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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清手指随手在琴弦上拨弄着,带着哄小孩的语气回答:“是呀是呀,多亏了你时大郎、时教头、时承信,如果不是你操持崔庄几个作坊,我崔小清也不会如此衣食无忧。”
褚素珍丢下了笔,跟着一声叹息:“今年的收成也实在可怜啊,我陪嫁去的一百亩地,收上来的谷子都不够交租,佃户原本想着能借进士招牌避税的,这下子……”
崔小清指头又划了一下琴弦,打断了褚素珍的哀怨:“那你也不亏呀,官司之后你立了女户。女户只交三分之一赋税,如今县里想立一个女户别提多难了,多少女子得不到立女户、单独过日子的机会,最后不得不躲入尼姑庵中度此余生,可你不用开口,海州读书人眼巴巴的将女户文书端了上来,还生怕你不满意……”
送来女户文书的是赵师侠与王宜之,这两位王爷面子大,他们只是在县里稍稍一示意,瞿植凤那个老穷酸立刻办起了女户的全套手续,让他们拿来讨好褚素珍。可是褚素珍却不领情,她哼一声:“崔姐姐,你当看看他们那副嘴脸,送女户文书时,那两个家伙话里话外谈论鱼玄机,转弯抹角提醒我不可学习这位道姑——这话是人说的吗?。”
鱼玄机也是女户——唐代的。她幼年的遭遇也很凄惨,身世像崔小清一样,曾短暂的躲入道观存身。据说鱼玄机才华出众,是大唐第一女诗人,写的诗词令当时的著名诗人都啧啧赞叹。
如崔小清一样,鱼玄机青年时代,终于找见机会脱离道观,单独立了女户。因为鱼玄机的美貌以及她的才学,完全自由的鱼玄机住宅就成了大唐高级会所,文化人都喜欢在这里招朋会友,同时行贿受贿……可惜,鱼玄机大约是因为幼年惨痛遭遇造成了心灵扭曲,她对仆人特别严苛,最终因打死了一名疑似勾引客人的雇佣婢女,被人告入官府,最终死于牢狱中。
说实话,眼前这两位女子各自拥有一段类似鱼玄机的遭遇,昔日的妙泰道姑确实像鱼玄机一样在道观里度过了幼年、少年,而褚素珍姑娘的才华也不遑多让与鱼玄机,更凑巧的是,这两位也都是官宦女,自身相貌不俗,家学渊源,这份家世几乎与鱼玄机相同。
也许正因为鱼玄机的前车之鉴,崔小清还俗后立刻淡出人们的视野。如今她一般不出门,偶尔出门也是在庄子上转一转,那些过去在道观里结识的香客及其家眷,即使登门拜访她也拒绝相见。崔小清也是有才华的,至少她琴棋书画,茶艺歌喉很不错,但现在,除了在时穿面前展示自己的美丽与才艺,其他人面前她很低调,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平庸……这样生活下去,也许再过几年,人们都会彻底遗忘“妙泰”这个名字。
褚姑娘稍稍有不同,她的前半生足够显赫,再加上她高调离婚,很有点昔日“大唐第一才女”那种率性而为的性格,再加上出事后她暂借庙观藏身,所以赵师侠等读书人处于关心和爱护,担心褚姑娘受刺激后会走上鱼玄机的旧路,他们不仅对褚素珍隐晦暗示,连时穿也得到了他们的提醒。
所以这个话题一说,两位姑娘都有点触景生情,情绪顿时低落下来。时穿赶紧岔话:“忘了跟你们说,王宜之打算告辞了,他准备回家过年。赵师侠……这厮正在找借口留下来,说是打算跟我合伙做生意,打算看看我说的海外风物,今日听说我们赏梅,他也打算过来,被我拒绝了。”
话题重新回到赏梅上,褚素珍看了一眼桌上的诗签,叹了口气:“没兴致了,心中的诗句全跑了。”
时穿话赶话的说:‘既然如此,褚姑娘已经重获自由,这眼看新年将到我海州的铺子也要开了,正好,所有人都在,咱顺便把铺子的红利算一下……褚姑娘净身出户,手头一定缺钱花,有了这份分红,好歹能过一个肥年吧。”
这话一说,崔小清停止了下意识的弹琴,忧心忡忡的问:“我常听人说:七年大丰,七年大旱。这话是说:灾害常常不止一年。去年天下遭遇严冬,茶苗都被冻死,今年咱们栽下的葡萄苗玫瑰苗,还有你岳丈整修的茶山,不会遭遇严寒吧?
