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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啊?”听秦慕白说他就要离开兰州一段时间,高阳公主的心情顿时恶劣了不少。
“没办法,我毕竟是到这里来带兵打仗的,可不是消闲游玩。”秦慕白说道,“你也来得挺巧,这时候正有一场大仗要打,还非得有我不可。”
“为什么呀?”高阳公主不乐意了,忿忿的道,“除了你,不是还有薛万均、薛万彻那好多个将军吗?他们个个高官显爵的,吃的拿的都比你多,而且还趾高气扬的跟你过不去。凭什么不让他们去打仗?”
秦慕白呵呵的笑道:“玲儿,帐不是这么算的。公归公,私归私,一码归一码。这一场大仗,关乎整个河陇的局势与兰州的未来。薛万均?的确,这一次就是他挂帅。”
“凭什么呀!”高阳公主更不乐意了,“你可是驸马,凭什么还要在他麾下效力?”
“哈哈!”秦慕白被逗乐了,“你怎么又有意见啊?”
“我就是有意见!”高阳公主嘟起嘴,忿然道,“要么别让你出征,要么,你就当主帅!这出了征,还让你给薛万均做部下。他的德性我可是知道的,打了胜人胜仗功劳归自己,打输了责任推给部下——呶,契苾何力就被他这样排挤过!”
“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秦慕白摇头笑道,“但是这次,不可能了。”
“为什么?”高阳公主好奇的问。
“因为……事关军事机密,我不能告诉你。”秦慕白笑。
“不说是吧?”高阳公主眼睛滴溜溜一转,“我去找翼国公,告诉他说,你欺负我,非礼我!”
“去呗!时过境迁,这招现在过时了,不管用了。”秦慕白无所谓的笑,“我爹巴不得你现在给我生个儿子。”
“咦……不害臊!”高阳公主骂咧着,自己的脸却红了。
“奇怪啊,今天怎么没见到你那四个婢女?”秦慕白故作好奇的四下张望。
“怎么,你倒是想念她们了?”高阳公主酸酸的道。
“你别说,还真有一点。”秦慕白坏笑道,“怎么说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我要回长安!”高阳公主忿然的嚷了起来。
“别着急嘛,等打完了仗,我和你一起回去。咱们还要举行大婚典礼呢,是吧?”秦慕白没心没肺的笑道。
“秦——慕——白!”高阳公主怒了,张牙舞爪的跳起来,“我跟你拼了!”
“哈哈!”秦慕白大笑,就和她在榻上扭打作了一团。顺势,他就将高阳公主搂进怀里压在了身下。
近在咫尺的意中美人儿,面带露容眼睛却在笑,秦慕白不禁心花怒放,在她红唇上亲了下去。
“上次学习了那么久,有何心德?”
“才不要干那样的事情,羞死人了!”高阳公主羞得一脸通红,扭过脸去。嘴角却是轻微上扬,显然是在窃笑。
“哦,那我只好去找她们了。”秦慕白作势就要起身。
“你敢!!”高阳公主急得一弹,双臂一轮就将秦慕白的脖子勾住了,两条**也极不淑女的勾住了秦慕白的膝弯,像只树獭似的挂在了他身上。
“呵,哪有你这么霸道的媳妇?”秦慕白忿忿道,“自己不跟我洞房,还不许别人跟我花烛了?”
“不许、不许、就是不许!”高阳公主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等我天葵一过……呀!”
说漏嘴了!
