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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孤儿-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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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驶过一块又一块路牌,奥立弗越来越感到纳闷,不知道同伴到底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肯辛顿、海姆士密斯、契息克、植物园桥、布伦福德都丢到后边去了,马车依然载着他们不紧不慢地往前开,就好像刚刚开始这趟旅行一样。最后,他们到了一家叫做“车马”的小酒馆前边,再走一程就要拐上另一条大路了。马车停了下来。 
  赛克斯莽里莽撞地跳下马车,依旧抓住奥立弗的手不放,随即又将他抱起来放到地上,同时投过去一道狠巴巴的眼色,意味深长地用拳头在侧边衣袋上嘭嘭地拍了两下。 
  “再会,孩子。”车把式说。 
  “他在闹别扭,”赛克斯摇了摇奥立弗,答道,“闹别扭了。这狗崽子。你别见怪。” 
  “我才不哩。”那人一边说,一边爬上马车。“一句话,天气可真不赖。”他赶着车走了。 
  赛克斯眼看着马车走远了,这才告诉奥立弗,他可以前后左右看看,如果他有这份兴致的话,说罢又领着他上路了。 
  过酒店不远,他们向左拐了个弯,又折上右边一条路,他们走了很长时间,把道路两侧的许多大花园和豪华住宅甩到身后,只间或停下来喝一点啤酒,一径来到一座小镇。奥立弗看见,有一所房子的墙上写着“汉普敦”几个相当醒目的大字。他们到野外游荡了几个小时,末了又回到镇子里,进了一家客栈兼营餐饮的老店,店门口挂着的招牌已无法辨认,叫厨房炒了几样菜,就在炉灶旁边吃。 
  厨房是一间顶棚低矮的旧屋子,一根巨大的房梁从天花板正中横穿而过,炉子旁边放着几张高青长凳,几个身穿长罩衫的鲁莽汉子正坐在那里喝酒抽烟。他们略略打量了一下赛克斯,简直就没把奥立弗看在眼见赛克斯没大理会他们,他和小伙伴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并没有因有人在场而感到不便。 
  他们吃了些冷向当晚饭,饭后又坐了很久,赛克斯先生自得其乐,吸了四管烟斗,奥立弗认定他们再也不会赶路了。起了一个大早,又走了那么远路,他真累坏了,开始他只是在打盹,随后就被疲劳和烟草的香味所制服,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赛克斯一把将他推醒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他赶走睡意,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位知名人士和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正在喝一品脱啤酒,谈得正投机。 
  “那么说,你这就要去下哈利佛德,是不是?”赛克斯问。 
  “是啊,这就去,”那人好像已经带上了一点醉意,但也可能因此更来劲了。“再说也慢不到哪儿去。我的马回去是拉空车,不像早晨出来拉得那样重,老这么着可不行啊。祝它走运。哦喀。真是头好牲口。” 
  “你能不能把我和这孩子顺路捎到那儿去?”赛克斯一边问,一边把啤酒推到新朋友面前。 
  “你要是马上就走,我包了,”那人从啤酒缸后面望着他,答道。“你是要去哈利佛德?” 
  “去西普顿。”赛克斯回答。 
  “你尽管吩咐,我也走这一路,”另一位答道,“蓓姬,算账?” 
  “账都算过了,是那位先生会的钞。”女仆应声说道。 
  “我说,”那汉子带着酒后的庄重说,“这可不行。” 
  “干吗不行?”赛克斯答道,“你帮了我们的忙,就不兴我请你喝一品脱啤酒什么的,表示个心意?” 
