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皮尔斯的妻子简•;米恩斯•;阿普尔顿是鲍登学院前院长的女儿。殷实的家境和良好的教养,造成了简典雅、脆弱而固执的秉性。经简的一个亲戚、鲍登学院讲师介绍,皮尔斯和简一见钟情很快堕入爱河,于1834年11月19日在简的外祖母的米恩斯公馆举行了婚礼。然而,郎才女貌的这一对伉俪并没有人们意料中珠联璧合、鸾凤和鸣的恩爱,而是很快感到了彼此人生观的大相径庭。简醉心于平静安乐的小康生活,皮尔斯却对政治情有独钟。还是在新婚燕尔之际,简就撒娇似地对皮尔斯说,你就做律师,不要从政。面对小娇妻的任性,皮尔斯不便拒绝,只是微笑着含糊其辞地答应了下来
婚后,由于皮尔斯正在国会任职,简无可奈何地跟随夫君前往首都华盛顿,住进老皮尔斯早已买下的一套房间。简患有肺病,不适应华盛顿潮湿的气候;简喜欢清静,对喧哗的首都格格不入。她盼望皮尔斯早日结束任期回到新罕布什尔。却不料皮尔斯官运亨通,在1836年秋天又晋升参议员。皮尔斯的升迁使简感到沮丧。眼见丈夫时不时流露出对政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简知道自己要求皮尔斯脱离政坛的愿望难以实现,更难以同他一起过两情相悦的平凡生活。
1836年2月3日,简顺利地产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小富兰克林•;皮尔斯。不幸的是孩子只活了3天就夭折了。简的身体本来就弱,加上月子中丧子的打击,精神更加郁闷,简对政治更加厌恶。她甚至怪罪皮尔斯只关心政治而不关心家庭,夫妻俩从此产生隔阂,经常发生争执。简一再坚持要皮尔斯离开华盛顿回到新罕布什尔去,但踌躇满志的皮尔斯感到自己前途无量而不愿放弃。面对郁郁寡欢的妻子,皮尔斯只能万般无奈地于1842年辞去参议员的职务回到故乡,在新罕布什尔首府康科德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但是,他并没有从此放弃政治活动。对皮尔斯而言,放弃政治,犹如信徒放弃宗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皮尔斯很快投身当地的政治活动,并成为地方党派活动领袖。
对于皮尔斯的政治活动,简又一次感到了恐惧。她一再劝说皮尔斯彻底放弃政治。简笃信宗教,是个虔诚的信徒。她告诫皮尔斯说,政治不是我们的所求,你这样做上帝会惩罚我们的。但皮尔斯一意孤行,甚至通过竞选当上了新罕布什尔州民主党主席。不幸的是,灾难又一次降临到他们家庭。他们的二儿子,年仅4岁的弗兰克•;皮尔斯,因患斑疹伤寒而夭折。简不堪忍受又失爱子的沉重打击,相当长的时间里只能在病榻上辗转度日。
再度丧子,对皮尔斯打击同样沉重。一向自信的他甚至一度受妻子影响,相信上帝的存在和上帝的力量万能。他甚至想离开政界同简一起过富裕的平民生活,使妻子安心,儿子平安,自己也能得到心灵的解脱。然而,从小在政治家兼军人家庭中长大的皮尔斯对政治有着与生俱来的爱好。他常常感到一种身不由己的冲动。所以,当詹姆斯•;波尔克总统1845年任命他为州地方检察官的时候,皮尔斯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接受下来了。尽管他对简说不能悖总统的面子,心里却是对波尔克感激万分。皮尔斯在1846年谢绝了波尔克总统任命他为联邦司法部长的成命,因为他知道只能将自己的活动范围局限于新罕布什尔州,哪怕司法部长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理想职位。果然,当他试探性地将消息透露给简的时候,简当即同他大闹了起来。眼望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妻子,皮尔斯放弃了最后幸存的一丝希望。在妻子和政治的抉择上,他当时的心灵砝码稍稍偏向了简。他爱简,他也知道简深深地爱着自己。想起儿子的夭折和妻子终日以泪洗面的凄苦,皮尔斯心软了。
也就在这同一年的年底,美墨战争爆发,皮尔斯接到了波尔克总统委任他为第9志愿团上校的任命书。军令如山,简很快为他整理了行装将他送上战场。辉格党人在大选中将皮尔斯污蔑成战场上的懦夫,但他感到自己问心无愧。他刚参战一个多月,就因为作战勇敢被提升为准将。他退役回到了家乡,简像迎接功臣一般迎接他。对于简,只要皮尔斯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强。只要皮尔斯在她身边,就是简最大的幸福。
