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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言论或文字“轻蔑或诋毁”联邦政府、国会或总统者。4项法令都粗暴地侵犯了个人权利。法令颁布后,很快就有24名民主共和党人被捕,而审判他们的法官都是联邦党人。法令的颁布在年轻的共和国掀起了进一步反对亚当斯的浪潮,广大农民、手工业者、工人、外国侨民、一部分资产阶级和种植园主纷纷团结在民主共和党的周围,而联邦党的名声从此一落千丈。
面对亚当斯政府的种种不受民众欢迎的举措,眼看着共和政体的承诺日益被抛弃,杰斐逊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和麦迪逊分别起草了《肯塔基决议案》和《弗吉尼亚决议案》,宣布亚当斯总颁布的《归化法》等四项法令违宪,呼吁“各姐妹州”联合起来予以废除。杰斐逊更清醒地意识到,联邦党人把持政府和国会的局面再也不能维持下去,而即将到来的大选将是改变这种局面的最佳时机。他决心挑起民主共和党领袖的重担,开始积极地为迎接1800年大选做准备。
1799年初,一封来自费城的信交到了弗吉尼亚麦迪逊的手中,揭开了民主共和党人竞选活动的序幕。信中说,即将到来的夏日是“有计划地大干一场和做出奉献的季节。发动机就是报纸,人人都必须以他的钱袋和笔杆做出贡献”,在大选中“要付出巨大精力和牺牲”,这是杰斐逊写来的。身为副总统的杰斐逊不便直接出面,他也不想打破前两任总统候选人不公开参加竞选活动的先例,但他深知舆论力量的重要性,于是敦促麦迪逊和其他共和党人为报纸写文章。杰斐逊还参与指导和散发了有利于民主共和党的政治小册子。杰斐逊的行为表明,他对1800年大选的态度同1796年已大不一样。他的积极参与更是过去任何一个总统候选人所没有的。
民主共和党在1800年时对各主要问题都立场鲜明,这主要归功于杰斐逊。他在给全国各地的朋友及党的领导人写信时,都要将自己的政治原则讲得一清二楚,并且阐明他所认为的民主共和党主张应当是什么。他给马萨诸塞州的埃尔布里奇•;格里的信中,概述了他对新政府的基本设想:维护联邦宪法;反对以任何形式向君主制过渡,不论是先“过渡到总统和参议院的终身制”,还是实行“这些职务的世袭制”;反对把一切权力集中在联邦政府,尤其是行政部门,主张各州保留它们没有让与联邦的各种权力;建立“一个精简节约的政府,将从公共收入中尽可能节约下来的钱全部用于清偿国债”;不赞成在和平时期建立一支常备军和海军;出版和信仰自由;“与所有国家通商,但不与任何国家发生政治联系”。这位总统候选人希望他的主张不仅为收信人知晓,而且要广为传播。事实表明收信人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整个竞选期间,杰斐逊所强调的那些原则和问题一再在民主共和党的报纸、传单以及各种公共场合和交通工具上出现。杰斐逊的主张事实上已发展成为民主共和党的纲领。
杰斐逊将反对的矛头指向联邦党政府的原则和政策而不是针对亚当斯总统本人,这种做法被广为效仿,但并非所有的民主共和党人都同意这样做。有的民主共和党人开始对亚当斯进行人身攻击,说他是“蠢才、伪君子、罪犯、暴君”;说他的总统任期是“无休止的邪恶风暴泛滥猖獗之时”。他们散播说,亚当斯打算让他的一个儿子同乔治三世的一个女儿结婚,创立一个美国王朝,使美英再度联合。他们还给这个传说杜撰了一段故事:华盛顿听说了亚当斯的打算,立即穿一身制服去见他,恳求他不要同英王联姻,但亚当斯拒绝了。第二次,华盛顿着一身黑装来见他,又被拒绝。最后,华盛顿身着军装第三次造访,并持刀威胁要刺死他,亚当斯这才同意放弃他的计划。此外,民主共和党还意犹未尽地制造了一个有关亚当斯放荡的传说:亚当斯派平克尼将军——他的竞选伙伴,乘卫舰去英格兰,挑选了四个漂亮姑娘带回国内,两个留给平克尼,两个献给总统。亚当斯闻听暗自好笑,他说:“假如这是真的,我以我的名誉声明,平克尼将军不仅保留了他的那两个,他还将骗取我的那两个。”
