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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的女性都如此。
「哪有…」君心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妳说天帝下令由敖广长子袭龙王位,那天帝
他老人家已经好了吗?」
她秀丽的眉蹙了起来,「哪里算好?这么多年国事操劳,老大也算是心血用尽,时时卧病
了,偏又生了块叉烧不如的东西…」
「妳说天孙啊?」君心明知故问,暗暗庆幸樊石榴够呆,一转移注意力就忘记要追问。
「可不是呢。」石榴果然中计,轻轻叹口气,「老大就这么一个嫡子…你瞧他能当天帝?
我听说…」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老大在物色个养子,准备接天帝的位置呢。但是王
母那婆娘反对,这个倒霉的养子人选不知道活不活得成…」
…结果天界和人间还不是差不多?同样都是尔虞我诈,充满黑暗。
「嫡子?」君心问,「我老听你们天孙天孙的叫,我还以为是天帝的孙子呢。」
石榴噗嗤一声笑出来,「天孙的『天』,不是指现任天帝。他出生的时候,前任天帝犹在
,还没禅让给现任天帝呢。当时我们的老大还是一方神王,嫘祖娘娘才是他的元配神王妃
。前任天帝把女儿玄嫁给他的时候,老大还曾坚持不要呢,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生米
煮成熟饭了。…」
君心愣愣的望着石榴,像是当头挨了一记焦雷。前任天帝的女儿,叫做玄?
「…王母就是玄女吗?」
「对啊。」这是天人共知的事情,石榴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王母出嫁前的闺名就叫
做玄女。」
「…她负责看守天柱吗?」君心觉得心脏快跳出口腔了。
「你怎么知道?」石榴瞪大眼睛,「连我也是在月老喝醉的时候,才听他讲的呢。这事儿
没有多少人清楚呀…」
「诸圣梦产日月星辰、众生万物。妾不可产天柱乎?」
玄女抱着这样的执念,想尽办法嫁给现任天帝,然后她产下来的是天帝的嫡子,帝喾。
「…王母还生过其它孩子吗?」君心的声音微微颤抖。
石榴不懂他干嘛这么激动 。她一直是个欢快的,没什么心眼的小花神。「君心,神明要
生下同样有神性的孩子非常困难。这个我也不想瞒你…天人能生出正常孩子的机率很小,
更多时候是死产或畸形儿。嫘祖娘娘和老大结婚那么多年,到死也没生过半个孩子,也就
王母生了个天孙罢了。我知道天孙让你们吃了很多苦,我也觉得老大这样纵着他实在是…
」
不!不是这样的!君心在心里吶喊。或许天帝不是不想杀他,而是不能杀。如果说,天柱
并不是实质上的撑起天地的柱子,而是一个归依,一个指南,稳定整个世界所有「力」的
流向,像是南北极贯穿的磁力力场…
那毁灭的天柱的确有可能被「产」下来重生。
玄女,妳到底产下什么?
「君心?君心!」石榴完全被吓坏了,「你怎么脸孔这么白?你受伤了?还是哪里痛?」
他深深的呼吸,整理紊乱的气息和心思。「…我没事。只是旧伤…」他含含糊糊的咕哝着
,「妳知道,不容易好。」
妖异奇谈抄 初萌 第六章(三)
所有的一切都兜了起来,君心只觉得心乱如麻。他假装不舒服,匆匆的去接殷曼,还不到
放学时间,引得人人侧目。
「抱歉,我是小曼的哥哥。」他脸孔惨白,额头渗汗,「我们叔叔出了点事情,我来接小
曼回家。」
老师看他神情这样慌张,一点怀疑也没有,催促着殷曼快跟着回去。
殷曼让君心牵着小跑,几乎跟不上,「镇静点,是怎么了?杨瑾叔叔不可能…」
「小曼姐,」他低低的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这样发着抖。殷曼警觉事态严重,即使等到僻静处,君心二话不说
就变身起飞,她没有责备,反而静静的张开隐身结界。
他的心,跳得太快了。
一回到家,君心紧张兮兮的到处布结界,阻挡一切的耳目神识。殷曼叹了口气。
她这小徒从来没有进步过,结藉布得比纸还薄就算了,本来控制得比较好点的爆炸力,又
差点发作了。
「我来吧。」她安抚的拍拍君心,和她仍是大妖时同样的闲适,运用一点符咒和巧劲,很
轻易的张开隔绝的结界,但顶多只能到整个房子的范围,没办法再缩小。她知道这是屋主
的力量,但她从来不在意。
君心却很在意。他轻咳一声,「…屋主,感谢妳一直把房子借给我们居住。」他小心翼翼
的说,「可否请您暂时离开?我们不想牵累您,恩将仇报不是我们该做的…」
