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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看了看玻璃窗外,同事们都在无声地忙碌着。
“对!现在!”曲主编坚定地说。
“好!什么地方?”
“我们去过的那家‘一夜情西餐厅’。我等你!”他放了电话。
我隐隐感觉曲主编出了什么事,不然一向儒雅的他如此焦急?我到刘总那请了假,急忙奔向西餐厅。
曲主编看见我进来,眼睛里闪现一点兴奋与希望,但仍旧没有掩盖住原本的失落和恐慌。
“出什么事了吗?”我坐下问。
“没什么事,只是——想见你!”曲主编吱吱呜呜地。
“还说没什么!你看你手都在抖!”
“是吗?”曲主编掩饰不住地低下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我不能逼问他,他现在很激动,如果他想说他自然会说,他会说的,不然他不会叫我出来。
“曾琳,我遇到麻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第一个想到你,可我真的只想对你一个人说。”他紧锁眉头,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难看,灰灰的;眼镜后面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小袅她爱上别人了。”他的声音小得像游离的蝉丝。
“谁?小袅?”
“我老婆!”
这两天怎么了?我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我的日记好象不是日记,而是一篇小说,一部剧本。小说和剧本里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为感情挣扎着。我只希望,他们能很快挣脱,希望小说有个完美的结局,更希望这是一出喜剧。
第五章2001年11月11日 雪
今天,我向刘总请了两天假,我没告诉他为什么。是的,我没生病;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事,可我很累!我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因我的离婚变得不可捉摸?而我曾经的生活是那么平静、平淡而又平凡!
我请完假就直接回到妈妈家,打开家门,立刻扑来一阵熟悉的、温暖的、安全的气息,这气息让我安静,让我轻松,让我顿时恢复儿时的感觉。我终于知道,这里是我永远的避风港,如果父母不在,我该怎么办?那时的我一定很可怜,我突然有点恐惧。
“大小姐,今天不忙呀。”妈妈见到时我开心地说。
我脱了鞋,过去拥抱她。
妈妈没有思想准备,受宠若惊地说:“干吗?这样撒娇?都当妈了,也没个正形!快,松开妈,碗要掉了。”
“妈,我突然觉得对不起你和爸爸。”
“怎么说这样的话?”
“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儿,不孝顺。”
“我们家小琳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妈妈放下碗逗我。
“干吗,妈!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太任性了,总惹你们不高兴;又总让你们担心。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妈,你们是不是一直都不满意我?”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妈妈警惕地坐到我的对面,“小琳,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只是觉得愧疚。”
“妈妈和爸爸一直都最疼你了,你是知道的,特别是爸爸,从你小时就偏疼你。妈妈、爸爸把你养大,你的性格和脾气有谁比我们还清楚?我们知道你善良、热心、也孝顺,就是任性点,爱耍小脾气,我们其实喜欢你这个样子。我和你爸爸总是感觉突然就老了,孩子也突然就长大了,你姐是个老实的孩子,没什么说道;你弟弟又在国外,也就你有时像个小孩似的,还能给我们解解闷,昨天,爸爸还念叨你,说你怎么都不回来?我们哪有对你不满意啊?小琳,你没什么吧?今天怎么怪怪的?”
“妈,你别多心,可能是年龄大了,想的就多了,以后我一定会孝顺你们的,不让你们担心和生气。妈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肚子都叫了。”我边说边进我的卧室换衣服,妈妈疑惑地看着我。哎!好容易懂事一点还遭到怀疑,看来,注定要我不懂事了,没办法!
晚上的汤喝多了,怪自己贪吃,还得半夜起来上厕所,真讨厌!闭着眼睛摸卫生间的门,隐约听到父母房里有说话声,现在几点了,他们还不睡?我已经走过了他们房间的门口,里面传来一声“小琳……”我停住脚步,每个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是很敏感的。我退回到他们的房门口,像个特务似的把耳朵轻轻地贴到门上,我知道这样做是不文明的,不过,谁让他们提到我了呢?
“老头子,你说,小琳不会出什么事吧?”
“按理说,应该不会!她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人,能出什么事?”
“就是因为她这个性格,我才怕出事。”
“你说她能出什么事?”爸爸有点屈服了。
“我想是不是公司的事呢?一个私营企业,也没什么保障,我当初就不同意她到那个地方去上班,在国家单位多好,捧着铁饭碗……”
“老太婆,跑题了!”
“怎么跑题了?她的思想行为动态和人生观与本案有直接关系。”
“行啊,老太婆,没白跟我这么多年!”
“不要脸!你以为我是跟了你才这么博学的,我年轻时要不是这几个孩子拖累我,我早成为大律师了。”
“这是实话!要不是为了照顾我和孩子,你要比我强得多。”
“这么多年,就这句话还像句人话。”
“我是嘴上不说,心里有数!我们生活这么多年,你为我和孩子、为了这个家牺牲了很多,我和孩子都看在眼里。”
“哎,老头子,你才跑题了呢!别忙着给我表功,说说小琳吧。”
“对,对!你刚才说,怕她在公司里出什么事?”
“我也只是猜测,你说,一个月怎么会给她那么多钱?我天天在家看那个电视连续剧《陷阱》,那里面有个老板做非法生意,就是给一个女的很高的薪水,然后,让她承担所有责任。那个女的还傻呼呼为他做事。昨天演到她已经被警察跟踪了,那个老板还要杀人灭口!明天晚上就知道结果了。哎,吓死我了。我每天都担心小琳出事。”
“瞎猜什么呀,老太婆?怎么可能?那是人编出来的。不怪人说,编剧是骗子,演戏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艺术高于生活,但也是源于生活。这点道理都不懂!编剧也要有生活基础的,这个世界什么新奇事儿没有啊?亏你还是个法官,没见过离奇的案子?”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害怕了。”
“都说男人心粗,果真不假,我从小琳第一天上班就害怕了,你还跟没事人似的。”
“小琳也老大不小的了,不会连个心眼也没有。”
“你呀,白在社会混这么多年了。利益面前,谁不动心啊?还分年龄大小?现在给你一个亿,让你干一件事,而且你不知是违法的,你干不干?”
