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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时局动荡,咱包子有肉不放在褶子上。把嫁妆都用行李箱装了,大件的家具提前送入新房中,贵重衣服以及首饰都藏在旅行箱里,到时候就让姐妹们帮扶着送嫁,每人拖一个大号旅行箱,一路拖着上门去就好。”
姑娘们停下了欢笑,愕然地看着时穿。崔小清皱了皱眉,劝解说:“这样不好,出嫁是女人一辈子一次的事情,可不能丢了脸面,风俗如何,还是按照风俗来。”
黄娥插嘴:“我赞成哥哥说的,如今道路不靖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咱们这些姐妹,就是一个钱不带,到了婆家,谁又敢小瞧?
再者说,前面有素珍姐姐的嫁妆风波,如今海州城那个不知道,哥哥办的铺子里有我们姐妹一份股份,有这些股份在手,谁又敢说姐妹们没有身家?
再说,规矩都是人立的,嘉兴时氏迁居于此,头一回嫁姐妹,无论我们以什么规矩嫁出去,旁观的人总会说这是宰相门第、宰相家风,谁又敢小瞧我们?这规矩立了之后,只要今后姐妹们都照此实行,谁又敢说粗陋?”
提到褚素珍,崔小清一下子明白了,褚素珍的嫁妆风波不了结,时家女孩是不敢大张旗鼓宣扬嫁妆丰厚的。而褚素珍也算是解救这些女孩的恩人,时穿绝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转念一想,崔小清附和说:“也是,嘉兴哪里有什么风俗,海州城百姓并不知晓,时氏今后是什么风俗,自大郎而建立,谁敢妄自菲薄——更况且,人都知道那几个妹子是有身家的,鲁大那三个小子已离开家族自立门户,郎君又是他们师傅,并替他们立业,如今除了郎君,谁也没资格过来指手画脚。”
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无所谓谁主持送嫁。
当然,这样的婚礼还不能让人说草率,那就让它带点现代的味道吧……时穿紧接着描述了他预想的典礼仪式,乘着还有时间,他还让姐妹们还彩排了一下。虽然彩排过程中洋相百出,使得典礼显得很稚嫩,但不能不说,现代式典礼其中蕴含的家人情谊,以及温馨感,远比那些冷冰冰的繁琐礼节要令人感怀……
第二天,首先登门的是施衙内,他拉着五六十车的货物前来送礼,一见时穿便跺着脚感慨:“好啊好啊,出嫁了……可恨我成家早,否则的话,也从妹妹当中选一个。”
时穿冷冷一笑:“又是一个想拿我家人做妾的家伙,看在你我那么熟的份上,我今天不揍你了。不过,你打算怎么安置褚素珍姑娘?”
衙内神色一黯,慢慢地摇摇头:“我们俩……怕是今生无缘了。哦,我跟你说过没有,据说罗望京已经抵达徐州,黄氏商行的船队在徐州见过他,但黄掌柜的人假装没看到,躲开了他。听说这厮正在徐州码头上找顺风船准备回乡,不过徐州那头都知道他是褚素珍的男人,纷纷躲着他。
我跟你说,素珍姑娘终于决定:不管怎样也要和离。她还打算将自己的嫁妆全送给罗二的媳妇,以便自己好轻松脱身……你说,我要不要派人去徐州接罗望京,也好让他早点回来,了结此事?”
时穿轻轻摇摇头,他明白施衙内的意思:“这事儿你不好出面,你出面弄不好被人反咬一口,由我来吧,我派人去徐州接罗望京,你告诉褚姑娘,让她不用太大方了,我不会让她吃亏的。”
施衙内点点头,斜着眼睛望着时穿,神色满是恳求:“‘初嫁从父,再嫁由己’——褚姑娘如果是和离了,怕是回不去家了,她父亲那个老古板,咱不能再把褚姑娘送到他手中。
哦,方圆几十里,唯有崔小清家里最合适,她一个女户,门户清净,还有你在这里照顾,褚姑娘住在崔姑娘家中,又可以过‘海州第一才女’的生活,再想嫁给谁,由她自己挑选,是吧?
听说你跟崔小清姑娘关系很好,我听外庄的人隐约说,你如今跟崔姑娘的财产都合成一份,将来两家可能会合并成一家……你去跟崔姑娘说说,让褚姑娘有个安身之处如何?”
