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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证明自己尽忠职守,指着其他牢间说:“您问其他犯人,他们都亲眼看见的。”整个地牢响起一片半死不活的证明声。
克劳维斯眼中爆出一阵几乎是能直接用以杀人戮命的光芒,盯着两个狱卒丢下一句:“你们在这里不准动,等我回来。”转身飞奔出地牢。
直到脚步声消失好一会,瘦子才缓过一口气来,用很不屑的口气表示不满:“摆什么臭架子,不就是凭着出生好点,老子如果也生在埃尔尼家族,他这个年纪就当将军了。”看着胖子仍在簌簌发抖,还恐惧在刚才骑士的眼神中,心中的英勇之气又复活了。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如何?你还说要自己动手处理尸体,这又费时间又容易被发现,直接把那东西送给山德鲁老头不就行了?他帮我们解决问题就快得多了,要是你动手,刚才就赶不及了。”
胖子还在发抖,连声音都不怎么清楚了:“他的眼神好怕人哦。”
瘦子口沫横飞地说:“早给你说过了他这些公子哥就是喜欢摆架子,只是仗着家里的势力,就是架子吓人。如果是个平头老百姓,老子只要一脚就踢死了……”胖子魂不守舍地随声附和。
不管是说得起劲还是听得专心的,两人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并没有太久,甚至两人的腿还没如何酸痛,克劳维斯就已经把王都近卫军的搜捕行动安排妥当后返回监狱了。
“犯人在这里和谁交谈过没有?”
“好象没有……”瘦子不敢正视克劳维斯的目光,看着他背后的墙壁回答。胖子只盯着地面哆嗦。
“好——象?”克劳维斯的声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两个狱卒不敢回答。
“恩。”克劳维斯好象是想通了什么问题,决定了主意,自己缓缓点了点头。
“没有人不会犯错误,就算一旦犯了错误,尽量去弥补就行了,后悔责怪也是没用的。你们说是不是?”两个狱卒发现骑士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不再是那种可怖的青色,甚至眼睛中还有了点暖意,对他们说的话仿佛也是在宽恕安慰他们。这使他们如释重负,瘦子连忙回答:“是啊,是啊,我们一定尽量弥补。”
“好,好,你们这样说才对。”克劳维斯把双手搭上了两个狱卒的肩膀,这让两人完全受宠若惊。胖子完全不害怕了,觉得这个英俊可亲的年轻贵族简直比教堂中的神像还值得崇敬。瘦子也从心底承认这个富家子弟大概确实要比自己高上一点点。
‘乓’。一声闷响回荡在地牢的空气间。
一胖一瘦两个躯体偎依着倒下,仿佛交情很好似的,连血和脑浆也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距离比较近,看得清这里情况的几个栅栏里面传出惊呼声。
克劳维斯骑士很威严地皱起眉毛,用他那缓慢平稳的语调,像训斥小孩子的大人,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呵斥道:“吵什么?他们不过是承担自己的责任罢了。你们也有责任的。”
回到公爵府,姆拉克公爵知道了犯人逃走,也并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很平静地吩咐把犯人的随身物品带来给他看。
克劳维斯骑士在旁看着公爵平静如水的神情感到由衷的钦佩。这是个从来不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而那双眯起来带点笑意的眼睛却好象能看穿任何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是克劳维斯想尽力去学习的。
手中拿着刀仔细端详,公爵的眼睛眯得更细了。他用手指沿着刀锋抚摩徘徊,看了半晌,突然问克劳维斯:“你看这是把什么样的刀。”
克劳维斯仔细看了看,回答:“不是正规兵器工厂生产的士兵用武器,是一般的私人铁匠铺锻造的,”再仔细看了看。“是个很好的铁匠。”
“没错,是个很好的铁匠做的。刀刃的倾斜度,长度,厚度的变化都掌握得很好。你又能看出这个铁匠和这把刀的使用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克劳维斯仔细看,却看不出。只得回答:“看不出。”
“这把刀很实用,每一处有用的地方都是制作得很恰当,但是却没有装饰的痕迹,即使是最起码的装饰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把刀不是货物,甚至不是朋友间的赠品。好象是给自己使用的一样。”公爵问:“你说那个士兵多大年纪?”
