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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们六人从仙鹤楼出来,缓步来到市镇东头的马家戏班,一个多小时繁冗无聊的马戏表演,看得他们呵欠连天。他们是冲着黑猩猩来的,到不是为了看他口接飞镖,是因为黑猩猩在夏家堡已经拥有为数不少的拥趸,从那天彪叔被赶下台就能说明问题!没有看见黑猩猩表演,朱高炽干脆带着众人直接到后台去看黑猩猩,在付给马班主一两银子后,终于如愿所尝地来到看台下,那间关有黑猩猩的屋子里。掀开布帘,却看见阿娇和黑猩猩坐在笼子里似乎正在说话。或许几人的脚步声惊动了她们,阿娇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们,黑猩猩将阿娇护在身后,双眼死死瞧着他们,生怕朱高炽等对阿娇不利。朱高炽读懂了黑猩猩的眼神,掏出一锭银子给站在身后的马班主,说道:“请不要再为难黑毛了,其实他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多给他买些好吃的吧。”说罢,走到笼子前,伸手摸了一下黑毛肩头受伤的地方,轻声对阿娇说道:“阿娇,黑毛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很喜欢他。好好照顾他吧。”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后台。
从夏家堡出来的路上,气氛很沉闷,与在仙鹤楼吃饭时说说笑笑的情景迥然不同。好在一弯新月高悬,光辉无限。触景生情,朱高炽自然想到了曹植那首抒写朋友遇难,而自己又无力援救的《野田黄雀行》。杨公公既然一语道破,朱高炽也不便隐瞒,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还是杨公公知我心啊。”众人也是附和一笑。
一路走来,不觉间已经看得见梨花村朦胧影子,牛二也是人穷屙夜屎,本来一直与周捕头走在最前面,突然感到一阵内急,说声“内急”,噌噌噌地撒腿就向前面跑去,跑了一截距离,掏出话儿一阵急射,也是木老六倒霉,牛二停下撒尿的地方,正是木老六藏身的地方,牛二一泡骚味十足的尿正好撒在他的头上。
“我他妈怎的那么晦气!?”不甘提前暴露目标的木老六也只好自认倒霉,虽怒火攻心,缺强忍着没敢喊出来!
“牛二,站在那儿发神经啊!?”从后面渐渐走上来的周捕头,见牛二一手摸着自己的话儿,全身僵硬地站在路边,一动不动,急剧扭曲的脸孔在夸张的抽搐,一双骇然诧异的眼睛朝他望着,并急速地转动,继而将目光斜停在路边的草丛中,张在空中的嘴巴,如同离开水面即将窒息的鲶鱼,张口呼哧呼哧地拼命呼吸。
周捕头倏地警觉起来,顺着牛二的目光往草丛中瞧去,依稀看见齐膝深的草丛中似乎隐藏着许多脑袋,正想拨刀叱喝,突然看见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正对着牛二的话儿。牛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原来,牛二屙尿并未曾注意到脚下草丛有什么动静,只是一泡猴尿屙得急,无意间竟将木老六那柄涂黑了的刀冲了个干净,立时还原了本色,月光下竟是一团朦胧的光晕。“咦?”牛二以为是遇到什么宝物,正寻思要不要下去看个究竟,正自犹豫,嗖的一声,浸着寒光的宝物飞将起来,直抵他的话儿,牛二低头一看,三魂出窍,原来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刀,只需轻轻一耧……故而,牛二是以一动不动!
周捕头看得真切,佯装不知,一个趔趄往地上一扑,趁机捡了个石子,直起身子时,石子已从他姆指和食指间疾射而出,这一弹,力道惊人!“当”一声,木老六虎口猛地一震,钢刀一斜,竟然差点脱手!饶是瞬间突变,牛二也反应极快!当即提起裤子,一边往周捕头那儿跑,一边狂号:“有鬼!有鬼!”只见周捕头叱喝道:“哪来的蟊贼,还不快现身么!?”呛啷一声,已拨出刀在手!
一声尖厉的呼啸,划破寂静的旷野。嗖嗖嗖,黑暗中跃出十三个人来,包括木老六一共十四个人!十四个人,十四把利刃,除木老六那把闪耀白光的刀外,其余通体黑黝的利刃,却敛藏着死亡的气息!
与此同时,除杨公公外,朱高炽、木荻、蝶云丸子都噌噌亮出自己的兵刃!
一场悬殊而不可避免的撕杀开始了!
