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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掷弹筒的掩护下,三个鬼子一眨眼就冲了过来,孙寒犹豫着,到底是打还是不打。丁三趴在河堤上,枪管随着远处鬼子的身影,他浑身紧张得似乎透不过气来了,手指也不听使唤了。当的一枪,丁三的枪走火了。河堤上面一阵乱枪,那三个鬼子迅速卧倒在地。
孙寒一阵恼火:“不许瞎开枪,听我的命令。”
这时河堤的另一边也响起了枪声,孙寒朝那边一看,有几个鬼子趁着刚才的混乱绕道跑上了河堤。现在的局面变成了孙寒这个排被动地趴在河堤上,遭到正面和侧面两边的进攻,本来很有利的局面一下子变得反而不利了。
孙寒也是被河堤上面突然出现的鬼子弄得手忙脚乱的:“李雄明,你带你的班阻击那几个鬼子,其他的兄弟不要乱,集中火力打正面的鬼子。”
鬼子的枪法非常精准,一个兄弟刚刚抬头看一下,就被一枪打中了。孙寒分别命令两个班的火力压制住鬼子,但远距离的情况下,鬼子作战能力比东北军好很多。尽管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凭借着灵活的打法,鬼子把孙寒的一个排有效地压制住了。
违抗军令(2)
此外河堤上面的三个鬼子打得也相当冷静,并不盲目向前冲,而是趴在河堤上,用步枪朝这边点射。
短暂的相持之后,鬼子的掷弹筒又开始了轰击。这次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河堤上面被炸死了三个兄弟,还重伤了一个。此时队伍已经有点失控了,孙寒感觉鬼子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自己的火力一暴露就会遭到掷弹筒的轰击。这么打下去鬼子会一点点地把手下的兄弟杀伤殆尽。
李雄明看到鬼子慢慢占据了主动,非常着急:“门小平,你跟着我,其他兄弟掩护。听我命令,开火。”
一排密集的子弹打了过去,李雄明带着门小平起身狂奔向河堤东侧。枪声刚刚停了下来,鬼子就立刻发现了他们,开始朝那边点射。李雄明和门小平就地卧倒,两个人开始和鬼子对射。河堤上的三个鬼子此时变成了面对两个方向的火力的不利局面。有个鬼子调转枪口朝门小平趴着的地方开枪,刚刚打完,李雄明朝着鬼子枪口的火光打了一枪。鬼子被击中了肩膀,边上另一个鬼子从腰后的布袋里面翻出纱布,试图包扎中枪的鬼子。这时他身子稍稍抬得高了一点,门小平一枪打在他脸上,他的身子猛地晃动了一下之后立刻毙命。
河堤上的鬼子这下只剩下一个还有战斗力的,李雄明和门小平端着枪相互掩护着冲了过去。剩下的那个鬼子扑过去就要和李雄明拼刺刀,李雄明跑动中突然跪姿出枪,子弹打在那个鬼子的腿上。但那个鬼子丝毫不惧,仍然一瘸一拐地朝这边冲。
其他的兄弟纷纷朝那个鬼子开枪,鬼子身中数枪,艰难地想要站起来,最后无力地摊开胳膊,血从嘴里大口大口地往外冒。李雄明走过去从他身上解下牛皮子弹袋,然后朝他脑袋上补了一枪。门小平冲过去把那三个鬼子的步枪都背在肩膀上,捡拾了尸体上的子弹、刺刀,被击中肩膀的鬼子挣扎着想要抓枪,被李雄明拿刺刀捅死。
河堤上的鬼子被解决掉之后,孙寒镇定了很多,短暂的战斗中排里已经伤亡了十几个,鬼子的战斗力看来不能小看。他简单布置了一下,集中两个班的兵力进行火力压制,自己亲自带一个班冲过去。
孙寒动作很快,在两个班的掩护下,他迅速带着人冲向鬼子。等到冲得近了,他摘下手枪,几个起伏趴在一个田埂边上。咣当一声,他听见一声尖厉的声音,紧跟着一发榴弹落在他藏身不远处。炸翻的土浅浅地盖在孙寒背上,孙寒晃晃脑袋,全是土,嘴里也是,他吐了两口唾沫,站起身朝鬼子那边迂回包抄过去。
