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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点完了,全是我喜欢吃的。
他的眼光越来越含情了:“你今晚——真美!让我想起十年前。”
“别提从前好吗?这没用。何况这招你都使过了。说什么,这婚都要离!”
“没使招,只是客观评价你。”
“你刚才的表现真恶心,你们男人就这么经不起女人的勾引吗?所以你上了她的床?”
“别提这件事好吗?”
“敢做为什么不敢当?”
“我说过,我被灌醉了,糊里糊涂——”
“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小声点儿好吗?求求你,姑奶奶。”
“好吧,给你点儿面子。我们喝点红酒吧。”我主动提出。
“好啊!”他叫侍者上来一瓶红酒,给我倒了半杯。
“来,为了尽快解决我的问题,尽快再上她的床,干杯!”我举杯,坏笑。
“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要我解释多少次你才肯信,是我被她灌醉了。”
“你为什么要等着她灌你?”
“做生意,有些酒不能不喝的。”他焦急地解释。
“做生意,有些女人不能不上。”
“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儿?”
我忽的站起身,把手中的红酒扬到他的脸上,满屋皆惊。
“说得难听点都不行吗?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我抓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走在不会入眠的现代都市,夜晚的霓虹迷蒙了我的眼睛,晚风吹散了我喷涌而出的泪水……
其实我当时想我能潇洒地面对这一切,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解决问题,那应该是我的风度!但由爱而生的恨却让我的风度荡然无存!“爱”这个字掩盖了一切过错,任何事,哪怕是杀人,只要因为爱,都会蒙上悲壮的气氛,让人不忍去责备!我没有权利责备任何人,包括鹏飞,甚至是我自己。
第一章2001年9月21日晴(1)
我想把我一天的心情清晰地记录下来,发现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有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当时你可能很感动或激动,可你回过头来温习那种感动和激动的时候,已经不会那么深刻了。
今天早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在中天。安定片的效果不错。我已经忘记了我是在何时需要安定片来入眠。神经衰弱的女人是可怜的女人,我现在很可怜吗?我想应该是吧!起码别人会可怜我——一个要离婚的女人!我要不要可怜我自己呢?
我打开卧室的门,屋里安静极了,沙发上的被子乱乱地揉成一团,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旁边的一盒烟盒里只剩下两根烟,下面压着一张纸:
老婆:
我去公司了,今天要和一个重要的客户谈判,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牛奶和鸡蛋在微波炉里,吃过饭,去看看楚楚,她一定想妈妈了。
鹏飞 即日
当时看到这个纸条的时候,我流泪了。我真的有些感动。两个人在闹矛盾的时候,不怕另一个人吵,不怕另一个人骂,最怕他的柔情。当他的温柔象水一样漫过你的周围,你即使是一块棱角鲜明的石头,也会被他磨平。
我现在回忆或者说是分析起来,鹏飞无非是在抓我的弱点,故意触动我的痛处,他最后的挡箭牌就是楚楚,离婚对大人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孩子却是一生的一个不可更改的打击。没有哪一个母亲在解散家庭的时候会不顾及孩子,这也是很多女人可以维持本不想维持的婚姻的原因。
我的鹏飞!
我的楚楚!
曾经都是我的!
而我就要失去他们!
是谁让我失去他们?是那个女人?是鹏飞?还是我自己?我不想去分辨,我的脑中只有一个事实:我深爱的鹏飞,他背叛了我!
我想到“背叛”这个词的时候,我的心又是坚定的了。
下午,雨后的天变得燥热了。我那时很想出门。于是我选了一件墨绿砍袖薄毛衫,它紧紧地裹住我的身体,露出胸部和腰部的曲线;一条黑色超短裙,短得仅仅盖住我丰满的臀部;结实而修长的腿被一双黑色透明丝袜套住,肉色在淡淡黑色眩晕中透着性感;登上一双黑色欧版皮鞋,鞋尖长长地向前伸展着,伸展着十足的女人味道。
我当时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女人,脑子里闪着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真的很美吗?——很美!
美丽的女人丈夫也要背叛她吗?——他的确背叛了她!
我真的要离婚了?——是的,我要离婚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打扮?——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打扮自己,因为我是女人!
出门吧,女人!林意莲的歌声在街上响起:“令人失望的虽然是恋情本身,但是不要只是因为你是女人!”是的,一切都可以失去,女人就是不能失去自己!
太阳有些晒,我从皮包里拿出太阳镜,世界立刻变成了茶色,像三十年代的上海电影,我喜欢这种颜色,没了现代的五光十色,世界变得纯情了,也浪漫了。
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迎面过来,擦肩而过时,向我飞了一个口哨。我站住脚,转过身,摘下墨镜,怒视正回头的他们:“没教养的东西,我快有你奶奶老了。”两个男孩相互看了看,撒腿跑了。
我现在还能想起那两个孩子的表情。我真的有他奶奶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其实女人很喜欢在街上被人注意甚至被调戏,当时她可能表情是愤怒的,但她的心是愉悦的。女人能被人调戏,说明她还有女人的魅力。那种半真半假的愤怒无非是在宣泄自己的骄傲而已。
我的办公桌上布满了灰尘,算一算,我已经请了半个月假了。等我擦干桌椅,我才注意编辑部的人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盯着我看,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又抬头看他们,他们不自然地各做各的了,可余光还是聚焦在我这里,因为我感到身上有无数小虫子在爬。
姜大姐神秘兮兮地潜过来,在她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了。我太熟悉她了!我的出事终于使她如愿以偿!平衡对一个心态不平衡的人是极其重要的!
