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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让我“掐”一下长度。是我的回答。
金东,地方台传的东西还有没有没用过的?老袁在问。
看看这盘里面。金东说。
六点过五分了,能开始“串”了吗?玉胜在嚷。
让这个大妈说完这句话……好了,开始“串”吧。我的嚷嚷声。
18:45左右,新一版的节目“串”出来了,由于当时20楼的设备没有字幕机,还必须到二楼的字幕机房再过一遍字幕,耗时至少也得20分钟。当我按下录机的EJECT键,等待录相带弹出来的那一瞬间,我记得我的心跳速度特别地快,心里在默念着“别出事,别出事”。
熟悉电视编辑设备的朋友应该都知道,编辑机在一些情况下会突然把录像带卡在某个位置,还会把录像带绞断。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冤死的是编辑,急死的会有一大片人。我所说的这种情况我就曾经遇到过两次,好在当时被“绞”的不是时效性特别强的节目,最多了也就是再辛苦一遍——重编。
所以,当录相带顺利弹出之时,现场的同事们发出一片轻松的叹息。我攥着这盘带子,在一片闪身为我让路的身影中快速冲过,直奔电梯间。走进电梯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在我们“串”节目快到尾声的时候,已经有同事通知了台里的动力科,一部电梯已经在20楼停着等候我们。动力科的朋友通过监控摄像头随时注意着我们的动向,我们一跨进电梯,电梯便立即启动,中间不作停留地将我们直接送到了二楼。
206字幕机房这时候也是蓄势待发。相关的字幕已经制作完成,新闻中心负责音频的老将包布和也已经就位。由于没有调音台,老包只好在录相机上“因陋就简”调整声音的电平。字幕员李江是个小姑娘,平时常有点儿小脾气,这会儿却全神贯注,一丝不苟。
206机房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它就在现在二楼男厕所的对面。这个机房的面积不足10平米,去掉机器设备占的地方,最多也就能站得下五六个人。这时候,我没什么事情了,于是想到男厕所抽支烟。一出门吓了我一大跳,206机房外面的走廊里密密麻麻站了几十号人,都是新闻中心相关部门的领导。我们的制片人张海潮见我掏出了烟,马上伸手打着了火,为我点燃香烟,并顺手从旁边摸出一罐可口可乐,打开,递到我面前,说:哥们儿,好样的,快喝口水。这就是张海潮,《焦点时刻》的第一任制片人。
为我点烟,为我递水的事情这之后海潮还做过多少次我没有计算过。每每在我们赶做时效性比较强的节目的时候,作为制片人,他是最有权力发号施令的,但他从不。在节目的准备、策划阶段,在拍摄的过程中,在编辑的时段里,海潮是智慧的,是精明的,是有点子的,是有判断力的,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但是,在节目进入最后的合成、润色阶段的时候,海潮是超脱的,是不怎么说话的。谁是节目的责任人,谁就说了算。海潮的名言是:听一个人的。而他在这个时候最擅长做的事情是,预见性地安排好下一个再下一个阶段的所有细节性的工作,让该到位的人员到位,让该启动的机器设备启动,让电梯在合适的时间待命等候,以及悄悄倒调已经堆满了烟蒂的烟灰缸,在你短暂的空闲里递上一杯温度适中的水……这么多年来,我对海潮这些做法的理解是这样的:我把全部的信任给你,我把全部的道路铺平,你们去展示全部的风采,实现心中的理想。因为海潮懂得,每个人在被尊重中释放的智慧,在快乐中创造的业绩,才真正属于一个团队,属于合作链条上的每一个人。
1994年4月1日的19:10,原定要播出的《焦点访谈:行情看好——’94国债发行第一天》还没有合成完毕,在场的领导已经发出指令:把备播节目送上去,通知播出线,准备手动播出方案,不到最后一秒钟,也不能播备播节目。
时间一秒一分地流过,我们抽烟的动作也越来越狠,我们口腔里的唾液越来越少……
206机房里传出来的是李东生的声音:别停,别停,接着走。
然后是一片嘈杂声……
再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无法形容,真的。
那些时间是在怎样的心路历程里度过?