“大概二十左右 。”
“如果这把刀是他自己做的,那么他在娘胎里就得开始练习铁匠手艺。做这把刀的应该是他长辈,可能就是他父亲。”公爵的推论让克劳维斯五体投地。“这把刀所用的铁也是上好的精矿,一个会去当临时雇佣士兵的人,一个普通铁匠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上好的精矿?除非是在……”
“除非他家就是在有精矿出产的矿山附近。”克劳维斯接着说完。“属下这就派人去卡伦多去调查。”
“不用了,反正才不到一个小时,人肯定还在城里,用心地找就是了。”公爵把刀放下。“那个士兵坐过的椅子,用过的杯子在哪里?”
“恩……这个……我命令扔掉了。”
“扔掉了?”公爵大人的眼中难得出现一下惊奇的神色。“为什么?”
“……我觉得那种人用过的东西留在府里完全是一种亵渎。”
公爵盯着克劳维斯看了好一会。虽然知道公爵大人并没有生气和责怪的意思,克劳维斯的背脊还是有些发毛。
“你还太年轻。”公爵收回目光,用有些无奈的语气下了个结论。然后下达命令:“告诉王都近卫军的长官们,这个奸细极度危险,找到了就地处决,不许和他交谈。”
“是。”克劳维斯领命退下。他很相信王都近卫军的效率,说不定那个士兵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怎么还是活的?”
阿萨转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一句埋怨。这种口气经常出现在菜市场上。当一位老太婆买到了不如意的,或者是以次充好的蔬菜肉类的时候,就会立刻出现。
第一篇 卷入 第三章 通缉犯
一间充满了各种尸体的房间里,一个正在搞腾尸体的老头扭过头来看着阿萨,发出追悔莫及的埋怨:“我早就奇怪,今天那瘦皮猴怎么会突然想起送货上门来了,还居然不讲价。早知道便宜无好货。”
阿萨想支起身来,手刚刚在地上一撑,胸口一阵锥心的刺痛,发出一声痛苦地哀叫,又瘫到在地上,重新断掉的肋骨互相交错,痛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头没理会他,一边摆弄着尸体一边自言自语地发牢骚。
喘息了几口气,阿萨吃力地摆动脑袋环顾四周。这是座很大的房间,或者说是座很大的房子,结构很简单,很高的屋顶,很宽大的空间,很阔的门,四面墙壁高处有几扇很大的玻璃窗,让这房间很显得明亮。里面的每一具尸体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说尸体并不是很准确,因为除了十几具完整的尸体以外,还有几十具残缺的尸体,以及无数泡在玻璃瓶子里各种器官,分别摆在高低不等的架子和台面上。这房子完全就是一个人体陈列馆。阿萨就躺在一具男裸尸和几支手和脚的包围中,老头则在把一具女尸开膛破肚。
一阵脚步声过后,那扇很阔的木门被敲响,有声音在外面喊:“山德鲁老头在不在?开门。”老头回喊:“在,要进来自己开。”门推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走了进来。其中有几个一看见里面的摆设立刻发出低声惊呼。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问老头:“你这里有没有其他人?”