木荻正要冲上前去,蝶云丸子轻声说道:“木姐姐,你保护世子他们。”话未说完,一个箭步冲到周捕头跟前,手里已经多了一样纤细异常的黑色绳索。似乎受力就会断裂,但它即使触碰刀刃也如同钢丝般坚韧,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威力!月光下,若有若无的光晕,犹如深草丛中吐着信子的毒蛇。
朱高炽气定神闲,临危不乱,手执宝剑与杨公公站定路中,双眼洞察着月光下那些偷击者的一举一动。牛二在路边拾起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瑟瑟发抖地站在朱高炽和杨公公的前面,姿势却像田野里吓唬鸟兽的稻草人,看不出什么过人的武艺。
“上!”一声令下,十三个偷袭的锦衣卫呈凹形一步步围上来,手中的刀随时会劈斫下来。
忽然间,一把利刃被这可怕的黑绳卷住,高弹到空中。接着黑绳发出一声锐响,直逼众人耳膜,三名锦衣卫各自捂住大腿和腰应声倒地!与此同时,黑绳又经蝶云丸子双手牵引,倏忽间分成两根蛇信似的叉子,迅疾一探,又有两名锦衣卫还在接近蝶云丸子两米之外的地方,就被勒住脖颈失去了知觉,如同被缚住的困兽。
几乎是瞬间,蝶云丸子就一鼓作气解决了五名锦衣卫,其余的锦衣卫一时怔住了。他们不知道蝶云丸子手上的黑绳经独门绝技由女人黑发和蛛丝织成,并用密制的兽油浸泡,只要稍微接触皮肤,便会发出钢鞭般的打击力。而且黑绳的攻击范围可大可小,能伸缩自如,翻卷、切割、斩杀,威力十分惊人!再加上这黑绳与刀枪棍棒等武器不同,令对手无法通过蝶云丸子的位置、姿势来判断她的动向,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莫说攻击她,就是防御也是相当困难的。
“杀啊!”木老六眼看一场偷袭将因为蝶云丸子而成泡影,不但拿不到所需之物,而且本来占绝对优势的兵力,转眼便会处于劣势。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率先往蝶云丸子冲去,手中狂舞的砍刀,形成了一片淡雾般的光影。其余锦衣卫见状挥刀呐喊,分别从各处冲上前去。企图将蝶云丸子包围在核心,一举拿下蝶云丸子这个最大的阻力。
周捕头也不示弱,挥刀相向,与正面冲上来的两个锦衣卫绞杀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乒乒乓乓,金铁交鸣,火花四溅!刺人耳鼓的削金声,受伤发出的惨号和呻吟声顿时不绝于耳!
“呛啷”,不知谁的刀落地,接着是凄惨的痛号,一个锦衣卫捂着脖子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手一撒,顿时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形成一团血雾,眼见不能活了。
木老六这边虽人多势众,但瞬间已折了五六人,其余的顾忌蝶云丸子手中的黑绳,不敢太过大意,是以战斗力大打折扣。其他的锦衣卫挥刀直往朱高炽和杨公公牛二站的地方冲去。木荻施展手中宝剑,拼命保护世子,牛二也拣起一把刀,似疯子一般“咿呀呀”怪叫着,对冲来的锦衣卫一阵乱斫乱砍,全没有一点套路,多少延缓了一些进攻!
周捕头见朱高炽他们情况紧急,也不敢再与那两个锦衣卫纠缠,卖个破绽,虚晃一刀,然后斜跨一步,跟着一个腾挪,横在半空中的刀锋陡然下沉,一刀斫去,将其中一个锦衣卫斫翻在地,噗一声,鲜血溅了一身。那锦衣卫一愣,周捕头趁机腾出身来,纵到朱高炽那边,与木荻并肩战斗。
不过一会的功夫,木老六与伍豹带来的十二个锦衣卫在撕杀中已经减员近一半,两人顿时心急如焚!血脉喷涨!尤其是在蝶云丸子挥舞的黑绳中,不但占不到丝毫便宜,而且还将血本无归!木老六心念转动,与伍豹相互示意脚下步子加快,虚晃身形,一前一后试图突破黑绳密布的范围,余下的几个锦衣卫也挥刀紧随,一时形成一对五的格局!
被围在核心的蝶云丸子毫不畏惧,一双黑瞳熠熠生辉,尽管黑绳锐响刺耳,如黑蛇一般在空中兀自上下左右盘旋狰狞,但终究是女流之辈,战到现在已然香汗淋淋,气喘吁吁。手脚也变得迟缓了许多。
木老六和伍豹看穿其中,有时欲攻却退,试图将蝶云丸子拖垮。蝶云丸子何尝不知。,只是冷眼注视,故意将黑绳舞得越来越慢,似拖泥带水一般。那三个锦衣卫不知好歹,以为立功的时候到了,全然不顾一切冲了过去。“小心!”木老六见状大喝一声,却已是来不及,只见本来无力游动的黑绳倏忽一抖,如垂死之蛇凌空暴弹,“啪啪”两响!那两个锦衣卫几乎还来不及惨嚎,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只见胸口上的伤口像是被利刃切过一样绽开,一股鲜血汨汨流出!