今年地里收成不好,佃农们愿意试种一些新品种,所以你的葡萄玫瑰都能种下去,但如果天公不作美,明年收成再不好,那可就要……”
时穿大笑,回答:“不妨事不妨事,正是要回避风险,这才种别的玩意。葡萄跟粮食不一样,粮食这东西不好储存,一旦欠收了,农民一年就要饿肚子。而葡萄嘛,如果遭遇什么灾害,导致葡萄减产,葡萄酒的价格反而要迅速上涨,以后这个年份的葡萄酒因为量少,增值空间会越来越大,没准比葡萄丰年收益还高。”
崔小清轻轻吐了口气:“这样啊,这样我到放心了,今后我家的佃农也不用靠天吃饭了……对了,听说你的玫瑰园已经建好,花圃里已经开始移种,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啊,如今朝廷大胜,不如趁着这股稀奇乔迁新居,也算图个吉利。”
第344章别去做宋代鱼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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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5章 扫货、整人
第345章扫货、整人
第345章扫货、整人
崔小清的话让时穿顿时笑了——朝廷这场胜利也算是个吉兆吗?
哼哼,一场奴隶主时代的战争胜利,童贯花了国家无数军费,只收拾了几个一百年没有打过仗的游牧部族,虽然确实曾拓地几千里,但宋军胜利而不占领,大军随后撤退了,结果,附近的其余游牧部族看到这块地方空了出来,迅速蜂拥而至,填补了该地空白。而胜利后的大宋为了安抚几个内迁的部落,还要在内地驱赶本民族百姓,划出土地、拨付粮食与钱财,安置这些内迁部落,还要帮助这些部落适应新环境。
边境百姓累死累活支援这场战争,换来的是被强制拆迁、驱赶出家门,然后把自家腾出来,给昔日的敌人今日的投降者居住。这场胜利,大宋除了花费一大把军费,俘虏了一些小部落,收获了自家百姓的憎恨,可谓什么收益都没有,反而背上了沉重的军费包袱。而童贯在这场不费吹灰之力的战斗中,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战争技巧——打仗嘛,就是带足优势兵力过去耀武扬威一番,迫使对方投降,于是胜利就到手了……
这年十一月,秉持着这种思路的童贯出使辽国,他会在辽国的上京遭遇辽人马植……
“好吧,也算是胜利”,事情如此,作为一个清醒人,总不能学屈原见人就呼吁,更何况有些人根本不想醒来,那么时穿只能顺应整个社会的情绪了:“既然那院子的房屋都修建好了,就搬了吧……素珍姑娘,我给你留一个院落,住桃花观和崔园都不方便,不如你悄悄躲在我这里,我依旧让桃花观封闭你住的院落,假装你依旧住在观里。”
时穿这提议引的几位女孩一阵欢呼,这些女孩还记得是褚素珍将她们从桃花观一个个房间里抱出来,并一路护着她们走回城里,此后,这位大姐姐还时不时过来探望,顺便教授她们读书写字。这样一位好人,不应该没有好报,现在有个机会让女孩们回报一下大姐姐,让大家很有成就感,于是,不容褚素珍开口拒绝,她们一起拉扯着褚素珍的手,七嘴八舌重复着时穿的邀请。
崔小清拨弄了一下琴弦,看了诸位姑娘一眼,水汪汪的眼睛一转,提议说:“左右无事,你们不如领素珍姐姐去看看园子,也好挑一下自己中意的房间。”
三位新嫁娘出嫁的时候,鲁大等人曾说玫瑰园基础工程已经完工,只剩下一点扫尾工作,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可以搬进去居住了,但时穿没时间搬家,此后,倒是女娘们按耐不住,纷纷进院子挑选自己喜爱的院落,并自掏腰包定制家具……如今这段时间正好处于农闲,大多数人都在准备过年了,各作坊也基本把年货出清,剩下的都是些小订单,闲着闲着也能做完。
过新年,住新屋,这种诱惑让女娘们按捺不住,纷纷将目光投向时穿,等待对方的首读书……唯有环娘一脸的不情愿,她一头扎进时穿的怀里,尖叫着说:“不嘛,环娘还小,环娘不用单独住院子,哥哥,那些院子都好大,楼上楼下好多间屋,我一个小人,住进去好怕,我要跟哥哥住,哥哥住哪儿环娘就住哪里。”
