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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有人找我借车,看着脸挺熟,就把钥匙给了他。他走了之后,我喝了两瓶啤酒,这才发现他脸熟的原因,他的脸经常在公安部门公布的通缉名单上出现。
我心里一个激灵,赶紧去报警。警察对我如此轻易地把车丢了感到很纳闷,他们甚至都认为我是故意给他们增加工作量。
离开酒吧时我站到马路上去拦出租车。马路笔直的伸向远方,上面跑着大大小小的汽车,只要有车祸发生,每辆都会成为刽子手,每个司机也都会成为凶手。
我在路边招手,没人理我,也没车停下。大家都视我不见,好像我是个多余的人。我站了半天,看着雨水般的大雾升起,自己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个多余的人。
我不停地摸自己的额头,总感觉有角从上面冒出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能听到它摇摆的声音。
我感觉我是一条龙,一条头上长角、可以飞舞在云层上的龙。
这没什么可自豪的,现在的人对龙一点儿也尊敬,不仅不尊敬,而且不仗义,连个锈迹斑斑的破自来水管都叫它水龙头。
龙注定是寂寞的。它没有可以一起玩乐的伙伴,也没有可以争斗的敌人。高处不胜寒,快乐就成了忧伤。
一觉醒来,阳光依然明媚。
呆呆地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昏暗,让阳光映的。子纤在客厅里玩儿她的小狗,她刚买了一只小狗,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
在她眼里,甚至这狗都比我可爱。
冬瓜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显得非常神秘,说的话乱七八糟的,让人没法懂,弄得我莫名其妙的,就一个劲儿地追问他喝了多少。他叹了口气,说他是在我家楼下的公用电话亭给我打的电话。
在确定我家里没人之后,他急急地蹿了上来,进门之后跟我一句废话都没有,上来就问:〃你现在有多少钱?〃
我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有些蒙,要钱这事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么理直气壮的,这不合常理。
〃你现在有多少现金?我要现金,马上就要!〃
他的表情很着急,看起来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我掏出钱包,很利落地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加一起有一千多点儿。我问他:〃够吗?〃
他苦笑,说:〃没什么够不够的,我不是找你借钱,而是找你要。这笔钱,我肯定是不能还你了。〃
我说:〃你不是开玩笑吧?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点。我卡里还有些钱,银行现在下班了,我可以明天去提给你。你要多少?〃
〃明天就晚了,我现在要,越多越好。〃
〃这么急?那我一会儿去给你提,可以从自动取款机里提。〃
他拍拍我肩,欲言又止,一脸的无奈。
看他表情我就明白了,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但这很不合情理。在我印象中,自从他参加工作以来,他就没遇到过什么难事。他生来就是一帆风顺,任何麻烦都没跟他沾过边。
我和他一起去了附近的银行,提了15000块钱。这已经是极限了,是我用三张信用卡提出来的,自动取款机的取款额度把每张卡都限制在了5000块,每天只能提这么多。
我说:〃要不就再等等,过了12∶00还可以再提15000块来。〃
他拍着我的肩膀,眼圈明显红了。他说:〃我不能告诉你出了什么事,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好。你是我真正的朋友,是我在困难时刻所能想到的惟一的朋友。〃
酒吧连着几天有人搞活动,一搞一整夜,我只能守着,陪着他们一起疯,一夜不眠。然后第二天狂睡,昼夜颠倒。
这两天乱花钱,手脚有些大,以至钱包很利落地被掏空了。一个身上没现金的男人,心里是很虚的,这一点我早就明白。我想在酒吧里拿些,可打开保险箱发现,这里也没钱,鬼知道菲纱把钱都藏哪儿了。
急着找菲纱要钱,这是我的酒吧,不能让她把钱都控制起来。就按照菲纱给我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没人接。就查菲纱所在的大学,打过去,说找她有急事,非常急。
第五部分第40节 错开好几个国家
我急,但接电话的不急。几分钟后,人家告诉我,这学校里没这么个人,你不是找错学校,就是念错了名字。洋妞儿的名字都差不多,差一个音就能错开好几个国家。
我气极了,就冲着电话大骂了几句〃我骂你妈〃,然后把电话扣下。很奇怪,骂了人,我心里舒服多了,就心情舒畅地继续睡。
刚睡一会儿,我手机又响了起来。号码很陌生,就没接。我的手机始终是开着的,这手机陪了我很多年,从来没丢过,也从来没摔过,这种情况对经常能喝醉的我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我把这总结为好人有好报,为电信捐献了这么多钞票,总该给我点儿奖励。
打电话的人很有耐心,而且很有技巧,每隔半个小时,等我一睡着他就打一遍,而且振两声铃就扣下。骚扰技术非常专业,既让人睡不好,自己又不很浪费精力。
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抄起电话,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谁?有病没病?哪有这么打电话的?大白天的打什么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同样莫名其妙的声音:〃是你吗?〃
〃是我是我肯定是我。〃她这回答差点儿把我给气乐了,我说:〃有事说事,没事挂线,打错了我靠你妈。〃
〃现在有空没空?〃
〃有空是有空,问题是你是谁?〃
〃是我,萤虹。〃
萤虹?那个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的女人?我的睡意立刻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内心几乎要按捺不住的情欲,这冲动使我眼前一片模糊,心跳拼命地加速。此时窗外阳光是那么好,外面整个世界都显得金光灿灿的。只有我困在酒吧里,仍然一片昏暗。
我翻身起床,捧着电话,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我现在在飞机场,没人接我。你能来吗?〃
〃能。〃