“人?”叫山德鲁的老头点了点头,“这里摆放的全部都是人,要什么样的人自己去找。”
“我是问;有没有看见以前没见过的可疑的活人。”
“这个我没见过,那个我也没见过。”山德鲁老头指着几个士兵说。那几个士兵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面部扭曲了一下,那是刚从女尸的肚里抽出来的,上面满是血迹和其他什么液体。
“这老头……是这样的,今天有个犯人从城里的大牢里跑了,是个很凶恶狡猾的奸细,还把牢里的人都杀完了,包括那个常卖尸体给你的胖子和瘦子那两个。犯人现在还躲藏在城里,我们奉命搜查。”小队长说。
“奸细没见过,这里也没藏什么人,你们要搜就搜吧。”山德鲁老头重新埋头摆弄尸体
“大家到处仔细搜搜。记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的,个子略高,黑发黑眼睛,左手有伤。还要记住了,一旦发现不要和他说话,立刻就地格杀。这是姆拉克公爵大人的命令,想来这家伙可能还会点邪术,大家提点神。”队长威风地下命令,士兵们慢吞吞地散开搜查,有几个还楞在原地,全神贯注地忍着想吐的感觉。
姆拉克公爵大人的命令?阿萨发不出声,但是听得很清楚。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在伤成这个样子的情况下把监狱里的人全部杀掉然后再逃跑到这里。但是刚才那‘立刻格杀,不要说话’他也听得很清楚。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继续装死,等把眼前这危机渡过再说。但是运气不好的是,这房间的光线很足,样子被看得很清楚,包括他手上的绷带。
“喂,你们来看。”山德鲁老头从女尸的腹腔内掏出一个东西,得意洋洋地像抓住了一个了不起的发现一样举在手里展示“我敢打赌,这个女的没生育过,但是堕过胎。王城里居然有人做这种事。”
‘哇——’‘呕——’队长旁边的两个士兵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声音像是有传染性,其他几个士兵也此起彼伏地呕吐起来。
“操——,谁他妈的把新兵带来的?”队长的靴子淋着了呕吐物,跳起脚来。看看其他士兵陆续开始呕吐,自己再看了一眼山德鲁老头手里握着的东西,上面还有几条筋连在女尸体内。一阵恶心,叫道:“收队收队,快点走快点走。”士兵们立刻像逃难一样跑了出去。
“喂,给我打扫了再走。”山德鲁老头追了几步,骂了几句,回来关上门,然后骂骂咧咧地走到阿萨跟前来,很奇怪地盯着他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瘦皮猴当成尸体拖到这里来之后,还能回去把他杀掉。”
阿萨这才看清楚,这是个身材颇为高大的老头,套着一身脏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修士长袍。因为满脸灰白的胡须头发和长袍的丝线纠缠在一起,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看到他的五官。唯一看得清楚的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任何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呆滞痕迹。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他们是找我,为什么不把我交给他们?”阿萨有气无力地问。每说一个字胸口的断骨都在发出哀鸣。
山德鲁老头瞪起眼睛,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反问:“为什么要把你交给他们?”用力举起五根指头抖了抖。“你可值我五个铜子。五个哎。”
“如果有机会逃出去,我以后还你。”阿萨对眼前的情况完全不知所措。身上带着这么重的伤,还莫名其妙地成了通缉犯,而且那个‘不要说话,立刻就地格杀’的指令让他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用,看样子你是没机会出城了。我这里也能搜过来,大概连城里的女厕所都已经搜完了吧。你到底做了什么?”老头问。
“只是从沼泽地里救下了公爵的女儿。”
“然后顺便和她上了床?生下小孩?或者卖进妓院?送给奴隶贩子?”老头的联想力很丰富。
“一路护送到布拉卡达。”
“那公爵的感谢方式倒真是特别。”山德鲁老头摇了摇头,“不过其中有什么原因我没兴趣。这里正好缺人手,你来工作抵债吧。反正你也跑不了。这么大阵仗,没捉到你之前不会放松警戒的。”
阿萨发了好一会呆,很无力地回答说:“好象只有这样了。只是要请你先想办法去找医生牧师来。”因为巨痛,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
山德鲁老头看了看,伸手在阿萨胸口摸了摸,两手突然抓住两边的肋骨一拖一拉。阿萨大叫一声,感觉胸口里面被塞进了几把刀子绞了一下,几乎又昏了过去。等他缓过一口气,清醒一点后才发现,断掉的骨头又丝毫不差地接上,而且连痛楚也几乎没有了。布拉卡达十几个牧师忙了一上午才完成的治疗,这老头居然好象变戏法一样,只是随手一弄就好了。阿萨虽然对魔法不怎么清楚,但也大概猜得出这是极高等级的治疗法术。
“三个月。”山德鲁老头说。
“什么?”阿萨不知道老头的意思。
“给你治好了这个,你得在我这里做三个月。”
阿萨连忙举起那只被狼人捏烂过的左腕,问:“那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