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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月缓缓道:“等我出嫁了。这辈子就会老死在这里了吧。殿下,能告诉我外面是什么样儿的吗?长安和神都洛阳如书上说的那么繁华吗?”
武柲不知道该告诉,还是不告诉。但看着那双渴求的眼眸,武柲走近韦小月,揽入怀中,轻声道:“我不告诉你。我带你去看。”随即。搂住韦小月的纤腰,而后便捧着那精巧的脸吻了起来,片刻身体更是狂野地把韦小月抵在了女墙上,撩起了长裙
皎洁的月亮似乎害羞了一般,躲入了云层,草原顿时被黑夜笼罩,看不清远处景致。
当韦小月回到屋中后,赶紧脱掉了被蹭破的长裙。盖着被子蒙住了脑袋。事到如今,她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爷爷和母亲的教诲让她一定要保持贞洁,可她如同一个叛逆的孩子一般,当第一次被那个男人强迫之后,她以为事情就会过去,可当知道他是亲王之后,她又按捺不住又跑去找他,结果再次被他欺负,但即便如此,她丝毫恨不起来,那种感觉,即使当时让她死了,她也愿意。
可内心对爷爷的歉疚,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她觉得自己被玷污了,她起身烧了热水,使劲儿搓洗着身体,但当触摸到那里时,却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游荡,她又抑制不住去想魏王。
“韦小月,你到底怎么呢?”韦小月终于低声哭了起来,她开始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不贞洁。
韦槃提看到孙女儿那一会儿哭一会笑,也终于明白了,大叹一声,“造孽啊!”便佝偻着身体,颤巍巍得走向了院门。
韦小月是跟斛斯正的孙子斛驹儿定得婚,下月成亲,如今他这个老骨头也只能腆着脸去把亲事给退了。
两家相距不远,韦槃提踏进斛家,便看到斛驹儿正在制作婚车,按照斛驹儿的意思,他娶了草原上最美的姑娘,就应该用最新的马车,虽然这辆马车只用一次,但斛驹儿乐在其中。
看到韦老爷子来了,斛驹儿赶紧请进屋,斛斯正也迎来出来。斛斯正是老滑头,看到韦槃提这么晚过来,便知道这老头儿一定有事,随即二人便进了书房。
斛斯正的书房几乎没什么书,他本人也不怎么爱看书,倒是有不少古玩收藏,但这里却是斛斯正的私人空间。
“韦老哥,有啥事儿,您就说吧!”
韦槃提叹息一声,说道:“小月的亲事,我看就不作数了吧!”
斛斯正顿时一愣,但知道,以他们俩数十年的交情,韦槃提是不会如此说的,便问道:“韦老哥,能告诉小弟发生了什么事吗?天大的事,小弟一定帮衬到底。”
韦槃提脸上出现了一抹苦涩,说道:“就当这事儿,什么也没发生过吧,小月爹娘死得早,都怪我把她给宠坏了啊,哎!”
斛斯正越听越糊涂了,急忙问道:“老哥啊,你这是要急死小弟啊,你倒是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韦槃提老泪纵横,叹息道:“我韦槃提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先是收走了我的儿跟媳妇,如今月儿被我宠坏,她跟了别人,我这张老脸往后往哪儿搁啊。”
斛斯正总算明白了,面容有些愤怒,问道:“老哥,告诉我,哪家的娃儿,我斛斯正打断他的腿!”
“姓武,单名一个柲,你去打吧!”说罢,便起身出了书房。
斛斯正呆呆地望着韦槃提的背影,恨恨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什么也没说,出了书房,抡起院中的大锤,直接把那作了一半的马车砸成了碎片。
斛驹儿正好从门里出来,不禁大叫一声,“爷爷!”
斛斯正走上前,摸了摸斛驹儿的脑袋,道:“驹儿啊,这马车用不上了。改明儿,爷爷再给驹儿物色个女娃子。”
斛驹儿大哭,“爷爷,孙儿就要小月儿做媳妇。”
斛斯正大怒,厉声道:“爷爷的话也不听呢?”
