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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最讨厌的国家、发泄仇恨的对象。这说来奇怪,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我认为有这么些原因:
首先,是美国树大招风。在这个多种文明发生冲突的世界,美国被视为威胁到其他文明的西方文明的代表,自然成了反西方文明阵营的头号敌人。20世纪中叶以来,宗教极端主义在中东和亚洲地区蔓延,在宗教干政、政教合一、宗教至上的那些国家,宗教极端主义的滋生有了肥沃的土壤。伊斯兰教极端势力仇视西方文明和世界上其他文明,他们不容忍所有“异教徒”的存在,要发动“圣战”,西方阵营中最强大的美国就成了他们挑战的对象。他们能从挑战世界头号强国中满足其好战欲。只要打出反美旗帜,就会响应风从。这种以宗教的名义,用谎言和偏见煽起的仇恨深入人心。而那些国家的政府,也由于教派、武装组织林立,统治者控制社会的能力弱,无可奈何,只能听任宗教极端主义势力蔓延,养痈遗患。有的政权干脆被极端势力操控,宗教极端势力上台执政,像阿富汗的塔利班和伊朗的霍梅尼革命。还有的政权干脆借用极端主义势力和口号,用反美反西方来转移国内矛盾。在那个封闭的世界里,煽动极端主义情绪也特别容易。
其次,美国自身在国际上的言行不检点,招天下人反感。你美国作为世界头号强国,就应该处处有大国的风度,尊重其他大大小小的国家。可美国人很直率,在许多事情上都赤裸裸地强调美国利益至上。美国在国际舞台上越来越傲慢的做派和语言,特别是不通商量的单边主义行动,也招致天下人的反感和怨恨。使鼓动反美主义者有了借口。
再有,美国热衷于扮演世界老大、世界警察的角色,太多地卷入了世界各地的冲突,招惹是非,得罪的人多,费力不讨好。
还有,冷战结束后,美国成为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变得更加傲慢,不考虑其他国家乃至盟国的感受,在国际事务中为所欲为。特别是美国官方的外交语言,也变得越来越生硬、无理,随意指责其他国家,因言招怨。
有人说,美国招人恨,主要是因为其偏袒以色列的中东政策。我认为这不是问题的全部。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要是美国不支持以色列,以色列还能生存吗?你得承认,美国在中东问题上主持了许多公道。包括布什政府的“路线图”计划,也得到国际社会包括中东国家的认可。饱受恐怖攻击的以色列,如果不是美国打招呼,采取的行动将更为过激。以色列在建国第二天,连军队都还没组织起来就招到阿拉伯多国联军的攻打,以色列被迫全民反击,打退了阿军进攻,乘胜追击,才占了更多的阿拉伯领土。阿拉伯国家此后又发动了试图消灭以色列的进攻,却都被地小人少的以色列打败。最初,以色列是被入侵者,是弱者,他们越战越强。最后,阿拉伯国家知道打不赢以色列,才陆续去与以色列和谈。但中东的极端势力包括至今仍被宗教极端势力左右的国家仍念念不忘消灭以色列。弹丸之地,区区几百万人口的以色列,面对数亿人口的阿拉伯国家的包围,它总要挣扎生存,我们应当理解这一点。而且,以色列对中国人民是最慷慨的,唐山大地震,以色列向中国捐赠一亿美元,是世界各国捐助最多的。以色列对中国的军事技术援助也是非常可贵的。以色列平民频遭肉弹袭击,至今已有七位中国同胞惨死在“人肉炸弹”的恐怖袭击中,我们的舆论不去谴责哈马斯滥杀无辜殃及中国同胞的令人发指的恐怖袭击,却用了当年宣扬柬埔寨“红色高棉”那样的语调去报道哈马斯的“抵抗行动”,这不是出于无知就是出于偏见。
卿光亚:中国的外交政策早已前进了,我国领导人2004年邀请了以色列总统访问中国。媒体对中东问题的报道也应与时俱进,消除偏见。
