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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则稍稍对提出离婚的一方不利。按户婚律规定,和离是夫妇双方协议分手,谁提出分手的,要对另一方作出补充——在男方提出离婚的情况下,女方不仅能保住自己的全部嫁妆,还能分享男方的夫家财产,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只有一种状况,女方完全保不住嫁妆,男方有权剥夺其所有,将其“净身出户”——这就是“义绝”。所谓义绝,就是夫妇双方中,有一方对另一方母族、亲族有打骂侮辱现象,或者下毒残害、迫害等等状况,那么受害方有权剥夺其所有,将其赶出家门。
继母王氏生下一对子女,旋儿与蓉娘。刚才这一对子女对娥娘有侮辱言词,孩子小不知道事情,这读书定是父母教导的。时穿如果把这事赖到黄氏身上,那么黄氏就犯下可以被“义绝”的罪行——以前她对黄娥的舅舅林氏不恭,可以算成相互争产所形成的纠纷,清官难断家务事,或许她就可以混赖过去。但此刻,只要时穿认下自己是黄娥的未婚夫婿,那么侮辱黄娥就是侮辱他,王氏依旧犯下了足以“义绝”的罪行。
黄爸身子哆嗦了一下,王氏的声音高亢起来:“哪来的混小子……”
“住嘴”黄爸厉声呵斥。
身为继母骂嫡长女的未婚夫婿为“混小子”,这是实打实的“义绝”罪。黄爸收了时穿的金条,当时林翔站在旁边看着,他不能抵赖。如果时穿嘴一歪,说黄爸收下的那笔黄金是聘礼,林翔那头,且不说对方早已经被时穿买通了喂饱了,按往日双方的关系,林翔绝不会帮着辩驳一句……不落井下石才怪。
更况且,时穿带着三大车礼物招摇过市,他还是自己的“义女”亲自迎进门的,而那黑人健妇手加快,这会功夫,马车上的东西已经卸下了大半,这时候再翻脸——谁翻谁的脸?
旋儿还在时穿手上蹬动着手脚,刚才应门的徐娘两眼亮的像灯泡:太对了,就是义绝。老爷平常畏惧王氏,不过是花了王氏的嫁妆,在王氏面前直不起腰来。如果能把王氏算成“义绝”,那王氏就要净身出户了。老爷重新娶一个当家主妇还要一段时间,这段日子嘛……以前奴家不离开老爷,是因为老爷手头紧,没什么钱财可以捞到手,如果王氏去了,奴家哄一哄老爷,骗一笔钱财到手,那就可以昂着头出门,结束“养女”生涯了。
哼,哄男人,那是奴家的职业。
旁边还高高低低占了六位高矮胖瘦的莺莺燕燕,有的妇人手里还抓着小孩,心中正埋怨时穿只给嫡支一男一女送礼物,其他人却没有份儿,如今听到时穿这话,她们不约而同想到了一起,两眼顿时变的贼亮,七嘴八舌说:“姐姐,这可是你不对了,怎么能如此对待上门姑爷呢?这可是‘义绝’啊……布拉布拉……”
时穿歪着头看着黄爸,那小男孩还在时穿手里蹬动不停。男孩虽小,可也是一大坨沉重的肉,不是吗?时穿举了这么久,大气都不喘一声……这现象让黄爸陡然想起海州举子的传言,他猛一变脸,厉声呵斥王氏:“看你怎么教孩子的,取家法来。”
王氏这时也想到了后果,她要没想到后果,刚才“义绝”那个词也提醒了她,她压低嗓门,眼泪汪汪的喊了一声:“郎君……”
时穿叹了口气——黄爸这人暂时还不想离弃黄氏,如果他真想离弃黄氏,这会不会喊着取家法教训孩子,而是书写休书
罢了?这样罢休?
王氏并不是个美人,平常也对黄爸多有薄待,黄爸这时候还要维护王氏,说明他不是一个天性凉薄的人,时穿不想鼓励对方性格中的忘恩负义成分,毕竟今后还要相处,是吧?
