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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哄道:“墨岚,娘亲现在是人微言轻,还能有谁来帮我们呢?那宋青书画功了得,可他独独对你情有独钟。墨岚,你就算是为了姨娘,再去求他一次,成么?”
七小姐愤愤地别过了头,道:“姨娘,那宋青书根本不是什么君子,我不想去!”
三姨娘见好言相劝不成,便狠狠甩了七小姐一巴掌,厉声道:“我是你娘,你敢不听话!今儿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七小姐抚着红肿的脸,眼眶里满是晶莹泪水,道:“姨娘,为了您自己,您就可以牺牲女儿的一辈子么?那个宋青书,根本就是个禽兽!姨娘,我求求您了,您找其他人去吧!女儿,女儿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宋青书了!”
三姨娘见女儿哭得凄楚,便也就软下了语气,哄道:“墨岚,娘也是情非得已的呀!你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你是的心头肉,如若可以,娘亲何须让你如此受尽委屈呢!娘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姨娘再也不逼你了,可好?”
说着说着,斗大的泪珠便也顺着有些憔悴的脸庞滑落了下来。三姨娘抽泣道:“墨岚,你再帮娘最后一次,去求求他,好不好?”
七小姐见母亲如此,痛苦地闭上了双眸,艰难地点了点头。
三姨娘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嘴上却道:“女儿,委屈你了,姨娘对不起你!”
七小姐终究是去寻了那宋青书,三姨娘满意地看着她走了。唇畔笑意满盈,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温度,身后一男子轻轻地拥住她,冷笑道:“你还真是残忍,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三姨娘冷笑一声,道:“女儿?哼……她是这辈子的耻辱,我恨不得……她死!”
男子轻轻地笑开,在三姨娘的耳垂上落下一吻。三姨娘一声嘤咛,瘫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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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眼神几近凌厉,冷冷地扫着眼前跪着的萧舞,慢慢地抿了一口茶,而后才道:“萧舞,二少爷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萧舞始终低垂着脑袋,答道:“二少爷还与往常一样,练字习武。这几日,倒是常出门去,说是去寻明安郡王与世子。少爷说要找他们二人商量事情。奴婢以为,该是为了别院走水之事,少爷要证明您的清白!”
大夫人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又道:“这阵子,二少爷可与郡主走得近?”
萧舞心中一惊,缓缓才道:“倒是见过几面,只是郡主都是与郡王一道来的。”
“萧舞,记得本夫人告诫过你,千万不要半句假话!”大夫人起身踱到萧舞身旁,素指轻轻勾起萧舞的下颚,冷冷地说道,“啧啧,这张小脸长得可真俊,要是稍微刮花了一下,留下一点儿疤,那可真是……”说罢又啧啧了两声,表示可惜。
萧舞惶惶不安,双眼害怕得望着大夫人,道:“夫人,奴婢没有半句假话!这几日,少爷出门都不让奴婢跟着,即使守夜,也派了他人。夫人,奴婢实在是不清楚啊!”
大夫人侧眼示意陈妈妈,陈妈妈心领神会,大步上前,抬起大手,便狠狠地刮了一巴掌,打得萧舞的耳畔嗡嗡作响!萧舞显然有些发懵,大夫人冷冷地道一声:“没用的东西!”
陈妈妈忙哄道:“夫人,千万别为了这下贱的奴婢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萧舞忙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大夫人恨恨地望了她一眼,“无用的东西,滚去厨房做活,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
“不要啊夫人。夫人,求求您,别把我放到厨房去。”萧舞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夫人,奴婢有一次瞧见,郡主半夜来找二少爷,两人,两人抱在一起了!”
大夫人立马转了身子,眯起双眸,道:“半夜?抱在一起?”
萧舞连连点头,如捣蒜一般,“是!只是奴婢哪里敢讲,她毕竟是郡主!”
大夫人缓缓地又眯起了双眼,这个郡主竟这样大胆,半夜还到男子房里,传出去不怕辱了她自己个儿的名声么?
“夫人,这二少爷与郡主……”顿了顿,陈妈妈又笑道,“夫人,这可是大喜事儿啊,少爷若是迎娶了郡主,这可是给定国公光耀门楣的事儿啊!”