  陌生人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神色,将这句话推敲了一下,然后,他一把抓住赛克斯的手,说他真够朋友。赛克斯先生回答说对方是在开玩笑,因为,除非是他喝醉了,他有的是理由去证明自己是在说笑话。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跟别的客人道过晚安,便走了出去。女仆借这功夫把杯盘碗盏收拢来,双手捧得满满的,走到门日,目送他们离去。 
  主人背地里已经为它的健康祝过酒的那匹马就在门外,马具也都套好了。奥立弗和赛克斯不再客气,管自上了马车。马的主人溜达了一两分钟,说是“替它打打气”,同时也向旅店的那个骡马夫和全世界示威,量他们也找不出同样的马,这才上了车。接着,骡马夫奉命放松马疆。僵绳松开了,那匹马却把缰绳派上了一种非常令人讨厌的用场:大大咧咧地把缰绳甩到空中,直飞进马路对过的会客室窗户。等这一揽子绝技表演完毕,马又前蹄腾空,来了个瞬间直立,然后飞一般地跑起来,马车咔哒咔哒地响着,神气活现地出了城。 
  这一夜黑得出奇,湿漉漉的雾气从河上、从周围的沼泽地里升起来,在沉寂的原野上铺展开去。寒意料峭,一切都显得阴森而幽暗。路途中谁也不说一句话,车把式不停地打瞌睡,赛克斯也没有心思引他搭话。奥立弗在大车角落里缩成一团,心中充满恐惧和疑虑,揣摸着枯树丛中一定有好些怪物,那些树枝恶狠狠地摇来摇去,像是面对这副凄凉的场面有着说不出的高兴似的。 
  当他们走过桑伯雷教堂时,钟正好敲七点。对面渡口窗户里亮着一盏灯,灯光越过大路,将一棵黑黝黝的杉树连同树下的一座座坟墓投入更昏暗的阴影之中。不远的地方传来刻板的流水声,老树的叶片在晚风中微微颤动,这幅景色真像是了却尘缘时那种无声的乐章。 
  桑伯雷过去了,他们重新驶上荒凉的大路。又走了两三英里,马车停住了。两个人跳下车来。赛克斯抓住奥立弗的手,又一次徒步朝前走去。 
  他们在西普顿没有逗留,这有点出乎疲惫不堪的奥立弗的猜测,而是趁着夜色,趟过泥浆,继续往前走,插进黑沉沉的小路,越过寒冷广袤的荒野,一直走到能够看见前边不远处一座市镇的点点灯火。奥立弗探头仔细看了看,发现下边就是河,他们正朝桥墩走过去。 
  赛克斯头也不回地走着,眼看就要到桥边了,突然又转向左边,朝河岸走下去。 
  “那边是河。”一个念头从奥立弗脑子里闪过,吓得他头都大了。“他带我到这个没有人的地方,是想杀死我。” 
  他正准备躺倒在地,为保住自己的生命作一番挣扎,却发现他俩的面前是一所孤零零的房子。这房子东倒西歪,一片破败。大门摇摇欲坠,两边各有一扇窗户,上面还有一层楼,可是一点亮光也看不见。房于里边一片漆黑,空空如也,怎么看也找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赛克斯依然紧抓着奥立弗的手,轻轻走近低矮的门廊,把插销提起来。门推开了,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第二十二章

    

                 夜盗。 
  “哈罗!”他们刚踏进过道,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大嗓门嚷起来。 
  “别那么瞎嚷嚷,”赛克斯一面说,一面闩门。“托比,给照个亮。” 
  “啊哈!我的老伙计,”那声音嚷着说,“照个亮,巴尼,照个亮一把那位绅士领进来,巴尼,劳驾,醒醒吧。” 
  说话人似乎把一只鞋拔子之类的物件朝自己所招呼的那个家伙扔了过去,要他从熟睡中醒过来,只听见一件木器哗啦一声掉到地上,接下来是一阵人们在半睡半醒时发出的那种含混不清的嘟哝声。 
  “听见没有?”同一个嗓门嚷道,“比尔·赛克斯在走廊里,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你倒睡在这儿,就好像是把鸦片丸子和在饭里吃下去了似的,真是再灵验不过了。现在清醒些了,要不要用铁烛台来一下,让你完全清醒过来?” 