不是一段文字能再现的。
不是一种或几种描写能传神的。
不是我一个人的记忆能恢复原貌的。
后来的事实让我知道:那是一段精彩历史的开篇;那是一片美好理想的启航;那是一个信念的再生;那是一幅画卷的铺展……
19:25。1994年4月1日的这个时刻,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首播节目合成完毕。
这期节目的编辑质量是一般的水准,技术指标也不高。现在借出当时的播出带来看,竟然能看到“黑场”、“跳帧”等一大堆技术上的“硬伤”。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儿:箩卜快了不洗泥。
当编辑组负责当天播出的值班编辑——一个瘦弱的女性——李景梅快步跑向三楼的播出机房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有好几个小伙子“保驾护航”。
19:38,《焦点访谈》的宣传片准时出现在CCTV—1的信号里,我们没有欢呼,因为这还不能证明播出的就是我们刚刚制作完的那期节目,因为备播节目一开始也是这些内容。
宣传片播完了。
10秒钟长的广告出现了,也快播完了。
激昂的音乐伴随下,画面开始向那片三维制作的抽象的现代都市楼群俯冲了,红绿蓝三种颜色组成的“大眼睛”升起来了,一道白光闪过,我们看清楚了,演播室的大屏幕上的画面就是我们等待的那个画面……
就在这时,我们的办公室里想起了一片欢呼声,一片掌声……
现在,我怎么回忆也想不起那天的晚饭是在什么地方吃的了。我只记得,那天喝了很多的酒,是纯正的“二锅头”……
还记得,我们大家分手的时候,拦停了好几台“面的”。
那时,我们谁也没有自己的车。
那时,我们还很年轻……(陈耀文)
第一部分 朝花夕拾——难以忘却的记忆喻晓轩:追踪地条钢
《追踪地条钢》节目播出后,动静有点大。其实,我是沾了摄像的光,这是个以偷拍为主的节目,如果没有摄像成功的偷拍,我很难完成任务。
节目中那个生产地条钢的厂家在江苏省如皋市的一个小镇上,是个70年代建立起来的老厂子,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1998年产值超亿元,规模也较大。后来,厂子不景气,被镇里承包给了外地老板。所谓的“地条钢”,就是用废铜烂铁直接投炉熔化成铁水,然后倒入地
槽中冷却形成的钢坯。用这种钢坯轧制的钢材质量低劣,极易断裂,如果用到建筑上,就像埋下了一颗炸弹,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国家几次下文禁止生产和使用地条钢。但是,由于炼制地条钢的工艺非常简单,成本低,利润高,所以,一些小钢厂仍然暗地里生产。比如,节目中的如皋钢厂,就是晚上生产,白天停工,以掩人耳目。
做这个节目,能不能拍到生产地条钢的场面是个关键。当初接这个选题时也有些犹豫,后来线人满口答应,他能进厂拍摄,我们这才动身。可是,到了地方,情况就有了改变。线人说厂里曾经发生过群体斗殴事件,老板甚是凶悍,厂里还有打手等等,总之,他无论如何不能进厂。没办法,既然大老远的来了,总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总得试一把。钢厂基本是个男性世界,女性进去太招人眼,这个重任只能落到摄像王守城的身上。
