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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屏住呼吸,像二愣子一样忙乱摇头。
柯英婉笑道:“这便是了,你快好好收起来。”不顾幼幼反对,强行塞进她的袖子里。
之后柯英婉又谈论起一些调理身子的养生之道,还要给她推荐一位民间老郎中,说是最擅长妇科千金。幼幼心里明白,她跟容欢成亲一年多了,至今没有子嗣,时间长了,难免会被人揣测私议,柯英婉虽没直接讲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幼幼知道她是出于一片好心。
末了,柯英婉又提议,让闵氏身边的郭妈妈住到亲王府照看,毕竟郭妈妈过来人有经验,能帮忙指点一二。其实这事是闵氏私下让柯英婉帮忙,跟幼幼提议的,幼幼嫁入亲王府这么久,肚子却一点动静没有,当娘的自然着急。况且幼幼跟柯英婉的境况不同,公玉煕在府里排行老三,不必继承爵位,要孩子没有太大压力。但瑜亲王府就不同了,从老亲王那代起就子嗣单薄,只得容欢一个儿子,容欢本身又极受皇上看重,他的血脉传承便显得至关重要。是以比起几个儿子来,闵氏反而最担心自己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恨不得幼幼立马就能怀上,并且第一胎最好就是个男孩。
但她们哪里知道,幼幼不仅没有跟容欢圆房,而且二人的夫妻关系可谓处至冰点。不过子嗣这一点,太妃都没发话,旁人又哪敢指手画脚。
幼幼自然不能让郭妈妈到身边伺候,否则她跟容欢的事让家人知道,又是一团乱麻,便推说容欢已经给自己安排好几个妈妈,无法再添了。
幼幼只觉自己去了一趟公国府,头都快被柯英婉说大了,认为柯英婉没有半点孕妇的样子,精神头简直好的要命,不过也就此放心了。
下午回府,她小寐一觉,醒后用过膳,便逛逛园子消食,等走进紫云轩,习侬赶紧给她递了递眼色,示意容欢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嗯,也不知容哥哥是喜欢女宝宝还是男宝宝呢。不过目前还没圆房,要再接再厉啦。
〃Summer。:2014…11…23 00:18:39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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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Summer宝贝,谢谢阿贝贝宝贝,收到你们的霸王票好开心 (^人^)
☆、第48章 '悲痛'
容欢正在西暖阁炕上斜签着身看书,幼幼进来时蹙了蹙眉;昨夜他还没个踪影;今儿个竟闷不吭声地回来;况且都不派人提前通报声,也不知道他吃过没有;沉口气问:“用不用习侬她们备些膳肴?”
容欢摇头;表示不用,翻过一页纸卷;连眼皮子都没抬。
幼幼想他既然用过膳;便没自己的事了;扭头走了出去;在卧室绣会儿花样;又命习侬搬来一盆雪松盆景,打开盆栽修剪图册;一边对照图解;一边细腻认真地执剪修枝,不知不觉两个时辰便过去了。
夜渐深沉,容欢命两名贴身侍婢伺候更衣,幼幼不禁问:“你今晚歇在这儿?”
“嗯。”容欢应完,径自去了沐室。
一个月里他偶尔会留宿紫云轩几天,大概是装装样子,不好老让太妃训教。
幼幼坐在妆台前,让习侬她们给自己卸钗梳头,等容欢出来,才进去沐浴。
梳洗完毕,幼幼换上一身洁净的寝衣,绕过屏风时,看到容欢躺在床上还未入睡,手里拿着一本画册。
瞄见他手上的画册,幼幼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正是柯英婉今天硬塞给她的小册子,那种羞人的东西,她自然没打算看,回府后没想好放哪儿,便临时压在枕头底下,结果一来二去的,竟把这事给忘了!
