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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朝臣官宦,连带着还有安彤的父亲安阳等等。
越奚鹤不愧是混官场的,一言就将她置于越府的保护之下,还将她之前不好的名声都忽略不说,赞她“机灵”、赞她“有礼”,就足以让谣言摇摇欲坠,也足以让在场的这些人掂量着是否要让自家的女儿与魏北悠交好了。
“放心,”越奚鹤拍了拍她的小脸,冲她孩子气地挤挤眼睛,道,“我都和你二舅母说好了的,她很想见见你,等会去新房陪陪她,好不好?”
“嗯。”魏北悠微微一震,垂首应了。再抬头,就要让那双明澈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泪意了。
根本不需要越氏说些什么,只是带女回府而没有魏以廉的陪同这一举动已经让越府的人足以洞察魏府内的风云。
越奚鹤的婚礼决定得仓促,越氏的到来却是提前通知的,那时候,越奚鹤还没派人到魏府来报喜呢。
越奚鹤扬扬手中拉到末端的红绸,笑眯眯地退了回去。
“一拜天地——”
越二爷带着新娘子在蒲团上冲门方向跪下,一起朝着天磕头。
“二拜高堂——”
越二爷带着新娘子朝不停拭泪的越老夫人和强作镇定的魏老爷跪下了。
“夫妻对拜——”
魏北悠心想,幸好还有着真心爱护她的人,要不然,这一刻的觥筹交错,红光满眼,岂不让她悲伤欲绝?
第26章 从始末条分缕析
在越府呆了三日,魏北悠跟着越氏回了魏府。
从越奚鹤的言行举止来看,他是真的很喜欢聪明乖巧的魏北悠,甚至比满府乱跑的其他孩子更喜欢。这兴许是爱屋及乌吧,他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中最喜欢越静萱这个幺妹了。
越府的大爷、二爷和六妹皆是越老夫人所出,而三爷、四爷、五爷都是妾室所出。越奚鹤没有那么多规矩,小的时候更不知道嫡庶差异,只觉得别人家的妹妹软嫩可爱,自己只有一堆调皮捣蛋的小子们跟着很是可怜,于是抓住机会就催越老夫人赶紧给他生个妹妹,越老夫人听了只是笑。他还以为越老夫人不乐意呢,还去求了几位姨娘,结果闹了一府的笑话。
越府也是有些奇怪,每一代总是男孩多,女孩少,像越奚鹤这一代,也只有越大爷的正妻宁氏得了一女,小名眉儿,其余的都是小子。但是唯一的女孩竟然并不喜欢越奚鹤,一见他就躲,让越奚鹤郁闷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把周舒英娶回家来,自己生个女孩子宠着惯着。
这些都是周舒英坐福的时候拉着魏北悠说的,她还说若不是小眉儿不搭理越奚鹤,她怕是还要再过几年才能收到越奚鹤的聘礼呢。她还说越奚鹤总是没脸没皮地跟她说要多跟他的幺妹在一起,才能生个小宝儿(魏北悠幼时的小名)那样的漂亮女娃儿。
魏北悠听了,吃吃直笑,和周舒英笑倒在一起。
周舒英是周家的大小姐,老剩女,这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周舒英的条件其实也不差,长得也好,只是她的父亲年纪越长反而越发嗜酒如命,对家里也越发放手不管起来。她娘亲早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为了让弟弟妹妹都能过得安稳,她一个j□j岁的女娃儿一肩挑起了家里的重担,手执账本,镇服内院,很是使了些手段。
等弟弟考了功名娶了媳妇,妹妹嫁了人,周舒英已经26岁,真正的老姑娘了。若不是遇到了宁缺毋滥终于也一把年纪的越奚鹤,她怕是准备守着父亲过日子了。
等笑过了,周舒英一双朗目里倒映着魏北悠红扑扑的小脸,温柔地如同星光下璀璨的湖面一般,“世人皆传魏家嫡二小姐不识礼数,是个不知检点的姑娘。如今看来,世人糊涂,听信世人的人更糊涂。我早先以为奚鹤被亲情蒙蔽双眼才看不到你的缺点,如今看来,是我的双耳被蒙蔽了才看不到事情的真相。悠悠,我得向你道歉。”
魏北悠怔了许久,眼睛里慢慢地含了泪水,笑着轻声回答:“舅妈你不用道歉,你先前认为的就是真相。”
“那你如今”周舒英有些诧异。
“悠悠是死过了一回,彻悟了。舅妈,你相信吗?”魏北悠凝望着她的双眼,满眼都是坦诚。