时穿很无奈的笑了笑:“你呀,求人就求人嘛,何必如此——崔姑娘成了我外室的事,其实大家都明白的。好吧,你只管传话给褚姑娘,让她做好准备就行。”
稍停,时穿继续说:“我因为身边这十几位姑娘,所以对《户婚律》好好研究了一番,如果由褚姑娘提出和离,要想干干净净轻松脱身,嫁妆不见得能保全完整。”
施衙内仰天一声大叫,那声音听起来像笑声,但拖着长长哭腔:“他罗二成亲,褚姑娘已经舍弃了半副嫁妆,罗家还贪得无厌的话,我岂能饶了他……好啊好啊,你时大郎在海州凶名卓著,早先已经放话要收拾罗二了,如果罗二还敢伸手,那不是蔑视你吗?你时大郎若是咽下这口气,不免让别人以为你是肉头。
没错,我衙内就是个吃货,别人看不起我,我不在意,但不能看不起你时大郎吧?你……”
时穿打断施衙内的话:“好了好了,我最近忙的转不开身,顾不上白虎山的事,你还在这里煽风点火。”
衙内哈哈一笑:“好啊好啊。我就一个原则,钱财上受点损失不怕,有你有我,还愁褚姑娘缺钱?但褚姑娘贴身的那些物件,一个都不能留在罗家,省得他们拿出去败坏褚姑娘的名声……这种事,恐怕你也不会允许吧?我记得那些首饰都是你送给褚姑娘的,说是‘代表形象’……”
时穿阴阴的笑着,纠正说:“是‘形象代表’,不是‘代表形象’……自罗二上次进城以来,我担心他再来吵闹,把箱包铺都暂时关了,生产的箱包全部通过黄氏运到京城销售,海州城知道的人不多。明面上褚姑娘那份股份现在已经是废纸一张,罗家如果敢来讨要分红,那我就要他们分担债务。
至于褚姑娘那些贴身物品嘛……嘿嘿,你等着。”
施衙内拍拍脑门,同情的望这时穿:“为了褚姑娘,你的损失大了……没说的,我这次带来五十车货物,全部赔偿给你,廖五,快把车赶紧来,快点……大郎,兄长呀,有你在,我真是啥事不愁。”
随着衙内这声喊叫,施氏家丁开始往院里驱动马车,时穿也没怎么客气,他望着川流不息涌进院门的车队,笑着问:“衙内,你拿出这么多货物来,你家里头,你父亲……”
衙内伸出胖乎乎的肉手拍了拍时穿,亲热的说:“咱两谁跟谁?你忘了,我也分家了。分家的时候,父亲夸我乖顺,再加上他如今还指望我的琉璃作坊跟渔场给他分红,所以不再干涉我……我跟你说,这玻璃作坊建成之后,今后咱一年也是百万贯上下的生意,这一批货物算什么,试用品,没帐的。”
“里面都是什么?”时穿指着车队问。
第314章一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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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5章 意外
第315章意外
第315章意外
“咱作坊里生产的玻璃,哈哈,按你的话说是‘水晶’”,施衙内胖乎乎的手一摆,大大咧咧地说:“方举人那所盐场归我之后,空空荡荡只剩下无数盐池。如今官上盯得紧,没办法,我只好按你说的,修建厂房办起了玻璃作坊。
不过,如今大家都一窝蜂做玻璃,碱面价格涨得不像话,而且很难买到……这是你的给**心点。嗯,我给你备了些皮货,至于鲸肉,不值几个钱,最近我的船队做的手熟,只一个月就捕了四头鲸鱼,所以东西未免多了一点。
大郎,那些水晶,大家刚开始做,手脚还生疏,我瞅着样子都不满意,可是你要的是平板玻璃、水晶灯盏,还有酒瓶等低档货,如今碱面的价格涨上去了,只做低端货恐怕挣不了多少。”
时穿恨其不争的点醒说:“你忘了‘和买’政策,玻璃这东西是个稀罕物,还是现在有个进士庇荫,他们做镜子不怕和买,你我如果做高档物,惹起童贯童使相的主意,要强制购买,你怎么应付?还不如干脆做最低端产品,这玩意别人看不上,你正好利用海边大量廉价的沙子,大批量的出产,以追求规模效益。
至于你说的碱面,没问题,我已经派人在夷州建立大铁厂,铁场的副产品是绿矾油(硫酸),有了绿矾油我会争取把三酸三碱都制出来,今后咱的玻璃只会更廉价……哦,我刚想起来,今年忙着收拾方举人,梨子等水果采摘晚了。等明年开春,我给你变一个把戏,让梨子长在瓶子里,这样生产出来的梨酒……”
衙内咧着嘴讥笑:“好啊好啊,你刚劝我做事要低调,自己又打算弄新花样的梨酒,嘻嘻,今上确实喜欢新奇玩意儿,你如果把酒做的太新奇了,恐怕那座酒厂要保不住了。”
时穿多然刹住了话题,他望着施衙内尴尬的笑了,施衙内看着他的笑容,突然也觉得很好笑,禁不住大笑起来。两人笑的留下眼泪,时穿边笑边说:“看来,咱也得弄个举人进士身份,免得被人盯上了。”
衙内大笑着附和:“我看罗望京的学问比不上你,黄煜罗望京都能做到的,你弄个举人身份,还不是跟玩一样?”
