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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见地,小姐以前是不是在我们饭馆吃过这道菜!”小伙计彬彬有礼的说。
没等曾子墨说话,我就抢先说:“常客,你看你们饭馆还有她的照片!”我指着墙上那张照片对那个小伙子说。
“嗯!”小伙子看了看曾子墨,有看了看墙上那张照片,说:“你是子墨?”
丫的,这下坏了,我立刻就反应过来,肯定是遇到从小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了,接着又要七大姑八大爷的扯半天,就像《故乡》中迅哥儿多年后回老家碰到闰土一样。
“嗯!”曾子墨点点头问,“你怎么认识我!”
“我就是小三子呀!你不记得了!”小伙子又惊又喜。
不用说,这个小三子肯定是当年掌柜的小孙子,目前估计也是饭馆的小掌柜了。丫的,这种情节居然也给我碰上了。
曾子墨也想起来了,高兴的邀小三子坐下来叙旧。两个人谈的很开心,毕竟十几年没见过了。这个小三子以前对曾子墨还不错。曾子墨小时候很喜欢吃“水晶虾饼”,小三子就经常从厨房偷“水晶虾饼”来“贿赂”她,而曾子墨就帮小三子写大字。
我听了在旁边大笑不已,没想到曾子墨从小就知道‘等价的物物交换’,这可是马克思研究了好几十年才搞清楚的。
“子墨,这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小三子问。
其实小三子为人不错,不过我却莫名其妙对他有点隐隐的醋意。
“嗯!”没等曾子墨说话,我就抢先说,曾子墨惊愕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为了不让小三子觉察到曾子墨异样的表情,我赶紧拿起啤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他乡遇故知,只得庆祝,来喝一杯!”
我一口喝干,小三子也算耿直,一口就见底。曾子墨不胜酒力,只是轻轻的喝了一口,就有点脸红,不知道是因为酒劲上来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小三子和我们聊了几句,因为饭馆里的生意实在太好,不时有伙计过来找他,小三子只好抱歉去忙店里的活。
小三子走了,又上了几道菜,估计都是曾子墨小时候的喜欢的,不过名字也颇有些文人的气息,什么“翠堤春晓”,“赤壁遗风”,“枫桥晚照”,曾子墨一边吃一边如数家珍的详细介绍每道菜的来历,让我大开眼界。
“正如陆文夫说的那样,苏州的家常菜都比较简朴,但是简朴并不马虎,苏州的精致,有些已经完全脱离了实际生活的需要!”曾子墨说。
“是呀,听说苏州女人切一块豆腐干都能切两个小时!”
“苏州女人就是善于从这种细墨功夫里面找到生活的乐趣,不过我们这代人好像都每这种耐心!”
“是呀,现在社会讲究效率,要是这个饭馆的厨子切个豆腐干都要两个小时,那一天工作八小时只能切四块,就就杯老板炒了!”
曾子墨告诉我,小三子他妈妈做菜就很精细,有一次做了一个炒绿豆芽,她把一根一根的鸡丝嵌在绿豆芽里,简直像是做苏州刺绣。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我们走出饭馆的时候,一轮弯月挂在朗晴的夜空。在路上,曾子墨突然问我:“刚才你在饭店说什么?”
我转头看着曾子墨,曾子墨也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尴尬的笑了笑,说:“刚才我说了很多话,记不得你说了哪句,是不是说刚才那个虾饼……”
我东拉西扯,不知所云,曾子墨眼神变得黯然,轻声的说:“算了,没什么!”
我也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才意识刚才是在伤害她,虽然是无意的。
我伸出手拉着曾子墨的手,诚恳说:“子墨我很喜欢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仅仅是因为张妍,还因为我现在的处境,前途未卜,我觉得我没资格去喜欢你!”
“神童,别,其实我也没有奢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只想开开心心的和你玩几天就足够了!……”曾子墨轻轻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你看过《雪狼湖》吗?剧中有首歌,《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我现在也体会到这种心境了!”