  这一番质问刚停,一双穿拖鞋的脚慌慌张张地擦着光溜溜的房间地板走了过去。从右边门里,先是闪出一道朦胧的烛光,接着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在前边已有记载,就是那个在红花山酒馆里当侍者的家伙,他老是带着那么一个从鼻子里说话的毛病。 
  “赛克斯先生。”巴尼叫道,那份高兴劲也不知是真是假,“进来,先生,进来吧。” 
  “听着。你先穿好衣服,”赛克斯边说边把奥立弗拉到前边。“快点儿。小心我踩住你的脚后跟。” 
  赛克斯嫌奥立弗动作迟缓,嘟嘟哝哝骂了一句,推着他朝前走去。他们走进一间低矮昏暗、烟雾弥漫的房间。屋里放着两三张破椅子,一张餐桌和一把非常破旧的长椅。一个男人直挺挺地躺在长椅上,两条腿跷得比头还高,正在吸一根长长的陶制烟斗。那人穿一件做工考究的鼻烟色外套,铜纽扣,系着一条桔黄色的围巾,外带俗气而又刺眼的披肩背心和浅褐色厚呢马裤。格拉基特先生(原来是他)的脑袋或者说面部都没有多少毛发,仅有的一些染得带了点红色,卷成瓶塞锥那样长长的螺旋状,他时不时地将几个脏得出奇的手指插进鬈发,指头上戴满了不值钱的大戒指。他的身材比中等个子略高,两条腿明摆着相当成问题,不过这种情况丝毫无损于他对自己的马靴的赞赏,他此时正怡然自得地注视着高高在上的靴子。 
  “比尔,老兄。”这个角色朝门口转过头去。“见到你真高兴。我简直担心你不干呢,那我只好单独冒这个险了。哦哟。” 
  扎比·格拉基特先生以颇感意外的口气发出这一番感叹,目光落到了奥立弗身上,他翻身坐起来,问那是什么人。 
  “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孩子啊。”赛克斯把一张椅子拉到火炉旁,答道。 
  “笃定是费金先生的徒弟。”巴尼笑嘻嘻地大声宣布。 
  “是费金的,哦。”托比打量着奥立弗,叫道。“要论清理小教堂里那班老太太的口袋,可是个顶个的宝贝儿哩。脸盘子就是他的摇钱树。” 
  “别——别扯远了。”赛克斯不耐烦地接过话头,俯身凑近斜靠在睡椅上的朋友,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格拉基特先生听罢放声大笑,又惊奇地盯着奥立弗看了老半天。 
  “好了,”赛克斯重新在椅子上坐好,说道。“趁我们在这儿坐等的功夫,给我们点吃的喝的,就当是替我们,或者说我吧,提提精神。小老弟,坐下烤烤火,歇一会儿,今天晚上你还得跟我们出门,虽说路不算太远。” 
  奥立弗没有出声,胆怯而又迷惑地看了看赛克斯,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壁炉旁边,坐下来,双手支住发涨的脑袋。他一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来,”托比说道,那个年轻一点的犹太人已经把一些零七碎八的食物和一瓶酒放在了桌上。“祝马到成功。”为了祝酒,他特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将空烟斗放在一旁,然后走到桌旁,斟满一杯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赛克斯先生也照样来了一杯。 
  “给这孩子喝一口,”托比斟了半杯酒,说道。“把这喝下去,小天真。” 
  “真的,”奥立弗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瞅着那个人的面孔。“我真的——” 
  “喝下去。”托比应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什么对你有好处吗?比尔,叫他喝下去。” 
  “他犟不过去。”赛克斯说道,一只手在衣袋上拍了拍。“妈的,这小子比一大帮机灵鬼都要麻烦,喝,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小鬼头,喝。” 
  奥立弗叫这两个家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赶紧把杯里的酒一口气吞了下去,随即拼命地咳嗽起来,逗得托比·格拉基特和巴尼乐不可支,连绷着脸的赛克斯先生也带上了一丝笑容。 
  这桩事了结了,赛克斯美美地吃了一顿(奥立弗什么也吃不下,他们逼着他咽了一小片面包),两个家伙便倒在椅子上打起盹来。奥立弗依旧坐在壁炉旁边的凳子上。巴尼裹上一床毯子,紧挨着挡灰板,直挺挺地在地板上躺了下来。 
  他们睡着了,或者说表面上睡着了,好一阵子,除了巴尼爬起来往炉子里加了一两次煤,谁也没有动一动。奥立弗昏昏沉沉地打起瞌睡来,想像中仿佛自己是在黑洞洞的胡同里走迷了路,又像是在教堂墓地里游来荡去,过去一天中的这个那个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就在这时,托比·格拉基特一跃而起,说已经一点半了。奥立弗被他搅醒了。 
  眨眼间,另外两个人也站了起来,一齐风风火火地投入繁忙的准备。赛克斯和他那位搭档各自用黑色大披巾将脖子和下巴裹起来,穿上大衣。巴尼打开食橱,从里边摸出几样东西,急急忙忙地塞进他俩的口袋。 
  “巴尼,把大嗓门给我。”扎比·格拉基特说道。 
  “在这儿呢,”巴尼一面回答,一面取出两把手枪。“你自个儿上的药。” 
  “好哩。”托比应了一声,将手枪藏好。“你的家伙呢?” 
  “我带着呢。”赛克斯回答。 
  “面纱、钥匙、打眼锥黑灯——没落下什么吧?”托比把一根小铁撬绑在大衣内襟的一个套环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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