「在这里就行了。」幽灵屋主淡漠的说,「我早就死了,还有什么值得挂怀的?」
「但是这个…」
「你们把『不周之书』带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脱不了干系了。」她轻轻的飘上楼,「还
怕什么?」
君心急出一身汗,又觉得不能拖延了。「小曼姐,妳听我说,我知道玄女是谁了。」
「真的?」她猛然抬头。
君心深深吸了口气,「…玄女就是王母娘娘的闺名。前任天帝犹在位时,她负责看守天柱
。天柱断裂后,她嫁给了现任天帝,生下了帝喾。」
殷曼望着君心好一会儿,「…你是说…」她的声音也颤抖了,「你是说帝喾就是玄女一直
想要产下的…」
「我只是怀疑,怀疑!」君心试图平静下来,「小曼姐,妳觉得呢…?」他真希望殷曼否
定他,笑着说他想太多。
但是殷曼的脸孔却煞白了。「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仁厚却公正的天帝一直不杀天孙
,怪不得王母娘娘那样蛮横的护卫发了疯的儿子。怪不得满天仙神对天孙有再多的怨言,
老一辈的神祇都会设法压下这些怨恨。
她亡失了太多记忆,所以不记得王母的闺名。杨瑾叔叔在东方天界这么久…可能早就知道
了吧?只是困于言咒,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匆匆的把无辜的司徒桢送走。
若真的是这样,知道这件禁忌的他们,到底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她低头沈思了一会儿,瞥见君心忧心的眼神。这孩子…吓坏了。「…总之,都是推测而已
不是吗?不等玉简的禁制破解,我们也不知道真正的真相。」
殷曼知道自己根本是委婉的回避答案,但的确让君心松了口气。
「是啊,现在忧愁也太早了点,最少也等证实了再说嘛。」君心很快的振作起来,「说不
定到最后,我们发现那只是王母娘娘的少女笔记,后面是她恋爱的心情,怕被人看到丢脸
,才遣人看守也说不定。」
殷曼暗暗苦笑,却随口漫应,「也很难说的。」
他历经种种苦难,反而很容易想得开。担心又不能让事情变好,对吧?往前走,总是会有
希望的。
「肚子好饿,我来做饭吧。」君心开心的拎了围裙,很认真的煮起晚餐。
殷曼忧郁的笑了笑,回到房间想要继续用功,却怔怔的,坐在床头发愣。
「妳太宠他。」幽灵屋主悄悄的穿门而入,脸孔笼罩在阴影下,「这样好吗?」
「太多和太早的忧虑没有用处。」殷曼淡然的说。
幽灵用安静冷静的眼神望了她好一会儿,「我倒有几分喜欢妳了。」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
息,她悄悄的隐退。
殷曼凝视虚空了一会儿,她拿出自己以前的笔记,静静的用功起来。
***
君心的好心情没维持几天,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蒙懂的修道少年,半妖化的他,对各式各样的气极为敏感。当他感应
到和敖广类似而较为稚嫩的气时,他立刻唤出无形的飞剑。
他是谁?为什么在家门附近徘徊?
任何人来看,他眼前这位少年都极其普通。普通的身高、普通的衣服,连长相都极为坚持
的普通。
但是这种过分坚持的普通,反而让他显得有些怪异。
瞥了一眼,发现他的领口别了一块小小的黑布,可见是在戴孝。虽说龙王的死不是他们的
缘故,但对悲痛的家属来说,却脱不了关系。
「我姓龙。是龙家长子。」他的声音低沈有磁性,「很抱歉在门口这儿惊吓你,但这宅邸
,我进不去。」
先礼后兵?君心忖度了一会儿,「这是西方死亡天使的住处。」
「不是因为这个。」龙姓少年摇了摇头,「我们尊重管理者。」
管理者?君心心底冒出大大的问号。他懂众生尊敬畏惧的「管理者」是谁,但这个个性模
糊的城市,没有管理者。「你应该知道,这个城市没有…」
「不是这个城市…」他困扰了一会儿,「算了,这和我来的目的没有关系…」他恭恭敬敬
的低下头,「我代过世的家父前来致意。他临终前念念不忘,因为您的善心,让他有交代
遗言的机会。」说到最后几句话,这少年已经开始声带呜咽。
君心慌张起来,「没!没那种事情!」他反而难过起来,「…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
「家父不愿『久病』拖累我们,自我了断了。」少年忍不住,啜泣起来,「若不是恩公的
留情,他连返家的机会都没有。他嘱咐我,务必要跟您说几句话。」
…敖广是自杀的!为了不牵连整个龙王家,他选了这一条路吗?!