她像被抓个现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容欢倒没太大反应,优美的唇线微微上翘,挟出一丝冷嘲:“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
幼幼一咬牙,冲上前把画册夺过来,随手就塞进一个衣箱里,她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去碰这箱子里的东西了。
“没什么。”她冷冷淡淡说完,脱鞋上床,正欲躺下,却发现容欢依旧用目光打量着她。
脚底莫名有些打寒,她从下掖了掖被子,片刻后,出声讲道:“我今天回了趟国公府。”
“哦。”
幼幼想他大概还不知道,垂下眼帘,徐徐吐字:“三嫂有喜了,大夫说脉像平稳,已经两月有余了……”
容欢没说话,侧过脸庞望向床外,那时红烛“噼叭”一响,爆开个小小的灯花,令的他脸瞬间绚亮后又黯淡下来,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朦胧未明。许久,他才开口:“哦……”
幼幼看出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转过话题:“对了,再过一个月,就该是娘的四十大寿了,关于……”
“你看着办吧。”他歪着脑袋揉了揉额角,颇不耐烦地打断。
幼幼本想询问下他的意见,不料被泼了冷水,彻底噤言,裹住被子躺下睡觉,而容欢倚着床头,没有半分动静。
自从他们闹翻后,他再没主动碰过她,如今即使同床共枕,幼幼也不必提心吊胆他做出什么事来,快要迷迷糊糊睡着时,才感觉到容欢动了动身,似是躺下睡去了。
接下来这段日子,幼幼开始忙着筹备太妃的四十寿宴,尽管太妃不喜喧嚣吵闹,可庆宴还是要举办的,邀请的宾客应该不会太多,平素与太妃来往的女眷,基本是上京一些身份极高教养绝佳的贵妇们,这一点便要注意,既不能办的奢华浪费,也不能太过简素,因此幼幼设定在亲王府最大的百花堂开宴,在依太明湖而筑富丽堂皇的幽萃楼内搭建戏台,至于膳肴,幼幼派人专门打听了宾客名单上诸位贵妇的喜好,除了口味比较挑剔外,几个不吃辣,就没特殊的了,是以吃食糕点汤羹一律以精致为主,幼幼特地请来一位擅长江南风味的大厨坐镇,太妃喜欢听昆曲,届时会邀来大戏班子热闹,曲目幼幼要一一审核编排,最后她又想着,开宴、听戏,少不得再去游园,这月一过,就该是孟冬了,冬日赏景,别又一番滋味,但比不得盛夏繁花锦簇,景致到底单调了些,西园千百株梅花尚是嫩苞欲放,初露头角,自然需其它花卉点缀,为此幼幼算计好游园路线,吩咐下人们在几个拐角处搭架花台,堆花寿字,让众人在香山石楼穿行间,有耳目一新之感。
不久,幼幼又前往天上香阙,寻几株品种名贵的晚菊,供参加寿宴的宾客赏析,说起来,幼幼也算是天上香阙的常客了,作为一位隐瞒身份的爱花之人,与萍娘混得十分熟络,这一年多里,幼幼也开始学着莳花弄草,做些修身养性的风雅之事,她渐渐对培养花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断翻阅许多关于花草之类的书籍,与萍娘交流经验,渴盼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培植出一株像‘翡翠珠华’那样的珍贵品种来。
“这些时日王妃可是累坏了,快坐下歇歇。”这次去天上香阙,幼幼只带了习侬一名女婢,掬珠见她回紫云轩后,直有些气喘吁吁,忙替她脱下白狐毛滚边斗篷,沏了热茶让她暖身,随即绕到身后,给她捶肩揉背。
幼幼累到连午膳也不想用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孰料还没来得及张这个口,一名小丫头慌里慌张地进了院,把消息跟习侬禀明,习侬闻言色变,又惊又急,跑进屋里,又不知该从何开口:“王、王妃……事情不好了……”
她眼底一线红痕,就快哭出来的样子,幼幼内心蓦升不祥预兆:“怎么了?”
习侬低下头,声音微微哽咽:“刚才国公府来消息,说……说三夫人小产了……”
幼幼条件反射般,“蹭”地一下从椅上站起身,脸儿煞白煞白,毫无血色,就像敷着一团面粉,跟僵尸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着,吓得掬珠连手势都做好了,就怕她突然昏过去。好在幼幼终于从极大的震动后清醒回神,又慢慢坐下来,她沉痛地闭上眼,用手托着额,极为缓慢地吐字:“吩咐车夫……去备马车……”
请示过太妃,马车一路直奔公国府,幼幼甫进来,便觉整座公国府都陷入一片悲痛之中,闵氏正被公国爷安慰着举帕抹泪,幼幼安抚了母亲一阵儿,就往阆月堂赶去,公玉熙得知她来了,连忙从屋内出来,眼圈红红的,唤她的时候嗓音直发颤:“五妹……”
幼幼何曾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三哥,眼泪当即夺眶而出:“三哥……”
公玉熙垂下脑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进去看看婉儿吧。”
幼幼一听,赶紧把泪抹净,疾步进入屋内。
柯英婉窝在床上正哭得一塌糊涂,整条被子几乎要被泪水淹湿了。
“婉姐姐……”幼幼坐到床边,还是习惯这样呼唤她。
听见幼幼的声音,柯英婉抬头慢慢瞧了两眼,接着一把抱住她,痛哭流涕道:“幼幼,幼幼,都怪我不好……怪我之前没有听你的话……这么冷的天,你说我干吗非要去逛园子,那石阶上结了霜冰,我不小心一滑,就那样跌了下去……你说,我这是不是自作自受啊。”
幼幼忙拍抚着她的后背:“婉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现在身子正虚,快别这样激动了好吗?”
