录音带?凶手抓到了吗?”她的心突然缩成了一团。
“具体的还在调查中,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瑞金,你是不是要继续这个调查工作?”第六感觉往往是可怕的。
“别担心,我只是负责完成他的报告,此外就是你的安全。等我把这份报告写完以后,我会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你。”他抓起她的手抚摸着。
“把我塞在这里,不能打电话,也不让见人,那盘录音带里究竟是什么内容让那么多的人如此地关注,而且为此失掉了性命?”
“这里面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一些有关我在巴黎的遭遇,还有点我与路野和他的朋友在咖啡馆里无关紧要的谈话内容。难道是因为那个路野?可我并没有跟他说些什么呀。”
“你是没跟他说什么,但真正的起因是因为你在这之前见到了穆勒,并把他交给你的文件带回了国内。所以,路野一路跟踪你。在北京,他没有得手的机会,便通过乔布里设计,想在都灵绑架你,进而得到有关穆勒的消息。还好,我们成功地摆脱了他设下的埋伏。但现在,他已经到了新加坡,估计很快他又要出现在这里了。”
“这里?在北京?”楼燕感觉出自己的腿在瑟瑟地发抖。
刘瑞金紧握着楼燕的手。“不用怕。这只是一场较量而已。”他的语气中渗透出一股杀气。“只要他敢来,就别想再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我是安全的。你看,这么隐蔽的地方,还有两个你们的人在我的身边。”她强迫自己做出了一个笑脸。“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