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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竟有此等大事?”女皇豁然起身,“论钦陵”这个名字她可不陌生,当年数度攻占安西,使得前朝和大周失去安西四镇,致使西域商路不通,朝廷威望严重受损。直到四年前武柲领大军征讨吐蕃,重夺安西四镇,才使得商路畅通无阻,神都的物产丰富起来。可如今乍然听到这个让她十分头疼的人,竟然死于内乱之中,惊喜中也多了几分惋惜。要是此人能为大周所用,那是不是可以说将来可以征服吐蕃呢?
“回母皇,却有其事,这是左羽林卫将军郭知运的紧急军报,请母皇过目。”说着话,武柲便从招文袋中取出军报,呈递给了女皇。
女皇接过。取出军报快速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笑容。于是便再仔细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她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看向武柲,笑道:“我儿此消息果然振奋人心啊。”
武柲笑道:“是母皇的福分,也是我大周朝的福分。”
女皇略一思量,说道:“论赞婆能够归降我大周,我儿认为该如何对待?”
武柲心中虽早有主意,但此刻却不能抢了女皇的权力。他躬身说道:“论赞婆去留,对我大周有利也有弊。”
女皇问道:“何为利,何为弊?”
武柲说道:“论赞婆归降,若我大周善待之,则得一员防御吐蕃的大将,论赞婆本是吐蕃小论,对吐蕃十分熟悉。我大周得之,十年间西边便不用再担心了。此为利。但论赞婆此人带着的是其家族,而且此人也十分骁勇,孩儿跟吐蕃数度接战,此人斩杀我大周儿郎颇多。若一旦休养生息后,壮大起来。便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母皇也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为弊。”
女皇还真没想那么多,她点了点头,顿时觉得武柲说的极为有道理。沉默片刻,便问道:“我儿所言极是有道理。但论赞婆来降,带着整个家族。显然是诚心来降,若我大周不接纳,岂不是让四方蛮夷寒心,往后还有谁敢来归附?我儿所虑也不无道理,但我儿将来登上皇位,要有身为天下至尊的气度,肚大方能容得下整个天下,四方蛮夷才能俯首帖耳,你可明白?”
武柲一阵腹诽,四方蛮夷臣服,那是我打出来的,靠肚子活着,那只能是自欺欺人了,但武柲如何敢说,于是脸上现出一抹虔诚之色,躬身道:“母皇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
女皇很满意这种教导方式,而且这样教育皇位继承人也更直接,更能够让武柲懂得皇帝应该有容人之量。只是她忘记了她自己,曾经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乃至登上皇帝宝座后,还依旧大杀四方。
看到武柲虚心接受,女皇心中很满意,便随即说道:“这样吧,就封论赞婆为归德王,加特进,论弓仁为左玉钤卫将军,封酒泉郡公。还有,皇儿以为该派谁接管河源呢?”
武柲心中早有腹案,便说道:“左羽林卫将军郭知运已然在鄯州城一带探得虚实,以儿臣之见,就命郭知运先安抚论赞婆和论弓仁,鄯州长史郭元振可为河源军经略使,让其与论赞婆、论弓仁共同驻守河源。但要先见见论赞婆和论弓仁叔侄才能认命。”
女皇思量片刻,郭元振的办事能力她是放心的,而且郭元振也是她看中了其才华才于以重用,但他能否治理好河源军呢?如今河源军算是名存实亡了。
她看向武柲,见武柲面容依旧沉着,显然他所言不是一时主意,于是便说道:“那就迁郭元振为河源军经略使正使,论赞婆为副使,重建河源军,驻守河源。”
武柲躬身施礼,道:“母皇英明!”
女皇笑道:“这天下往后就是你的,朕英不英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你若英明,我大周将绵延万代,你可明白?”
