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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跑啊?”周捕头用刀鞘挡住去路,口气像是在审讯人犯。牛二嘿嘿一笑,说:“周大哥,我要跑,十个你我也跑了,现在我已经是我干爹的干儿子了,有必要再跑么?你看世子爷他们都累了几天了,也要好好歇息,我总不能趟在这里睡睡睡吧?”周捕头一想也对,都睡过了头,晚上又怎么睡?见牛二嬉皮笑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自己,周捕头看穿心思地说道:“牛二,熬不住了吧?”说罢,已然笑道:“你那点鸡肠小肚,还瞒得过我?”牛二道:“周大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是了。”周捕头听着这话很是受用,说道:“莫把裤子输光了。”他的想法很简单,那牛二很长时间没有粘赌了,手头有点银子,就痒了。其实,他哪里知道牛二的心思,还不及客栈小二灵醒。
牛二欢天喜地溜出屋子,见众人都还在午睡中,不敢惊扰,悄悄往客栈外快步走去。走过甬道旁一簇低矮的斑竹林,倏忽一只手将他拽住:“就走了么?”牛二骇然一看,却是一袭富家公子打扮,站在竹林后的蝶云丸子,正两眼微红瞧着自己。“你不是答应带我去看风土人情的么?”蝶云丸子幽怨道。
嘿嘿,牛二窘迫一笑,却撒谎道:“我不正找你吗?赶紧走,莫让他们知道就不好走了。”说罢,拉起蝶云丸子的手,出了“梨花村客栈”。
牛二是那种嗅觉禀赋的人,上了门前那条通向“夏家堡”的官道,不需探路,直冲冲就往一里路外的市镇奔去。眼见夕阳下夏家堡沉浸在一片淡紫的余晖中,路上的人却是越来越多,男女老少,携儿带女,纷纷往夏家堡匆匆走去。看他们行色匆忙,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蝶云丸子一头雾水,见那么多人几乎朝着一个方向急匆行走,迷惑不解地问道:“牛二哥,他们是看风土人情的么?”
牛二一听,愣了愣,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敷衍道:“多半是吧。”话虽这么说,却没敢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夏家堡是个繁华市镇,来往商贾云集,勾栏赌馆样样皆有,自然有许多好去处。牛二从古平小镇随杨公公等一路走来,自然烦闷已极,突然到这么一个好地方,不免有些心痒。加之中午在路上听小贩那么一说,更是魂不守舍,恨不得立即到那浮华之地了却一番心愿。当初,自己信口答应带蝶云丸子一起去看所谓风土人情,不过是想借此说给木荻那个小娘们听的,挫挫她的锐气,谁让她成天对自己板着脸孔,借了谷子还了糠似的。不料,蝶云丸子当了真,想溜却没有溜脱。
牛二一边走,一边想主意,真要是到了夏家堡,未必真带蝶云丸子去那种地方啊?忽然,心里有了主意。不觉加快了步子。
天色将黑的时候,二人已经来到夏家堡街头。果不其然,这夏家堡热闹非凡,不愧是东西往来孔道,妓馆青楼,鳞次栉比的繁华之地。牛二见时候尚早,带蝶云丸子进了街边一家小酒馆,二人刚一落坐,肩头搭着一根毛巾的店小二已经笑容可掬捧站在一旁;“二位大爷,来点什么?”