联邦党人也不甘示弱,他们的中伤与诽谤较之民主共和党人的传说和故事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指控杰斐逊哄骗他的英国债权人,以欺诈手段得到资金,抢走一个寡妇价值一万镑的地产。他们攻击杰斐逊在革命期间,身为弗吉尼亚州长,却胆小怯懦,致使州议会在英军进攻时遭到破坏。一个联邦党人写道:杰斐逊是“一个卑鄙下流的家伙,弗吉尼亚印第安女人与黑人混血男人的杂种,完全靠粗劣的南方玉米饼、咸猪肉和玉米粥,偶尔吃点熏肉长大的”。马萨诸塞州的费希尔•;埃姆斯劝说联邦党人要在报纸上不断地“敲响提防杰斐逊的警钟”,旨在“证明一个雅各宾式总统会做出令人担忧的各种可怕的坏事”。他列出的后果有:同大不列颠交战、同法国结盟、掠夺和无政府状态。“我们担心杰斐逊干的事可多着呢,”他最后这样总结说。反对杰斐逊的人说他是对政府稳定的威胁,是个破坏民众道德的人。“一个基督教徒的联邦党人”大声疾呼:“严肃负责和善于思考的人们,如果杰斐逊当总统,雅各宾取得权力,我们能在凶杀者的屠刀下保护我们的生活吗?能在诱奸和暴力下保护我们妻子和女儿的贞洁吗?能保卫我们的财产不受蔑视和玷污,不被粗暴对待吗?”《康涅狄格报》骇人听闻地警告:“假如杰斐逊做了总统,凶杀、抢劫、强奸、通奸和乱伦将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泛滥,明媚的阳光下将会充斥着不幸者的呼唤,大地将浸泡在血泊之中,整个国家将会是一片黑暗。”
杰斐逊的信仰也再度成为主要的攻击目标。跟其他指责相比,宗教指责使民主共和党人更为不安。纽约的一个牧师在他发表的《本次大选中对基督教徒的告诫》一文中告诫信徒们:杰斐逊是一个异教徒,“他写了许多反对上帝的真理的话,他甚至没做过信奉基督的誓言;他没有礼拜日,没有教堂,也没有对基督徒的信仰和礼拜仪式哪怕是表面的尊重和关心。〃纽约的另一个牧师从杰斐逊的《弗吉尼亚札记》中断章取义地攻击副总统“公开信奉自然神论”。他还警告说:“全国要求由一个自然神论者就任第一把手的呼声必须被看作不啻是对上帝的背叛。”联邦党的《合众国报》提出了一个“每一个美国人都要把手放在心口上来回答的”有关这次大选的关键问题:“我是继续忠于上帝——和一位虔诚的总统;还是不虔诚地表态支持杰斐逊——和不要上帝!”
托马斯·杰斐逊:一波三折主白宫再度较量一波三折(2)
杰斐逊的辩护人针锋相对地引用他的《弗吉尼亚札记》来进行反击。有人在引述了杰斐逊相关论述后说,这表明:“无论在《弗吉尼亚札记》还是杰斐逊先生的任何一部著作中,没有哪一段是同基督教相悖的;恰恰相反,从各方面来看都是赞同它的”。民主共和党人进一步反击说,杰斐逊之所以受到攻击是“因为他不是个狂热信徒,也不愿意看到教友会教徒、浸礼会教徒、卫理公会教徒或任何其他的基督教徒支付其他教派牧师的钱;因为他认为不应禁止天主教徒去相信圣餐面包和酒变成耶稣的肉和血,也不应不让犹太教徒去相信亚伯拉罕、上帝、以撒和雅各。”对杰斐逊最有利的辩护是他一贯明确反对教堂由各州政府供养和他一贯维护宗教自由。
两个党派相互攻击之际,联邦党内部分裂加剧。汉密尔顿公开反对亚当斯。长期以来,汉密尔顿不仅反对亚当斯与法国和解的努力,还怨恨亚当斯拒绝遵从他这个联邦党党魁的意志。四项摧残人权的法令颁布后,他对亚当斯憎恨日盛,最终认定:亚当斯甚至比杰斐逊还坏。“如果我们不得不由一个敌人来出任政府首脑,”他痛苦地说,“那么这个人最好是我们能够反对的,我们不必对他负责的,他的愚蠢低劣的政策也不能使我们党陷入不光彩的境地。”他还写了一封信给南卡罗来纳的联邦党人,希望他们选举查尔斯•;C•;平克尼。平克尼是亚当斯1796年竞选伙伴的兄长,1799年出使法国,在XYZ事件中法国代理人企图索贿时,因大声喊出“一分钱也不给”声名大噪的。