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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道长接着说:“这次秦家二兄弟是因为财路被土匪阻挡,与我们联手是情不得已的事。如果我们直接帮他们抵抗土匪,倒还能落个人情来。但是,庄主也想在这里发展一番事业,筹集粮秣,然后寻机北上,辅助燕王爷。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种夺泥燕口、削铁针头的事,那秦家二兄弟他们会心甘情愿么?因此,为今之计,”云阳道长凑到徐霆耳畔,压低声音说,“不如这样……”当即,将自己的想法密语了一番。
徐霆听罢,击掌而笑:“呵呵,不错,不错,你这‘观一打一挟一’倒是新鲜的很呐。”
“哪里,哪里。”云阳道长抚须一笑。随对一旁的老村长说:“不知老村长,能否尽快动员全村百姓在申时以前全部撤离寨子,到下桃花坞寨子躲避一下,顺便再烧掉一些破烂房屋?”
老村长一时没转过弯,怔怔地:“你这牛鼻子老道又要使甚坏主意?”
云阳道长笑道:“老村长,您只需依计而行。告诉那些被烧掉房子的百姓说,事后加倍赔偿。但要他们告诉下桃花坞寨子的人,无论是谁,只是这样说:因为失火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作解释。老村长半明半白之间,让几个壮丁赶紧通知寨子里的百姓,正要走,霍地被云阳道长叫住:“老村长,莫怪贫道行事怪异不定,事体重大,只能如此了。另外,您老在差遣几个手下,让他们带着那几个流浪汉子收割地里的稻子,收多少算多少,但必须在申酉时结束。不过,不要将他们盯得太死。切记!切记!”
老村长似乎已然明白云阳道长意思,也不多说,赶紧吩咐手下,依次部属。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霆看看天色,秋天太阳虽说还挂在半空中,阳光普照,但从山林里拂来的风,却带着丝丝寒意,迎面扑来。空气倒也清新无比,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提出四处走走,看看那些依计设伏的壮丁进行得怎样。黄昏之前,他们要交军令!容不得一点差错。这个时候,远远看见几个壮丁正与那七个流浪汉在地里开始割稻子,心想,老村长动作果然快捷,刚布置没多久,就已经动起来了。正想着,蓦地村子里响起了雨点般急促的铜锣声。夹杂着歇斯底里的嘈杂声,吼叫声,以及噼噼啪啪烈火燃烧爆裂的声音。
“失火了,失火了……”此刻,滚滚浓烟挟着种种呼唤和猩红的火苗,群蛇乱舞般扑向半空中,几里之外都能看见和听见。
徐霆当即笑道:“道长,你这可是火烧连营呢。”
云阳道长苦笑道:“罢、罢、罢也。”
秋干物燥,正是容易发生火灾的季节。那些燃烧的屋子本就是老屋,一经燃烧,火借风势,一连竟连烧了十几间房子。那些房子的主人似乎感觉到这些老屋留不住,早就拿起随身携带的值钱物品,远远地站在一边,又是心疼跺脚,又是惊呼叫喊,任泪流满颊——毕竟是自己的财产啊,那种痛,哪有不揪心的!
火燃得快,尽管老村长带着一帮村民忙着灭火,但是杯水车薪。火势太猛,谁都近不了跟前。因此,大伙都是象征性地泼了几桶水,便瞅着老屋转眼间被化为灰烬。
就在人们忙于灭火——连那几个带流浪汉一齐在地里收稻子的壮丁,也禁不住想返身往村里跑。而那七个割稻子的流浪汉,趁那三个壮丁心神不定,抬眼看红透的半空时,都纷纷丢下手中的镰刀,你一个,我一个,一忽儿就没了影踪。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云阳道长和徐霆暗中一直注视的眼睛。
徐霆笑着问云阳道长:“还是道长眼光老辣啊。是狐狸终是藏不了尾巴的。”
云阳道长呵呵笑道:“我们一路走来,后面始终有个影子。虽说是藏头藏尾的,但是旱魃村一战,他们还是露出了尾巴。看看,这些锦衣卫咬得也真紧。不知是不是与前些日子一直跟着咱们的那个锦衣卫有联系?”