第239章黄家那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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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0章 都不是省事的主儿
第240章都不是省事的主儿
第240章都不是省事的主儿
轻轻放下挣扎的小男孩,时穿冲小男孩一瞪眼——毕竟是年龄太小,刚才父亲还喊打喊杀,这会时穿再一瞪眼,吓得小男孩一屁股坐到地上,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读读窝小说网,Www.duduwo.Com,用手机也能看。
时穿拎起那串金蛇,又狠狠的瞪了蓉儿一眼,低声说:“罢了,小侄初次上门,怎能让伯父家宅不安?伯父,这次就算了,看在小侄的面子上,便饶过这对兄妹吧……蓉娘啊,你总算是娥娘的骨肉血亲,怎么对姐姐如此刻薄。看在你年龄小,分辨不出是非的缘故,这次我原谅你,但以后出门见人,可不能如此不‘悌’。”
王氏心疼的去拉旋儿,黄爸眼睛一瞪,王氏不甘心的缩回手,另一头,时穿一翻腕子,那串金蛇重新出现在手中,他依旧笑眯眯的说:“原本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东西,就不送给你了……罢了,总归是第一次上门,我原谅你。”
小金蛇递到旋儿手中,旋儿立刻止住了哭声,黄爸在一旁叹了口气:“原是家境窘迫,没有让孩子早早读书,我又公务繁忙,顾不了内院,这才使得孩子不通孝悌,罢了,贤侄,这会儿赴任,我一定把孩子送入县学,让他多读书,多明白一点道理。”
时穿抄着手,慢悠悠的说:“那群被拐女孩当中,还有一名比旋衙内还小的姑娘,名叫环娘,那个环娘可别令公子懂事得多。”
黄爸用袖子掩住面,连声说:“惭愧惭愧。”
一场纷争似乎眨眼要平息了,刚才应门的徐娘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连忙拽过一名八岁小女孩,笑盈盈的拜见:“姑爷,这是蝉娘,也是老爷的亲骨肉,你可不能眼里只认得嫡亲的血脉,见不得这些庶子庶女。”
时穿回头对管家吆喝一声,管家小跑着跑过来,打开一只沉重的匣子,匣内一片亮闪闪的银光,全是新打制的吉祥银件,时穿用下巴指了指匣子:“来的匆忙,随便从路边店铺买了点东西,自己挑。”
另几位养女赶忙推上自己的儿女,徐娘则眼睛发亮,盯着匣子,难以置信的追问一句:“挑多少?”
时穿随手接过匣子,问黄爸:“我听说有名叫秀秀的姨娘,平常对娥娘甚好,娥娘特意嘱咐我过来问候,她在吗?。”
话音刚落,一名十七八岁,体型纤巧的女子闪了出来,眨巴着大眼睛问:“娥娘还好吧?。”
可怜的,连黄爸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一句娥娘的状况,却让这女子问出来了。当然,也许黄爸已经从海州举子那里打听到了消息,但哪怕做样子,他也该问一句娥娘的现状吧——可惜这句话还是让人破坏了气氛,旁边的蓉娘正欣赏着手中金闪闪的小蛇,这时抬起头来插嘴:“俺娘说,姐姐的名声坏了,拖累的我们也名声不好,她怎么不去死?”
丫丫的,小小女孩如此腹黑……不过,跟我比腹黑,看我比不死你
时穿咧嘴一笑,和蔼的解释:“娥娘不去死,是因为你父亲还不起她母亲的嫁妆,你跟你母亲说一声,让她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钱来,归还林翔舅公,那么娥娘愿意去死。”
那边的王氏听了这话,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扬起手来,谁知黄爸比她动作更快,王氏手才扬到一半,黄爸已经侧身挡在时穿的面前,他冷着脸轻斥蓉娘:“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转过身来,黄爸僵硬着脸,对时穿解释:“童言,童言,贤侄,请屋里坐,徐娘,快领贤侄进屋。”
时穿想了想,印度管家转手递过来一份清单,用印度语请示:“主人,这份清单是否要跟他们核对。”
时穿叹了口气,接过了清单,举步往屋里走——这就是黄娥的家庭,想起黄娥做事总是那么小心谨慎,时穿心中一阵酸涩。
刚才开门的徐娘殷勤的领着时穿,黄爸依旧站在原地,跟王氏在一起,等时穿走进屋里,黄爸低声斥责王氏:“你晕了头了,如今是我们求着他,不是他求着我们,瞧瞧你做的这些事……我可打听了,这位时穿在海州可是横行的人,连海州的城狐社鼠也都不敢招惹他,连知州大人对他也倚重非凡,眼下他任着承信郎,差遣是五乡团练教头,手底下百十号人。
这样的人能招惹吗?你刚才做的事都落在他眼里,如果他闹将起来……这里虽是东京汴梁城,但他跟海州举子关系热络,万一他怂恿哪位举子将你刚才做的事捅到御史那里……你莫非真打算‘义绝’?”
