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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程绯尧的心轻轻一颤,翦羽轻眨,垂下一道青影,以避开他的眼神,道:“多谢二公子挂心,绯染没有大碍。”
“那就好。”
二人静默,似乎没有了他话。程绯染有些手足无措,虽然神色如常,可是心里却早已是翻天覆地。他这样温柔,是认出了她,还是因为她是程绯染,是他小时像妹妹那样疼爱的人。
她问过哥哥,小时的二少爷待郡主极好,待她好似亲妹妹一般。念及此,程绯染心里有一丝苦涩,他们俩的关系,竟这样地尴尬。
默默无言,气氛有些许尴尬。杜谨诚摸了摸下巴,道:“既然没事,那我先回房了吧。”
“嗯,好。”程绯染依然垂眸不望他,两人似乎第一次如此尴尬无言。即便是先前她有意躲避,也不曾像今日这般窘迫。
程绯染静静地望着他离开,一步一步走出门外,一步一步走向院子,忽而她心下一动,便开口问:“二公子,你来,只是来看看我么?”
杜谨诚背对着她,薄唇轻扬,道:“是,只是来看看你。”
“为什么?”她终究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眼神坚毅,丝毫不闪躲,直直地望着。若说她前世太过小心谨慎,那她这一辈子从公主那里学到了太多的优雅从容,坚韧自信。自那日杜谨诚来问她锦帕之事,自那日她得知杜谨诚的心疾,她的心,早已不似来时那般无所顾忌,对他,她亦做不到遗忘。
她是明白他的,若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他定然会恨上定国公府。于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杜谨诚也想过为什么,他找了千万个理由来反驳自己,可终究发现,所有的理由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因为你太过像她吧!”你像她,像她那样兰质蕙心,像她那样为人着想,像她那样蒙上一股淡淡的却化不开的忧愁。清眸无辜,叫他无法忽视,亦无法忘怀。可是,你的绯尧的妹妹,,是他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忍心叫你做旁人的替身?
念及此,杜谨诚轻轻闭上了双眸,说出了他认为十分绝情的话。“不,应该说,只是因为你像她!”
春日的风,夹杂着花香,拂过人的面庞,温暖和煦,却叫她迷离了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冰凉了她的面庞。
三年时光,安阳依然静谧,静谧得似乎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在这座府邸,没有一人记得她,只有他,只有她牵挂了一声的男子,还挂念着她。
“伊人已逝,二公子何苦呢?”耳畔传来她清亮的声音,却夹杂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绝望,心下生疑,欲回头观望,却听她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许是下辈子的缘分,而不是今生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杜谨诚只是反复呢喃着这话,声音越来越低。
程绯染心中沉痛,却依然说:“走的人已经走了,即便知道缘由,又有何用?只不过为自己平添烦恼罢了。云峥哥哥,念在小时的情分上,你听染儿一句吧!忘了她,忘了以前的一切,别让她为难,也别让你自个儿为难。”
云峥,那是哥哥告诉她的,他原来的名字。
杜谨诚一愣,唇边含了一抹苦笑,问道:“是绯尧告诉你的?”
因背对着,即便她泪流满面,他也不会看见。“是,是哥哥告诉我的。”程绯染反手拭去泪水,翦羽上却还坠着泪珠,轻轻一眨,又是冰凉了脸庞。
“有些人,是忘不掉的。即便是淡了,却还是留在心里。”杜谨诚飘忽的嗓音传到她的耳里,在她的心里回旋,久久不散。心头哽咽,那一股酸楚叫她绝望。她当初若是没有重生,是不是不会到如今为难的境况?为何上苍总是这般对她,叫她这般为难?二少爷,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如此挂怀,不值得……若你知道我会让定国公府万劫不复,怕是你再不会对我有这样的情分吧!