其他的兄弟也都毛腰跟在孙寒后面,眼看越冲越近。压制过来的火力让鬼子手忙脚乱,一名日军瞄准河堤上面的黑点开了两枪,他从腰间牛皮子弹袋中取子弹,这是他打掉的第九梭子弹了,他也没想到,今天遇到的这支小股部队战斗意志这么顽强,不像其他中国军队那样一击即溃。就在他重新拉开枪栓装填子弹的时候,几发手枪子弹从侧面打中了他,他顿时就失去了知觉,一头歪倒在地。
班长黄老歪紧跟在孙寒后面,一个鬼子转身朝着黄老歪就是一个突刺,黄老歪拿步枪格开,朝着鬼子的胸口开了一枪。鬼子应声倒地。剩下的一个鬼子沉着地做出预备刺杀动作,孙寒看也不看地对准他的面门开了两枪,手枪咔吧一声挂住了枪机,孙寒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把子弹趴在地上把弹匣上满。
现在只剩下一个鬼子,是掷弹筒射手,但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孙寒慢慢抬头观察着周围,这时有个兄弟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同时从左侧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听上去不同于三八枪的“噼……叽……啾”,而是“啪”的一声,好像是手枪的枪声。
孙寒顺着枪声看过去,五十多米外的一片枯草后面有一个马粪黄色的小点。那个地方非常隐蔽,而且距离河堤也不远,怪不得刚才掷弹筒打得那么准,原来距离这么近,以后和鬼子打仗一定要注意防他的掷弹筒,孙寒心里暗自盘算着。
违抗军令(3)
倒在地上的兄弟是腰部中弹,这么远的距离手枪威力很小,所以伤口只有毛笔杆子那么粗,而且是贯穿伤,其他几个兄弟七手八脚把衬衣撕开给他包扎上。
孙寒让黄老歪带着五个兄弟朝那边搜索过去,自己和其他几个兄弟朝着枯草那边开火。枯草丛的鬼子榴弹已经打光了,他把炮弹别子扔到草丛中,端着手枪打算打到最后一发子弹,然后自尽。
黄老歪几个越冲越近,突然远处的公路上出现几辆卡车,上面插着日本膏药旗。队伍顿时混乱了,几个兄弟都扭头往回跑,黄老歪也收拢不了队伍。孙寒看到公路上出现了鬼子,赶忙也带着兄弟们退回到河堤。大家立刻简单地掩埋了阵亡的兄弟,带着六个伤员沿着河堤就跑。
枯草丛的鬼子侥幸逃了条命,撒腿就向公路上面狂奔,李雄明正好看到了,他知道要是鬼子跑到公路上报信,那就惹了大麻烦。孙寒显然没考虑到这一点。李雄明端着步枪,瞄准了鬼子,开了一枪,没打中。他心里暗自骂,利落地又顶上一发子弹,还是没打中。这时边上的一个兄弟也端起枪瞄准那个鬼子,一枪把鬼子打倒了,倒地的鬼子挣扎着又爬了起来。这次李雄明打得很准,打在鬼子的后脑勺上,头骨掀起一个血洞。
李雄明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脚踢在丁三身上:“刚才咋不开枪啊,真他娘的可以,打仗的时候你不开枪打鬼子,鬼子就开枪打你,怕有个鸟用?”
丁三这次倒是没有丝毫反抗,只是默默地看着李雄明。
“小兄弟,你要是想回去也行,但鬼子打过来了,你回去也是当个亡国奴。”孙寒看着瘦弱的丁三,顿时觉得这个无意中卷进自己排里的小孩其实也挺可怜的,反正现在已经没有鬼子的追兵了,他想如果丁三提出要回家,自己就把他放走。
“老总,啥叫亡国奴啊?”丁三愣愣地问孙寒。
“亡国奴就是日本鬼子想怎么欺负你都行,抽你一嘴巴你也只有忍着。”孙寒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好打了个比方。但没想到,这个比方打动了丁三,丁三想起了早上二掌柜抽他的那个耳光。
狙杀(1)
丁三愣神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三八步枪:“那……老总,当兵有啥好啊?”