邓 阳:说到当今世界的反美主义。我看是一种复杂的情绪。骂美国讨厌美国的年轻人,另一方面又喜欢美国人发明的互联网、迪斯尼的动画和好莱坞大片,还有麦当劳、肯德基、可口可乐。在中东也不例外。在理性的人群中,并没有那么浓烈的反美主义。就像做人,每个人都会挨骂。会处世的人缘好一点,仅此而已。
第一部分:诊断“山姆大叔”更年期综合症帝国就意味着负担
卿光亚:美国为什么要卷入那么多国际冲突?作为世界头号超级大国,其当政者和部分美国人自然很容易滋生一种“世界老大”和“替天行道”的意识。
羊慧明:这种意识他们早就有了。二战后美国步入其强盛的顶峰:进出口贸易几乎占全世界贸易总额的三分之一;1938年美国的黄金财政储备就占世界黄金财政储备的54%,二战后一度占三分之二;军事力量世界第一。1945年4月,杜鲁门总统宣称美国“已经取得世界领导地位”。他说,“恺撒、成吉思汗、拿破仑或任何一个伟大的领袖都不能同美国总统相比拟。这意味着我们拥有这样的力量,就得挑起担子并承担责任。”迪安·腊斯克在1965年讲的一番话口气更大:“这是一个很小的行星,我们必须关心它的一切——所有的陆地、海洋、大气层以及外层空间……”
许多美国人相信美国的理念和制度模式是世界上最好的最先进的,他们希望这种模式也能为其他国家、地区的人们所接受。美国在输出商品、军火的同时也要向世界输出文明。这种帝国意识和救世主意识促使美国力图扮演世界宪兵和警察的角色。然而,这种角色却使美国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冷战结束后,美国作为仅存的唯一超级大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似乎更显赫了,对国际事务的染指,更加不考虑包括盟国在内的其他国家的感受和意见,更加随随便便,为所欲为。从海湾战争,到海地事件,波黑冲突,阿以冲突,尼日利亚大屠杀,格鲁吉亚政变……几乎所有国际大事都主要是美国人操刀。美国越来越不把联合国和盟国放在眼里,他在采取单边行动时,声称不需要联合国授权。诸如此类的蛮横的口气让各国反感,在许多问题上失去国际支持。美国真的要进入大国孤独的时期了。
邓 阳:美国要主导所有国际事务,一方面当然是为了美国在这些地区的利益,同时也显示出苏联解体后美国更有条件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不过,这个角色越来越不好当,大小国家都越来越强调自己的主权,不愿别人来说三道四发号施令。即便是残暴统治下的集权国家,只要本国人能忍受,他人就很难干预。世界越来越“民主”,不要谁来指挥。充当世界宪兵往往是费力不讨好的营生。
在许多国际事件中,美国人都是出力花钱买骂买仇恨。伊拉克战争,美国花了上千亿美元,死了近千人,在世界上却落个骂名。我在前面说过,从某种角度看,萨达姆政权应该被摧毁,但你要逮到真凭实据,得到国际社会认可。否则,你就是为世界除了一害,也会受到谴责,形象受损。美国人这种强出头的作风,是其在国际事务中的致命伤。
羊慧明:在19世纪的大部分时期,美国奉行孤立主义,埋头搞经济,因此很快超越欧洲老牌帝国。1892年《纽约先驱论坛报》还建议取消国务院,因为它在海外可做的事太少。后来美国被拉进第一次世界大战,但打完仗它又关起门来搞发展。二战初期,美国也袖手旁观,后来被动参战。二战后大国瓜分红利,美国开始主导世界。其实,做大国也有难处。这个乱纷纷的世界也总要有人去领头组织公道。虽说有了联合国,各国也强调要充分发挥联合国的作用,可联合国有什么资源?无一兵一卒,经费捉襟见肘,大头还是美国出的。联合国安理会只能作决议,作了决议总得要人去执行。比如科索沃行动和海湾战争,联合国作了决议,但谁出钱?谁派兵?只有老美去掏腰包挑大梁。美国本来也热衷于干这种出头的事。你开仗,总要流血死人,总会有新仇旧恨,人家不会记在联合国头上,只会记在你挑头的美国人身上。说美国人花钱买仇恨,一点没错。
枪打出头鸟,这句智慧之言不仅仅适用于东方社会,举世皆然。回头想想,中国制定的不称霸、和平共处的外交政策,确实彰显了东方智慧之光。
