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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模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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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那时候那样,魏于灏笑听着魏北悠浅浅的呼吸声,半晌好奇地微微侧头,问道:“悠悠你在想什么?”
    “灏哥,”明明那鞭炮声是那么响,周围人的说话声笑闹声那么吵,她却听见了他低低的询问,“谢谢你。”
    悠悠的回答一如当日。
    小姑娘趴在少年的背上,头一点一点的犯困,听见少年说话,小姑娘蓦地惊醒,想了想捏着少年的耳朵,大声道:“灏哥,谢谢你。”
    “新娘子上花轿喽!”喜娘喜庆的声音传了过来。
    又是新一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魏北悠被小心地放进花轿里。
    “悠悠,哥哥走了。”
    【四】
    午后的厨下小院里,空旷的场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挥舞着斧子,重重劈开放置在桩子上的柴火。
    水桃靠着墙壁蹲着,远远地注视着他。
    “小姐她就要结婚了,明天这时候花轿都到了云府了。哥,你再不跟小姐说你的心意,就来不及了,你甘心吗?”水桃的神情有些焦灼。
    那个宽阔的背影没有丝毫反应,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沉默地劈开一根柴火,然后把落在地上的散柴抱起来,放在东墙根下。
    “没错,是我一直在搞破坏。你每次话到嘴边,我总是在小姐身边。还有上一回,你把四皇子拦在后门外,也是我去告的密。你不喜欢我,你厌恶我没关系,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水桃抱着双腿蜷在墙边,声音越来越低,满脸是矛盾的痛苦,却又忽然大声道,“我替你去说,哥!我替你去说,好不好?!”
    那沉闷的身影侧头看她一眼,又转了回去。“她知道的。”
    水桃急匆匆想要辩白的话被他四个淡漠的字眼一股脑儿堵回了嗓子眼里,一股深深的悲哀撞了上来,看着那高大的人影脸上毫无表情却仍旧透出一分脆弱的黯然,眼泪不知不觉地就流出来,“哥,我们回去吧,回西鼓,我们去找堂犹他们,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南桥沉默,许久才道。
    “回不去了。”
    水桃越哭越急,“为什么?哥,为什么我们回不去了?忽明的那个皇帝位置本来是你的不是吗?你都是西鼓的皇帝了,为什么还回不去?谁能不让我们回去?”
    “回去,就不再是兄弟。”
    南桥垂下了头,那挺直的背一瞬间像是弯了下去,又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柱一般,垮了。
    水桃捂着眼睛痛哭出声。在这大户府中待久了,她多少看透了一些东西,更兼幼时丧了父母,更是早熟。南桥这番话一出来,她哪里还听不懂?
    就算是亲兄弟,牵扯到皇位,谁又能拱手相让?
    就算忽明曾经那样钦慕他的大哥,就算堂犹、誉反那般喜欢他们的大哥,但世事变迁,情谊渐散。重逢的喜悦后,如何安置岂不又生枝节?
    西鼓外患,南桥又怎可能回去再添内忧?
    当初的一个“离开”,便注定了他的“永不回来”。
    “那我们我们去江南,去扬州,去看瘦西湖去看南桥和水桃,好不好?”
    南桥依旧沉默。
    “你还是想守着她对不对?!你还是忘不了她对不对?!”水桃红着眼睛责问,“那好,都留下!我可以随小姐去云府做陪嫁丫鬟,你呢?你怎么办?留在这没有她的魏府里整日劈柴赶马?”
    南桥把最后一捆柴放好,走过来站在水桃的身前,眉眼坚毅,后背挺直,声音沉闷如常,“你照顾好她。我去参镇东军。”
    说完,转身开门离开。
    水桃眼中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
    镇东军?云将军的镇东军?
    你果然还是想找个离她最近的地方,守护着她,对不对?