秦慕白哈哈的大笑起来,恼得高阳公主磨起了银牙,很有咬他一口的冲动。
第304章 扼其喉
两天后,秦慕白准备出发了。。
一共四十面大炮,他提了三十面出来,留下十面在铁谷让新炮兵用来训练。眼下手中的二百炮兵,秦慕白将他一并调到了亲翊府将他们转成了精锐越骑一样的募兵编制,恰好是一个“营”的人数,便称“神武营”,选了一名百骑中侯做他们的校尉,直接听命于翊府中郎将秦慕白。
每一面炮,都配了五名炮手,负责运输、保养与施射。另外五十人,则是专门负责管理炮弹与炸药,并兼有实施“爆破”的职能。
三十面大炮拆去了厚重的柳木大木厢包装,被装上了可以方便拆卸车轮的炮架。套上战马,行动能力大大增加。再罩上两张厚实的大牛皮,严严实实,用以防水。乍一眼看起来,也便是像普通的辎重车辆了。
宇文洪泰的三千轻骑,和秦慕白一同出发。大都督府里几乎要空了去,亲诩府的兵马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些戍卫和看营的小卒。
高阳公主吵着要跟着秦慕白一起“去战场瞧瞧”,可算是挨了一顿训骂。她倒也识趣,故意调皮捣蛋了一阵后,也便乖乖的留在了行辕等秦慕白回来。
男人出征去打仗了,女人留在家里担惊受怕的倚门盼归。这时候,高阳公主感觉自己就像兰州的许多春闺小怨妇一样忧伤,而且又无聊。用她的话说,只能每天窝在炕上,数脚指头玩了。她不禁有些怀念长安了,尤其想念母亲的一头霜雪白发。
秦慕白带着兵马走在半路,就不断接到大非川送来的战报。薛仁贵他们已经动身了。近日以来,吐蕃多有游骑开始在鄯州一带探路和滋扰,俨然是在为后面的大规则军事入侵做准备。
薛仁贵精骑先出,逮着那些吐蕃斥候和游骑就打,痛下狠手。至从上次一战后,原本就武艺绝伦无人可挡的薛仁贵,对于统率骑兵作战更添经验与信心,翊府精锐越骑在他的率领下,也如鱼得水的骁勇善战。
一连收拾了好几拨敌骑散兵之后,薛仁贵开始向大非川纵深挺进。此时,吐蕃失去了斥候的眼线,对鄯城一切情况都有些茫然了。紧随薛仁贵之后,薛氏兄弟与手下诸将,率领万余步卒带足了干粮饮水与锣鼓等物,离开鄯城前往通向大非川的丘陵一带布置埋伏,紧锣密鼓的建下防备骑射的掩体工事,准备了大量擂木炮石与引火之物。
一切都按照秦慕白事先部署的在进行,有条不紊。这情形,不禁让秦慕白想到了麻雀战和地道战,还真是热闹。
神武营的前进速度的确是不敢恭维,秦慕白让宇文洪泰率领轻骑先行一步,郑重交待他,让他老老实实守在大非川的入口后沿,假如薛仁贵败回才准他出击,一切听从薛万均的号令行事。
“先锋又是姓薛的,没俺什么事?那厮不讲信任!”宇文洪泰虽有些忿忿,但也只好领了军令率军走了。
照这个速度,至少还得走七八天才能到。秦慕白心下也有些焦急。但着急也没用,大非川那边的初期战术,要想做到“扼其喉而使其不能进”,也至少需得五六天时间。
现在,只盼薛万均等人遇到的情况一切正常,别出什么岔子就行。
薛仁贵率领两千精骑孤军突进,大有了一点孤胆英雄的味道。吐蕃人连失斥候,对战场的信息把握有些闭塞起来。眼见薛仁贵孤军一旅来犯,他们很是犹豫。尤其是上次鄯城之败后,他们对薛仁贵这个“白马银袍使方天画戟”、几度杀得他们屁滚尿流的将军,印象十分深刻。在吐蕃人莫须有的字典里,“勇士”是至高无上的代名词。他们对薛仁贵充满了仇恨与敬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了一丝敬畏。
于是,薛仁贵都一军突到了大非川腹地,直接面对六万吐蕃大军的大营盘叫阵了,一连两天,吐蕃人居然没有出来接战。
这可真是罕见的现象。吐蕃人一向争强好勇,断没有受到挑衅却无动于衷的习惯。
那个情景十分有趣。两千人的骑兵队伍,面对延绵十余里的吐蕃大军营寨发起挑战,可这个庞然大物就是一声不吭。
薛仁贵在这里磨蹭了两天,心想毕竟是孤军深入危机四伏,他可不想和上次的薛万均一样,被人打个伏击。于是这一天,他刚刚骂完阵,吐蕃人依旧没半个兵卒回来理他。他作势回撤营地,却一溜烟的撤远了。
等吐蕃回过神来,薛仁贵已在百里之外。
这时候,吐蕃人才想起,大概是被耍了。这个白袍将军,身后才没有什么大军做掩护。他这次也不过是和上次的莽将军薛万均一样,分明就是来送死的。可怜自己六万大军,详装不知放过了送到嘴边的一块肥肉。
吐蕃人就像是一条被鱼钩伤过的大鱼,这次居然看到没钩的鱼饵也没吃,肚子饿遍,心情更是可想而知。
他们气急败坏的点起万余骑兵,开始向鄯城挺进。管他什么银袍将军还是疑兵诡计,直接杀到鄯城城下,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追击纵深数十里,一切正常。吐蕃人开始掉以轻心,看来之前的确是多虑了,唐军的确没有埋伏。于是,开始加速行军大挺进。
这时,薛仁贵又出现在了半路上,挡在正道成了他们的绊脚石。吐蕃人大笑,别以为还能吓唬咱们——上!