邓 阳:美国在海外三十多个国家驻军,四个地区防务联盟的成员,同四十多个国家签订了共同防御条约,向世界一百多个国家提供军事或经济援助,如此繁重的担子,是历史上任何一个帝国所不曾担负过的。如果说,在二战后美国经济总量一度占世界经济总量的近一半,它挑起这副担子已感吃力,而如今美国经济总量已相对衰退到不足全球经济总量的20%,它要挑这么重的担子就更显捉襟见肘。
第一部分:诊断“山姆大叔”更年期综合症步入老化的美国政府机器
羊慧明:今天的美国,如果把它比着一个人体,几个主要部分是不协调的:它的军事机器还处在强壮的青年时期,营养消化力特强;它的经济已接近更年期,开始走下坡路;而它的政府机器,则已步入老化;但它的领导思维,有时又是幼稚的。
卿光亚:用开始老化的脑袋,幼稚的思维,去指挥年轻气盛的军事机器,就容易擦枪走火。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说美国的政府机器已经开始老化。
邓 阳:我在美国生活了几年,也有切身的体会。美国的一些行政、司法部门,办事效率低下世所罕见。一个案子没有几年、十几年判不下来。政府机关里充斥着文牍主义、官僚主义,暮气沉沉。公职人员工资不低,但办事拖拉见惯不惊。从美国本土的政府机构到海外使领馆,对外国人的傲慢无礼和拖拉越来越严重。现在办个商务签证也得拖几个月,许多商务代表团都无法成行。他们说是为了反恐保护美国本土的安全,对所有人都要作严格的背景调查,可一调查就是半年一年,你干着急也没用。而所谓的背景调查大多又是走过场,瞎折腾人。你用什么手段去对一年要进入美国的几千万人作背景调查?许多国家的公民根本没有背景记录,他们本国的警方都难查,美国人的调查也只是走形式。美国移民部门和国土安全部门积压的案件上千万,办理的时间越拖越长,有的甚至要以十年来计算!文件丢失随时都可能发生。前两年移民局还出现了把几百万份移民档案当废纸绞掉的乌龙事件。
卿光亚:前几天,我看到报道,美国核研究室的绝密光碟也不翼而飞。
羊慧明:这反映出他们的政府机构纪律约束太差。对“内鬼”也过分讲“人权”,惩处不严。频繁出现内盗现象一点也不奇怪。
美国国土安全部门和移民部门是最受诅咒的部门。办移民身份一拖就是八年十年。即便是办成功了的也会咒骂移民局,骂他们没人性。
卿光亚:前不久纽约华埠一建筑工地发生垮塌,中国工人沈建国被当场砸死,当地侨团多方做工作,希望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能给在上海的沈建国的妻子发签证,让她去见丈夫最后一面,结果,拖了一两个星期,签证官居然拒签,闻者无不斥之“荒唐!”“没人性”。后来还劳驾前总统夫人希拉里出面给领馆做工作。签证官拒签的理由也很荒唐,一听说沈建国的妻子说已经四年没见到丈夫,马上怀疑他们的夫妻关系的真假,因为在美国人的概念里,分居两年就可以不是夫妻关系了。但他们不了解中国人,分居十年二十年还是夫妻。
邓 阳:今天的许多美国人,不屑于去学习了解别国的文化和国情,简单地按照美国人的思维去看外部世界。连他们的外交官也是如此。
卿光亚:美国政府机构办事效率低,可能与他们讲究按程序办事,少有变通灵活的余地,也不讲感情因素有关。
羊慧明:是的,美国的政府机构上上下下都是按程序办事。他们的权力机器产生于工业化时期,本身就有工业化的元素。严格按程序办事,好处是杜绝了人为因素的腐败,责任明确,其缺点是缺少灵活、变通,许多事情你想快快不了。在中国,工商部门转变作风,为了配合政府招商引资,可以一站式一天完成成立公司的全部登记手续,在美国就不行,得严格按程序,没有半月一月下不来。在美国一些城市开个餐馆,各种手续审批下来也要半年以上。
卿光亚:美国政府机构的廉洁情况如何?
羊慧明:可以说,美国的政府公职人员是世界上最廉洁的。就是接受私人公司邀请去吃顿饭,被人投诉或被媒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