眼见两个兄弟命丧当场,伍豹须发暴烈,狂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奋力一扑,使出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钢刀像蝶云丸子狠命一掷,那刀破空而来,眨眼已到蝶云丸子面前,只见蝶云丸子一个挫步,迅疾往后一退,黑绳陡然回缩一卷,将那刀活生生凌空卷住,改变了方向。饶是如此,那飞刀力道惊人,又是全力一击,只听得一声闷响,蝶云丸子胸口被刀平行一砸,顿时喉头一甜,咯出一口鲜血来!即便如此,蝶云卷起的那把刀竟然又朝伍豹飞去。伍豹猝不及防,掷出去的刀反卷着朝自己飞来,瞳孔紧缩之间,那刀已插在胸口!
木老六目眦尽裂,抱着必死的信念,举起砍刀向蝶云丸子冲去,蝶云丸子也做了最后拼死一博的决心!眼见木老六脚步错乱,暗中调息运气,将身体每一处潜藏的最后能量全贯注到黑绳上,只见那黑绳“嗡嗡”微颤,似蛇鼓气,兀自随目标而颤动。
木老六气血涌胸,已是在拿命一博,更本未曾注意到黑绳已是蓄势待发,将做致命一击!说时迟,那时快,电花火石间,一个身影半空斜飞而来,大喝一声“住手!”落地瞬间'奇‘书‘网‘整。理。'提。供',已拽起茫然不知的木老六,竟往草地里窜去,一瞬便没了踪迹。
蝶云丸子喉头又是一热,哇地咯出一口血,软软地瘫在地上……
悲风萧萧 第十七章 活罪难免
情况陡然发生变化,任谁都不曾料到。伍豹已死,木老六与那人转眼无影无踪,形势一下子明朗起来。余下围攻朱高炽、杨公公、牛二、木荻和周捕头的那三个锦衣卫再也无心恋战,知道再撕杀未必占得到多少便宜,随相互示意一下,蓦地将刀一收,三个身形同时往后一跃,说道:“不斗了!”
木荻噌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剑往其中一个锦衣卫小校脖子上一搁,厉声说道:“你想斗就斗,不想斗就不斗啦,你姑奶奶还没答应呢!”那被制住的小校眼都不眨,硬起脖子,也不打算反抗,挺胸说道:“要杀就杀,何必那么多废话!”
“我不敢杀你么!?”木荻冷森森的眼睛陡现杀机,正要挥剑相向,突然,朱高炽大喝道:“住手!万万不可!”手中的剑兀自在空中挡住了木荻几乎斫下来的剑。一声刺人耳膜的金铁交鸣,火花四溅,木荻的剑被硬生生碰在一边。“你们走吧,从开始你们就不该卷入进来的!”朱高炽脸色阴郁,喃喃自语道,似乎告诉那三人再不走的话,小心翻脸!
“谢谢不杀之恩!”那三个锦衣卫抱拳谢道,然后搀扶起几个受伤底弟兄,让他们各自走路,又将伍豹和先前断气的那两个锦衣卫背在背上,往旷野里走去。
“世子爷,怎么将他们放了呢?”木荻愤然问道。
朱高炽幽忧道:“你们还没看出来么?你以为他们都是拦路劫财的山大王啊,他们可是真正的锦衣卫呀。没想到还是和他们碰上了!”见木荻牛二还是一头雾水,周捕头拾起地上一把两尺多长,有巴掌宽已涂黑的弯刀,说道:“这就是绣春刀,只有锦衣卫的人才使用的。”
“看来问题搞复杂了,一旦被锦衣卫缠上总不会是好事啊。”朱高炽长叹一口气,心下嘀咕道:“这锦衣卫的嗅觉也太灵敏了。”霍然瞧见蝶云丸子一动不动地盘腿坐在地上,朦胧的月光下,惨白的脸色似即将枯萎的花朵,嘴角边黑色血迹犹自未干。
“蝶云,你~你没事吧?”众人均是一惊,关切地问道。
“不~不碍事……我已服了药的。”蝶云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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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木老六正准备与蝶云丸子以死相拼,霍然半凌空飞来一个人,还未及看清是谁,已被来人鹞鹰拎小鸡似地拽起就跑。手腕被对方扣得死死的,想挣扎却使不上力来,真个是无济于事,料想对方也不会有害于自己,只得随他在草地上如一阵风般滑行过去。蓦地远处旷野中有一堆火头长起,将到临近,只见一群黑衣人,分八字站在火堆旁两旁,一边四个,个个都是面无表情,把冷森森的眼光注视着自己。居中一个背对火堆负手而站的人,似乎对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