皮尔斯为简由衷的快乐所陶醉。从此安下心来在康科德重操律师业。他能言善辩,能准确抓住案子的要害,使当事人获胜使对方落败。皮尔斯很快在地方上声誉雀起,客户越来越多,业务也越来越火。他的小儿子本杰明健康成长,虚弱的简渐渐面色红润,心情开朗,仿佛又成为他刚刚结婚时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娇妻……这一切使皮尔斯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他甚至为此而拒绝参加竞选州长。
这一切也使简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简为丈夫拒绝竞选公职倍感高兴,她认为这是皮尔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上帝对自己的厚爱。受简的影响,他们的儿子本杰明也对上帝坚信不已。对此,皮尔斯感到无可厚非。
然而,这种局面终于到了不得不打破的时候。
皮尔斯本人或许没有意识到,或许意识到了仍故作姿态。竞选州长的提名只不过是当地政要对他的一种试探。随着他的律师业务不断拓展,他在当地律师界和有产者中的威望和影响也越来越大。1852年总统大选在即,新罕布什尔民主党党魁开始将注意力投向皮尔斯,热心的朋友们更是怂恿他出来竞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对此,皮尔斯陷入两难的困境。他对政治的爱好和对政治舞台的渴望并没有泯灭,只不过出于对妻子秉性的了解,他将这种爱好、渴望乃至野心强压在心底而已。只是,这一次的诱惑实在太大,使他产生一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感觉。皮尔斯以多年律师生涯造就的城府和心计,既不拒绝新罕布什尔州民主党党魁的邀请,也不拒绝朋友们的策划,更不向简透露一点风声。他决定静观事态发展再作定夺,
朋友们对皮尔斯的秉性和他的家庭问题均有所了解。他们也担心事情会由于简的阻拦而不了了之。所以,大家都约定对简严守秘密。第35轮投票过后,皮尔斯终于走向前台,并且加紧在幕后的活动,但仍对简封锁消息。然而,纸终究包不了火。皮尔斯第49轮投票胜出,消息很快传到简那儿,身体刚有起色的简竟然一下子晕了过去,吓得皮尔斯只能一再向她解释,这完全是民主党人所为,自己根本没有当总统候选人的念头,而且也不一定会当选。他们的儿子本杰明则对母亲说:“我不希望父亲当选为总统,因为我不喜欢华盛顿,我知道你也不喜欢。”
……
如今,皮尔斯竞选成功,即将登上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宝座。从一个小小的州众议员、参议员,到国会最年轻的参议员,从地方党魁到国家元首,在许多人看来,皮尔斯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可在简看来,这是在走向地狱的深渊。简感到从未有过的困惑和恐惧。她悠悠地对皮尔斯说:“未来的担子太重了,我们挑不动。”她多么渴望丈夫能拒绝出任总统,继续他们一家人在新罕布什尔平凡而富足的生活!但是,这一次,简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作为妻子,简更清楚政治和仕途对于皮尔斯的重要性。望着丈夫强压兴奋故作镇静的神态,简知道她再闹也无济于事。她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尽管她一想到喧哗的华盛顿、森严壁垒的白宫,就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惆怅。
富兰克林·皮尔斯:瞒天过海爆冷门圆滑政客众叛亲离
踌躇满志的皮尔斯此时已顾不上简的愁苦和不安了。他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他要和他的民主党朋友们一起为翌年3月的就职做准备。他们要决定新内阁人选、就职演说的写作、就职典礼的安排……简没有了丈夫的陪伴,渐渐地倒也平静了下来。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简,毕竟还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她不愿为了在她看来不足取的总统职位而同丈夫没完没了地僵持下去,而且,简深知,这一次,在总统职位同妻子之间,皮尔斯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想明白了这一点,简开始为搬到首都华盛顿做准备,也肯陪丈夫出席一些必要的社交活动。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就在皮尔斯和简的生活即将走上新轨的时候,未来的联邦第一家庭遭受了一场飞来横祸。
