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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地区却也算相当不错的了,姚纲主要就是冲着那些随便吃多少的羊肉片喜欢上那家餐厅的。芭蕾舞本来就是姚纲所迷恋的少有的艺术品种之一,何况此次来演出的乐队指挥正是姚纲中学时很要好的一名同学,而其中的一名女主演则是姚纲姨妈的孙女,也就是姚纲的外甥女了。
这两样活动姚纲都参加不了,他要等吴丽菁来谈一个案子。姚纲本来是约吴丽菁今天上午来的,但吴丽菁突然来电话说上午有急事脱不开身,改在了下午。但下午何彬突然闯了来,说纯子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要带着姚纲一起去医院看望纯子。
于是姚纲又赶紧打电话给吴丽菁,请她晚些再来。此时姚纲才从医院赶回来,心情仍有些沉重、看来纯子不仅仅是被人打伤了,她很可能还患了某种不治之症。大夫说由于检验手段不足,目前还不能确诊,但如将来的检验结果与医生的初步诊断吻合,则纯子在世的日子恐怕也就十分有限了。
纯子对自己的病情似乎还一无所知,见了姚纲与何彬就喊着要出院,说她根本就不需要住院治疗,再住两天她肯定会憋死在这里。趁何彬去卫生间的时候,纯子把自己住所的房门钥匙塞给姚纲,又搂着他的脖子娇滴滴地求他帮助回家取一个小皮夹子,说那东西对她很重要,还嘱咐他千万别让何彬知道了。姚纲为人忠厚,与何彬分手后便按照纯子所讲的地址,偷偷跑到纯子的住处取来了那只精巧的小皮夹子。路上打开一看,姚纲惊恐地发现那里面竟是几包海洛因!
这种东西姚纲是认识的一他接手这个公司时,从前任总经理的保险柜里看到过这种东西。那位总经理曾专门组织了一套人马,借为某些特权人物进口某些“特批”
产品之机顺便走私占毒品。姚纲没有前任那么大魄力,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他坚决不肯继续做下去。那些白粉他既不敢要人去卖掉,也不愿交到公安局去惹麻烦,于是偷偷地倒进厕所里冲走了。此时发现纯子吸毒,姚纲心里十分难过,但想来想去还是把小皮夹子交给了纯子。她已是不久于人世的人了,姚纲不忍心看到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再产生新的痛苦。
“姚总,吴律师来了。她说她在楼下的西餐厅等我们。”秘书马小姐站在门外轻声招呼姚纲。
“是吗?她怎么不上来呢?”姚纲并没有期待马小姐作出回答,而是赶紧起身向电梯走去,马小姐拿起桌上的卷宗等物品,关好办公室的门也随后跟了过来。
吴丽菁不久前才学会开车,刚才遇红灯时停车不及,与前面的一辆车碰了一下。自己的“本田”碰碎了两盏灯,前面的“奔驰”却只留下点擦痕。虽然如此,但毕竟是吴丽菁没理,人家张口就向她要五千元赔偿。两个人理论起来没完,把交通也给阻塞了。值班警察过来看了看二位,一句话没问似乎便已明白了全部经过,把“奔驰”车上的大肚子男人狠狠训斥了一顿,挥挥手让他先走了。
吴丽菁以为这位严厉的警察非得找自己的麻烦不可,起码也会对自己的开车技术挖苦几句,交通警说话之刻薄在国人中是出了名的。但没想到那位四肢发达的老兄只同她闲聊了几句就让她走了,还给了她一个修车店的地址,说吴小姐到那里去修车,愿意给钱就给几块,不愿意给钱只要说是他的朋友,修车店绝对会免费服务。
吴丽菁撞了车本来十分沮丧,此时倒心情愉快起来。吴丽菁觉得,那位素不相识的警察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友好,无非就因为自己是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这个城市的人思想就是先进,不像她那地处偏僻的家乡,所有的人都那么愚昧,重男轻女,完全不懂漂亮女人的价值。即便是她上大学的那个建在山坡上的所谓大城市也不行,那些愚钝的教授讲师竟然不懂得为漂亮的女学生提一提分数,搞得她吴丽菁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排在最末,丢尽了面子。可人家这里的人就是不同,前几年她在这里参加律师资格考试,分数差了一大截,找到阅卷的老师后,人家没废什么话就帮她把分数给改了,给提了,结果她便顺利通过了那种只有百分之几的人可以通过的难度极大的考试。