武柲面露惶恐,躬身道:“孩儿明白,孩儿聆听母皇教诲。”
女皇感到自己太过严格了,其实这孩子早已是独挡一面的大将,这些道理如何会不明白呢,便叹了口气说道:“我儿需时刻牢记,时时警醒自己。朕说了这一会儿,也乏了,你便下去拟旨去吧。”
于是,武柲躬身退去,等出了丽春台,他深深感到了皇帝的威严,在这大殿内,真的是暗藏杀机啊,每一句话都要让他谨慎而三思。
他长出了一口气,遂出了内宫,便向着武成殿走去,如今那里也成为了他每日批阅奏疏的地方,当然,还有一个女人,上官婉儿。
身为女皇钦点的太子秘书,上官婉儿尽职尽责,早早地便来到了殿中,整理着各部送来的奏疏,以便太子能够很好地批阅。如今她的男人身为大周皇储,她做这些事情,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武柲在政事堂转了一圈后,便来到了武成殿,看到上官婉儿极为用心地伏案写着什么,他便站立门口,他想看看上官婉儿,从这一角度看去,上官婉儿极为端庄,她眉宇间仿佛有一股“浩然正气”,让人心生尊敬,让人无法去亵渎。
可武柲是其男人,深知上官婉儿在床头的那股子劲儿,丝毫不比太平公主等女人弱,而且有时候使点小动作,总能让武柲性趣盎然。
“婉儿啊,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武柲心中不由得问道,他虽阅女无数,但面对如上官婉儿这样聪颖而有才气的女人,他还是不能一猜即中,更多时候,他只能悲叹,女人心,海底针。
不管怎样,上官婉儿的才华,都让天下士子景仰,让武柲心疼,心疼得生怕失去,即使这个概率十分低,但依旧让他恨不得时刻和上官婉儿在一起。跟上官婉儿在一起,他能感到一种“知音”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武柲愣在原地,神飞千里。上官婉儿心中一动,便抬头朝殿门口望去,却见武柲像是失了魂一般,她不禁一惊,问道:“殿下,您怎么呢?”
鄯州城。
郭知运自发了羽毛信后,便整日里和郭元振,还有慕容刺史等候神都消息。毕竟河源的论赞婆也已明说,吐蕃赞普会随时攻向河源。能够纳降论赞婆部落,那可是大功一件,这样的功劳几乎就是送来的,若不珍惜,那就是傻子了。但要纳降论赞婆,则必须要有朝廷允许,要女皇允许才行。
如今已经过去了七日,他们几乎每天都派人在三十里外巡视,并站立城头遥望,几乎是望眼欲穿。但依旧是没有使者的一丝踪影。
“郭将军,我看啊,今日是来不了,这山高路远的,七天时间够呛,再等个几日吧。”郭元振拿着块布擦着他的新靴子,一边说道。
郭知运看了眼郭元振那已经擦得发亮的猪皮靴子,道:“郭长史,军情紧急,若不能及时收到朝廷命令,那我大周可要失去一个机会了。”
郭元振依旧擦着皮靴,也不看郭知运,随口问道:“什么机会?”
郭知运再次看了眼那发亮的皮靴,恨不得踩上一脚,这货不知道怎么做的靴子,竟然这么好看,但郭知运也只是想想而已,随即说道:“吐蕃君相不和,导致了此次内乱,若我大周得了论赞婆,则河西陇右之地,十年之内,便再也不用担忧吐蕃侵犯了。而这十年之内,我大周便能够休养生息,训练精锐,十年之后,一举踏平吐蕃。”
郭元振不是俗人,他外表虽粗陋不堪,可腹中有兵法韬略,他在河西几年来,也对吐蕃颇有研究,如此一听,便顿时猜测到,难道殿下打算十年之内扫平吐蕃?
正在此时,有兵卒喊道:“将军快看,使者来了!”
只见远远的官道上,两骑并列而驰,不急不缓地向鄯州城奔来。
PS: 圣诞快乐
第四百三十八章 帝王之路(九)
河北道柳城一带,契丹新城。
一个魁梧大汉站立城头,他便是如今契丹的实际首领,孙万荣。自契丹无上可汗李尽忠身亡后,孙万荣依旧不时骚扰大周军队,并与大周军队数度接战,都大胜而归。
契丹虽取得了河北的胜利,但也仅此而已。前不久河西传来消息,吐蕃论钦陵被大周魏王打败,而且后突厥默咄二十万大军旦夕之间覆没,这让他原本以为可趁此占领整个河北道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大周魏王这个人,他也是颇有些了解,自幼师从李绩,胸中有兵法韬略,只是一身武艺师承何人就不清楚了。但从以往的战绩来看,他是一个极为睿智的人。总之,这个时代遇上这样的对手,就是他们的悲哀。
孙万荣看着低矮的城头,上面一片狼藉,新城只筑了一半,只有不到一丈高,也只能用来防防野兽了,要想抵御大周魏王的军队,那还差了不少。好在后突厥被灭,他也不用担心突厥人会在背后捅刀子。
如此便可趁汉人农忙之际,大举进攻!