“我也这样想。”徐霆暗蹙眉头,心事重重地说,“目下,正是时局混乱时候,偏偏这帮家伙又突然来搅局。好在那东西已经藏好,即使他们是冲着这东西来,也够他们寻上一阵了。”
“这样最好。”
二人正说着,蓦见老村长已经和寨子里的百姓全部聚在村口。老村长站在一土垒台上,正劝说那些肩挑背扛,携儿带女的村民们。他说:“各位乡亲父老,这次让你们去下桃花坞躲避战祸,不为别的,是为了不让你们遭受土匪烧杀抢掠之灾!烧了几间老屋算什么?倒时土匪一来,玉石俱焚,什么也没有拉。这次你们去下桃花坞寨子,顶多三四日,或五六天。战事一完,你们就可以返乡。”
“老村长,到时我们吃什么啊?”人群中有个年轻后生冒冒失失地问。
“这还不好说吗?”老村长哈哈一笑:“你小子这个时候还想着吃什么?”顿了下,说,“吃你娘的奶子吧。”
话音未落,人群中立时哄然大笑。
老村长德高望重,素以德服人。平时村里百姓有什么纠葛、械斗之类无法解决的事,都要来找他。他说谁对,谁就对,他说谁错,后者二话不说,就道歉。服了。这会老村长当众奚落那年轻后生,想来情况已是严重!
“张六,拿火来!”老村长喝道。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精干的中年男人来。“去,把我的宅子也烧了!”
话音一落,下面是一阵猜测和窃窃私议声。
说动就动。那张六燃起手中的火把往离此百米远的老村长屋子走去。过不多时,熊熊烈焰,顷刻间,将老村长那几间老屋吞噬。连伫立在远处的徐霆和云阳道长也不禁动容。
“走吧,走吧,再晚了就不好办了。”老村长喃喃自语,摆摆手,催张六带村民们赶紧走。随后又说,“土匪真要是来了,还不一把火烧,一个精光。这房还留得住么?”
“那地里的粮食咋办?”有人问,“那可是一年的收成啊?”
“粮食,粮食,没吃饭的家伙,你端着钵往脖子里灌啊。”老村长说,“我比你们还心疼呐,但你们想过没有,在地里总比土匪们抢去好吧。”
老村长这样一说,大伙也就不再吱声。
随后,老村长让张六带领村子里的百姓往下桃花坞走去。
大伙心情沉重无比的就走了。
徐霆和云阳道长一动不动伫立在几株茂密的山榉下,任由那些逃难的村民在自己视线渐渐远去,心里却都是一种说不出的莫名:为北上幽燕,暂留此地,想不到竟生出这般诸多事端。更何况还有那两个如影随形,一直觊觎在后的锦衣卫和那个东瀛武士,虽一时没了影踪,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刚才突然跑掉的那几个流浪汉,心怀叵测,一搭眼,便知不是省油的灯。
一群土匪倒无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但一群锦衣卫呢?
二人感到事态正进一步复杂,更进一步严重。
这时,老村长正与一个马探匆匆过来。马探跑得急,见面还喘着粗气,拱手抱拳说:“禀徐庄主、云道长:在下探得牯牛岭土匪正大举出动!”
徐霆道:“再探!”
“得令!”那马探一个纵跃上马,急弛而去。马蹄后扬起一阵黄尘来。
“快酉时了,想是张虎二兄弟准备也差不多了。”云阳道长看着天色,对徐霆和老村长说道,“庄主,老村长,贫道预留了五架炮箭车、没羽箭,等张豹回来复命,一齐将它暗伏在村东南头的坡地上,倘若那些牯牛岭贼兵侥幸冲过机关陷阱,也是强弩之末了,那时还可猛打一阵,尽削锋芒!”
徐霆与老村长异口同声道:“但愿如此呐!”
潜踪隐迹 第二十八章 节外生枝
只是一个时辰,情况发生变化!陡然的变化令秦家洛二兄弟猝不及防!
一个时辰前,安良率一百多名精壮兵丁押着十五具刚打造试验成功后的利器,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下桃花坞寨子。家洛二兄弟和一帮不理事的族老,以及寨子里那些面色希奇古怪的百姓早已恭候多时了。简单寒暄后,安良在家洛二兄弟陪同下,上寨墙查看地势。
站在寨墙上,远出牯牛岭黛青色山峦隐约可见。山势起伏被一缕乳白色云雾笼罩,更显空灵朦胧。朦胧中,一条河流波光粼粼,蜿蜒清澈,在绕过一个大湾后,便倚着山脚,往北方向东流去。
家洛指着那条河,说:“那是柳河滩。”
安良没吭声,继续观察地形。柳河滩离下桃花坞寨子足足有一两里地。地势虽坑洼不平,但却无藏身之地,很容易暴露行踪。估计土匪不会凭借此地展开进攻。然而与柳河滩并行的一条窄路从山脚下那片林子里延伸出来,分叉后形成一三岔路口。一条继续顺柳河滩继续往北而下;一条往上桃花坞寨子而去;一条就是通往下桃花坞寨子的路。当然,三者之间是一片未及收割的稻子。虽说是一马平川,但却适合于土匪进攻时整体推进!同时又可以分路进攻。即:在进攻上桃花坞的同时,也可以进攻下桃花坞寨子。可谓攻防有序!