斛驹儿自小最怕爷爷,所以立刻便不哭了。
魏王武柲不知道韦家和斛家发生了这样一幕,此刻他还在意犹未尽得想着美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魏王的草原情结(四)
翌日一早,武柲召见牧马监主要官吏,共一百零三人。这其中韦槃提为正牧监,斛斯正为副牧监,张景顺的玄孙张良伺也为副牧监。
山丹军马场为河西牧监所在地,属于上牧监,有正牧监一人,副牧监两人,其余牧丞、主簿各有两人,剩下的就是兽医、兽医博士、学徒、牧马人等等,其中兽医博士只有一人,兽医有两百人,学徒三百人,牧马人最多,有七百人。
这些人就组成了牧马监的班子,武柲觉得这样的设置不够,战马乃帝国战略储备,如此设置,只会使得效率越来越低,也难怪这里产出的战马会越来越少。虽然张景顺曾在此养马二十四年,并制定了养马育马驯马等一系列制度,但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这些人是否开拓创新呢?
显然,这值得怀疑!
沉思良久,武柲缓缓说道:“把牧监的账簿和兽医记录给本王看看。”
不多时,牧丞和主簿等人手捧着厚厚的册子放在了书案上,足足有十摞。武柲随即取过最近两年的记录,看来片刻,而后又取过三十年前的记录,两相一对比,顿时看出了不同,脸色也变得阴沉如水。
不同的是驯养战马和马匹数量的不同。三十年前每一年新生马崽十万匹,驯养战马九万头,输送战马八万到九万之间,而在这两年,每年驯养战马只有可怜的三万不到,而最终成功输送的战马只有不到两万头。
武柲顿时站起身。看向了这群官吏,说道:“谁能告诉我,这些年你们可曾创新呢?你们可曾研究过良马为何减少?不要给本王说。突厥掠夺了二十万匹。”
“看看你们的驯养方式,跟四十年前有什么区别?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没有创新,没有研究,一味遵循守旧,你们怎么可能培育出良马?”
武柲本不想发火,但看着那相差甚远的数据,他实在不得不发火。这片草地是大周战马的主要来源之地,若此处都如此糊弄,那么大周的将来堪忧。他拿什么灭吐蕃。跟阿拉伯帝国争夺昭武九国和呼罗珊?还有如何彻底灭掉新罗。
要做成这些事情,就必须有海量的战马支撑,但这样的数据,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众官吏不敢吭声。武柲愤愤地掀翻了书案。大怒道:“出去,都给我滚,一群饭桶!”
韦槃提和斛斯正相顾无言,面对魏王的愤怒,他们只能拖着,能拖多久算多久。
张良伺则摇着头,仿佛在思考问题,他由祖荫官拜河西牧马监副监。但祖爷爷留下的宝贵财富还是在的,他也钻研了许久。本来他想进言,但魏王发怒,他又不敢了,只得想好了再说。
武柲发着闷气,本来想过几日便走的,但如今却不想走了,他要整顿牧监。
于是,武柲给女皇准备上一份长疏,题名为《论马政》。但该如何写,则需要一个策略,策略不好,按照女皇的品性,只会引来猜忌。
马政,自秦汉以来随着北方游牧民族的不断入侵,被各朝所重视,但制度略有不同,驯养方式也是不同,直到隋朝以后驯养趋于成熟,才有了永徽年间的有马上百万匹。
河西牧马监,也在那个时期达到了鼎盛,如今虽有三十万匹马,但战马不多,大多都用来驮运和拉车了,加之武周朝冗官一大堆,武氏大多又讲究奢侈,故而山丹马场也成为了这些人的马匹来源之地。
战马数量减少,与缺少良马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没有开拓创新,使得如今战马数量每年减少。
武柲生着气,摊开的纸张只写了三个字,“论马政“,便陷入了沉思。
片刻,一碗热腾腾的马奶酒放在了武柲的书案之上,武柲看着韦小月放下马奶酒,转身朝外走去,便说道:“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韦小月转身,轻轻哼了声,道:“你不是老虎,你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武柲微微一笑,说道:“老虎和狼都是肉食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小月,来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韦小月一愣,刚才她可是听得清楚,魏王那发怒的样子是很凶的,她有些害怕。
“你不会再欺负我?”韦小月一脸害怕,却又露出一抹羞意。
武柲诧异,难道她怕我?这个少女,实在是让他说什么好呢,“快过来坐下,本王是有正事问你。”
韦小月这才背着手,坐在了矮凳上,这里胡风严重,所以坐具也是这矮凳。
看着韦小月明亮而有些澄澈的双眸望向自己,武柲心中有着一种冲动,但随即甩掉了,轻咳一声,道:“小月以为,大周的马政如何?”