周舒英眼睛微微地一扩,皱起了眉头,凑近她问:“怪不得我觉得你的聪慧里总有着些对世事看透的意思,原是这样。你遇了什么事,竟然能如此醒悟?我如今瞧着你,倒像是被雨后洗刷过的荷花,空灵灵的洁净。”
魏北悠听她话里意思,知道她并没往魏北悠死而复生那里去想,只是认为魏北悠遇险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心下有些失望却又有些放松。
重生让她心理上的担子万分地沉重,她想找个人说,却也怕被当作疯子或者被背叛。
“你母亲无子,虽然有越氏在后,但总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况且燕国重子嗣,若无子,魏府即使对你母女二人冷落些,越氏也插不上手。魏家大爷不曾辱骂殴打你母亲,便连和离的可能也没有,若是真闹大了,魏大爷可能会一纸休书,那可真就背上一世污名了。你过些年就要嫁人,但你的母亲终归还是要想办法生个儿子傍身啊。”
从新房里出来,魏北悠回想着这些言真意切的话语。对比春阳总是隐晦地暗示,周舒英显然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更看透些,说的也更清楚明了,当然也戳人心窝子。幸而魏北悠知道她是好意,也清楚这番话应有大半是越奚鹤想对她母女二人讲的,只是不好当面跟越氏说,怕她伤心。
有些事情它就是这样,一旦知道真与伪,即便有些人的语言再直白再犀利,你也能原谅。
周舒英就是这样一个人。魏北悠前世最不喜,今世却珍惜。
但如果不是因为越奚鹤一意维护,周舒英这样在勾心斗角中长大的孩子,未必会管魏家的事情。爱屋及乌,到哪里都适用。
魏北悠在一两岁的时候经常被越氏带回越府,那时候魏以廉和越氏的感情很好,越氏和魏北悠在越府一住就将近十几天,魏以廉亲自来接,还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之后刘姨娘进门,越氏便减少了回越府的次数。当年越氏到了适嫁年龄,越府的门槛也是差点被媒婆踏坏,但越氏就选中了魏以廉,还非他不嫁。魏家家世不错,魏以廉人也长得不错,官位也高,越氏就稳稳当当地进了门。然而如今方过三年,说是恩恩爱爱的两个人中间就添了一个妾室,即使没有人敢笑话,但越氏哪里还有脸进越府的门?就是对越老夫人,越氏也觉得羞愧,当年是谁在老夫人面前说“女儿定能让他一心一意对女儿一个人”的?
全做了笑话。
等魏北悠五岁那年,越氏因着越老夫人生病急匆匆地回去了一回。结果魏北悠把越家四爷的孩子眼睛给打伤了,虽然无碍,但到底让越氏的心又凉了几分。从此之后,便慢慢地熄了回娘家的心思。逐渐地,也就淡了,似乎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四年,她仍然没有怀上儿子。身体倒是差了,也没有精力管横行霸道的女儿了,似乎当年名动京城的才女就该这样寂寂一生了。有时候回想幼时,她会流泪。想到女儿的未来,她也会流泪。容颜易老,万事皆休。
当看见女儿躺在床上,满脸满身都是伤痕的时候,她真的既愧疚又害怕。愧疚的是女儿以为依仗的越府似乎再离她们愈来越远,而她自己又没能给女儿生个弟弟以作后盾;害怕的是女儿总如此闹下去,总有一日会魂消香散,她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女儿送命?
她总还有个期盼,盼着魏以廉有朝一日突然觉醒,然后回到她们母子身边来。
然而突然觉醒的,却是女儿魏北悠。
其实以她的聪慧何尝猜不到魏北悠和春阳在谋划着什么呢?
她了解魏以廉,她知道魏以廉喜欢温顺柔美的女子。然而当家夫人这样的担子让她很多时候柔美不了,诗书雅韵成了闲业,锋芒暴露出来,其越家嫡孙女的事实也越发凸现。一切就很快地变了,快得猝不及防。
等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魏老夫人对她说,给大爷抬房小妾吧。她看向魏以廉,他没有拒绝。
她答应了,很快的实现了,所以才会被春阳说性子软,好掌握。
她默默地看着魏北悠和春阳的动作,魏北悠的改变让她欣喜和骄傲,为人母亲的喜悦感似乎又重回了她的身上。女儿的绣活、厨艺还有勤勉学习的优点,都足够让她对旁人炫耀半天。但此时她发现,她已经回不去越府了。时间的流逝让人害怕再去找回过去丢掉的东西,捡回来的究竟是珍宝,还是废品?