“当兵就当不了亡国奴,以后别人抽你嘴巴,那就掂枪整死他。”孙寒说着,其实他也知道,当兵有时也是身不由己,上头要是不许开枪,还不是一样被人欺负。
“那当兵管饭吗?”丁三怯生生地问。
“当然管饭,大白米饭管够,酸菜、粉条子可劲造。”
丁三下了天大的决心:“老总,那我就当兵吧。”
大伙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孩乐,其实大家都一样,好多人都是穷得吃不上饭才去当的兵。战争就是这样,为了活下去而去打仗,为了自己活下去,有尊严地活下去,也为了父母、兄弟、妻子有尊严地活下去,所以不得不打仗。
有些人放弃尊严,有些人甚至放弃了灵魂,出卖了灵魂。那个年代出卖灵魂的汉奸,其实还不如这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丁三。
排里绕着河堤走到了下午,才看到一座残破的石桥。远远地,一小队鬼子也在朝石桥这边跑。孙寒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让排里的兄弟尽快把伤员找桥头的几户人家安顿好,然后排里继续向后方撤。他让李雄明带一个班守住桥头,排里伤员未安顿好之前尽量拖住远处过来的鬼子。
此时排里经过河堤上的战斗已经减员到不足两个班,鬼子的战斗力的确很惊人,七个鬼子进攻孙寒的一个排,排里兵力在五比一的情况下,阵亡了八个兄弟,负伤六个,其中不能行走的重伤三个。由此可见,鬼子的单兵战斗力明显高于东北军。
如果再加上在城里损失的弟兄,孙寒排里在一天之内损失了十几个兄弟。
孙寒想到,现在更大的困难是不知道部队的主力在哪儿,如果找不到主力的话,像自己这样的小股部队根本没办法和鬼子抗衡。这时他感叹不该一时意气把部队留下来,自己孤身入城去找李雄明他们。
鬼子约十几个很快逼近了石桥,孙寒心里实在是捏了把汗。这么多的鬼子,自己能不能打得赢啊,如果打不赢那就要迅速撤走。但现在伤员还没安顿好,好几个重伤员血流不止,重新包扎需要时间。
此时李雄明的这个班只剩下了八个人,而且还要加上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丁三。利用短暂的时间,李雄明重点把三八步枪观瞄的方法和射击的要点向丁三交代了一遍,完了之后重重地拍了一下丁三的肩膀:“兄弟,你要记住一点,今天我们要是打不过鬼子,那就是死路一条了。反正豁出去了,别怕。”
李雄明把一个班分散布置在桥头的几所民房里面,里面的老乡看到他们要用自己的屋子做掩护打鬼子,好几户人家都怕房子给打坏了,心里都不太乐意。李雄明土匪出身,做事比较鲁莽,但这个时候倒是需要那股子鲁莽劲。他拿枪指着挡着他的老百姓,然后带着门小平推开窗户做好了战斗准备。
鬼子派出了三个人探头探脑地毛腰走上石桥,这次李雄明长了个心眼,他事先命令要是他不开枪,任何人都不准提前开枪。那三个鬼子很安全地走过石桥,其中一个鬼子朝对面挥手,后面的九个鬼子也放心地站起来朝桥上走过来。
李雄明注意到有个鬼子的步枪上挂着一面膏药旗,而其他的鬼子步枪上没有旗子,此外挂着膏药旗的鬼子腰上还配着牛皮手枪套,显然是这群鬼子的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李雄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定住神瞄准了那个膏药旗鬼子。
这个鬼子似乎很有战场经验,他在行军的时候是把钢盔挂在身后的背包带上的,这样跑起来不累。而且他的背包也没有带臃肿的毛毯,比别人的背包轻便很多。前出侦察的鬼子示意很安全,可以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很机警地摘下钢盔戴上。他是来自仙台的二师团老兵,此前曾经在朝鲜担任过警备任务,刚刚调入二师团。
狙杀(2)
他从安静的环境里面却嗅到了一丝危险。这种安静的环境非常像平壤乡村射出冷枪的环境,当时他的指挥官就是被一发冷枪从马上打下来的。
此时桥面很安静,他戴好钢盔后快步从桥上跑了过去,就在他即将跑下桥的时候,不远处的一个窗户里面闪出一道火光。一发子弹准确地击穿钢盔把他打倒在地,他像根被伐倒的木头一样倒在桥上。
李雄明利落地重新上了一发子弹,远处的鬼子听到枪声后立刻卧倒寻找子弹打过来的地方。李雄明刚刚瞄上一个鬼子,那个鬼子在弯腰试图快速通过路口的时候中了一枪,趴在地上不住惨叫。
被李雄明瞄准的那个鬼子听到惨叫声抬头去看,李雄明心里说了句:“谢谢了。”手指抠动扳机,把抬头观望的鬼子打伤了。鬼子一眨眼就伤亡了三个人,但队形丝毫不混乱,而且没有想败退的意思。
他们很快收拢队伍,扶着伤兵退到河边,利用河堤的斜坡趴了下来。这个过程中李雄明又打死了一个鬼子,但剩下的鬼子已经发现了班里埋伏的屋子,一挺轻机枪泼水一样打过来。班里的兄弟片刻就被穿墙而过的子弹打死了两个。
出现伤亡之后班里立刻乱了阵脚,因为没有机枪,步枪根本没办法压制鬼子的火力。班里败退下来,李雄明几次想打掉鬼子的机枪手,但距离太远,最后只好带着兄弟们砸开后门撤下去。
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