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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个必要。他自身的素质和经验早已远远地凌驾于我们之上了。”
“请问你们是怎么招募他的?”
“这个嘛,”波克斯迟疑了一下,“我们也观察了很长时间,做了大量的工作,直到我们发现——尽管他在工作上一直非常顺利而且颇受上级的重用,但在他的内心中却曾经有过极度的绝望。”
“什么时候?”刘瑞金紧追不舍。
“在他妻子死后不久。他的精神就像他的积蓄一样被挥霍得一干二净。所以,我们就……”
刘瑞金一下子警觉起来,姜炳华结过婚?而且还是个鳏夫?这怎么可能?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知道他是谁,也掌握了所有有关他的证据。”
“您知道他是谁了?”波克斯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难道你们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和李的关系?”
刘瑞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喉结也被紧紧地卡住了。
波克斯继续进行着他的第二次打击,“或者你们可能已经发现了李招募的助手的行踪?那人也是你们的同事,但他开价更高一些。因为他正值风华年少之时,在未来的某一天还会有更好的发展。与此同时,他的手头上也更需要……”他得意地用手指比画着。
“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应该是两年前,他的小女儿出了车祸。为了能让她重新站起来,他想了很多的办法,包括跑了很多的医院,走访了很多的名医。”
刘瑞金点了点头。蒋丹确实曾经打过一份申请补助报告,只是因为申请补助的数额超过了具体规定,所以,上面只批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记得当时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就悄悄地塞给了他两万块钱。但蒋丹一时气愤,将这笔钱连同组织上发给他的补助一股脑儿都扔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摔门而去。事后,蒋丹再也没提起过他女儿的病情。
波克斯把刘瑞金的沉默当成了他进攻的胜利果实。“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他看着刘瑞金的眼睛,“李一直把你们的调查方向引向了另一边。”他耸了耸肩,“也许他这么做是对的。可究竟对谁有利呢?您完全可以用理智的方式去判断。”
“您是说李找到了一只替罪羊,而保护了自己和他的助手吗?”他的确将矛头指向了蒋丹,但也仅此而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完全正确!刘。其实您的经验很丰富,也见识过数不胜数的例子。如果您愿意听的话,我可以给您讲一件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事。”他越发对自己的胜利忘乎所以了。“记得在加拿大时,有一次……”他口若悬河地追溯起了往事。
波克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极大低估了李天养在这个案件上所倾注的精力和推动速度。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刘瑞金也已通过一系列的认真调查和缜密推理,对李天养以及侯殿军所提供的事实与依据作出了最后的判断。
他肯定已经得到了李天养的死讯,否则绝不会如此地肆无忌惮。
波克斯更不会知道刘瑞金只身去了都灵,而且还继续与李天养保持着极密切的联系——这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
刘瑞金心中已拿定了主意。他更加冷静地聆听着波克斯的胡言乱语。
“您还在想着李的事?”波克斯观察着刘瑞金的表情。
“是呀。”刘瑞金摇着头,“实话跟您讲,目前我还很难接受您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您说的这些难道都有充足的证据吗?”
“当然有了。您是否分析过多少年来李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而不跟任何人接触呢?即便是去大连或者三亚度假,他也是一个人,而且专找僻静的地方。”波克斯有些迟疑地说着。“就在去年三月,我在香港的赤柱还见过他一次。九月三日在新加坡太子酒店我也跟他见过面。”
去年的三月和九月,李天养的确是去过香港和新加坡,但这并不足为奇。刘瑞金突如其来地改变了话题。“您说的这些话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但它已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现在还是谈谈您吧。明天您需要到另一个地方去——为了您的安全。我们会为您找到一处更安全的房子,并派专人保护您。”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不知道具体的地点,也不清楚由谁来接管此事,但我敢保证您的安全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您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喽,穆勒先生。”刘瑞金并没有直接称呼他的真名,为的是让他继续放松警惕。为了强调这一点,他有意无意地又补充了一句,“甚至比前段时间来跟我们谈论合作的、您的那位同胞还要重要。”
“您说的是那个自称是麦戈金的吗?”波克斯随意地端起了已经被他喝得所剩无几的咖啡杯。“这个人我不认识。但听说他的口碑不太好,说起话来太投其所好,时间、地点,还有人和事都没什么界限。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可以讲出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这个该死的印度佬儿!”他放下了手中的空杯,抑制不住他的厌恶情绪,“审问麦戈金时,您在场吗?”看见刘瑞金摇摇头,他又问,“那李呢?他在场吗?”
“嗯,可能在吧。就像您跟我的关系一样,李是麦戈金唯一的联系和保证人。”
“真聪明!李算得上是麦戈金能让你们这些同行们最信服的王牌了。”波克斯深思熟虑地点点头。“那,麦戈金现在在哪儿?仍在跟你们讨论着那些无休止的话题吗?据我所知,他所了解的情报网大部分是虚构的,而且M国人已经准备好了好几种应急方案了。”
“关于麦戈金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但他肯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刘瑞金知道——麦戈金的处境的确非常危险。在连续遭到四次暗杀企图之后,黎南已经用一架专机将他秘密转移到了一个远在西北的具有高度机密性的军事基地。他不无忧虑地看着波克斯说:“我想,您也很快会被极秘密地保护起来的。”
“是的。安全,安全,在M国它也是我们永远谈论不完的中心话题。而到了这里,它依旧是我们不能刻意回避的首要问题。不过,”他伸出长满金色汗毛的手,向刘瑞金友善地一摆,“应该强调的是,我完全信任你们。”
刘瑞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除了麦戈金和您之外,我们也在跟其他的合作者打交道。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我们的朋友被人杀害或被劫持失踪的事情。说实话,接待投诚者或与投诚者保持联系的工作并不属于我的专业范畴——我只跟谎言打交道。”他笑着提醒着波克斯,“分辨假情报才是我的本行。”他盯视着波克斯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心想:可你的本行就不仅仅如此吧?