这时,时穿已经在堂屋里就座,黄爸的几位妾婢、养女不停的在时穿耳边嘁嘁喳喳,给王氏下着眼药,怂恿时穿发作,而黄爸在门外廊下低声斥责王氏与自己的儿女——他以为自己避人耳目了,但门外的动静对时穿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只听黄爸循循善诱说:“你瞧他送来这么多东西,不看娥娘的面,你看在这些东西的面上,若没有她接济,这个新年我们别提有多凄惶了……
等会你进去,赶紧给他赔个礼,两个孩子也去,小心道个歉,只要他不打算追究,把这事揭过去了,你的日子才好过。否则的话,哼哼,你与继女多有不睦,与妻妾多有不容,与婆婆多有忤逆,与子女多有不教,我忍你已经很久了,这事真闹大了,你可不要怪我薄情。”
屋内,某妾室娇滴滴的说:“这王氏啊,我来得晚,虽没有听说她对娥娘有什么殴打虐待,但我瞧着,娥娘在家里过得并不省心,也是,世人都有粉涂在当面,谁不会当着人面装模作样,背地里虎豹豺狼。”
时穿只低着头喝茶,并不搭腔,屋里几个女人扇风点火半天,见到时穿久久不答应,渐渐的息了声。时穿抬起头来,重新从印度管家手上接过装满银饰品的大匣子,招呼那位叫做秀秀的妾室上前,吩咐:“这里头的东西,你给几位姐姐分一分……嗯,每人两件吧,有孩子的,也是每人两件。”
这就是说,连妾室们也每人能分到两件银饰。
满屋的姬妾们顿时目光灼灼的盯着秀秀,徐娘忍了忍,开口:“长幼有序,时哥哥,秀秀入门最晚,怎轮到她来分配物件?”
黄爸娶了七个妾婢,前头四位已经是老妾了,她们现在的身份已经成为“养女”,徐娘也是,所以她按照辈分称呼时穿为哥哥。剩下三位妾婢当中,有一位是婢女,另两位是“新妾”——也就是服役不到三年的“新鲜二奶”,而这位秀秀是最后进门的,她其实与黄娥并没有多么亲密,只是秀秀姑娘比黄娥大不了多少岁,因为才进门,一切都新鲜着,所以对黄娥最无害而已。
黄爸的正妻王氏生了一儿一女,七位妾婢当中,除了排行第四的瞿氏生了一个庶子,名长歌,其他生育的妾室很不幸生的都是女儿。
这些妾婢来源很杂,有朋友送的,有上司赠予的,还有黄爸自己看中,抬进家门的。其实黄爸的妻妾总数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妾婢只在家里呆了一两个月,又被黄爸转送同僚的。文人嘛,宋代文人间相互赠妾,通被当作一件“雅事”,身在官场的黄爸也不能幸免。
这头儿,时穿被那声“哥哥”雷得外焦里嫩,他皱了皱眉头,不客气的回顶过去:“徐娘子啊徐娘子,我的东西我做主,我最不喜欢被人批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徐娘子噎的说不出话来,许久,又指着瞿氏,细声说:“时哥哥,每个人平均两件,倒也没什么,只是长歌是男丁,他也与妹妹们一同落下两件,却是没有一个尊卑了。”
时穿假装没听见这话,仰起脸来望着门外,嘴里嘟囔:“怎么话还没有说完。”
秀秀捧着匣子,轻声问:“那么……剩下的,剩下的……”
时穿一摆手:“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剩下的你收起来。”
话说完,时穿满意的注视着黄爸姬妾露出喷火的目光,心中乐不可支——你们弄得黄娥了无生趣,干脆我给你们添点柴火,让你们内讧去。一点不值钱的小玩意,能引发黄爸家宅内斗的话,这钱花的值
正说着,黄爸领着王氏以及旋儿蓉儿走了进来,王氏赶紧拖着一双子女给时穿道歉,黄爸在旁帮腔,时穿哼哼哈哈的接受了这份歉意,而后将管家刚才递给他的单子转递给黄爸,搔一搔脑袋,敷衍的说:“伯父,因为送来的东西比较杂,担心伯父不好规整,我列了一张单子,上头列明了那些东西的用途,伯父清点一下,若没有什么事,我去见舅公了。”
黄爸接过单子,讪笑着说:“那么急着都干嘛,你还没有喝过二陈汤呢,我马上让下人生火。”
黄爸说完,低头看了下单子,惊愕的脱口而出:“怎么,还有炉子,紫金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