“绯染,若是你有了记挂的男子,定能体会我如今的心情。所以往后,不要再劝了。”
杜谨诚走了,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却像是带走了程绯染的心。她趴在窗前,泪水不止。红杏散落在她身边,红艳非常。
茗雪在她身后,只是轻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不劝不说,静静垂立。
听云阁中,七小姐一早张了白色云织,预备绣一副春日游湖。一旁放着的,是她描的样式,正是那日她们游望月湖的场景的。漫天的桃花,碧绿的湖水,锦船上一位高贵女子,迎风而行。
七小姐正在屋里专心致志地绣着,忽而听到前厅传来二小姐的声音,面上冷意一闪而过,缓缓勾起朱唇,放下手中金针,慢悠悠地起身撩开帘子出屋去。“二姐姐,您怎么来了?”似是惊讶,又带着彷徨。
二小姐快步上来,气冲冲地拉了七小姐便往屋子里去,又“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未及七小姐开口,便是狠狠两个巴掌,骂道:“贱人,竟敢害我!”
七小姐暗暗咬紧牙箍,眼神里尽是恶毒的恨意,可抬眸时,却只有盈盈泪水,和一股子无辜楚楚,道:“二姐姐,怎么了?”
“还敢问我怎么了?你说,你是不是与杜梓岚勾结在一块,故意来陷害我!”二小姐怒火中烧,一双美眸不再温婉,只剩下凶狠。
七小姐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委屈道:“我没有。二姐姐,我怎么会害你?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何事?哼!你还敢问发生何事了?你这个贱人,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害我?”二小姐一把抓过娇弱的七小姐,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你让我去送绣帕,让大家都觉得我做贼心虚,母亲骂我,姐姐骂我,二哥更是看都不再看我一眼了。这一切都是你害得。你害我让杜昭岚责骂,你害我让她责骂,都是你,都是你。”
二小姐有些癫狂,手中的劲儿越来越大,七小姐的脸涨得紫红,似乎真的就要这样被二小姐活活掐死。
面上浮现冷意,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向二小姐刺去。
“啊……”二小姐惊恐地望着她,只见她冷笑一声,又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扔下匕首,打开门冲了出去,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被眼前的状况吓坏了,忙扔下了手里的活计,围了上来,道:“七小姐,您怎么了?”
七小姐一手捂住伤口,眼里满是惊恐,朝着众人歇斯底里地喊着:“有刺客,有刺客。快,快去救二姐姐,二姐姐受伤了!你们快去救她!”
门内二小姐被七小姐刺中要害,已然昏迷在地。婆子们又急急忙忙冲了屋子里去,一声惊呼。七小姐院子里的主事贺妈妈道:“快,快,去请老爷夫人,去请大夫!”
一时间,听云阁大乱,而七小姐躲在贺妈妈怀里瑟瑟发抖。
大夫人与定国公是一道来的。两人急冲冲地进了屋去,视线从未在七小姐身上停留一步。“二姐儿,二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啊?”
府上刘大夫亦随后到了,大夫人连忙请他看了,只见他摸了摸发白的长须,道:“二小姐被刺中腹部要害,恐怕情形不容乐观!”
“刘大夫,你务必治好二姐儿。老夫必有重谢!”定国公道。
大夫人急红了眼,她虽霸道,可对女儿那是真心地疼爱,道:“刘大夫,二姐儿可是我的命啊,你千万要医好。”
刘大夫点点头,宽慰道:“老爷夫人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而为。”话罢,便打发人去请先前为郡主医治的佟医娘。
所有人,都围在二小姐身边,连七小姐的娘亲三姨娘此刻也没有顾上女儿受伤,只伺候在大夫人身旁。七小姐的身边只有从小养她到大的贺妈妈。手臂上的血迹早已干涸,而她的心上却是血迹斑斑,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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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疑窦增生
程绯染得到消息后,特派了会些医术的素茗前去。素茗去时,听云阁里还是一片乱糟糟的。大夫人、定国公,连老夫人也特地赶来,围着的却不是七小姐。素茗上前行礼,道:“老爷夫人,郡主差奴婢前来探望,二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吧!”
大夫人连忙抹了抹眼泪,道:“多谢郡主挂念。素茗姑娘,请你回禀了郡主,说二姐儿现下已经没事了,还请郡主仔细自己的身子,切勿挂怀。”
素茗回道:“是!”便就退到一旁,见七小姐衣衫沾血,上前关怀道:“七小姐,您的伤,没事儿吧?”