大夫人眼神一冷,“怕是没有那样简单!”这一阵,二哥儿仿似越来越敷衍了,虽每日来请安,虽好似还想以前一般体贴孝顺,可她总觉得二哥儿多少有些不一样了,心中总隐隐有些担忧。
陈妈妈却是乐观得很,道:“夫人,二少爷为了那个贱丫头,这几年过得叫什么日子!如今既然他对郡主有心思,也就算是能忘了那贱丫头了!何况二少爷要是知道那个丫头是……”
大夫人冷眼一扫,叫陈妈妈闭了嘴。陈妈妈知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便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竟敢说起主子的闲话来,还请夫人责罚!”
“陈妈妈,你莫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就不灵光了!”大夫人厉目而视,冷冷地瞪着陈妈妈。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大夫人冷眸一转,道:“本夫人如今虽是遭了难,可也由不得你们一个个欺到我头上来!即便是我许了,饶过你们,我女儿女婿,还有侄子孜墨亦断然不会允许!所以,你们往后要是再说错一句,不管有心无心,我一应责罚,听明白了么?”
“是,奴婢牢记在心!”陈妈妈与萧舞连声应道!
大夫人闭了闭双眸,道:“罢了,我乏了。萧舞,你领一个丫头回去,让她帮着你好好照顾二少爷!”
萧舞心中生疑,却终究只能应下:“是,夫人!”
说话间,陈妈妈已从外头叫来那丫鬟。只见那丫鬟一身粉装,梳着小髻,打扮几近素净,只别了一个白玉簪子,体态雍容大方,若说她是小姐,旁人也是会信的。
“明兰给夫人请安!”清脆亮丽的声音,在萧舞耳边传来,她不禁侧眼望去,只待望清来人,不禁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七十章 恨意渐显
(本来应该九点更文的,没想到停电了,我又没定时,现在才来电,sorry哦)
因是春日,这天儿也变得长了。已是申时,天边却还有余辉。程绯染与杜谨诚正在院落里坐着,程绯尧与慕琰一道进来。手里提了两坛酒,面容含春,眼底那一抹幽深不见底的忧色早已被面上的如笑春风给掩盖。远远地,便喊道:“染儿,谨诚!”
程绯染起了身子,装着不见哥哥眼底的忧伤,只含笑道:“这是什么酒?哥哥,你莫不是要把染儿灌醉?”
程绯尧轻轻淡淡地笑了,道:“这是桂花酿,慕琰特意找来的,不会醉,倒是能暖和身子。这春日寒露,怕你冻着了身子。”
慕琰笑容恬淡,温文儒雅,轻言道:“染儿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去去寒也是好的。”
程绯染知他通晓医理,随即便就点头应道:“那染儿今日就喝几杯。”
随即请二人坐下,又吩咐茗雪素清打发厨房做几道精致菜肴来。几人才在淡淡金辉的院落里谈笑春风。
程绯尧已然瞧不出先前的半点哀伤来,一直是满面春风。另三人虽担忧,却终究不得问。慕琰细心地给程绯染倒了几杯,嘱咐她慢慢喝着。程绯染浅笑应下,清眸扬着星光点点,神采飞扬。眉梢亦是上扬,瞧得出她如今的她心情来。慕琰稍有一黯,却终究为她的高兴而感到开心。
杜谨诚却终是淡淡而言,偶尔附和几人几句,那目光总是停留在那娇艳女子身上,唇畔含了一丝飘忽的幸福笑意。
终是畅谈,又饮了几杯,程绯染的双颊流露出淡淡粉色,目光亦稍有了迷离。
菜肴却正要上来,程绯染却是扶了扶额,凉风拂面,叫她打了一个寒战。
杜谨诚心中怜惜,忙道:“不若回去歇着吧?”
程绯染却是抬眸轻笑一声,道:“正高兴着,若回去岂不是扫了你们的兴?”目光一转,又道,“茗雪,替我拿件披风来。”
那件披风,是白色云织所制,绣上大片大片的芙蓉,雍容华贵。衣摆上是一朵朵晕红的红棉,叫人眼晴一亮。披在她身上,更显她温柔端庄。
杜谨诚温柔一笑,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半晌才道:“这披风确是好看,与你十分匹配。”
身后素清娇笑一声,道:“这披风是郡主自个儿所制,自然匹配。”
杜谨诚心中一震,未曾想到她竟也有这般地好手艺。还以为她这般的女子,该是养尊处优,总有人伺候着。何况女红伤眼得很,怕是公主舍不得他做的。
“这算不得什么!这丫头啊,却还给我爹做过一整套战袍呢,叫我爹啊,乐了好几个月。那次战事,打得特别起劲儿了!”程绯尧灿然笑道,眼里隐隐有一股自豪之意,又有些许便宜了杜谨诚的意思。
杜谨诚心中感慨万分,又想到那日绯尧说她活得太累,不管什么总要尽心尽力。不由得地觉得,这般好的女子,他这样的人该值得拥有么?