“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凡尘里一切可以别挂念,
原来海角天际亦会变,原来生过死过深爱亦无变,
原来只要共你活一天,完全去把你所有都发现……”曾子墨轻轻的吟唱了几句,不知不觉眼角竟滑落了几滴眼泪。
我轻轻帮曾子墨擦去眼泪,说:“怎么了?”
“神童,我已经申请到全奖,我也决定过去读书了……”
“什么?你已经决定要去英国了!”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太突然了,突然的让我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嗯!”曾子墨点点头,“我想了很久,也许出去一段时间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感到非常难过,这种难过的心情只在小学每次暑假结束要离开奶奶回家上学的那几天才有,现在竟然又重逢这种感觉。
曾子墨这次真的要走了,一两年或者七八年我们都可能无法再见,甚至那时候我们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甚至……,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去英国读书很好呀,说不定若干年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师国际知名的女建筑师了!”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使气氛轻松一点。
“哦,也许吧!下月我就要去香港了,张妍也要去,本来你也……”
“呵呵,没事啦,我从来就没想过出国读书,我觉得呆在国内挺好的,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我可不想做不孝子!”
“神童,其实你是‘非池中之鱼’,不管你自己承认与否,所以我觉得你这次被学校开除不见的是坏事,很多人都是被逼上绝路,反而前途海阔天空……”
“其实我从小就没什么宏图大志,我只想顺利的大学毕业,然后找一份不要太辛苦的工作,经历一段简单的感情……,也许是我前十几年过的太顺利了,没想到我的愿望全部落空了……”
“神童,你如果就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就太可惜了,至少我会为你惋惜,我上的那个中学是全市最好的中学,而我们那个班又是全校最好的班,我的同学中各种各样的天才都有,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哎,等我在国内呆不下去,再说吧!”
衣兜里面的手机有拼命的响个不停,想不到今天找我的人还挺多的。
我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梁老师打过来的,难道她知道我和曾子墨在一起。
“喂,小吴,病好些没有!”
我才想起是借口病假才跑出来玩的,赶紧假装咳嗽了几声。
“哦,梁老师,谢谢您,今天还是有点咳嗽!”
“要注意身体呀!对了,有件事情我要先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
“哦,什么事!?”我觉得事情有点严重,否则梁老师也不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今天高考是六月份,所以下周就要开始报名了。你不是准备在我们学校报名参加高考吗,但是今天我去文教局开会,就专门问了这个事,文教局那边的答复是,你这种情况只能回原户籍地参加高考,所以我要提前同志你,你要做好准备!”
我听了就愣住了,我正是不想父母知道我退学的事,才不想回去参加高考。现在说要回户籍地报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我老爸老妈交代。
“梁老师,留在这里参加高考,一点可能都没有吗?”我虽然很着急,但是说的很小声,不想子墨听到。
“嗯,的确很困难,我们学校补习班好几个外地的,我都通知他们回去报名了。而且现在是各省单独命题,你的户籍如果在外省就更要提前准备了!”
“哦!”我沮丧的说。
“对不起,小吴,我也没办法帮你!”
“哦,没事,梁老师谢谢你!”
我挂了电话,曾子墨看见我神情有点异样。
“怎么了?谁的电话?”
“哦,没事,一个外地同学打过来的,说五一要来玩!要我包吃包住!”
“那你怎么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哎,我那个同学每次出去玩,就像是打家劫舍一样,号称‘吃光,拿光,用光’,我在武汉的同学已经被他洗劫过一次了,半年都没恢复元气!,现在还天天喝稀饭,啃馒头呢!”
“这么厉害,还有这等高人,我倒要见识一下!”