七小姐一愣,似乎没有料到还会有人来关心她,抬眸轻笑道:“多谢素茗姑娘挂心,墨岚并无大碍。”
素茗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支药瓶来,递与七小姐道:“七小姐,这是郡主特意吩咐奴婢带来的金疮药。奴婢瞧您的伤势并不太重,只消抹了这金疮药,不用多久,便可痊愈,连疤痕也不会留下。”
七小姐想起那个眉眼含笑的高贵女子,心中浮现一丝感动,道:“墨岚多谢郡主。”
素茗与七小姐又说了几句闲话,言语里透着的均是郡主对七小姐的关怀。七小姐心下微动,没有想到,竟是她还惦记自己的伤。想起那日午后,她们二人倚在书房读书,偶尔吟上几句,相视而笑,仿佛二人熟识了好些年。她摒弃身份,像个平常女孩一般与她攀谈,待她极好,总是轻言软语,温润平和。
她本是不存在奢望的,郡主毕竟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不像她,只是个国公府不受宠的庶女,这一辈子所有的命运都掌握在大夫人手里。于她来说,郡主不过是一时兴起,才会那般待她。可如今,倒叫她见到了一丝希望。
“七小姐,郡主让奴婢告诉您一句。有时候,人只能靠自己。旁人的关心,终归是不牢靠的。”素茗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
七小姐抬眸望她,瞳仁微张,尽是震惊。素茗莞尔一笑,又道:“主子还说,现下不关心您的人,不代表真的不关心您。您这样良善,终归是有人记挂着的。主子让您坚强起来,切勿如此伤怀,叫旁人得了逞。”
七小姐何其聪颖,朱唇轻轻勾起,道:“墨岚谨记郡主教诲。”
素茗不再说什么,只盈然一笑,踱步离开。
及至门边,二公子正翩然而来,素茗侧眼望他了一眼,心想,这男子真好看,只是总叫郡主伤心。无声叹气,提步离开。
杜谨诚见七小姐靠着冰凉的椅子上,手臂上有血迹,便紧张道:“梓岚,你伤着哪儿了?”
七小姐听到他的声音,不禁鼻头一酸,抬眸扯出一丝艰难的笑容,摇摇头道:“二哥哥,我没事儿。二姐姐还在昏着。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二姐姐。”
“不哭了。”杜谨诚轻声哄道,又吩咐贺妈妈,“贺妈妈,带七小姐去处理一下伤口。”
七小姐却是不肯,直摇头道:“二姐姐危在旦夕,墨岚怎能安心离开?二哥哥,你定要抓住刺客,为二姐姐报仇!”说着,便嘤嘤地哭起来,在杜谨诚见不著的角度下,浮现一丝得意的笑。郡主说得对,她不能那样自暴自弃,她只要有二哥就够了。旁人的关心,她都不需要!
杜谨诚见她固执,轻声言道:“谨岚会没事儿的。你赶紧先去换件衣裳,这伤口也要处理,不然小伤变大伤可不好。快些去吧!”
七小姐细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随着贺妈妈去了。
杜谨诚饶进里屋屏风后,见众人都围着床榻之上的谨岚。谨岚腹部中刀,此时已然包扎好伤口,可纱布外却还是一片鲜红,似乎是流血不止。脸色苍白,峨眉紧蹙,贝齿紧咬着朱唇。
一旁的定国公面色难看,正搂着吓坏了的大夫人。大夫人掩着帕子低声哭泣,反而是三姨娘坐在床边在照料谨岚。
杜谨诚挑了挑眉,开口问道:“谨岚没事儿吧?”
大夫人一见是他,哭得更加得厉害了,“二哥儿,二哥儿……这造的是什么孽啊?怎么会叫二姐儿受这样的罪啊!”
杜谨诚连忙上前安慰了几句,等大夫人情绪缓和了一些,才问道:“爹,娘,这是怎么回事?”
定国公冷哼了一声,冷峻的面庞黑沉得厉害,道:“咱们堂堂定国公府,竟然闯进了刺客,还伤了咱们国公府的嫡女,这传出去,叫我脸面何在!谨诚,你去与你姨夫说,叫他定要给我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杜谨诚听罢,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应道:“恐怕此事与郡主遇刺一案有关,我想姨夫定当会竭力查清的,还请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