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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起嘴,略带嘲弄地道。
宫廷中的肉欲横流,比之娼门、妓院更胜一筹,宫中最有权势者,正是天下第一淫主。
他画淫昼,不过是想画出这股真实、充斥在禁宫内随处可见的淫秽,要论起他给“那个人”的羞辱,还不及“那个人”自作孽的万一。
思及此,他的眸子黯了黯,水莲扭动了一下,他抬起眼盯住她,忽然严肃起来。
“今后我会不断画你,也只画你一人……放心,画好的作品自然只供我一人收藏!”
见到她惊惶的神色,他才刚开嘴、慢条斯理地补充,一方面强调它的独占权似地,挺腰一个冲刺,再一次深刺入她的体内
“啊──”
水莲两颊嫣红似火,一阵痉挛来临,她腿间随即泌出更多湿滑的爱液……
“可是……可是你把自个儿也画进去了!”水莲喘着气道,眼睛简直不敢正视那图。
“这才是真正的‘秘戏图’,从前在妓院画的,充其量也不过是裸女图。”
“可、可是……”水莲不明白,他为什么非画这个不可?
她不安地扭着身子,德焱粗喘一声,扔下画笔,再也不能忍受她撤出手,握住她浑圆白嫩的臀瓣,再用劲一顶然后猛然抽出再刺入──狂猛地在她湿漉的下体内进进出田地拍刺“啊──三、三爷……”
水莲呻吟着,身子猛地拱高,汗珠不断自胸前淌下……德焱狂吼一声,被撩起的欲火让他再难自禁地在她紧窒的小穴里,由缓到快地抽刺起来……
第八章
“想不到堂堂的皇三爷,竟然暗地里画淫图……”温存过后,水莲伏在德焱胸上大胆地细语呢喃。
他早丢下画笔,抱着她躺在暖阁里的碧纱橱后歇息。
德焱无声地刚开嘴。
“我地想不到今生会有一个女人让我在书斋里要了她!”
他的胸好宽、好暖,水莲正躺得好舒服,可还是从他胸膛上抬起头来──
“我不明白!”她睁着水蒙蒙的大眼,莫名地问。
他深遂的眸望进她水雾迷蒙的眼。
“书斋是不许任何人进来的!”他低叹。
书斋不许任何人进来,何况是一个他原本不要的女人!
“为什么要有这规定?你应该让喜欢书的人都能进这书斋来,你自个儿不是说过‘请财好失’吗?”水运翻身伏在他宽硬的胸上,柔柔地笑问。
她知道他爱惜书本,书斋之所以不让人进来,是怕不惜书的人亵渎了书本。
他点了她鼻头一下。
“是‘轻财好施’,这一句你倒记得住!”觉得好笑。
平常教她识字还好,教她成语,她常常学了三句,就忘了前面两句。
“不管是什么,话是你自个儿说的。财都能失,书就更能失了。”她自有她的法子解释成语。
她识字还不多,近来又被弄晕它的成语烦得要死,就她看来,银子能周济贫苦,书本却只弄得她头晕脑胀,银子还是比书本管用多了。
“算你言之有理!冲着你这句话,明日我就大开书斋。”他突然压下她圆小的头倾,在她耳边邪气地低语。
“大开书斋……让所有的人瞧见我们在里头欢爱?”
水莲好不容易正常的脸儿瞬间轰地火热。
“你……你真坏!”
她羞得想下床,他却一把抱住她。
“你不喜欢?还是爱极了?”进一步调侃。
“讨、讨厌,三爷,原来你这么不正经!”