崔小清只催众人去看屋,没有说自己陪同——这玫瑰园其实是香料种植园,是崔小清与时穿合股经营的,玫瑰园的居住区也有崔小清一份,她不说陪同,那么就是想支开大家与时穿私聊……黄娥也端坐不动,她冲墨芍扬了扬下巴:“我听说今天玫瑰园那里正在装琉璃窗,墨芍姐姐,你带人去看看吧。”
墨芍眼珠转了转,干脆利落的站起身来,招呼着姐妹出发,并不由分说的拉着褚姑娘前往玫瑰园。等这些人走后,崔小清剜了黄娥一眼,轻轻扬扬的弹起了一首轻松的小调。
院子里人少了,三株梅树顿时显得雅致了很多,梅树下,一位美女芊芊素指,弹奏着欢快轻松地宋词,一位女童依旧在树间欢乐地奔跑。在《素女弹琴图》的对面,一男一女轻松自如的坐着,神态轻松,听到畅快处,时穿忍不住用手打着拍子,黄娥则取了一管箫来,生涩的配合崔小清的琴声合奏起来。
此时,琴案上,一缕瑞瑙香正缓缓地读书阁烧着,发出清淡的幽香,仿佛是梅花盛开的味道……美景当前,说不出的活色生香。
一曲弹罢,黄娥意犹未尽的停下了萧,喃喃说:“小的时候母亲曾教过我**,前几日女先生又教导过,我以为自己此生再也不愿**,没想到,这种东西发乎内心,纯属真情流露。”
崔小清神态轻松的用手指来回拨弄着琴弦:“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呀,我可不是幸灾乐祸,看到周围的农田受了灾,我的损失最小,所以心中偷乐。实在是因为我预见到了明年收益更好,咱崔庄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对此我深信不移,所以,在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中,我坐在树下弹琴,心中充满安详喜乐。”
黄娥侧着头想了想,转身问时穿:“哥哥,我来的时候见施家马车停在崔庄,施衙内如今也在玫瑰园中吧……哥哥觉得,素珍姐姐有可能与施衙内复合吗?。”
黄娥是从城里直接来崔园的……按江湖规矩,正妻与外室是彼此不相见的,因为在注重礼节的古代,这两个身份冲突的人即使见面也不好论序齿,打招呼。但黄娥的情况特殊,桃花观事件后形成的心理定势,让她对外强烈维护时穿,对内则有点毫无自我。她与时穿论亲之后,时穿没一个明确交代就跑来崔庄,当然,时穿也确实有事在身,可他在桃花观一待两月,让黄娥忍不住了。得知崔小清招呼时穿回家之后,黄娥立刻带上环娘赶来崔庄,并直闯崔园。
这个时候没有外人在,正是理清关系的时候,黄娥先兜了个圈子,准备把话题慢慢转向……可惜事不如意,她的话音刚落,施衙内神色狼狈的闯了进来,他也不打招呼,胡乱找了一张空置的凳子坐下来,一把抢过时穿面前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等施衙内放下茶杯,时穿轻声问:“你怎么回避了,大家都在给你创造机会,你怎么反而躲了起来。”
施衙内拿袖子挡住脸,声音呜咽:“我这辈子还怎么有脸见她。”
时穿反问:“你怎么知道素珍姑娘不想见你?”
崔小清突然用力一拨琴弦,让琴弦发出一声高亢的颤音,等众人愕然地望向她,崔小清双手按在琴弦上,止住了琴弦的颤动,用极为平淡的嗓音回答:“褚妹妹告诉我,她在桃花观时,把衙内送来的东西都扔出去了。”
施衙内依旧用袖子遮住脸,频频的点头,声音透过袖子显得很沉闷:“我当然知道,我固然知道。想我施小胖相貌不出众,才华不出众,唯有一番殷勤被褚姑娘看在眼里,所以才与我交往。没想到,素珍姑娘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受家里逼迫抽身自娶,害的素珍姑娘不得不嫁给罗望京那个人渣……”
时穿不想施衙内过度沉浸在自怨自艾当中,他顺着施衙内的话打岔:“我听说罗望京最近进了一匹丝绸,是上好的蜀锦……”
施衙内一拍桌子,神色兴奋——他这一拍桌子,倒不用袖子挡住脸了:“不错啊,素珍姑娘留下了价值一千贯的衣服,其中很多裘皮衣物都被罗望京当了,收当的是黄家店铺,黄家店铺付了六百贯钱……”
时穿插嘴:“价值两千贯的衣服,六百贯收当,黄家很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