孙万荣手按在腰间宝刀上,随即下了城头,进了大帐,吼道:“击鼓聚将!”
鼓声“咚咚”,召唤着正在女人肚皮上的契丹诸将,不多时,大帐内便聚集了二十多个主要将领,这些人中有几个衣衫不整,显然准是在干好事。
孙万荣面色阴沉,道:“冰雪已经消融,部落的勇士已经休养了一个冬天,刀子放在床下已经生锈,你们,还要赖在女人的肚皮上吗?我契丹还没有足够实力攻掠大周,但可以袭扰他们的城池,让他们无法春耕,让他们发生灾荒,就不怕他们不乱。本将军已经决定。出击大周,袭扰大周,让大周疲于应付。身为契丹好汉的你们,准备好了吗?”
“请大将军示下,我等万死不辞!”诸将躬身吼道。
孙万荣忍受住这帮“叫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不客气了。骆务整、何阿小。你二人各领一军,再攻冀州。李楷固领所部袭扰平州,谅他武攸宜也不敢出城迎战。其余诸将,跟我进逼幽州!”
“末将领命!”诸将躬身吼道,一个个仿佛喝了鹿血一般,嗷嗷直叫。
平州。
一个稍显单薄的人站立城头,望着辽阔的河北大地,他仰天长叹一声,随即自语道:“我陈子昂恨不能弃笔投戎,捐此残躯报效朝廷。奈何那建安王胆小怕事,身为一军统帅却只知龟缩城内。”
如今陈子昂被武攸宜罢了参谋,只是一个小小的兵曹,凡重大军情商议都没有他的份了。这段时间,陈子昂诗兴大发,写了不少凭吊古今的诗作,一时间被河北诸城的百姓传唱。使其名气大增。
“伯玉兄,今日怎有闲情逸致登上了这城头?”
来人是一个中年人,宽衣博袖,一副书生打扮。陈子昂转身看到,随即苦笑道:“子然兄,不在府中陪着嫂夫人。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方子然,河北一地,平州有名的富贵之家,家资殷实,但奈何是商人之家,方子然自幼喜好结交读书人,所以河北一地的很多贫寒的读书人都或多或少地受过方子然的资助。尽管方子然是商人。但没人会嘲笑他,也没人会看不起他。就是颇有名气的陈子昂也一样对方子然十分尊敬。
原因无他,就是陈子昂最失意的时候,方子然主动结交他,而且给了他家的温暖,陈子昂也住进了方子然的府中,深受方子然夫妻照顾。
而且陈子昂的房中也多了一名称心如意的填房丫头,这让陈子昂虽官场失意,但情场得意。对方子然夫妻是非常感激。
方子然听到陈子昂如此说,便笑道:“伯玉兄或许忘记了,今日是我那婆娘生父的祭日,我最受不得她哭哭啼啼,便跑出来溜达一圈,没想到便在这里看到了伯玉兄了。”
陈子昂笑道:“嫂夫人是性情中人,子然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此时,地面忽然震颤起来,城头的警钟顿时敲响,守门的士卒大叫道:“契丹人来了,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于是城头开始乱糟糟起来,很久没遇到契丹人来了,士兵的兵器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便大怒道:“谁他妈拿了老子的刀!”
“快放下,那是俺的腰带!”
“”
陈子昂不敢久待,他要赶着去兵营,便说道:“子然兄,今日恐怕契丹人要攻城,你且先回去照顾好家小,小弟还得回兵营。”
方子然是商人,见多识广,便说道:“这城中近二十万大军,契丹怎敢攻城,也不过是袭扰一番而已,伯玉兄自去便是。”
陈子昂也不管方子然那一副淡然的模样,便拱了拱手,赶紧下了城,朝中军走去。
武攸宜刚喝完了美人儿熬得莲子粥,却听到城头的鸣钟,不禁吓了一跳,直到有兵卒禀告,说是契丹人攻城,他心中反而踏实了下来,城中二十万大军,他怕什么。于是慢腾腾地穿了官服,便召集诸将。
方子然看着城头仓促的士兵,再看看城外疾驰而来的数千契丹骑兵,他眼眸中露出了一丝厉色。随即他便下了城头,来到了府中,进入了书房,在书房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