扣下电话。我冲进厕所,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刮胡子,找衣服,接着就像女人一样,站在镜子前照了半天。
开车出门。
一路红灯。
等我赶到机场,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她。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就跟我最初见到她时那样,显得那么鲜艳,那么惹人注目。她穿一件花花绿绿的裙子,戴一副墨镜,行李箱立在地下,她坐在上面,一脸的妩媚。
我刚下车,她就跳了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夸张得如同孩子般地说:〃亲我亲我亲我。〃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话语,只是人已老去。
在之前那些偷情的日子里,我们经常以这个招牌动作来配合偷情时的快乐,每次都能让我心潮澎湃。而现在,我变得麻木而僵冷。
我跟个傻子一样看着她,目光呆滞。我实在搞不懂,与上次的分别才仅仅几天,她就能有这样的变化。
她不理我的反应,反而更紧地抱着我,逼着让过去的时光重现。
我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于是我们就在候机大厅门口,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拥抱热吻……
以前她是有夫之妇,我是第三者,我们的一切都是偷偷摸摸的。现在我成了有妇之夫,她成了第三者,她却要让所有一切都变得正大光明。
她的想法太怪,也太离谱。
世界在慢慢地变老,我在慢慢地变傻。
在往市区开的路上,她一会儿摸摸我脸,一会儿拉拉我胳膊,弄得我心神恍惚,几乎忘了方向盘是圆的,连着跟好几辆车擦边而过,险些出车祸。
坦白地说,她这么热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她还会接着骂我,或者像电影那样给我一记耳光什么的。在我看来,她有足够理由那么做,因为我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的生活,甚至毁了她的一切。
如果她真那么做了,我心里反而能舒服一些。但现在,我难受之极。
她让我送去她酒店,随便哪个酒店,只要有张舒服的双人床就行。这事虽然我挺愿意做,但还是问了她一下原因,这是起码的礼节。
〃怎么不先回家?〃
〃家?〃她呵呵笑了起来,说,〃我这儿已经没家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
我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把脸转向窗外,很兴奋地冲着远处一栋建筑说:〃就那儿,就那儿,那儿漂亮,我要住在那里。〃
那是一栋复古风格的建筑物,楼顶有一个大大的风车似的布置,上面还有一个笨重的大钟。不知道是钟坏了,还是钟走得太慢,反正大钟的指针和我的手表差了有5个小时。欧洲人来了合适,不用倒时差。
我听她的话,把车开过去。
等我们到了这栋建筑面前,大家都乐了。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酒店,尽管这建筑物上也使用了〃欢迎光临〃的字样。
这是一家精神病医院,坐落在环绕的青山之中,景色绝美,它让我们相视而笑。
酒店里。
夜幕下。
我们拥抱着尽情演绎着生命的本色,她的身体依旧那样熟悉,那样热烈,那样疯狂。她让我心醉,让我心碎,也让我心寒。
窗开着,帘子也没拉,外面的空气清新而张扬。城市的气味恼人地袭来,一浪高过一浪。
我们躺在十九楼的双人床上,窗外一片空荡,远处灯火辉煌,头顶隐隐传来飞机的轰鸣。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们天天都待在酒店里,连门都不出,吃饭都让服务员送。
我们住的是一间套房,房费不菲的惟一优点是服务员每天都会来给房间换花。从我们住进的第一天开始,萤虹就不让把花换走,她说她要看着花慢慢衰败,看着花慢慢地死亡。
第六部分第41节 人也会苍老
花会败,人也会苍老,喜新厌旧是最没有道德的。
隐隐觉得她在说我,就没接话,让她自己把话说完。人都是这样,不发泄完了,就会迁怒于别人。我不想把导火索点燃,因为燃烧物的最后目标将会是我。
还有,我不知道我爆炸之后,将会怎么收场,一团团地散去,还是大块大块地裂开?
她还不错,除了在鲜花问题上说过几句之外,其他时间里都只展现快乐的一面。我们就像在跳舞,她配合得好,我们跳起来也舒服,跳得也好看,尽管我们身边并没有观众。
我已经混到这份儿上,已经被所谓的爱情砸得头破血流,又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呢?
当我起床找水喝时,我能清晰得感觉到自己正行走在悬崖边缘。周围寒风呼啸,我却浑身燥热,连眼睛都变了色,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狼。
生活总是在安静与刺激中恍惚流过,像流水一样,静静的、暖暖的……
她不让我离开她,一分钟都不让我离开。她说:〃我不要你走,因为你是别人的,以前我的东西被别人抢了,现在,我要抢别人的东西。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是一种痛苦。抢走别人的东西就是一种快乐。〃
〃快乐之后呢?你想没想过快乐之后?〃
〃没有,我不去想以后。我没有以后。〃
〃在我印象中,你不是一个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现在我也同样不是,但我可以放纵一次。〃
再想仔细听的时候,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睡着了,她在梦中跟我说话。
电话响了,她也醒了,我不接。又响,还是不接。电话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子纤的。
萤虹说:〃接吧,我无所谓的,我又不想霸占你整个生活。〃
〃无所谓?〃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是她说的,几分钟之前,她还把我当成东西要抢走,可几分钟之后,她又无所谓了,女人真是太善变了。
〃是的,无所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傻女人了。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足以比得上我一辈子的经历。〃
我拿过电话,走上阳台,在万家灯火上空拨子纤的号码,问她什么事。
子纤没什么事,只是催我回家,她闷,想让我陪她。她只是想知道我在哪儿,她一时不折磨折磨我心里就难受。
我说没空,现在有事,忙完了再找她。
她就说:〃是不是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