她红着脸,伸手想推开她的夫君,他却抱牢她、让她动弹不得。
“我的小福晋害羞了?嗯?”他低笑,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三、三爷,别这样,我想到有一样东西忘了给您。”她拉开他的手,挣扎着要下床。
“什么东西?”他挑起眉,不太甘愿地放手。
“瞧,是个香囊呢!”水莲回到炕上把手中的香囊递给他。
“好漂亮吧!这是兰娘娘给你做的──”
“拿走!”他突然发脾气,抢过水莲手中的香里,扔在地上。
水莲被他突来的脾气吓住,回过神来,立刻捡回地上的香包,又心疼又惋惜地拚命想擦拭干净。
“你不喜欢就算了,为什么要扔掉呢?这是兰娘娘熬了两夜没睡才给你做成的,你就算不喜欢也该珍惜啊!”她叹息地道。
“以后不许你再到冷宫去!听见了没!?”他突然吼她,额上青筋暴露。
水莲怔怔地望他好半晌,忽然低下了头,不说话。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没听她答应,他懊恼地又问一遍。
“水莲听见了。”她顺从地回话,然后一声不吭地下床穿回衣裳。
“你去哪儿!?”德焱咬牙,口气僵硬地问。
“回房里。”她平着声回话,像是府里的丫鬟、媳妇儿跟主子回话一般。
“过来,我没让你是!”他声音转冷,急躁的语调却显得火爆。
水莲僵立在原地,既不回话也不走过去。
两人僵持着,德焱的火气越来越压抑不住“我让你过来!”他阴鸷地低吼,失控的脾气几乎立刻就要发作。
水莲没过去,只幽幽地道:“兰娘娘这几日生病……身子好弱的。以往她听宫里的老太监传说,总以为你身子不好,所以她自个儿病了也不肯好好休息,只想着这几日天转冷了,怕你也病了,所以赶着给你做香袋祈福,我劝她休息,她总是不肯听……”
德焱僵住,瞬间眼底掠过几百道复杂的星芒……他正跟埋藏在心底根深柢固的执念搏斗。
不、他不会这么轻易心软!不会因为这女人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打动了他。小时候承受过的痛苦,冒出来威胁着要讨回公道……
水莲轻声道:“你去看看兰娘娘好吗?她病得很重,‘兰芷斋’里却没有人能照顾她……”
“住口!”德焱突然发狂一声大吼,打断了水莲没说完的话。
“你最好认清自个儿的身分,别以为我跟你上床,就天真得以为能摆布我。”
水莲的脸色一瞬间明白他的话……太伤人。他神色阴沉,继续口不择言、肆无忌惮地放狠话伤害她。
“我承认是不讨厌你,可也没到“喜欢”的地步。要是再多话,你的命运就跟你口中的女人一样!”
水莲怔怔地望他……他的意思是──他会跟从前一样不理她,就算他们有夫妻的名分,仍然会对她视而不见,甚至……休了她?
她迷蒙的眼眸睁大,望着他强硬目光好久、好久,终于叹息。
“是吗?那也好,或者我能跟兰娘娘作伴……”她转身离开书斋。
德焱僵在原地,冷凝的眼瞪着她清瘦的背影,握紧的拳头筋骨纠结……
※ ※ ※
自从那回争吵后,水莲几乎等同于搬到“兰芷斋”同兰妃住,她从早到晚在冷宫照料生了病的兰妃,每日早出晚归,几乎要到夜深人静时才会回府。
连德焱也跟新婚时一样,好似有意避开她。
他真的做到了那一夜说出口的狠话──对她视而不见!
水莲虽然留在“兰芷斋”里陪兰妃,可兰妃的病却丝毫没起色,还似乎越来越重了。
她瞧这样拖下去不成……她不得不去求德焱。
再来到书斋,德焱见到水莲的反应,除了冷淡,还是冷淡。
“谁让你进来的?”他冷冷地放话,眼睛压根儿不瞧她。他呼喝小豹子进来。
“小豹子──”
“你别叫他了,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是我求小豹子一定要让我进来。因为兰娘娘她病得很重,我好担心、好担心她!总之,你能不能看在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你的分上,替她在宫里找个大夫!?”她急着一口气说明白,就怕他不让她把话说完,就遗人把她赶出去。
德焱的脸色阴沉不定,霎时掠过数道阎影。
“别犹豫了,暂时拋下你的自尊和骄傲吧!再拖延下去,我怕兰娘娘的身子受不住,等你肯了、想通了,却再也来不及。”
德焱脸色一僵,然后狠狠地瞪了水莲一眼,眼神却有些许狠狠。
“还耽搁什么!?”他忽然转身步出书斋。
“豹叔,立刻请御医到“觉明斋”来。”他朝书斋旁的小屋喊。
“喳!”
一名老人家立刻从屋子里奔出来回话,这老人家正是小豹子的父亲,府里的总管。
水莲愣了愣,猛地回过神来,立刻跑出书斋外──
“你──”
“废话少说!”他凶恶、冷峻地喝住她没来得及出口的话。
“就冲着你那句话──怀胎十月!我从来不欠人。”
水莲怔怔望着他,她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口。
她总觉得他不快乐,没有人会是打小就冰冷,像一块石头一般无心无情。她虽然心疼兰娘娘,可更心疼他……
※ ※ ※
“兰娘娘,您醒醒啊,您快瞧瞧,是三阿哥请御医来给您看病了!您快醒醒!”昏沉中,兰妃似乎听到水莲轻唤她的声音。
她提到了三阿哥……是焱儿吗?可能吗!?
