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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粽子,可爱得很想让人咬一口,大约是兴奋的,她眉弯成桥,眼角上翘,好似剪下一缕春日里的漾青柔柳,在眼底徊荡拂之,当朝着他一笑,便如山涧清甜的流泉欲涌出,真想尝尝那眼睛里的水味。
孟瑾成只觉心口一荡,看得屏息凝目,本是捋动发丝的手,竟鬼使神差地移向她的脸,仅差半寸,就可触及那份柔软。
“瑾成哥哥?”他一阵发呆,幼幼以为自己脸上还残留着雪渣子,赶紧用手摸了摸。
孟瑾成恢复清醒,垂眼间,掩住不可得知的意乱:“没事,咱们走吧。”
“嗯。”幼幼还处于小兴奋中,“我没想到打雪仗原来这样好玩,以前我可从来没经历过。”
“是啊。”孟瑾成淡淡地,淡淡地应着,“也……挺好的……”
四人一路有说有笑地沿途返回,当临近竹篱土屋时,幼幼蓦然一刹脚步,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只瞧土屋外守着众多数之不清的侍卫,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把小小的房舍围个水泄不通。
就在幼幼尚搞不清状况的同时,一名黑衣男子迅速从侍卫群中出现,竟然是韩啠,那张素来古井无波的面孔,此刻也浮动出较大的激动情绪,箭步上前,在她面前单膝行礼:“王妃,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某人……乃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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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第一次遇见地雷阵啊,看的我都有些傻眼了,真的很感谢阿贝贝啊!感谢亲爱的Summer还有momocat,谢谢你们的爱,也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第56章 '归家'
这种场面;吓得秀丫连忙躲到幼幼身侧;而二虎想到父母还在里面,急着要冲进去,但被孟瑾成一把按住肩膀;示意不必慌张。
因震惊,幼幼瞳孔一阵急剧收缩;尽管想过;说不定哪日她跟孟瑾成就会被营救的人手找到,却没料到会来的这样急;这样快。
“韩啠;是你……”她徐徐回神,见对方面带灰黑,靴裤泥泞;仿佛刚从荒漠塞外归来;一副风尘仆仆之态。
韩啠解释:“自从王妃失踪后;我们奉王爷之命;一刻不敢耽搁在山上山下四处寻找王妃,今日在林中遇见这户人家,详细询问下,发现夫妇所救之人与王妃的情况极其相似,故留守在此。”
听他删繁简要的描述完,幼幼点点头。
“孟公子……”韩啠起身后,认出她背后的孟瑾成,眼神微闪异色,掩目行了一礼,又恭恭敬敬对幼幼讲,“请王妃入内,此刻王爷正在屋内等候王妃。”
听到“王爷”两个字,幼幼脑际嗡然一鸣,本以为只有韩啠奉命寻找他们,但……容欢来了?他怎么也来了?就在里面?