吴丽菁越想越得意,越想越对自己充满信心。她想只要自己的青春还在,她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便可如鱼得水,便可心想事成。姚纲这家伙自上次见面后一直没同自己联系,自己也没再理睬他,可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主动约自己见面了。
吴丽菁想到得意处便习惯地抄起手提电话,拨通了姚纲的办公室。但接电话的是马小姐,马小姐客气地告诉她姚总正在打国际长途电话,请吴律师在楼下的西餐厅等候,姚总很快便下去同她会面。吴丽菁晴朗的心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她最讨厌身边总带个女秘书的男人,可在她所接触的这些公司老板当中,却一时也想不出个例外来。
这马小姐近来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过去她总是下班后便回家,很少陪姚纲加班。可现在呢,如果她看到姚纲确实有工作要做,而且她也帮得上手,她便会留下来陪伴姚纲,帮助他做一些事情,害得姚纲轻易不敢泡在办公室里了,有事也会抓紧做完赶快离开,免得连累马小姐迟迟不能回家。今天姚纲因公司发生的一件麻烦事约见吴丽菁,本应当由主管有关项目的部门经理陪姚纲同吴丽菁会谈,但马小姐把案卷接管过来,把那位经理打发走了,她要亲自协助姚纲办理这件棘手的事。
其实,马小姐倒不是对这个案子有多大兴趣,她是对姚纲会见吴丽菁有兴趣。
上次吴丽菁来公司时给马小姐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她暗地里对她的评价是又骚又滑,简直是个狐狸精。她觉得像姚纲这样的大善人,同吴丽菁交往过密肯定没有好结果,轻则玷污了躯体,重则丢失了灵魂,说不定最后连向带骨头都得被她啃光了。因此,她有责任为姚纲保驾护航,使他最终安然驶入自己为她筑起的坚实而温暖的海港。
吴丽菁在西餐厅刚刚坐定,姚纲与马小姐便进来了。她一看姚纲与马小姐走路的姿态心里就更加不舒服起来:马小姐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姚纲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那样子哪像老板与秘书,简直像女主人与男仆!其实这吴丽菁又“土”了。
人家姚纲他们公司是老牌外贸企业,人人精通外事礼节并已形成了习惯。男女在一起活动时,除非上厕所是各进各的门,不需要礼让,否则永远都要遵守“女士优先”
的原则,与各自的行政级别并没有多大关系。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面子上还是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吴丽菁赶紧站起身同姚纲和马小姐握手寒暄。三人落座后,姚纲坐在了吴丽菁的对面,马小姐坐在姚纲的里面、吴丽菁暗暗为自己选了张长条餐桌而后悔,这样倒让他们两个显得亲密无间,自己成了对立面了。要是早想到这姓马的也会来,她肯定会选一张圆形餐桌——这鬼餐厅里竟然没有圆形餐桌!那就选一张方形餐桌,每人坐一面,也不会让这个碍事的骚货占这么大便宜。
“吴律师,我们是不是先点菜,然后边吃边谈?”姚纲虽然是同吴丽菁说话,但也侧过脸看了看马小姐,意思是同时征询她们两个人的意见。
“好吧。不,还是先谈工作吧。饭可以迟些再吃。”吴丽菁看到秀色可餐的马小姐,似乎已餐饱了肚子,没有了胃口,一时还真不想吃什么东西。再说,先谈工作,也可显出她废寝忘食的工作精神。
“也好。那就先要杯饮料,过一会儿再吃饭吧?”