程绯染的双颊愈发得红了,满面娇羞,道:“哥哥,提这个做什么?还是快些喝酒,吃菜吧!”
放眼望去,只见桌上满是精致菜肴,有:猴头蘑扒鱼翅、芙蓉香蕉卷、酿冬菇盒、持炉烤鸭、锅烧鲇鱼、糖熘荸荠、酿果藕、水晶肘、草菇西兰花。
程绯尧早已是饥肠辘辘,夹了一口菜吃了,面上满是喜色,招呼三人一道用着。遂众人便一道用起膳来。
席间再无他话。
用罢膳,天色已渐晚,三人告辞而去。程绯尧出了府,慕琰则与杜谨诚一路走着。
慕琰今日一身白裳,更显他风度翩翩,温雅贵公子的气质。一手别在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忽而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杜谨诚回首望他,却见他只是轻眨了眨眼,半声叹息,道:“回去歇着吧!”
月光已挂满枝头,仿似披上银装。悠长廊道里的男子,目光深邃,冷峻面庞被银华月光映得更加冷然,幽幽地,他浮起一丝笑意,薄唇微扬,道:“你也早些歇着吧!”
二人道别,均是转身离去。
行至明墨轩前,小影如影随至,在自家主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杜谨诚面色沉峻,瞳仁微张,似有惊讶之意。眉头紧蹙,提步往至院落而去。
萧舞见少爷回了房,忙上前欠身道:“少爷,您回来了!”
杜谨诚的目光却不停留在她身上,只望着眼前垂首缄默的丫鬟身上。那丫鬟正是新来的明兰,她隐隐觉得有温热视线落在她身上,遂也福身道:“奴婢明兰,见过二少爷。”
娇喉似莺,举止亦是大方。
杜谨诚不觉便就多看了几眼,道:“抬起头来!”
顾明兰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来,唇畔浅浅含笑。杜谨诚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眼前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竟与明珠这般相像,不自觉地他就进了几步,抬手抚上她的发髻,那根白玉簪子的冰凉在指尖晕开。
他发觉自己浑身亦有些许颤抖,连话都要说不清,“你……你是谁?”
身后萧舞淡笑着的脸闪过一丝异色。
顾明兰没有一丝胆怯,只迎上杜谨诚的眼,道:“奴婢顾氏明兰,是明珠的双生妹妹!二少爷,可还记得我姐姐?”目光却是有些许锐利,不见一丝丫鬟的羞怯!
杜谨诚怔了怔,“你是明珠的……妹妹?”
“是!”掷地有声,又仿似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熟悉的脸庞眼里含了一丝怒意,正拷问着他,忘了她了么?
杜谨诚望着眼前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神情久久说不出话来,心底竟有股冲动,想要上前拥住这女子,可他终究是忍住了。明珠已经死了,三年前便就死了,如今眼前的人,不过是她的妹妹,她曾经提到的,那个可爱的妹妹!
顾明兰淡淡笑开,眼里含了一抹飘忽的恨意,久久才道:“少爷,您若没有什么吩咐,奴婢便就先下去了。”
杜谨诚艰难地点点头,抬起犹如千般重的手臂痛苦一挥。
顾明兰的眉梢渐渐变冷,恨意浮现,稍稍向这男子欠身,才提步而去。临走时,穿过萧舞身旁,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唇畔一抹嘲讽,叫萧舞一阵心慌。
窗外月华如白,顾明兰抬起一双清眸,那本是含笑春风的笑眼,如今却满是恨意。姐姐,你还活着么?
杜谨诚连连退了几步,身子几近不稳,萧舞眼明手快,连忙扶住他,道:“少爷,您没事儿吧?”
杜谨诚闭上双眸,“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萧舞怔了一会,诺诺道:“午时来的。大夫人特意传了我去接她来的。”
杜谨诚俊逸面容浮现一丝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