魏老夫人的寿礼,越老夫人来了。
越氏终于见到了娘亲,彼时刘姨娘又怀孕了,她的精神何等虚弱衰竭。终于没有了顾忌,她对着越老夫人痛哭失声。越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幼时那样抱着她,拍抚着她,默默地看着她。
越氏知道,一切都还不晚。
当看到魏北悠和春阳孤单地站在院子的门口,满院的人都站得离她俩远远的,越氏的心一下子抽搐地疼痛。她唯一的女儿,魏府的长房嫡女,竟然被一个妾室逼到这种地步。
然而魏北悠的一番直陈却让越氏觉得欣慰而又后悔。欣慰的是魏北悠的成长和言辞间一丝不漏的严谨,那副倔强刚强的样子就像是越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后悔的是她作为母亲,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盼着,而不能保护她。
当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着魏北悠的无辜的时候,魏以廉被魏北悠一句“岂有正室子女嫉妒妾室子女的道理?天下没有,我魏家高门大户,更不会有。”逼得恼羞成怒竟想直接处置魏北悠,越氏知道,心里的仅剩的哪一点幻想破灭了,再也不会有了。
魏以廉,太无情。
越氏想,是时候了。她终于站出来,挡住魏以廉,冷声道:“你不敢。”
对上魏以廉震惊的双眼,她觉得心头有一种难言的畅快。她想,他其实不就是在等她说这样的话吗?他怀疑她仗着越家的荣华可能会爬到他头上去,在魏府纵横。他就差一个机会,坐实这种怀疑。
现在她满足他了。至于他眼中其它的情绪,她不想多管。
一封信送内院传出去,暗暗地送至了越府。几天后,越家二爷竟然宣布要献出保留了三十四年的童子身。越氏安心了,这就是时机到了。
魏北悠在越氏的院子门口停顿了许久,闻着院子里飘出来的莲花香,微微叹息一声,竟然转身就走。
水桃追上去,奇怪地问:“小姐,您怎么走了,不给大夫人请安了?”
魏北悠没有说话,只走得飞快。
院子里飘出的琴声,伴着隐隐的呜咽,在昏暗的夜幕下显得那样萧瑟,而又凄凉。
第27章 陆夫人拜访越氏
魏北悠曾经无数次地想,陆家为什么要迎娶她。不是很奇怪吗?她前世那样的骄纵,陆家的老夫人和大夫人不可能喜欢,陆青岚就更加不用考虑了。
可即使是那样,顶着满天下人的耻笑,陆夫人还是给传说中最可怕的恶女递了八字,送了聘礼。
彼时,天下已乱,越家摇摇欲坠。陆府的姿态像是一种援助,也像是一种施舍。
魏北悠嗤笑,再如何她自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能想到的,不过是陆家想要联合一息尚存的越家来得到什么政治利益,这份利益,是陆家一家谋算着的,尽管如今陆家只剩下陆青岚一个男儿,他们也不曾放弃得到这份利益的心思。只可惜,她还没来及看到陆府求的是什么,就已经做了政治这把铡刀下的牺牲品。
魏北悠想不通,浮在水面上的这些表象没有指示给她任何方向。而春阳的心思若放在府里还足够,国家、天下,她还想不到那么远,更何况如今的燕国可是安安稳稳,没有一点动乱。
但是,真的没有一点动乱吗?
魏北悠听着门口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对上春阳惊讶的神色,笑了笑道:“今日总觉得睡不安稳,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悠悠便起身了。想着天还早,就自己换了衣服。春阳姑姑,看我穿戴地还好吗?”
春阳慈爱地笑了笑,她自小陪伴着越氏,也将近三十岁了,比冬年、水桃她们都要年长许多。她总是替越氏犯愁,替魏北悠担忧,不知不觉,鬓边竟然添了一抹花白。她走过来替魏北悠整理袖子的翻折的时候,魏北悠一下看在了眼里。
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去触碰,却又在快碰到的瞬间收了回来。春阳没有发觉,抬头笑着道:“这样便好了。”
“哦。”魏北悠有些不自然地应了一声,洗洗漱漱地就出了门。重生以后,她最喜欢清晨的阳光,温润柔和。愈是夏季,越是清朗。
如今刘姨娘的肚子也有三个多月了,身怀渐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