原本一路轻盈的脚步,忽然带上几许沉重的分量,幼幼沉吟半晌,朝土屋走去,侍卫们整齐有序地侧立两旁,给她让路,幼幼犹豫下推开门,曹大娘曹大爷正唯唯诺诺立在屋内一角,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救下的女子竟然是堂堂亲王妃,幼幼目光往中央移去,看到那一道熟悉的人影,容欢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叠破损衣物,是她先前坠崖时所穿的衣饰,以及孟瑾成的那件貂裘,可能是曹大娘拿出来供他们确认身份的。
容欢正对着衣物若有所思,当听见推门声,条件反射地迅速抬头,然后脸色一变,站起身,双目紧紧的、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就跟在她身上扎了根似的。
幼幼不由得一愣,突然觉得与眼前人好像隔了一世之久,几乎要认不出来了,那个风流倜傥容貌颠倒众生的瑜亲王,如今大概只能用“鬼样子”来形容,眼底通红,布满血丝,不过三天,整张脸庞却清减了一圈,往昔的神采风华俱无,憔悴得如青莲上的烟灰,渗出一点点惨淡的青色。
幼幼真不敢相信他怎么变成这样,头发不经梳理,几绺从紫金珠冠下散乱而出,下巴甚至还有胡茬,嘴唇都是干裂的,唯独身上裹的那件玄色貂毛滚边大氅,可以看出他尊贵的身份。
容欢怔怔望着她,仿佛还在做梦一样,当确定了她真的还活着,真的平安无事……终于遏制不住欣喜若狂的激绪,朝前跨出两步,可当一条人影出现门口,他恍疑被掐住心脏,僵在原地。
孟瑾成穿着跟幼幼一样的山村装束,上前恭敬行礼:“王爷。”
那是怎样的一番巨浪涛天,容欢目光飞快从他俩身上扫过,随即神情恢复平静:“本王先前还在想着那个人是谁,却原来……是孟二公子。”
孟瑾成心内一惊,看来容欢已经从曹氏夫妇口中打听到,落难者并非幼幼一人。他心如明镜,尽管自己不顾危险救了幼幼,但幼幼毕竟是亲王妃身份,这段时间孤男寡女相处,日后若不慎传出,只怕牵连的不仅是幼幼,更关乎整座亲王府的声誉。
他自然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否则在曹氏夫妇面前也不会以兄妹身份来做掩饰,当然,最重要的是需眼前人相信:“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面对他明朗坦然的目光,容欢微一颔首。
二人去了隔壁房屋,幼幼不知他们在谈些什么,只能坐在桌前等待,曹大娘抱着秀丫,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架势,表情显得忐忑不安,幼幼心怀歉意,忙出声安抚:“大娘,您别怕,不会有事的。”
曹大娘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贵人。不过通过连日相处,倒是了解到幼幼跟孟瑾成都是脾气温和之人,只是有点怕那位王爷,当时她刚说出“阿幼”两个字,对方就跟疯了一样箍住她的肩膀询问,跟要杀人似的,模样不知有多可怕。
约莫半柱香功夫,容欢与孟瑾成前后脚出来,容欢唤来韩啠:“马上派人一路护送孟公子回府,不准出半点差池。”
孟瑾成从旁拱手:“王爷,那瑾成就此告辞。”
他愿宣下毒誓,容欢自然信得过他的人品。况且容欢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心里再清楚不过,若不是孟瑾成恰好途经相救,只怕幼幼已经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了。
孟瑾成离开前,脚步略顿,脸微微往幼幼所在的方向侧过,但最终压住那股冲动,头也不回地走了。
幼幼盯着他秀逸的背影,神思有些恍惚,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一起踏雪前行,还一起嘻嘻闹闹有说有笑的打着雪仗……
察觉容欢把目光投来,她迅速敛回视线,容欢面无表情,脸上不见半点重逢后的喜悦,淡淡落下句:“跟我走。”
幼幼点头,与曹大娘一家人告辞后,随他离开竹篱土屋。
她被容欢抱上马鞍,接着他也跃上马,方寸距离,萦绕着男子温热的气息,他身上的名贵熏香随风送入鼻尖,熟悉到令人心惊,倏然勾起那一夜挥之不去的噩梦。
幼幼背脊绷得僵直,不肯朝他胸膛靠一下,随后发觉他握住缰绳的双手,十个指尖都裹着白色纱布,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伤。
行进到一段平坦的路程,终于改乘马车,一道上容欢大概没什么话跟她说,始终阖目假寐,车厢内光线太暗,令他的脸色犹如酝酿着风暴般有些阴沉沉的难看。他不说话,幼幼自然也不吭声,一路安安静静地返回亲王府。
当时幼幼失踪后,习侬几人意识到不妙,赶回别苑请李管事派人搜寻,结果发现腿脚受了轻伤的青瓷,却独独不见幼幼,这一下,李管事明白再不把实情禀告王爷,就该闹出大事了,没准届时连脑袋都保不住,迅速写信命人骑马送往亲王府。
当然,幼幼失踪的消息已经被容欢彻底压得死死的,连公国府都毫不知情,不过出动这么多侍卫,是不可能不惊动太妃的,太妃险些没昏过去,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为此一回王府,太妃就抱着幼幼热泪盈眶,幼幼眼见太妃消瘦了,也忍不住痛哭流涕,容欢就站在一旁麻木地看着。
太妃心底踏实后,知她这次吃了不少苦,吩咐容欢陪着她回屋歇息,回到紫云轩,幼幼见容欢仍是阴阳怪气的样子,盯着她似笑似嘲,再也忍不住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出来,不必这样拿脸色给人瞧。”
容欢唇角上扬二分,是极讥诮,又极优美的弧线:“脸色?我拿什么脸色了?”