“给你们添了如此多的麻烦,真有点不好意思。”
“顺便说一句,您给我们的那份资料还真的有点意思。”他起身移开身后下的椅子,“都是您的杰作吗?”
“您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这件事您做得很高明,让我们的大老板们都大吃了一惊。惊人之举!精彩之举!我想肯定是出自您之手吧?”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就不瞒您了。那些资料的确是我的作品。至于说,”波克斯停顿了一下,“这些资料将会被运用到什么地方,那就不是属于我的权限范围之内的事了。”
“如果这些资料被M国人抢先曝光的话,那么……”
“毫无疑问会造成世界性的混乱、骚乱,甚至战争。而中国所面临的压力和可能遭受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关于您的那份杰作——双方均不得向外界泄露或发表这些资料。我们能相信这个协议吗?你们M国人真的会履行诺言吗?”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有这么个协议。但请您也不要对M国太没信心了。”
“如果在我们见面之前,您遭遇到了不幸,这个协议还会存在吗?”
“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但现在有一点已经很清楚了——我到了这里,而且活得很好。”
“但是,也许别人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稍微放缓了口气。“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会尽一切可能确保您的安全。”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刘瑞金心想——他还可以设法再一次扮成“千面人”,然后逃之夭夭。而M国政府则会不失时机地利用重新复出的波克斯,到处宣扬中国的特工人员使用了极其恶劣的手段,秘密绑架了无辜的M国平民。到那时,那份两国协议不仅变成了一张废纸,而且……
刘瑞金把波克斯领到了位于客厅另一侧的沙发边上——声控录音机的下方,“很抱歉,我们没有多余的床,所以,请您先暂时在沙发上凑合一夜吧。到了明天就好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请您不要打开窗帘。还有,您可以把浴室的门打开一条缝,这样,客厅里就没那么暗了。我可不想您被撞断一只胳膊。”
“被当成中共的暴行?”波克斯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刘瑞金的肩膀,“对不起,我需要方便一下。”他走进了洗手间,随手把门死死地关上了。
该给他的同伙发指令了,刘瑞金猜测着。
周玉川悄悄地穿过过道,走进了客厅。刘瑞金的眼睛始终不离浴室的门。周玉川附在刘瑞金的耳边,低声地说道:“老侯联系不上,好像有点麻烦。”
“发生了什么事?”刘瑞金有些吃惊。
“还不清楚。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我打到了值班室,那里的人转告我说老侯有急事要办,还特地嘱咐我要多加小心。”
“还有,刚才你不是要我去看看那辆车吗?我打电话调来了一辆巡逻车,然后挨个排查公寓楼前一千米之内停留的汽车。你猜怎么着?我们发现一辆黑色别克里面坐着一个人。”
这时浴室里有了动静。
刘瑞金一把将周玉川拉进了小卧室。他们听见波克斯正在向刘云辉道晚安,很快客厅里恢复了宁静。
刘瑞金着急地低声问道:“那人是谁?”
“司机打扮,灰夹克,戴了顶高尔夫帽。刚开始还爱搭不理的,说是在等人。问他等谁,他也不回答。后来我们说怀疑这辆车有问题,要带回派出所检查。他有点沉不住气了,说证件忘在家里了,没带。那我们就更怀疑了。巡警掏出了铐子,这下他可慌了,帽子也掉了下来。我仔细一看,敢情是个外国人。还真看不出来,中文说得那叫个好,京味十足。他说他叫裴瑞德,这是他的中国名字。M国人,他说他有外交豁免权。”
“噢,是这样。那你们搜查他的车子了吗?”
“没有。但我让巡逻车把他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去核实他的身份了。另外,我也通知了值班室,让他们也派人过去看看。他倒是挺配合的。”
一个享有外交豁免权的M国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自己的楼下,难道说他与眼前这个波克斯有着什么关系,或者说正躲在洗手间里的波克斯要发报的接收人是M国大使馆的人?那这个波克斯是真投诚还是另有目的?看来,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复杂。
想到这里,刘瑞金轻声对周玉川说道:“今晚我们一定要小心点。如果发生意外,就用这个。”他用手碰了碰周玉川藏在西装里的枪套,“一定要控制他,但只能伤不能死。一会儿你把这话也告诉云辉。”
周玉川点点头,走进了客厅。
看着屋内外一片寂静,刘瑞金走进了主卧室。他看见仍在闪着亮光的手电筒滚落在床边,地上还摊放着一本杂志,而楼燕上半身倚靠着床头已经进入了梦乡。刘瑞金关上了手电筒,伸手小心地将她的头移动了一下,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脱下鞋轻轻地躺在了她的身边。瞪着黑糊糊的天花板,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使自己的脊椎和肩膀松弛下来,两条腿也用力地伸展开来。他侧眼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楼燕,听着她轻微的喘息声,此时的他似乎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侯殿军去办什么事了?李天养……不行,现在不是分析李天养和围绕着他的那些恶毒谎言的时候,这些以后再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考虑如何对付外面那个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天花板的波克斯。波克斯——裴瑞德——外交豁免权——M国大使馆?波克斯通过信号发射机跟M国大使馆有联系,也就是说波克斯并不是孤身一人。这也许就是他刚才想询问我下一个安全房地址的原因吧。然后,待他认为时机有利或者不利的时候发出信号,他们的人就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周围。波克斯以及隐藏在他身后的人也许一直在等待着计划顺利地进行:穆勒(波克斯)——假情报——李天养——麦戈金——再次出逃——协议废除——假情报曝光——一场剧烈的动荡——中国是始作俑者,更是这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