    你这傻瓜,傻瓜啊。
    【五】
    云府来的花轿果真是八抬凤轿。
    轿身红幔翠盖,上面插龙凤呈祥,四角挂着丝穗。轿子各脚又有大红铃铛飘荡,一动一晃间铃声清脆响亮,更添一番喜庆。
    魏北悠坐在轿中,盖着盖头,拿着苹果,自然看不到热热闹闹的前面高头大马上坐着的那如意郎君。
    云驿长年征战西南,肤色黑些,穿着文士的衣服总是略显违和,然而穿着铠甲或是玄色衣服,却是硬朗英气中透出一分难以言说的温文。此刻身穿大红蟒袍,腰间彩线玉带,头上红绳束发,倒也剑眉星目,更添了殷殷正气。神色间淡然不惊,眉宇间却添愉悦。唇角微翘,浓眉细展,正是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俊朗。
    看着大红喜轿在锣鼓唢呐声中抬起,云驿一拉马缰,神色更为和缓。花轿启程,舞狮队全程相伴。喜娘快手快脚地给轿夫们塞了红包,轿子走得又平又稳。
    迎亲一贯是不走回头路的,像云家原本住在城东,从城东往魏家是比较近的。而返程却要绕行大半个都城,这路走下来,魏北悠在轿子里都快要睡着了。
    因为知道前面有那个人在,所以心头安定,魏北悠才放任自己松懈下来。
    到了黄昏时分,突然一阵鞭炮响,轿子一停,魏北悠差点撞在轿门上,连忙揉揉眼睛,做正襟危坐状。苹果早滚落在地上,魏北悠赶紧俯身拿起,重又坐好。
    轿子稳稳搁在了地上。
    鞭炮声不绝于耳,还有那起哄的、叫嚷的,都掺杂在其中,让魏北悠莫名地紧张起来。
    突然轿门一响,魏北悠抬眼一看,见三只箭镞牢牢钉在轿门上,箭雨还在微微晃动着,心头一跳。想想幸好云驿是有功夫的,不然这箭稍稍射偏一点
    不想不想,太不吉利。
    正懊恼间,一只手伸了进来,那带着厚厚的硬茧的手对魏北悠来说是那样熟悉。就放在她眼前,等待她握住。
    魏北悠微微一笑,把手放在那只手上。
    “悠悠——”那人轻轻的唤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喜悦。
    魏北悠抿嘴笑了,却不吭声。
    云驿牵着魏北悠出了轿子,踩着大红的喜毯站住了。
    独独一个儿子,云夫人那冰雪美人早装不下去,也不坐在堂上等着,反而和一帮下人一起,跑到门口凑热闹。看见自己黑不溜秋的儿子很自觉地去牵儿媳妇,两人红妆相映,云夫人笑得花枝乱颤,把一众下人都吓得够呛。
    云镇还想装一装威严的公公,一放下茶杯,却发现正堂上空无一人,连伺候茶的小厮都被云夫人一并带走看新媳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厅上独饮。越想越不得劲儿,云镇咳嗽一声,左右看了一眼,也起身往门外走。
    总不至于下人都可以看的热闹,他不能去看吧?
    何况还是混小子结婚。
    按礼,该是喜娘带着魏北悠过火盆,跨马鞍。只是喜娘要伸手时,云驿一个冷眼过去,喜娘也就只好往后缩一缩了。
    “新娘子跨火盆,日子越过越红火!”喜娘笑着高声道。
    “好!”周围人大声起哄叫好。
    “新娘子跨马鞍,新人婚后阖家平安!”喜娘又撒了一把糖,高声道。
    “好!”
    魏北悠默默地跟着云驿的步子。红绸的那一端她看不见,但那绸子却会不时地拉紧,牵引着她往前走。
    似乎过了一个四季轮转那么久,魏北悠终于被云驿带进了正堂。
    【六】
    “爷,外面有人求见。”香瑶敲门进来,见长幸正执笔画着一副美人图。心下泛起酸楚,却并不细看,只是将手中的纸条交给长幸。
    长幸把纸展开来,目光微微一闪,“把他请进来吧。”
    “是。”香瑶退了下去。
    片刻后,一个人走了进来,青衣晃动间带着一股幽兰香。
    长幸客套地一笑,略带了些意外,“你对我府上来说可是稀客,下人说不见轿子小厮,难不成,你是走过来的?”
    “轿子停得远了些。”
    “坐吧。”长幸看着他,自己也坐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青岚面对面地坐着。细细看那人眉眼,果不愧被许多闺中小姐奉为“长安第一公子”。便是那坐下的一刹那的优雅,也是长幸看过的许多公子哥学个千儿百八年也及不上的。
    “四皇子没去云家热闹热闹?”青岚笑眼莹莹。
    “青岚公子不是也未去吗?”长幸嘴角挑起笑意,意味深长地道。
    两人一般心思,相视默然。
    “四皇子在京城的动作青岚可略有耳闻。”青岚眼眸温和,说话间却锋芒暗藏。
    “青岚公子在西疆的作为长幸也稍见端倪。”长幸水一样的太极退还过去,眉间仍是一抹笑。
    香瑶提了滚烫的热水进来,要给青岚泡茶。
    长幸却摇头,“今儿是好日子,青岚公子来到,府里蓬荜生辉。你我不若以酒佐言?”