幼幼深吸口气:“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是我没有听绿阑的话,否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出事之后,我也很着急。”
容欢目光似能洞穿她的五脏六腑,冷冷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想回来了呢。”为了她,孟瑾成居然连那块家传佩玉都拿的出手,整宿守在床边,哄她入睡,当真“兄妹”情谊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幼幼黛眉高高颦起,嗓音有些尖利,“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告诉你,我跟瑾成哥哥之间清清白白,完全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容欢勾唇:“公玉幼,你别不打自招。”
他的话在幼幼胸口点燃成一团焰火,直直蔓延到玉颊耳廓,呈现出一层浅浅的嫣红,她攥拳喘狂:“怎么了,我就是不准你这样诬蔑人,瑾成哥哥是正人君子,由始至终对我以礼相待,不像你,满脑子的龌龊不堪!”
容欢脸色骤变,终于被激怒:“我知道,孟瑾成是谦谦君子,至于你就说不好了,好不容易遇见老情人,别连自己是亲王妃的身份都忘记了。”
“你……”幼幼恨不得抽他一个嘴巴子,“容欢,你真是恶心到令我作呕!”
容欢深深地笑了:“是啊,我就是心思龌龊,谁叫你当初瞎了眼睛,愿意嫁给我呢。”
他瞪着她,她亦瞪着他,突然之间,幼幼只觉身体某处仿佛裂开一个洞,所有力气被尽皆抽走,变得前所未有的怠倦,也不跟他吵了:“既然你这样认为……不如休了我好了。”
“休了你?”容欢怒极反笑,“你倒没有说和离呢。”
“和离也可以。”幼幼坐在秀墩上,平平静静地开口,“只要你愿意,怎么样都可以。”
容欢眼底的血丝越来越重,重到几乎能感觉其中蕴藏的腥味:“公玉幼,你以为这种一损俱损的事我干得出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那你想怎么样?”幼幼快被他逼疯了,“你既然不信任我,我也无话可说,况且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不想成天为了配合你,被迫上演一幕幕恩爱的戏码,有意义吗?”
“配合我?你配合我什么了?配合我做个善解人意的妻子?还是配合着跟我上床?”他竭力抑制着内心的惊涛怒浪,近乎狰狞地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郑西西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05 20:55:34
感谢西西亲的支持,某爱深一鞠躬!
☆、第57章 '心灰'
幼幼气到浑身发抖,掐得掌心里一层肉皮都快脱落下来;难堪羞耻的感觉又像洪水一般在心田翻滚汹涌;险些把整个人都淹没;她呼吸再呼吸,苍白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重新恢复了平静:“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娶我,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妻子,需要娶一个不令自己讨厌的女子……可是现在;我不想当这个王妃了,不想再受这个折磨了;天下那么多女子;你觉得谁合适;就让对方替代好了……”
“够了!”容欢蓦然上前拎起她的衣领,俊庞呈现着一种扭曲痛楚的状态;犹如入了地狱的鬼魅,“你信不信我现在一把就能掐死你?”
幼幼愣了下;紧接着大吼:“你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为什么现在不能放过我?”
“放过你?”容欢眼神有一瞬迷茫,好似游荡在广垠寂寥的大海上,随浪翻卷,不知方向,紧接着笑道,“……那谁来放过我?”低不可闻地一句,仿佛在问她,又仿佛在呢喃自语。
是的,他曾经是说过,他需要一个妻子。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