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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但一遇有外人参加的社交活动,何彬是很不乐意带毓娟参加的。今天为陪姚纲,何彬把老婆孩子全都带了出来,觉得这样生活气息会浓一些。但阿华的加人却又使何彬有些不自在,他怕老婆在外人面前丢丑,阿华回去一讲桑拿浴所有的小姐可就都知道了;他也怕阿华无意中把他常去桑拿浴的事给毓娟讲出来,那种事让老婆知道了可没有什么好处。
“我说阿娟呀,你看阿鹏这小子四处乱蹿,带着他谁也玩不好。是不是我们带他到游乐场那边玩耍,让姚纲跟阿华他们自己去转呢?”
毓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何彬又对姚纲和阿华说:“你们随便走走吧,玩够了想回去时就打我的‘手提’。”
阿华正巴不得有这样的安排,也赶紧说可以可以。姚纲见大家已众口一词地做了决定,也便顺水推舟地同意了。姚纲叮嘱何彬不必等他和阿华,他们一家玩够了可以先回去,他和阿华回去时可以打电话要公司的司机来接,说完才拉着阿华转到另一条路上去了。其实,姚纲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公司的司机来接他,他不愿意在假日里麻烦别人,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下属看到他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在一起,他只是怕何彬一家等他才这样讲。这里离城里不算很远,到时拦辆“的士”回去就可以了。
姚纲与阿华转过一座假山,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激奋的鼓乐声,二人循声而上来到了一处写着“苗寨”的宅院。院子里有一块不小的空地,空地四周围了好几层游客。阿华找个空隙钻到了前面,姚纲也只好跟了进去。此时上演的节目是一台歌舞,只见八名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少男少女正在场中央跳着节奏欢快的舞蹈。男的每人抱着一柄长长的竹笙,边吹边跳;女的则每人手擎一管牛角,边唱边舞。姚纲一看就知道这个节目的名称是叫“献酒歌”或“献酒舞”什么的,几年前他到四川出差时曾在某个苗寨里看到过,他还知道那些少女手中的牛角,装的是苗民自己酿制的米酒。不过,眼前的这几个少女,比他在真正的苗寨里看到的女人可要漂亮得多。看来这块神奇的土地就是有些神奇,不仅物到了这里会升值,人到了这里也会变美的。
舞跳到最后,那几个漂亮的苗族少女便跑到游客面前,请站在前面的人品尝牛角里的米酒。阿华品了一日,却含在嘴里不肯咽下,回过头以一脸痛苦的表情对着姚纲,献酒的苗族女孩刚一转身阿华便把酒吐在了地上,说又酸又涩好像刷锅水。
姚纲笑了,说那是因为你不会喝酒,其实那米酒应是甜酸的味道,喝惯了会上瘾的。阿华不以为然。姚纲说我在四川的苗寨里喝过那米酒,开始时也是一位女孩子唱完歌后献给我的,但接下来如果你喜欢喝则可以随便喝多少,不用花钱,就像自来水一样。但这里好像不是这样,你看那些女孩子手中的米酒,只让每个人品尝一点儿,还剩下许多就拿回去了,真正的苗族女孩可没有这样吝啬。阿华说这些女孩也是真正的苗族女孩,听说是从少数民族所在地的县城里请来的文工团员,每过一段时间便轮换一次。姚纲没有听说过这些事,但他想也许阿华的话是有根据的。
阿华见姚纲盯着几个苗族女孩看得出神,心里便有些不悦,说节目不好看,到别处去看看吧,拉着姚纲便退了出来。二人对这公园里迷宫般的景观布局都不是很熟悉,手里拿着导游图但又懒得看,只是漫无目标地随便走着。走了一段路,前面又传来一阵欢快的鼓乐声,于是二人便又循声而去。
奏乐的是几位老农模样的人,脸上的皮肤又黑又厚,额头眼角堆放着丰富的皱纹,头顶上裹着白毛巾,看样子不是山西便是陕西来的乡下艺人。两位老农鼓着腮帮子拼命吹着一尺多长的大唢呐,另外几人则舞动手臂用力敲打着面前的锣鼓。乐器虽很简单且数量不多,但在几位乐手的合力吹打下,小院里回响着震耳欲聋的器乐声。那乐声十分欢快流畅,洋溢着激动人心的喜庆气氛,路过的游客全都停下脚步来聆听,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显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很少听到过这种具有浓烈的北方乡下特色的乐音。