“小月不懂!”韦小月毫不客气地说道,仿佛看出武柲的不满,随即改口道:“小月只懂得驯马和养马,可不懂得育马,爷爷也不让小月看。”
武柲顿时明白,但为这如此单纯的少女而感叹,而且他能感受到这一份纯真不是装出来的。
“那我问你,在这山丹之地,如此马政就没有人提出过异议?”
韦小月噗嗤一笑,道:“如何会没呢?张良伺就曾提出过分批养马,但被爷爷和斛斯正否定了。”
“为什么”武柲问道。
韦小月一耸肩,说道:“我哪儿知道,你是魏王,直接把他叫来问问不就得呢?”
说罢,韦小月站起身便向外走去,却被武柲一把拉住,韦小月想要挣脱却被死死地钳住,她盯着武柲,娇声道:“你又想欺负我?”
武柲说道:“你怎么把我想成饥不择食一般,我是想让你把张良伺给叫来。你走这么急,我只好抓住你。”
韦小月愤愤得说道:“那你还不松手,你弄疼我了。”
武柲松开手。说道:“这里你熟悉,把张良伺给我唤来。”
“凭什么?”韦小月噘着嘴,对武柲仿佛怒目而视,也丝毫不惧,不知道真的不懂武柲的权势,还是真的内心单纯,没有丝毫心机。武柲没办法。伸手拦腰一抱,便不管挣扎的韦小月,朝着里间走去。随后说道:“你说,凭什么?就凭这个!”
此时,武柲只能用行动告诉韦小月,他凭什么要命令他。他仿佛化身成为了一头草原上的雄狮。扑在了自己的猎物身上。随即,里间传来了一阵疯狂的鞭笞之声。
张良伺刚要踏进房间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面容一愣,便下了台阶,等待里面那激扬的声响消失。
足足半个时辰,一名女子轻快地跑出了房间,看到台阶下的张良伺,脸上一愣。随即一指屋内,道:“张大哥。殿下有请。”说罢,脸色瞬间通红,白嫩的脸上仿佛那火红的云彩一般,韦小月赶紧跑掉了。
张良伺三十许人,自然明白韦小月发生了什么,他不禁为斛驹儿感到悲哀,但他只是一个牧监,而且是个副的,只有服从上官的命令,所以摒除了杂念,整理了下衣衫,这才缓缓踏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便看到一个剑眉朗目的魏王武柲正在书写着什么,他躬身行礼道:“河西牧马监,副牧监参见魏王殿下。”
武柲早就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心中不禁一愣,这韦小月是飞的,竟然这么快?但此刻不允许他多想,便说道:“张牧监坐下说话。”
张良伺哪敢在魏王面前坐下,于是便道:“下官还是站着便是,殿下,下官此来,是想献上下官的养马之策的。还望殿下能够听下官一言。”
“恩?”这张良伺是主动而来,并非韦小月传唤,武柲顿时来了兴趣,道:“张牧监但说无妨,若能为我大周养出宝马良驹,将是我大周的功臣。”
张良伺心中大喜,顿时有一种遇到明主之感,躬身施礼,道:“谢殿下,殿下,请让下官说说马政”
大周的马政沿袭了唐朝的马政,只不过把掌管马政的太仆寺,改成了司仆寺,司仆寺最高大臣为司仆卿,直接掌管帝国境内各大牧马监,所以各地牧监也直接向司仆卿汇报牧马情况,按照养马数量,各地牧监又分上、中、下三个等级,官吏配置也略有不同。
河西牧监在山丹马场,山丹马场主要就在这汉阳草场,草场广袤,曾经养过数百万马匹牛羊骆驼,所以养马潜力是很大的,但养马从来都是良马和劣马混合放养,虽留有马种,但时日一久,所育马崽就逐渐趋于平淡。
张良伺认为,自马一出生,便应该编号,随着驯养,优劣便显露出来,此时就可以把长势优良的马崽和长势不良的马崽分开,再重新编号,如此便进入第二批分养。随着良马崽成长,良马中优劣再次出现,那么再挑出良马,编号分养,如此这般,通过分级分养,选出最优秀的良马作为马种,良马驯养成为战马,长此以往,那么河西之地何愁没有优良战马?
魏王武柲听到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