时穿笑罢,随意地问:“你登上码头时,可否有人跟踪着你?”
“怎么,方举人……”施衙内随口应了一句,但中途刹住了话:“不像是方举人的余孽……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啊,从海上就有人追逐我,你也知道,自剿了方举人后,我一直很小心,没有两艘战船护卫不出海。上了岸上,没有三五十人保护不下船。
我从东海县起身,就发觉有人跟着,幸好身边的战船驱逐了他们,上岸后也有人过来,还是你家穆管家调集花膀子隔开了他们,我当时没在意,是因为那些人都是些小喽啰,我施衙内如今钱多了,可以做自家的主了,海州城帮闲想凑上来搭个交情的多了,谁在意这些凑热闹的。
不过,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那些人年龄很整齐,记得你在崔庄时说过,年龄太整齐的队伍,透着一股军队的味道,难道……”
“涟水军”,时穿简单地回答:“从东海盐场获得方举人的财富后,涟水军军监独吞了。因为后来攻击我崔庄,涟水军伤亡很多人,军监不加抚恤,弄得涟水军上下很愤怒。现在军监借着报复我们,从我们这里夺取财富,把士兵的情绪安抚下来。不过,我听说最近涟水军内部很不稳……”
“哎呀,涟水军要是把事情抖出来,大家都不好过”,施衙内急慌慌的说:“不行,我要把这情报快速通知父亲……”
时穿笑了一下,悠然自得的插嘴:“涟水军那里马上会有一个兵变,让你父亲准备好,一旦朝廷许可镇压兵变立刻进攻,军官全部杀了灭口,士兵全部押送夷州,我哪里需要很多人手。”
施衙内一边起身一边答应着,临走时犹豫了一下,问:“在东海县的涟水军……”
时穿回答:“我会让花膀子动手的,正好让他们练习一下反渗透技巧。”
施衙内告辞之后,时穿马上发觉自己低估了他的影响力。随着时穿嫁女的消息传出,登门祝贺的络绎不绝,时穿想低调举办婚礼,但来道贺的客人却纷纷表示将参加亲迎。
最先来道贺的是黄氏,黄家派出一个辈分很高的族叔前来祝贺,一边责备时穿没给他们送请帖,一边说着恭贺的话。然后是蒙县尉,是城中相熟的商人,锦绣街的店家,以及左斜街的花膀子们。
络绎不绝祝贺的客人让半座城市都惊动了,傍晚时分,时穿迎来了瞿知县的掌书记。那瞿知县吃了几个哑巴亏后,自感书本上的内容远远不足应付现实社会,他自掏腰包聘任了一位掌书记,专门负责与官员豪绅打交道。原本他觉得自己是时穿的顶头上司,给时穿道贺显得有点讨好谄媚。经过掌书记的劝解,他从善如流的【派出掌书记代表自家祝贺,这样既不**份,又尽到了礼节。
一个县的知县上门道贺……好吧,是“附郭知县”上门道贺,时穿虽然不太在意,鲁大等三人派来亲迎的客人却觉得面子有光。他们与知县的掌书记同坐一个席位,顿时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好了。
亲迎仪式是一个双方盘点聘金嫁妆,商议婚礼具体细节的仪式,这是婚礼前双方亲戚的最后一次见面。但这种事无需双方父母家长现身,所以鲁大三人请出的族中长辈,他们的嫡亲兄长回避了,唯有屈二由他哥嫂亲自出场,这位屈老板如今的小瓷窑已经摆脱了困境,而时穿正是他的大客户,他不能不来。
掌书记意思性的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他走之后,亲迎的长辈放松下来,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