    青岚点头。
    香瑶不乐意,想要提醒长幸注意身子,余光却瞄到桌上那一副未干的墨迹,当即目光一敛,头一低,道:“是。”转身便往窖房去了。这样的日子,就让爷喝一次吧。兴许喝了酒,醉了,就不会心痛了。明日一早醒来,便忘了。这才好。
    酒送了上来。
    “你这丫头倒也有趣,竟送了这物件来。”青岚摩挲着摆在面前的海碗,不由好笑。
    长幸也不说话,兀自倒酒。
    “我还以为,永远不会有和青岚公子把盏的机会。”长幸笑。
    酒过三巡,两只青年都有些上头。
    “听,城东炮竹声响了。”青岚指着外头,如月的面孔上染了微醺的粉色。嘴边一抹笑意,飘忽地几乎捉不住。
    “我听见了,我耳朵又不聋。”对比青岚,长幸更是不善饮酒,此刻几碗下去,脸整个儿涨红了,指着青岚嘲笑道。
    “她嫁了。”青岚意识迷离开来。
    “嫁就嫁!反正嫁的不是你!”长幸歪歪倒倒地站起来笑着指指青岚,又皱起眉头来,指指自己,“哦——嫁的也不是我!她嫁了谁?”
    “告诉我,她嫁了谁?”长幸眯着眼睛揪着青岚的衣裳,一声声地问着。
    青岚一碗酒灌下去,泼了大半在衣襟上,浑身酒气冲天,他皱眉,挥开长幸的手,“你管她嫁了谁?她喜欢谁便嫁谁!”
    “她嫁了喜欢的人?”长幸满眼迷惑,孩子气地坐在地上,手拍着地面,“她也说过喜欢我,怎么不嫁给我?”
    青岚仰倒在小榻上,酒坛子被双手捧在空中,忽然双手一翻,汩汩的酒水泼洒而下,统统冲在青岚的脸上。三千青丝被冲散开,青色的衣襟泡成了深色。
    【七】
    云家布置地很规矩。
    院中甚至沿用了前代的婚礼规制,放置了天地桌。桌上放着大斗、尺子、剪子、镜子、算盘和秤,称为“六证”。意思是:可知家里粮食有多少、布有多少、衣服好坏、容颜怎样、帐目清否、东西轻重等。这便是常说的三媒六证中的“六证”。
    这样的布置绝不是云夫人这样的性子和云镇这样的大老粗完成的,而是越氏给了详详细细的计划,两人召集了许多人按部就班完成的。越氏自有私心,希望女儿的婚礼办得盛大。云夫人却觉得还不够,总是要添点什么东西才好。
    当年她嫁进云府就是简陋得很,她差点转身抬脚走人。若不是云镇强拉着她,她造成了别家的媳妇儿。
    云夫人一边想着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一对璧人站在她和云镇面前,张嘴就要说话。司仪赶紧阻止,“夫人,还没拜天地呢。”
    云夫人一愣,“是哦。那那,快拜吧,拜吧。”
    魏北悠无语。
    “一拜天地——”
    红绸轻轻晃动了一下,喜娘搀扶着魏北悠转身。那红绸的晃动却仿佛是云驿的强烈的心跳声传过来,一声一声敲打着魏北悠的心房,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是真的嫁给了那呆木头?
    有一股冲动,让她想要立刻摘下头上的那片红布,去寻找那双熟悉的眼眸。
    这样的场景何等熟悉。
    那些和呆木头的相处真的不是一场梦?
    如今她梦醒了,睁开眼,又在和青岚的婚礼上受着这些人的摆布?
    这一迟疑,让堂内热闹的气氛突然僵了一下。越家的兄弟、媳妇儿们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
    突然手上覆了一层暖意。
    那粗糙的手掌上磨不动的硬茧与回忆里那个呆子的手严丝合缝地重合了,拥有这样一只手的人,绝不可能是青岚。只会是云驿,只会是那个望着她,望着她,一直望着她的呆木头。
    十指相扣,魏北悠心都要跳出来,手掌很快被那双大手握的温热汗湿。
    “悠悠——”那人的声音传过来,一如平时的厚重,却又带了一丝恳切。
    魏北悠身子一颤,宽大的衣摆下默默地用手指抠了一下云驿的掌心,感觉那人紧了紧手指,将她牢牢紧握,忍不住露出笑意,顺从地低下头去,行叩拜礼。
    “好!”来参加云驿的婚礼的,不少都是武将,还有几个干脆就是镇东军的副将,此刻见新娘子行了礼,忍不住喝彩起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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