牛二翘起二郎腿,说道:“有什么特色,尽管上来。”
店小二道:“这位大爷,来我们这的都要来上一份扒鸡。这是我们夏家堡有名的一道菜,选用的是四斤左右鸡,加几十种名贵香料腌制而成,经煮和油炸再煮,直至色泽金黄透红,肉质松软适口为止。”
牛二道:“既然那么烦琐,就来一只。再配几道小菜,来一壶烧酒。”
店小二道:“哟,看得出来,这位爷是走南创北,会吃的主,小的这就去准备,爷,稍等。”说罢,忙活去了。
趁店小二去准备的当儿,牛二四下环顾,小小酒馆已是坐满了人,大都你一句,我一句在悄悄议论什么。说到兴奋处,已是吐沫横飞。
不一会,店小二端着一只扒鸡、一碟茴香豆、一碟黄瓜条和大酱,一壶高粱酒尽数摆上。牛二悄声问道:“小二,看他们谈的如此热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小二卖着关子笑道:“爷,看你是才来的,我便告诉你,这两天我们这夏家堡来了一个马戏班子,其他节目到没什么,其中一个似人非人的怪兽那才叫演得绝,小的活了一辈子也未曾见到过,有空你可以去看看,就在市镇东头一块空坝上。”
“怪不得呢。”牛二摆手让店小二忙自己事,想了想,撕了一只鸡腿给蝶云丸子,口是心非说道:“丸子,多吃点,一会我们去看风土人情。”
蝶云丸子婉尔一笑:“谢谢你,牛二哥。”
牛二心不在焉地摆摆手:“不客气。”
用过晚膳,牛二掏出一些碎银结帐,与蝶云丸子一起走出小酒馆,此时,天已经全黑。见很多人都往市镇东边走,也拉着蝶云丸子一起跟随而去。走不多时,来到一个空旷地方,居中大约一二亩地范围,四周全被遮掩得密不透风。不少人正依次排队,付一个铜板或是几纹钱,往圈子里走,牛二拉着蝶云丸子凑过去,付了铜钱后,随众人一齐往里面走。
进得里头,正对入口是一个戏台,足有一丈二尺高,周围有五六丈开广。戏台右边竖起一根旗杆,上扯一面杏黄旗,旗上写着“马家戏班”四个大字,随风飘荡。戏台两边柱子上一副对联,上写“叹天下奇观,睹人兽合一”。中间横联写的是“观尽奇闻”戏台里边尽是火圈、钢索、翘板、滚球之类的道具。下面看的人已挨肩擦背,等着开台。
牛二带着蝶云丸子在戏台右边寻个位子坐下,心却慌就一团,只是难于启齿。
蝶云丸子见牛二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左顾右盼蹙着眉头想心事,忐忑不安地问道:“牛二哥,你有事么?”
牛二巴不得有人这么一问,递来的梯子岂有不攀之理,自己没主动开口是害怕蝶云丸子多心,问这问那,这回可好,蝶云丸子主动问来,还等什么,当即指着戏台连唬带骗说道:“丸子妹子,一会演戏的可好看了,切莫错过。我们初来这里,有些风土人情还不知道,我这就去寻寻,顺便看我一个远房亲戚,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我半个时辰后,统统都给你带回来,你千万莫走开,我去去就回。”
蝶云丸子心地纯净,那晓得牛二一肚子花花肠子,早就有想法了。只道牛二去寻风土人情,让自己开心,心中大为感动,说道:“牛二哥,快去快回,丸子就在这儿等你。”
牛二撒腿就走,心下嘀咕道:“再多罗嗦两句,只怕黄瓜菜都凉了。”
出了门,四下黑茫茫一片,只是市镇中心一带却是灯火辉煌,胡笙甚嚣尘上。“果然热闹。”牛二一阵窃喜,径自往灯火处走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炮响,锣鼓齐鸣,是那戏班子开台时候。牛二不敢耽搁,脚下步子飞也似的。不多一刻,早到了一个门首,抬头看时,只见好座房廊,上面写着“怡红院”三个字。牛二扯了下衣衫,早有外场迎接:“请这位爷里面奉茶。”牛二跟着走了进去。
悲风萧萧 第九章 假戏真做
却说牛二随着一个看场子的鸨儿走进院子,恰好鸨母王妈笑迷迷送客,见牛二是个陌生面孔,不是那商贾公子哥儿扮头,神情自是不屑。牛二见王妈嘴角透出鄙夷之色,随意唤来两个浓妆艳抹,又老又丑,看样子是长期被冷落的女子来打发自己,不由得火冒三丈,叱喝道:“嫌我银子少么,我可是……”话说了一半,声音陡小,张开着嘴,却没了声音。只见王妈迈着碎步,笑容满面迎进来一个客人,却是晌午在“梨花村”酒肆遇到的那个有些面善的人。只见他一袭黑衫,头戴范阳斗笠,斗笠下那双冷峻的目光却在四下环顾。这样的行头很不适宜出现在这种场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想那风月场所,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倒也不曾有人注意,只是那牛二扔下蝶云丸子一个人贼兮兮跑来消遣,还真怕有人认识,弄个尴尬出来。于是,牛二赶紧侧开身子避免与那人目光对碰,一边假意与那两个丑女子打情骂俏,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那王妈不愧是蜜语甘言,伶牙利齿口,只听她道:“这位大爷,我们这前天从扬州到了一个赛西施和小桃红,个个犹如月里嫦娥,我一直藏着呢,你来的正巧,让你给赶上了。西施、桃红——”王妈冲里间喊道,果然,很快出来两个忸怩作态,柳眉杏眼、樱口桃腮的美人儿。