夜幕降临,线人把我们带到厂子门口就迅速离去了,只留下我们在黑暗中徘徊。从门外望去,隐隐约约可见灯光点点,机器声远远传来,厂子里这时肯定已经干得热火朝天。门卫仅留了一个小门,挺尽职地把守着,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守城怎么进去?我看着守城,守城盯着门卫,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门卫一转身倒水的功夫,他贴着门边,猫着腰溜了进去,身法矫健,还挺专业。守城进去后,我的心一直悬着,眼睛盯着黑洞洞的大门,耳朵听着门里的动静,手里还拿着手机,准备随时拨打“110”。两个多小时之后,守城用同样的方法溜了出来,笑笑说,搞定了,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据王守城说,他进厂后,先往人少的地方走,借口点烟和一名工人搭讪,话语中得知,这个厂子的两百多名工人分属四个地区的四个老板,相互都认不全。于是,他便大模大样在厂子里遛达,弄得工人以为他是老板,老板以为他是工人,竟然没人问。两个小时的收获颇丰,废铁变钢材的全过程已经拿到。接下来的问题是,这些用地条钢轧制的钢材究竟流向哪里?我们清早六点多钟,又在厂子门口等着。用地条钢轧制的钢材运出了厂门,码头就在厂子边上,我们看着这些钢材运上了船。船老板肯定知道地方,可是怎么让他告诉我们,又不引起他的怀疑呢。我们装着看热闹,来到了河边。码头上有两艘船,一艘标号为68号的船在装钢材,另一艘空着。两艘船紧靠着,按常理,这两艘船的主人应该相互认识。于是,守城先上了那艘空船,和空船的船主聊了起来,先是一些“生意好不好做”这类的外围话,等一支烟抽完,船主也熟了,守城才表示,有些货想运,不知道68号船还能不能装。空船的船主很热心,带着守城就去找68号船的船主。68号船的船主见是熟人带过来的,也就没了戒心,以为又有生意上门,此时,询问船去哪里,装了什么,装了多少这样一些问题就显得很自然了,钢材的流向也就清楚了。
这两大块内容偷拍成功,为我们后来的调查奠定了基础。节目播出后,不少同事问:片子中那些生产地条钢的画面以及钢材的流向是怎么拍到的,在这儿算是个交代。关于这个节目,最有话说的其实是摄像,而我从中学到的是,偷拍不仅仅是敢干冒险,更要动脑筋。(喻晓轩)
第一部分 朝花夕拾——难以忘却的记忆曲长缨:心里压块大石头
不久前,我去黑龙江省伊春市铁力林业局采访了这样一件事:由于林业企业近年来效益不好,拖欠工人们的工资和养老金比较多。
1997年底,铁力林业局以搞股份制为名,拍卖国有资产。他们规定,工人们可以用被拖欠的工资和养老金入股和购买国有资产。这种做法并没有国家的政策法规作依据,工人们也不感兴趣,因为他们眼下最需要的是发工资和养老金,等米下锅,而不是去拿自己的工资和
养老金入股,当什么“股东”。工人们不感兴趣,可一些干部却很感兴趣,他们借机把这种股份制改造当成生财之道,利用企业欠工资和养老金、工人们生活困难、急于用钱的困境,用现金低价去收买工人们手中被拖欠的工资和养老金额,100元的被拖欠款,他们只给30元钱,就通过会计“买”到了自己的名下,然后一转手再用低价买来的工资和养老金额入股或购买国有资产,这样就可以从中赚上一笔。如果他们入股或购买国有资产后不想要了,也可以再卖掉,兑出现金归己所有。这种低买高卖的做法,得到了林业局领导的支持。他们认为这是“公平交易,愿打愿挨”。而为了达到低价买工资和养老金的目的,一些干部采取了两种办法:一是用大喇叭广播,说是如果职工不肯低价卖给他们,以后这些欠款就不给了;二是弄虚作假,明明是自己用低价买的工资和养老金入股和购买国有资产,却在账上冒用了一些职工的名字,说是这些职工用低价买了另外一些职工的拖欠工资和养老金入股,其实,这些职工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据记者个人初步调查,用低价买拖欠工资和养老金的干部有经理、场长、科长和林业局的副局长,被卖工资和养老金的数额在300万元以上(据职工们反映,养老金为150万元,工资近1000万元,记者无法一一核对),涉及职工几百人,实际上的数字肯定远不止这些。这种以“股份制改造”为名,利用工人们工资和养老金被拖欠的状况,去低价收买工资和养老金,然后再去入股和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