「其实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要我背诵这几句话。您听好。『此事隐密至极,唯有四
圣之长知晓关节,以及若干暗部。与其防神,不如防妖。』。」龙姓少年背完这几句,不
安的问,「您懂意思吗?家父就交代这几句,令我绝不可探求内情,也不可跟任何人提及
。」
君心咀嚼了几遍,心情越发沉重。「…我懂了。我是凡人,不能去吊唁。只能请你在令尊
面前致意,感谢他不念旧恶,还送了这么紧要的口信。」
龙姓少年想问,嘴巴张开又闭上。到底是什么逼得父王非自尽不可?母后哭得死去活来,
还再三阻止他来送口信。他很想知道真相…但他已经担下一整个家族的命运,他总不能弃
父亲的遗命和亲族于不顾。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他落下大滴大滴的泪,「但是,我不能知道,对不对。」
「对。」君心沉重的说。
他用袖子狠狠地擦去眼泪,「…你会代我父亲报仇么?」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君心愣了一下。我?一个凡人?他想到殷曼碎裂的魂魄,想到小咪被换了脸孔,呆滞的眼
神。很多无辜死去的人与众生。浓郁的哀伤和痛苦,他曾经视为亲人的朋友们。
「好像很不自量力,喔?」君心苦笑起来,正色说,「我会不断尝试,或许不只是为你父
亲。」
龙姓少年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肃敬的行了礼,转身消失。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龙行,必随暴风狂雨。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还拎着酱油。呵。
「小曼姐,」他开门进去,「刚刚新龙王来过了。我参见东海新龙王,居然拎着大瓶的酱
油呢。」
殷曼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稚弱的脸孔涌起一个早熟而坚毅的微笑。说不定因为这微笑,
他就有勇气去对抗所有的一切吧。
哪怕是主宰天地成毁的败德之神。
妖异奇谈抄 初萌 第七章(一)
第七章 天之衰
缥缈的天界,天帝垂危的消息虽然被掩盖起来,王母衣不解带的随侍在侧。华丽的烛台明
灭,发出庄严的檀香气息,却对天帝的病情无能为力。
天人五衰:头上花萎、不乐本座、威光减损、腋下出汗、天衣秽垢。
身为天人百般修炼,终究还是逃不过五衰。她俯望天帝枯槁的容颜,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人,就是她想尽办法夺到手,跟随了漫长一生的良人吗?说起来,她从来没爱过这个出
生边陲,心肠软弱如凡人的丈夫。但是他宽大的庇荫她一辈子,现下他快要死了,她却有
种深深的恐惧和忧虑。
在外人眼中,她是霸道专横、不可一世的王母娘娘,但她的内心,却还是当初独守天柱的
少女巫神。她的心还是那么坚定,坚持她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即使多少人恨她,她依旧
相信,若不是她的逆天而行,这世界早已崩毁。
她不在乎他人的评价。她永远记得,她是玄女,看守天地的少女巫神。她的使命就是让这
世界存在下去。少女时,她厌恶无谓的权力争斗,却让这些扭曲摧毁了天柱,为了弥补这
个过错,她宁愿自己跳进这污浊的漩涡,将权力紧紧的攒在手里。
没人了解有什么关系?她倔强的挺直背。就算丈夫厌她、躲她,就算儿子恨她、怨她,她
都不在意。她真正关心的只有这个世界,或许她也只爱她坚守了一生的天柱,和她的职责
。
守着渐渐死去的天帝,她又焚上一炉续命香。二十年,或许她可以再拖二十年。这就是她
能力的最大极限,她原是天界最强的医者,却对丈夫的病无能为力。
战争、衰老、忧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