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子墨要出国了,我也要打道回府了准备高考。
我想了想,准备从苏州回去,就准备收拾行李回家。没想到我这个所谓的神童,居然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我离开中学的时候,是我们学校的骄傲,没想到现在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算了,不想了,这几天陪子墨开开心心的玩几天,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坚信每次我都能绝处逢生。
苏州游的第一站,我们没有去游客趋之若骛的苏州园林,虎丘,曾子墨提议去常常被游人遗忘唐伯虎的故居――桃花坞。
我们在地图上,找了半天,发现类似唐伯虎故居的地名还挺多的,什么桃花坞大街,桃花坞桥弄,唐寅坟街。
我和曾子墨犯难了,看来只好找个苏州本地人问一问。旅舍很多小姑娘都是苏州本地人,但是我们问了好几个,没有一个人知道,sigh,甚至有个小姑娘还不知道唐伯虎是谁,真是让人失望。
无处可问,我们只好自作主张。
“我觉得应该去桃花坞桥弄!”我和曾子墨异口同声的说。不谋而合,相视一笑,我们俩立刻出发。
苏州的小巷狭狭的,两边的陋房矮矮的,不过这样的小巷已经不多了,偶尔有几条都隐藏在四周钢筋混泥土的高楼大厦中,上面都用白色石灰写上了一个大大的“拆”字,用圆圈一圈,告诉路人这些在某些人眼里是影响市容美观,却能记录这座古城历史的建筑也将不久与人世。
曾子墨看了,飞快的按下快门,用相机记录下这些历史的碎片。
“看到现在苏州老城区的拆迁,我就想起五十多年前北京古城的拆迁,”曾子墨惋惜的说,“哎,那真是北京古城的遗憾!”
“何止遗憾,简直就是破坏!”
“不过建国初的那次拆迁,怎么也赶不上现在那些房地产开发商带来的破坏!现在的北京的危房改造把很并非危房的四合院也给牵连!”曾子墨对前面这间要拆迁这座古屋,又选取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一会拍屋檐,一会儿有进去拍院子中间的天井。
我不是学建筑的,对中国古建筑不甚了了,这次到苏州来,曾子墨时不时给我介绍什么是藻井,什么是拱券,什么是飞檐,虽然我听得似懂非懂,不过能育教于乐,总不是什么坏事。
我们继续在这些狭窄的小巷子里面穿行。曾子墨继续一路走一路拍,然后不时的给我讲这个院子是那个朝代什么年间的,这个时期的建筑有什么风格,和这么一个这么专业的免费的美女导游同行,真是出行的一大幸事。
到了一个院子,曾子墨停下来拍了几张,然后把相机交给我说:“神童,帮我拍一张!”
“可是可以,不过这个相机太重了,我担心拍的时候我会手抖,影响效果,还是用三角架吧!”
“嗯?”曾子墨觉得有点奇怪,她这款佳能比一般的相机重,越重的相机拍摄的时候应该越稳才是。
曾子墨也没有勉强我,从背包里面把三角架取出来,架在合适的位置,调好焦距,接下来我的操作就很简单只要按一下快门就ok了。
我又对相机调整了一下位置,七搞八搞,才对曾子墨说:“准备,五,四,三……”
说道三的时候,我突然从相机后面以百米冲刺的冲到曾子墨旁边,一把把她抱住,“喀嚓”,相机记录下这个珍贵的时刻。
照片上,曾子墨一脸的惊吓被我环抱着,我一脸坏笑,呲牙咧嘴,两眼眯成一条缝。
“神童,你有点鬼,你根本手抖,哼,……,这张照片要删掉!”曾子墨半真半假嗔怒的说。
“为什么呀,这张照片多生活,多自然呀,我想好了,就拿这张照片去参赛,估计能拿今年的普利策突发事件新闻奖!,照片的名字就教《幸福突然来临的让我不知所措》……,呵呵”
“神童,你也忒看得起自己了吧!……,你不怕被张妍看见?”曾子墨一句然我刚才得兴高采烈荡然无存。
到苏州拍了这么多照片,我们和曾子墨从来没有想过要合影,仿佛是在可以得回避什么。但是,当我知道曾子墨要去英国的消息,我就萌发了要留一张我们俩合影的念头。
曾子墨看见我表情有点尴尬,略带歉意的说:“神童,对不起!”
我笑了笑,说:“我们俩就这一张合影吧?如果你真的想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