兰妃骤然睁开眼,就看到跪在床边握紧她的手,正焦虑地盯着她的水莲。
“兰娘娘?吴太医,您快来啊,兰娘娘醒了!”水莲看到好不容易睁开眼的兰妃,赶紧换来太医。
“醒了就没事了,三福晋,属下告退!”吴太医只匆匆瞧了兰妃一眼,就像怕什么似地,急着转身要走“欸欸,您还没给娘娘开药呢!”一旁站着的小冬叫住太医。
“啊?呃,那你跟我来吧!”太医废话不多说,一溜烟走入。
水莲点头要小冬快跟着,小冬便急急忙忙跟在后头出去。
“水莲,焱儿……焱儿呢?”兰妃挣扎着想坐起来,无奈她身子实在太虚弱无法坐起。
水莲离开兰妃身旁走到窗边,站在德焱身侧轻声求他。
“既然来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去瞧瞧兰娘娘、和她说句话好吗?”
“少得寸进尺!”他冷冷地拋下话,转身就要走。
若不是因为吴太医死都不肯进冷宫,怕得罪皇上,非得三阿哥带头才敢到冷宫看病,他也不会跟着过来。
“焱儿!真的是焱儿吗?”兰妃看见德焱了!
她激动地唤住他,美丽的眼睛噙着水光点点……德焱仅在原地,进退都不是………
“你……焱儿,你过来让额娘瞧瞧你好吗?”
我的‘额娘’拋下我,宁愿不要我也要成全她自己的意志之时,我就没有‘额娘’。
“我早就没有‘额娘’了!”他猛地转过身,乖戾地冷道。
“早在四岁那年,了!”
四岁那年的事仍历历在目!
那年兰妃因为冲犯了皇上,选择拋下他、住进冷宫,导致其后皇阿玛铁了心,从此不许他母子俩相见,自那时起,他就没有“额娘”了。
“不……我没有拋下你,我从来没有拋下你。同你分开,那不是我所愿──”
“不是你所愿吗!?”德焱冷笑。
“那么当你冒犯皇阿玛的时候,为什么就不替我想想!?为什么就没想到,惹怒了皇阿玛的结果,就会被迫和我分开!?”
兰妃震慑住,她没想到德焱对她会有这么深的恨意和误解。
“不,你不明白……我会冒犯“他”正是因为你──当时我已经被迫和你分开,为了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不惜冒犯他,但结果是更加惹怒了他──他……他不相信我,坚决分开我们母子俩……不能同我的焱儿在一起,我宁愿选择离开他。除非他把我的焱儿还给我……”
德焱伍在原地,紧抿着嘴,拳头撞得死紧──
“成妃不是这么说的!她指出当年你和皇阿玛决裂,宁愿拋下自己的亲生儿子,成全你和皇阿玛对抗的决心。”他冷冷地道。
“你不信我,宁愿相信成妃吗?”兰妃望向德焱,闇黑的大眼因为生病而无神、空茫。
“就算成妃造谣,你说的才是真话──你仍然不能否认,当年你为了莫名其妙的自尊对抗皇阿玛,丝毫不曾顾虑到我。”德焱的口气加重,神情却愈发冰冷。
“莫名其妙的自尊?”兰妃忽然笑了,泪花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是莫名其妙的……没有原因我不会进宫来,没有理由我不会肯留下来,没有希望我不会跟“他”耗上一辈子……你怎么能说我的自尊莫名其妙?你怎么能抹杀我也是有感情、有感觉的‘人’?你怎么会认为我不爱你!?”
兰妃越说越硬咽,彷佛忆起了当年,可在她眼底兜转的泪水始终没坠下。这些年来,她告诉自己,不再在人前落泪,即使是在焱儿和水莲面前……
听到这番话,德焱僵如木石,神情凝肃地怔在原地,他原本冰冷、坚硬的心防有一角已经失陷崩溃……
水莲虽然不明白兰妃为什么要对抗皇上,但她知道兰娘娘好伤心。她听着兰娘娘的话,一字一句剜心刨肉……她自个儿已经先掉下眼泪。
水莲再也克制不住,冲上前去抱着兰娘娘。
“别说了、别再说了!每个人都有教他伤心、教他难过一辈子,却无法对任何人解释的事。您是三阿哥的额娘,没有额娘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和三阿哥分开,您一定是最苦、最苦的人。您心中一定也埋藏了好多、好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虽然德焱才四岁就被迫和亲娘分离,虽然他比她还要不幸,但兰娘娘的心也好苦、好苦,但这事儿不该怪谁,没有人有错的。
若真是哪里出了错──就是兰娘娘不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