“一百万就干。”
“这不就得了?”
“我觉着小琳不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不能为了利益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老头子,你真糊涂了是吧?我怕是她做了还不知道呢。”
“这个?你有没有问她?”
“我怎么问啊?你那宝贝女儿有主意着呢,我一说话她就嫌罗嗦,哎,她不知我这当妈的为她担心啊。”
我的心抽动了。
“今天,小琳特别奇怪,说话就像和我们告别一样的,我就害怕。”妈妈哀叹着说。
“会不会病了?”
“对呀,有可能,我看电视里,有的人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就突然觉着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就会和这个告别和那个告别。等等,我想想,对,小琳今天就是这样的,很忧伤的样子,还说对不起我们。”
“对不起我们?她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
“是啊,我也这样和她说,我说我和爸爸都很爱她。可她一再强调,她以前不够孝顺什么的。老头子,我真觉得可能她病了,又不能告诉我们,怎么办啊?老头子,如果小琳有什么事,我可活不下去了……”妈妈抽泣起来。我刚要推门进去,爸爸说话了:
“你呀,没影子的事,我们只是乱猜,你哭什么?半夜三更的,你把小琳哭醒了,她不吓一跳才怪呢!”
妈妈果真停止了哭泣。
“也不一定就是病了,也许是因为婚姻不幸福,突然伤感呢,也说不定。”爸爸叹了口气。
“也可能。前两天,我问她是不是又有人了,她没有回答,小琳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说谎,八成是又有人了,是不是又分手了?”
“哎,年轻人的事,我们也插不上手,他们的观念和我们不同了。你说,我们管也管不了,不管又着急,哎!”爸爸无奈地说。
“我倒不担心她处朋友,就是担心她因为处朋友想不开,有好多女人因为处朋友总是失败想不开自杀的,还有因为情仇杀人的,想想都害怕。”
“你怎么就是想那些不吉利的东西?”
“我怎么能不想?鹏飞那孩子很明显对小琳还很好,只是小琳不原谅他;小琳又处了一个朋友,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真担心!”
“我也担心啊,小琳她也一定很痛苦,丈夫对不起她,孩子又给了人家,原来的单位也呆不下去,再找个好男人那么容易?毕竟是离了婚的,还生过孩子……”
我的眼泪已经流过脸颊,我悄悄转身回到卧室,拉开窗帘,曙光已经映红了东方的天际,我打开日记本,我想我应该写下点什么。我的父母为了我,不知度过了多少个这样不眠的夜晚!我曾经说过,生命是自己的,要为自己活下去,我现在才懂得,生命永远不是只属于一个人的!一个女人要好好的生活,为了所有爱你的人们!
第五章2001年11月12日 晴
我很少演戏,因为表演真的太累!当你面对不同面孔的时候,就会戴上不同的面具。应酬人,与人打交道比任何工作都累。所以,我希望自己比较真实地生活,真实地说话,做事。即使,人家不喜欢,无所谓。
可我今天就象演员一样,我的爸爸妈妈更象演员。本来打算在家休息两天,可是怕爸爸妈妈他们担心,想想还是离开吧!走的时候,我真的把握不好分寸,因为我一直都是活跃的。平静吧,怕他们想我沉重;开心吧,又怕他们想我是装出来的。我想告诉他们我很好,我是因为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想,要去想通它们,而想得通又是那么不容易!这些我都不能和父母说,他们会更糊涂,更担心!有太多东西我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他们?我只说我想他们了,才回来的;过两天会带楚楚回来。他们很紧张和客气地送我到门口,我笑问:“你们干吗?什么时候对我这么重视了?”
爸爸也笑着说:“来家都是客。”
“还欢迎再来吗?”
“当然,随时欢迎,大门为你而敞开!”爸爸很风度的样子,惹得妈妈哈哈大笑。在他们的笑声中,我离开了,我知道,门关上后,他们的担心只能更多,我该怎么做呢?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已经和刘总请了假,所以我不想回去上班;那么我该去哪里呢?迦亮那里?这两天他正忙着录音。那天他让我去录音棚,我隔着玻璃窗在外面看他。他投入地唱着,仿佛这个世界除了音乐什么都不存在了!他迷人的眼睛闪着迷茫与期待。我能读懂他的迷茫,也能读懂他的期待。也许这个世界,只有音乐让他迷茫,也只有音乐让他充满了期待!我很想知道,我和音乐,他更在意哪一个?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擦肩而过的忙碌的人群与我的无奈和缓慢形成极大的反差。我很落寞,快三十岁了,竟然才感到生活是如此的疲惫与复杂。我想到邹凯,这个可怜的老同学,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和他说明真相,不说是不是不够朋友?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可说了后果会怎样?我不敢想!曲主编,我忘不了他眼镜后面的悲痛欲绝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个世界颠倒了?什么时候,男人开始可怜起来?小袅?那个我曾经敬佩的女人,她果真红杏出墙吗?曲主编求我去和她谈谈,我和她谈什么?我们只是有过一次通话而已,可他无助的样子让我无法拒绝。我从包里拿出那个写着小袅的电话的纸条,拨通了她的电话,那面甜甜地“喂——”了一声,我仍旧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好,小袅,我是曾琳。”
对方有些惊讶:“喔,你好!有事吗?”
“受人之托,想找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