但柯英婉只是一味哭泣:“幼幼,我真的好生后悔,孩子、孩子他就这么离开我了。”
幼幼安慰:“你跟三哥都还年轻,等养好身子,今后肯定还会再有的。”
“可他是我第一个孩子啊!”柯英婉抓着她的胳膊,撕心裂肺地恸哭,“他尚未出世,我还来不及看上一眼呢,他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幼幼,你不能理解的,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如今没有了,就等于是活生生剜掉我身上的一块肉啊……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吗……”
她扑进幼幼怀里,一阵自责、痛哭、懊悔,更带着一种失去理性的疯癫……幼幼表情呆滞,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
就像柯英婉所说,她是根本无法理解……那种失去骨血的痛苦吧……
柯英婉终于哭到昏厥过去,替她盖好被褥,幼幼从阆月堂出来,脚下有些踉跄,一个不稳,伸手扶住前方的廊柱。
“王妃。”习侬吓了一跳,赶紧搀扶。
“没事……”她浑身微微发抖,大概是柯英婉之前哭的太过悲痛欲绝,以致她也无法从那种悲痛中脱离出来。
比及亲王府,天色早已黑透,幼幼踏着月光,一步一跄地走进屋里,正巧容欢今夜要歇在紫云轩。他先前已经得知柯英婉小产的消息,为此幼幼一进来,不禁问了句:“还好吧?”
幼幼点头,没力气也不想跟他说话,错身而过时,容欢留意到她雪白的两颊洇出一片渗人的猩红,竟如揉碎桃花般惊艳。
“脸怎么那么红?”他搦住她的手腕,下意识要摸她的额头,但被幼幼躲开,淡淡落下句,“我没事。”
然而刚迈出两步,她只觉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腿脚虚浮,忽然眼前一黑,晕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牛奔了,居然码出了一章3000字的,这是不是就是乃们给我的爱(^o^)/
☆、第49章 '心错'
幼幼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容欢就守在床边,半边身子靠着床柱,阖眸垂睫,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自己一只手正被他攥在掌心里。
天大概快亮了,纸窗外隐隐约约有一丝灰白的亮光;而屋内依旧点着灯烛,摇曳出一地碎影。
幼幼只觉喉头干渴的厉害,翻身动了动;不料惊醒了他。
“醒了?”容欢一睁眼;迅速问。
幼幼搞不清状况;就见他唤习侬进来;吩咐几句;便让习侬去了,尔后目光又落在她脸上。
“我怎么了?”她对晕倒的事完全没印象,不着痕迹地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慢慢支撑着身坐起。
容欢反应不以为意,淡淡开口:“大夫说你昨日一天未进食,外加情绪受了刺激,导致体力不支才会出现昏厥症状。”
幼幼耳畔仿佛还回荡着柯英婉撕心裂肺的哭声,刺激着心脏反复缩动,手指忍不住抓下床单,垂落眼帘:“婉姐姐的孩子没了。”
容欢没说话,或许也不知该说什么。
稍后习侬端来一碗奶汁雪莲子燕窝,先前在小厨房一直用文火慢慢热着,炖得软软浓浓,跟滑腻的丝绸一般,瞧着就香甜可口。
容欢接过来,转动调羹,凑到唇畔吹了吹,看架势要亲手喂她。幼幼一颦眉:“不用了,让习侬服侍我就行。”
大约听出她语气中的生疏冷漠,容欢双唇勾勒出一条轻弧,说的漫不经心:“你病了,我总得关心关心,否则娘以后提及,又得在我耳边唠叨了。”
幼幼眉头蹙得更高,不过浑身没力气,懒得跟他争执,视线不经意一晃,瞧见他腰际悬挂着一枚精致荷包,金线粉底,勾缠交错,是繁复旖旎的图样,好一幅“蝶恋花”。
他又换女人的荷包了,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了,还是第十几个了?
幼幼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等他把调羹递过来,撇过脸:“我不饿。”
容欢动作停下:“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怎么能不饿?”
幼幼冷冷落下句:“不饿就是不饿,你拿走吧。”
容欢却笑了,柔声细语地哄劝:“好了好了,就把这几口喝了,你瞧你一生病,就跟小孩似的爱犯脾气。”
他递到唇边,但幼幼左右挪着脸,怎么也不肯喝,偏偏容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