安良对云阳道长和徐霆的作战部署早已了然在胸。虽说将一半以上的利器全部用于下桃花坞的重点防守,但决非消极的抵御!作战讲究的是捕捉战机!战场上风云变幻,瞬息万千,将保护下桃花坞寨子的重任交给了自己,就得全力以赴。同时还要盯紧斜对面两里以外的上桃花坞,他要作好两手准备,在抵御土匪的同时,随时作好接应上桃花坞寨子的准备。
正是想到这些,安良及时将其中的五架炮箭车、没羽箭对准了柳河滩方向,另外,又将七架利器对准山脚那片林子方向,同时又将最后的三架利器均对准上桃花坞寨子方向。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火力网!
仅仅是一个时辰后,当安良指挥两个寨子的兵丁将十五具利器全部布置停当,还没有歇上一口气,喝上一口水,就听见寨墙下,有人齐嘈伙喊,乱哄哄的一片,并伴有低声哭泣。探头一看,寨子外面聚满了从上桃花坞寨子看似逃难的老弱和妇孺。很多人肩挑,或背,或扛了些细软,愁容满面的站在寨门口,准备进寨子。
一下子冒出几十个逃难的百姓,几个站岗的兵丁自然有些手足无措,边吆喝,边用长枪将这些不是自己寨子的百姓全部拦下。不让他们进寨子。一个兵丁赶紧跑上寨墙,来到家洛二兄弟面前,禀报下面情况。家洛见安良正探看寨墙下那些等着进寨子的百姓,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预感自己计划将因此而改变,心头有些窝火。都什么时候了,突然又蹿出来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不是凭空添乱么!?心里这样想,却一丝不便流露出来。正巧安良看罢,回过头来,把一双目光注视他。家洛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白搭。就问兵丁:“领头的是谁?”
兵丁道:“是张六。那小子我认识。小时侯我们一齐经常上树掏鸟窝子呢。”
“我有问你这些么?”家洛脸一沉。
兵丁自知多嘴,马上闭嘴不在说话。
“好好的,干嘛要到咱们寨子来躲避呢”家洛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回禀大人,据说他们的房子被烧了。”
“被烧了?谁烧的?”家洛眉毛一拧,疑惑地盯着家丁。
家丁被冷森森的目光盯得发诧,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半晌道不出明其中原因来。
“让张六他们进寨子吧。”家洛也无法想明白。只好叹口气,说,“就领他们到祠堂那所废弃的厢房暂时避避吧。”遂面色阴郁地摆摆手。
兵丁得令赶紧下了寨墙。家风在家洛耳畔小声嘀咕了一句:“哥,这样一来,上桃花坞寨子不就成了空寨子么?”
“你问我,我问谁!?”家洛两眼一瞪,似乎气急败坏。家风一诧,自讨无趣,正想找个借口溜开,没想到家洛叫住他,小声说,“你去看看秦铁匠,事办的怎样?”
见可以离去,家风像风一样,噌噌噌,径自下了寨墙。
就走了。
这时寨墙上只剩下安良家洛,还有那些手持刀枪来回巡视的兵丁。寨墙上几处箭楼,分别有几个兵丁一刻不敢松懈地了望山脚下那片林子。那里正是土匪下山的必经之路。
“秦寨主,如果没什么事,属下的兵丁还等着布置呢,”安良见家洛手扶栅栏远眺前方,似在入定,想是时候不早了,便与其告辞。
“你忙,你忙,安统领。有甚事尽管吩咐就是。”家洛似乎从虚幻中回过神来,脸上竟然挤出一堆笑。只是这笑看似不那么自然罢了。
“告辞!”安良哪管这些真的还是假的,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语见得多了,也不往心上搁。于是,不再说什么,就急匆匆下了寨墙,召集随他一齐来的一百多名精装兵丁。
眼见身边人一个个去了,此刻家洛心情又是沮丧,又是烦躁。沮丧的是,虽说云阳道长、徐霆以及老村长将利器几乎全部布防到自己这个寨子(又抽出一百名兵丁协防),但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