牛二好久没见过这般美人,陡然发现,却被王妈推荐给来者,气得心里直痒痒,咯咯两响,是他牙床相互咀磨声。
那赛西施、小桃红一上来,口似饴糖,就一边一个搂着黑衣人两只胳膊,左一个“大官人”,右一个“哥哥”,如夜莺啁啾,令人周身酥麻,真个是风月老手,阅人无数一般。
“王妈,安排一间僻静的房子,我要独自待一回。”那黑衣人一掌推开赛西施小桃红。扔给王妈一锭银子,王妈赶紧揣起银子,忙陪着笑脸奉承:“西施桃红,你们二人暂且退下,这位大爷想清静一会儿。”一边说,一边吩咐手下带黑衣人上楼。
“这声音好熟,不就是青枫镇碰见的那个人么?”牛二忽听那声音,蓦然想起一个人,不是木老六是谁?正想在细细看时,木老六已经被内场引领上了楼。
“大爷,我们陪着你玩了半天,你倒是玩不玩啊?”那两个一直纠缠牛二的女子,此刻娇滴滴问道,两双粉手在他脸上摸来抚去,牛二差点没恶心死了。“大爷我还有要事办,莫再烦躁。”说罢,牛二摔开二人双手,同时一人给了一点碎银。那二人以为自己又受冷落,正待雷霆大怒,不料,牛二已经将银子扔在了二人各自手心。二人千多万谢的叩谢了,倒也知趣走开。
那王妈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得了银子,又不劳一兵一卒,自是欢喜万分,见牛二出手大方,就想进一步扩大战果,拽起赛西施、小桃红盈盈走来,换了一副笑面孔:“这位大爷,我这两个女儿,可是水灵的很哟,看你是性情中人,我也不再金屋藏娇,你就……”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那意思很分明,你选一个罢。牛二心下嘀咕:“总算认得大爷我了。”见对方下了矮桩,牛二心满意足,当下掏出一大锭银子给了王妈,说道:“这两个我都要了,另外,在刚才那人隔壁,给我安排一间。”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王妈以为遇着了财神,忙吩咐内场照牛二的意思安排房间,手下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将牛二引到木老六要的房间隔壁。一进屋,还未及关好门,赛西施和小桃红就要宽衣解带,牛二好似饿鹰见食,恨不得一下子将二人连皮带骨囫囵吞下肚里,享受那温柔缱绻。“莫忙。”牛二豁然想起一件事,喝住二女,两只手却一边一个捏着赛西施、小桃红丰满酥胸不肯放。嬉皮笑脸说道:“二位姐姐,帮我个忙。”赛西施小桃红道:“我们不是正帮你忙么?”牛二笑道,狠亲二人一口,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件要紧事还没办,如果办成,少不了二位姐姐的好处。”赛西施道:“心肝哥哥,看你猴急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打退堂鼓呢,莫不是……”说着,就往牛二胯档捏了一下,“咦?不是好好的么?”她惊讶万分。
“等下告诉你们。”牛二松开捏胸的手,推开赛西施和小桃红,蹑手蹑脚往壁头走去,借着一条壁缝悄悄往隔壁木老六房间窥探。见木老六侧背对着这边,展开一件发黄发干的物事,对着桌子上一盏亮晃晃的油灯细看。一边看一边在嘀咕什么。
木老六那边用心看那物事,却不知隔壁这边牛二正虚一只眼偷窥自己。这隔墙本就是镂花木板隔着的,天长日久免不了龟裂,那牛二嫖赌一应俱全,偷偷摸摸的勾当干过不少,干这种偷偷摸摸之事,自是得心应手。牛二将右脸紧贴在板缝上,隐约听见木老六那疑惑的声音:“这图怎的这么模糊?唉,倒像是刺青一般。”
牛二听得真切,再细眼一看,倏然发现木老六手上拿着的那个肉皮似的东西,似乎是杨公公随身之物。牛二心头咯噔一下,知道木老六是锦衣卫,怎回对杨公公身上的东西感兴趣,莫非他一直暗中监视杨公公?越想越觉得蹊跷,不知他是如何从杨公公手上弄来的。“干脆我再做一回恶人,将它偷将过来。”牛二当即决定,返身过来,正要喊赛西施和小桃红,口张开却愣住了。只见她们二人早将衣裙脱了个精光,都穿一件金丝红粉肚兜坐在床头笑迷迷等他:“哥哥快来呀,你也当当皇帝嘛。”
“嘘——”牛二赶紧让二人噤声,虽然已是心如火撩,喉头一个劲吞口水,恨不得立时冲上去,来个快刀斩乱麻,但一想到隔壁木老六手上的东西,心头难耐之火,瞬间又消失了一半。随掏出几两银子给赛西施与小桃红,说道:“二位姐姐,帮我个忙,就算你们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