在信中,汉密尔顿肆无忌惮地攻击亚当斯是“渺小的、卑劣的、自私的、乖僻的、偏执的、嫉妒他人的和脾气暴躁的”。他还说,亚当斯“并不具备管理国家的才干,其个人品质有巨大的和天生的缺陷。他不胜任总统这一职务”。民主共和党人艾伦•;伯尔得到这封信的一个副本,立即交付印刷并四处散发。很快地,各地民主共和党人便兴高采烈地宣传这封名为《约翰•;亚当斯先生的政治表现及个人品格》的信。这件事不仅诋毁了亚当斯,也让汉密尔顿狼狈不已。亚当斯后来回击了汉密尔顿的观点,他反驳说,汉密尔顿才是“阴谋家,世界上的大阴谋家——是没有任何道德原则的人——是一个狗杂种”。汉密尔顿和亚当斯关系的恶化和公开化导致了联邦党内的进一步冲突和日后的分裂,却使民主共和党人和杰斐逊从中渔利。
当然,1800年大选也涉及到了一些严肃问题。联邦党警告说,杰斐逊的胜利将意味着汉密尔顿建立的金融体制解体、经济毁灭、逆来顺受地听任法国对美国的商业掠夺。民主共和党人斥责联邦党对法国的挑衅性政策,说他们鼓吹战争,镇压国内不同政见者。但是,这些问题的争论声被互相咒骂的海洋淹没,以致轻微得让人充耳不闻。可以说,这场合众国缔造者们所积极参与并发挥了突出作用的最后一次总统选举在某种程度上是最坏的一次咒骂性总统竞选,它所建立的模式为后来的总统选举所遵循。亚当斯把这次竞选称为“麻辣刺激的黑酱油”。亚当斯夫人则哀叹:1800年造出的“辱骂和诽谤太多了,足以毁坏和污染世界上最好的人的心灵和道德”。
在大造舆论和利用舆论力量的同时,民主共和党人还特别注意党的组织建设。他们按照地方政府的区划形式,分别在南、北方各地区组建县委员会和市镇委员会,并通过这些委员会对选民进行舆论导向,他们还在竞选运动中运用了许多新的技巧。如在弗吉尼亚,民主共和党控制的议会改变了选举法,将按地区选举总统的选举人制改为全州总的一张总统候选人名单,因为四年前,杰斐逊在他这个家乡州曾丢掉过一个地区的票。而根据总统候选人总名单制,他将能够获得这个全国最大州的全部选票。联邦党人抗议民主共和党人的做法,但在别处,只要对联邦党有利,他们也采用同样的策略。在亚当斯的家乡马萨诸塞州,联邦党控制的议会将由各地区民选选举人的方法改为由州议会选举。
这样一来,1800年在16个州中由民众选举总统投票人的只有5个州。时人作了如下评述:“两个候选人竞争联邦主要首脑的力量较量有待揭晓,但这不是由民众推出的选举人来选举,而是由个别立法机关的状况和性质来决定。”
种种迹象表明,民主共和党胜利有望。5月,他们取得了对纽约州立法机关的控制。纽约是有12张选举人票的关键州,1796年大选中曾支持亚当斯。在纽约市的竞选活动中,杰斐逊的竞选伙伴伯尔巧妙地提出了一张民主共和党候选人名单的建议,将一些著名的民主共和党人列为州众议院的候选人。伯尔的这一战略取得成功。此外,被亚当斯的四项法令推到一边的法国移民和爱尔兰移民一改往日分裂和对政治漠不关心的态度,一致站到了民主共和党的一边,这在纽约市的选举中也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纽约市的胜利使州议会中的砝码倾向了民主共和党一边;新选出的众议院可望挑选出的总统选举人都保证投杰斐逊的票。绝望的汉密尔顿给已辞去联邦法院首席法官、于1795年出任纽约州州长一职的约翰•;杰伊写信,敦促他召集旧的联邦党控制的立法机关重新开会,通过一项法律,把总统选举人的决定权从州立法机关转到各区,由人民选举产生。他坦率地告诉杰伊:“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过分审慎,将一事无成”,重要的是“要防止一个宗教上的无神论者、政治上的狂热分子掌管国家的权力”。杰伊拒绝参与这一计谋:“我想我不会采纳服务于党派目标的措施。”
纽约州的成功提升了艾伦•;伯尔在民主共和党内的地位。民主共和党国会议员召开秘密会议,提名伯尔为副总统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