几位艺人演奏了足有半个小时才停歇下来。乐声一停,人们被那欢快的锣鼓唢呐声震得有些麻醉的意识开始恢复正常,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正置身于几座古朴的陕北窑洞前面。陕北的窑洞名气很大,新中国的缔造者们差不多都是从那些窑洞里走出来的。但是在这些游人当中,恐怕真正见识过陕北窑洞的人为数极少。大家纷纷走进窑洞里参观,姚纲也拉着阿华夹在人群中走了进去,他对这玩意儿也颇有几分好奇心。
窑洞里的摆设简单拙朴,靠后墙摆放着一条长案,上面有几只古色古香的花瓶和一些茶具,倚左墙是一具茶几和两把木椅,看样子不是大清也是民国的产物了,挨右墙搭建了一台大炕,上面铺着芦席,睡上三、四个人似乎不会太挤。这窑洞里的情景,竟同姚纲小时在河北乡下居住的环境十分相似,一下勾起姚纲许多童年的往事。
他记得那年母亲带着他和姐姐回到白洋淀老家时,当地已近隆冬时节,全家人就是住在这样的一台土炕上。那时母亲已没有近亲,房子是由在村里当干部的一个远房舅舅提供的。当时乡下还很穷,几乎没有煤火,农家大多是用植物杆和于树叶烧炕取暖,而这些东西都是秋天时积攒起来的。姚纲一家刚到乡下,没有柴烧,夜里一家人冻得挤成一团,带来的所有被子全都压在了身上。
为了解决烧饭和取暖的问题,每日天不亮母亲便带上农具到野外捡柴,不几日,母亲圆润的面孔便被风沙吹打得如麻布一般,双手也变得红肿粗糙起来。为了分担母亲的艰辛,姚纲与姐姐也开始拿着镰刀和撅头到野外找柴。一次在砍一株枯树的残根时,从未干过农活的姚纲一撅头砍在了自己的腿上,鲜血立时染红了棉裤和鞋袜。其后,姚纲就是在那种大炕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走路的。
阿华对这窑洞里的摆设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小时住过的乡下虽然没有这种北方的火炕,但那茶几木椅长案花瓶等却也十分相似。特别是窑洞里那种清贫古朴的气息,使每一个经历过俭朴的乡下生活的人都会产生许多回忆和感慨。阿华想到自己童年时的生活,想到已经逝去的亲人,想到自己现在虽然身在繁华的城市但却孤伶伶无依无靠的处境,不禁悲上心来,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么多陌生的游人,也许她又要暗自流泪了。说心里话,阿华现在十分渴望身边有一个长期相伴的男人。甚至她都不指望这个人多么有钱或有才,长相差些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心地善良真心对自己好也就可以满足了。但是,在这个人欲横流的年代,在她所能接触到的那些男人当中,靠不住的男人就像臭水塘边的蚊子成群成队的一抓便是一把,而要想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却像到鳄鱼池里寻找白天鹅似的,不说绝无可能也是相当困难的。
阿华觉得像姚纲这样善良正派的男人,她们这些女孩子是很难有机会遇到的。
如果能够与姚纲在一起,哪怕不结婚而只作他的情人,阿华觉得这一生也是值得满足的了。但她不知道姚纲对自己是怎样看的。他看上去确实对自己有几分爱意,但也许他只是想跟自己在一起玩几天,并没有长相厮守的打算。也许他把自己看得跟那些欢场上的风尘女一样,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自己,男欢女爱地在一起玩几天还可以,真到选择终身伴侣的时候也许他就不会要自己了。再说,她对他也还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现在是独身生活,老婆丢下他到外国去了,但他们是否已办了离婚手续,是否还会重归于好,她便全然不知了。
“喂!”阿华看着立在火炕前发呆的姚纲,不知怎样称呼他好。“你看这乡下生活多好畦,即使穷些可却过得安宁舒心,哪像城里边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让人整日提心吊胆的不得安宁,再有钱也过得不舒服。以后我就回到老家的乡下,修一座小房子,想挣钱时就开一家美容院做点生意、不想挣钱时就在院子里养花种菜。”
“你们老家那地方我去过,还算不错。我很喜欢那里的小山,碧绿碧绿的,很是优雅,要是在山脚下盖一所小房子住下来,可真有点儿神仙的味道了。”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嘛!我们可以做邻居,我住山前,你住山后。”
“为什么要做邻居呢?每天爬山多不方便,住在一起才好嘛。你要是开美容院,我可以给你管后勤,帮你配制化妆品什么的。那可是我的专业哟!”