她伏在我刚擦过的还湿漉漉的桌子上,左右警觉地看了看,没人“跟踪”,便“关心”地问:“小曾,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还跟大姐掖着藏着的?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大姐说!”她突然义愤填膺似的抬高了声音,“我早看出他韩鹏飞不是个好东西,有两个臭钱就包二奶——”
满屋子的人都向这边看,姜大姐好象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冲动”,隔着桌子把头凑过来,我只闻到越来越浓的刺鼻的劣质香粉味儿,只看到她的脸上越来越清晰的皱纹,一股不清新的口气喷到我脸上:“我给你找人揍那骚X一顿,教训教训她,只要你开口。”说完,一张被“正义”而扭曲的脸停驻在我面前。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远离了那座丑陋的雕塑。
我笑了。我当时的笑不是很刻意,应该说是一种真诚,因为那是冷笑!
“谢谢姜大姐的关心。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还没来,消息先来了。”
姜大姐见我敞开了嗓子说话,便也不“顾忌”了:“哼!我以前就感觉他韩鹏飞肯定有问题!有钱的男人有好的吗?他现在是大老板了,腰缠万贯,凭什么对你一个人死心塌地?”
“听姜大姐的话,是我不配他对我死心塌地了?”
“不!不!不!”她自觉失言,“我是说他又给你买高档衣服,高档化妆品,高档首饰,有空,还给你做饭,不正常!这是男人做了坏事心虚的表现。”
“姜大姐认为您家姐夫那种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打爹骂娘,老婆孩子一锅粥的男人正常?”
办公室的人都嘘嘘地笑起来。姜大姐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小曾,大姐可是为你好,你也犯不着挤兑我呀?我们家老李是无能,可无能有无能的好处,不会出去包二奶!”她抬身走了,超大的屁股故意一扭一扭的。感觉再用点力,就会扭得掉下来。女人屁股大就性感吗?我现在想说,那要看有多大!
我看见桌子上留下她身体和两只胳膊压过的痕迹,一只胖猪的形状!
“大姐您还别说,我最近还真为我家鹏飞骄傲呢。他再多包几个才真正能证明他的实力。你不知道,平时有多少女人骂他,可都恨不得被他包呢!起码,不用再羡慕别人的高档服装,高档化妆品,高档首饰了。”说完,我拎起包,甜甜地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了编辑部,把他们的怀疑、惊诧和气愤,“砰”地关在身后!
而我糟糕的心情并没有被关在门里,它如雨后的杂草一样在我心灵的土壤蔓延开来。有很多人说,个性不会被环境所困扰。其实不然!无论什么样的个性都会被环境所吞没。人,是自然的人,更是社会的人。因为有了人与人的关系,才有了社会。可人与人的关系是多么微妙而复杂!
第一章2001年9月21日晴(2)
你的亲戚、朋友还有同事,在你出事的时候,有多少人是真心地关怀你?我说的是“真心”!他可能会安慰你,可能会劝慰你,可你的事在人家心里究竟占有多少分量?说得残忍点,也许他在安慰你的痛苦的同时还在庆幸:原来还有比我不幸的人。
每个人都在过自己的日子,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别人的事情除了在饭后做一下无聊的谈资外还能怎么样,而事件本人可能在做垂死的挣扎!话说回来,别人的建议和劝慰对当事人有多大的价值呢?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同的事,即使表面相同的事,本质也是不同的;即使本质相同,不同的人经历又会有不同的感受。身外人没有权利说,你该怎么做!
我出了门后,感到整个城市在炎热和干燥中显得无精打采,缺少水分,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在幼稚园门口站定,在一张张可爱的脸上搜寻——
“妈妈——”一只“小燕子”向我扑来,我的心立刻涌起一潭清凉的泉水,那是我的楚楚!
“妈妈,我想死你了。”楚楚用她胖胖的小手摸我的额头,我的眉毛,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她摸得那么认真,那么用心,她亮亮的眼睛随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我脸上每一个角落,这动作这神情我是那般熟悉,那是鹏飞的动作,鹏飞的神情!血缘,真的就那么无懈可击吗?
“楚楚,妈妈今天接你回家。”
“可今天不是周末呀!”她的神情分明是喜悦了,又似乎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不是周末,妈妈也带你回家!”我的泪模糊了双眼。
“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要出差?怕好久见不到我?”
“不是!”我抱着她上了计程车。
“那是爸爸又要出国吗?他想见我?”
“不是!”
“那今天是爸爸、妈妈、我的生日?”
“不是!”
“那是爸爸欺负你了,你找我帮忙?”她坐在我怀里睁大了眼睛,义愤填膺的样子,举起她蒜头大小的胖拳头,“妈妈,你放心,我们女人站在一起。”
我笑了,楚楚,我的宝贝!
电话在包里唱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4:30分,正正好好,肯定是鹏飞打来的。多年来他养成的习惯,4:30分打电话给我,或者接我出去吃饭,或者接我回家,或者告诉我他有应酬,这是我们无言的约定!在这方面,鹏飞是个好男人,他在哪方面不是好男人呢?
“妈妈,你的电话。”楚楚摇我的手。
“不管他。”
司机好奇地从反光镜中看我,我也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最后,还是他躲闪了目光。
电话仍执着地唱着,那是一曲《友谊地久天长》,地久天长?这世上有“地久天长”吗?
他一定是把电话打到家里没人听,一定是担心了。我关掉受机,第一次,第一次拒绝了他的“呵护”。
“妈妈,为什么不接电话?是爸爸打来的怎么办?”
“谁打来的我都不想接。”我把头别向窗外。
推开家门,鹏飞正站在客厅中间,皱着眉头,按着手机,他的领带被随意扯到肩头,头发被汗水浸透,有些蓬乱,这是我们相识以来,他第二次这么不整洁,第一次就是半夜送我去医院生楚楚。他见我们进来,舒了一口气,把电话扔到沙发上。
“来,我的宝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