姚纲招了招手把服务员唤过来,请吴丽菁和马小姐点饮料,他自己却不再开口。同马小姐在一起时,如果姚纲为自己要的饮料不合马小姐的心意,马小姐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换掉。久而久之,姚钢也就不再惹这个麻烦,全都听任马小姐摆布了。
奇怪的是,每次马小姐为他要的饮料,都很适合他这天的口味和需要,用后很觉顺畅。
吴而菁要了一杯冰冻咖啡。马小姐为自己要了一壶英国茶,却为姚纲要了一大杯啤酒,这使姚纲大感意外。姚纲想,马小姐知道自己不善饮酒,尤其不喜欢喝这种暗藏杀机的刷锅水,半杯入肚就能使他面红耳赤晕头晕脑的。今天还要谈工作,更不是饮酒的时机,可她怎么竟要灌自己喝啤酒呢?莫不是搞错了吧?姚纲用疑惑的目光看看马小姐,马小姐平静地笑笑,用下巴指一指啤酒杯,意思好像是说你就喝这个吧,没错。姚纲在外面跑了半天此时正觉口渴,见马小姐没有搞错也便相信这是正确的选择,端起来“咕噜咕噜”便灌了几大口。凉丝丝的啤酒落入肚里、姚纲马上感到疲倦的身体轻松了许多,忧伤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小婷,把文件给我。”姚纲话一出口顿觉语失。他平时只有在办公室里没有旁人时才偶尔这样称呼马小姐。有他人在场时绝不敢这样叫她,怕引起误会。今天这鬼丫头的一杯啤酒,倒是让姚纲的身体轻松了,可却把他的思维搞迟钝了,当着吴丽菁的面便如此称呼起自己的女秘书来了。
吴丽菁果然对姚纲的话十分敏感,送到嘴边的水杯突然停了下来,看看姚纲又看看马小姐,眼睛里露出狐疑的目光。马小姐却像什么也没看到,只是翻开装订得整整齐齐清清楚楚的卷宗,从容地递到姚纲的面前。
“吴律师,事情是这样的……”姚纲为避免尴尬,赶紧把话引入正题,“……
我们在本省某市参与投资了一大型化工厂,本公司出资八千万元占4 O%的股份,美国莱斯克尔公司提供当今最先进的专利技术和关键性的原材料占30%的股份,投资所在地的东兴集团公司以现有厂房和土地使用权入股,持另外的3 O%的股份,并负责经营管理工作。工厂投产已一年有余。大致情况是:工厂停产时每月亏损数十万元,工厂开工时每月亏损数百万元。为减少亏损,工厂领导层前不久已作出长期停产的决定。“
“为什么开工比不开工还亏损得多呢?”
“因为开工就需要购买原料,就需要支付生产成本。而所生产的产品大多是无用而有害的废物,没有市场,堆在仓库里污染环境,拉出去处理要支付有毒废弃物处理费,十分昂贵。所以,让工厂长期停工也许是最佳的选择了。”
“为什么会生产出这样的产品呢?是技术不行吗?”
“有可能是技术不行,但是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到底是谁的技术不行。厂方说美国公司提供的所谓专利技术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生产不出好东西来;美方说他们的技术是绝对可靠的,但工厂的工程师水平太低。没能真正掌握他们的技术。”
“那就请他们派工程师来,或者派人到美国去接受培训好了。”
“不错。厂长带着几个人到美国去了一个多月,但回来后仍然生产不出合格的产品来。于是副厂长又带着几个人去了二十多天,接下来厂办公室主任又带人去了两个礼拜,估计往后该轮到车间主任带人去几天了。虽然已培训了几十人次,可工厂的机器一开,依旧主要是生产垃圾。”
“那还是他们的技术不行嘛!”
“可培训回来的人便没有人再说他们的技术不行,而是说人家的技术肯定是货真价实的先进技术,根本原因可能是我们的原材料不行。如果全部采用进口原材料,则材料的价格比成品价格贵一倍以上,产量越大亏损也就越严重。所以在我们看来,这个工厂不管是生产也好,停产也好,归根结底是死定了,我们那八千万投资也就打了水漂儿了。”
“那就赶紧撤回投资吧。”
“这正是我们的想法。能拿回多少算多少,总比全扔在那里要好些。但协商了几次。工厂分文不给。”
“那就打官司吧?”
“看来只能出此下策了。这也就是我们今天请您来的原因了。”
“这怎么是下策呢!这种官司费不了什么力气,一打准赢,何乐而不为呢?”
“但愿如此。”姚纲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强;马小姐也笑了笑,笑得颇不以为然。
“我们很想委托吴律师帮助打这场官司,但在采取行动之前,我们想就几个问题听听吴律师的意见。”姚纲灌了几口啤酒,接着说了下去,“根据我们最近了解到的情况,这个工厂现在实际是负债度日,发工资都是向银行借款。我们那几千万资金,一部分被他们偿还了合资前的银行贷款,其余的则差不多早被花光了。”
“它不是还有价值几千万元的厂房、设备和土地使用权吗?让法院给它拍卖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