“真的吗!”
阿华想起自己昨夜的梦,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只感到一股热流在胸膛里涌动,随时都会撞开一个缺口奔泻出来。阿华下意识地把手伸到姚纲的胸前,便立即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捉住握紧了。双方都感觉到攥在一起的手在微微抖动,但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在抖,还是对方的手在抖。
“我们回家吧?”
“回家吧!”
。 js〃 》 书香门第返回下一部分书香门第-桑拿小姐第14章“毕竟是欢场女郎”
他对阿华看法与何彬可是大不相同,他觉得阿华虽做了桑拿小姐,但那不过是谋生的手段而已,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花费那么大,以后的生活又毫无保证,你不让她找机会赚些钱怎么办?
姚纲又被何彬约到银海大酒店的西餐厅来了。两个人仍是择一张靠窗的餐台坐下,说不定就是上次他们坐的那个位置。那位身着黑制服颈系黑领结的服务员小伙子记忆力可真好,他不仅视何彬为老熟客不断热情地招呼着,而且也还记得仅来过一次的姚纲,称他为“于老板”,何彬给他纠正后小伙子便连连道歉,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好像是偷情时被人家丈夫撞上了,不得不深刻检讨以求宽大处理,逗得姚纲忍不住笑了起来。扬声器里播放的仍是那几首曲调悠扬节奏舒缓的西洋乐曲,不过听起来却似乎比过去舒服许多,那些如煦煦和风淙淙流水般的乐音,好像有人坐在河边的月光下轻声哼唱着幸福的小调。人的心情不同,对周围环境的感受便会不同。
这两日姚纲的心情不错。那天他与阿华从“中华民俗园”出来后,便一同回到了他的住处。姚纲把电冰箱里储存的所有蔬菜都翻了出来,发现仍不够做一顿像样的饭菜,他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有去过菜市场了。但最后姚纲在冷冻箱里找到一袋尚未打开包装的“三鲜”饺子馅,什么时候买的记不清了。于是姚纲建议阿华一起包饺子,免得再跑出去买菜,而且即使去到菜市场恐怕那里也关门了。阿华说她不会包饺子,当然吃饺子还是会的。不过,阿华说她倒是很愿意学一学。于是,姚纲便从厨房的柜子里取出装面粉的塑料桶,准备和面做饺子皮。那面粉放的时间也不短了,桶里竟有几只小虫子在爬,姚纲赶紧偷偷地把小虫子拣出来丢掉,生怕被阿华看到。如果是平时,姚纲也许会将这桶面粉倒掉,但今天实在没东西可用,出去买新的怕是来不及了。他倒不怎么在乎这几只小虫子,男人的单身生活本来就是稀里糊涂的,不过要是让阿华看到了,她肯定就不肯吃饭了。
姚纲和好面,又开始拌馅儿。他特意在买来时就已拌好的馅儿里再多加些盐,多放些糖,然后再倒上足有一两香油。他想万一这“三鲜”饺子馅儿因存放时间过长而有些变味,经他这么一拌也许就不太明显了。一切准备停当,二人便开始动手包饺子。姚纲不愧是从京城里出来的,又有过多年“家庭厨师”的生活积累,包起饺子来又快又好看。
阿华以前从未亲手做过饺子。她学者姚纲的样子把馅儿放在面皮上,然后再把面皮卷起来捏紧,包好后却像一只死老鼠软绵绵地躺在面板上,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姚纲便停下来手把手地教她,告诉她在把面皮的前后两个边捏在一起时,要使前面短些,后面长些,两个边粘在一起时形成一个弧形,这样包出的饺子就可以立起来了。阿华到底是女人,似乎具有学习做饭这类活计的天性,按照姚纲教的方法包了几个后便掌握了要领,到后来两个人包出的饺子在外形上几乎就没有多少差别了,只是阿华的速度比姚纲还是要慢上许多。
两个人边做边聊,边聊边笑,这顿饭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等到两个人丢下筷子互喊吃得太多了时候,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早已结束,紧随其后的一集电视连续剧都已接近尾声了。水足饭饱之后,阿华感到身上到处不舒服,头皮痒痒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