1853年1月6日,当选总统富兰克林•;皮尔斯夫妇带着11岁的儿子本杰明乘火车从波士顿前往康科德出席一个朋友的葬礼,这是一家人近年来难得的共同外出,小本杰明更是乐得不停地倚着母亲说着什么。突然,他们乘坐的那节车厢同列车脱钩,顺着路基滑向道沟。紧急抢救后发现,皮尔斯和简都只受了点轻伤,可他们如今惟一的儿子本杰明当场死亡。夫妇俩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断了气。
惨剧发生之后,简悲痛欲绝,她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想起夭折的小富兰克林和弗兰克,简一向认为本杰明是上帝留给她的惟一安慰和希望,如今,上帝竟然连本杰明也不给她留下。简认为这是上帝对皮尔斯重返政坛竞选总统的惩罚,从此对皮尔斯青睐的政治和他的政治野心深恶痛绝。她再也不愿原谅丈夫,本来就体质虚弱的她很快忧郁成疾,
作为对丈夫的报复,简拒绝参加皮尔斯的就职典礼。第一夫人拒不参加丈夫的就职仪式,在美国历任总统家庭中是独一无二的。皮尔斯的竞选伙伴、副总统金由于身患肺结核在古巴疗养不能回国参加总统就职典礼,而是在古巴宣誓就职,成为惟一在外国土地上宣誓就职的美国副总统。这样,皮尔斯只能孤零零地独自一人在就职典礼上唱独角戏。但他还是镇定地将事先准备好的3;000多字的就职演说从头到尾背诵了出来,而没有看一眼讲稿,显示了他出类拔萃的记忆和演讲才能。这也是历任美国总统没人做到的。同样与众不同的是,皮尔斯在就职誓词中,没有采用“我庄严地宣誓”的常规说法,而是采用了宪法规定的另外一种表述方法:“我庄严地宣言”。
皮尔斯在就职演说一开始就很好地表达了自己此刻的心情:“我怀着别人不能体会的忧伤和痛苦的心情就任这一职位。”他的演说涉及国人关注的奴隶制问题和他尤其关心的领土扩张问题。对于前者,他说,“我相信,存在于联邦各州的非自愿的劳役,是宪法所认可的。我相信,它同其他任何权利一样,都是人们所公认的,而且,有关各州都有权采取有效的补救手段,来实施宪法的各项规定。我认为,1850年的法律,即通常所说的‘妥协案’,是严格符合宪法的,所以应毫不犹豫地付诸实行……我满腔热忱地希望问题从此结束,今后不会再出现任何旨在分裂的、居心叵测的、肆无忌惮的骚扰行动而使我们政体的永恒性受到威胁,或使我们的光明的前程蒙上阴影。”对于后者,他说,“本政府的政策决不会由于出现了某种不利于我们扩张国土的微弱凶兆而显得收敛”。
然而,尽管皮尔斯雄心勃勃,妻子简的不予合作经常使他陷入尴尬的境地。简不仅没有参加他的就职典礼,而且拒绝参加就职典礼日下午国会举行的盛大招待会。因为简的不合作,就职典礼后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举行盛大舞会。更糟糕的是,简从一个堂兄弟那儿获悉,皮尔斯为了获得提名,曾经作过许多努力,采取过许多行动。简更加感到自己被愚弄和欺骗了。痛苦之极,简做出了拒不搬进白宫的决定。为此,皮尔斯动员亲朋好友做简的工作。在这种压力下,简直到第三周才勉强同意搬进白宫,但仍坚持不和皮尔斯住在一起。皮尔斯的小姑艾比•;米恩斯一直陪伴着简,许多本该由第一夫人出面的活动,这时都由艾比来承担了。
简继续一意孤行。她终年一身素装,不得已同人交谈时,也是一种爱理不理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相反,她给死去的儿子本杰明写了无数封信,在信中表露自己的哀痛和思念之情。她整天带着她的那本《圣经》,借以同上帝交谈,倾诉满腔的郁闷与悲痛。简的这些怪癖引起华盛顿上流社会太太们的反感,她们都感到第一夫人未免神经不正常,因而也对简不大理睬。甚至连皮尔斯的老朋友,大学同学,著名作家纳撒尼尔•;霍索思来白宫看望总统一家并同皮尔斯深谈、同简短暂相处后,也给他们共同的一个朋友写信说:“……在所有单调、沉闷、令人忧郁的家庭中,可怜的皮尔斯一家的确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