于是开打。薛仁贵也不逃了,二千对一万,在狭长的平原地带用上了洞穿战法,以小搏大。
战局开试没多久,两旁的山丘上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与擂鼓之声。吐蕃人大惊失色:中计了,撤!
“汉人,就是狡猾!”
吐蕃骑兵如潮水般后撤,薛仁贵痛打落水狗,斩获了大批人头,劫获不少吐蕃的高原战马。但他也不穷追猛打,见好就收。
吐蕃人大败了一阵,丢盔弃甲的回逃数十里才回过神来:不对啊,两旁并没有伏兵杀出来,我们逃什么?
“可恨的汉人,用疑兵之计,狡猾、无耻!”
吐蕃大营听闻前军败绩,迅速派兵来援。两股兵马合兵一处共计超过一万五千人,又转头挥杀回来。
薛仁贵又出现在半路,刚刚派人送回去一批战马,好整以暇的等着吐蕃人。
“有埋伏?”
“别怕,假的!——杀!”
吐蕃人带着怨气与怒火杀奔过来,一万五千余骑,如同黑色的洪水几乎将整个平原填满。
薛仁贵拔马就逃,再如何英勇,也不可能在这样悬殊的情况下,正面打败对方七倍于己的精锐部队。
逃了十余里,吐蕃人就追了十余里。两旁山谷又响起了此前的那种呐喊与鼓角声。
“不好,中埋伏了!”
“别怕,假的!——追!”
吐蕃人两耳不闻,继续追击。薛仁贵继续逃,众将士忍不住在笑——这怎么感觉像是溜狗玩儿呢?
追了又没几里,两旁又响起了喊杀声和鼓角声。
吐蕃人这下惊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怎么知道?”
万余骑一时陷入了困顿,一万多颗脑袋迷茫的看向两旁的山丘,听了半晌军武音乐,没见一个唐军杀出。
“假的、假的——追啊、追!”
于是,吐蕃人又开始追了。薛仁贵跑了一阵地背后没了敌影,还停下来等了一阵。一见敌人追来了,好吧,继续溜狗。
一连闯过了三四道“埋伏”,吐蕃人有点崩溃的感觉。
“汉人,仗又不打,这是想干什么?”
“这回是真埋伏还是假埋伏?”
“冲上山去看个明白!”
“愚蠢,骑兵也能上山吗?真有埋伏怎么办?”
“……”
一万多吐蕃精锐骑兵,在迷茫中混乱起来,骂声一片,疑声一片。
薛仁贵趁势杀了回来,不讲道理,一阵乱箭就射,当先先撂倒几名排头的吐蕃将领再说。
吐蕃人重青壮好武勇,将领向来都是冲在最前。薛仁贵例无虚发先放倒了几位,两旁山丘上的唐军伏兵也就千余人,此时也一并开始扔火球、射火箭。
“不好,这回真是中了埋伏!”
吐蕃人开始疯狂的撤退,仍下了一片骑酋的尸体,带走了一片迷茫与崩溃。
薛仁贵二千人撵着一万多人追杀了几里地,停了下来,众军士放声大笑,好多人笑得腿肚子都抽筋了。大家七嘴八舌的笑谈,意思无非是:这仗打得还真是好玩,吐蕃人兵没损几个,对自己智商的信心肯定受打击。
宇文洪泰赶到了大非川,带着三千人马在这里“守株待兔”,郁闷无聊之极,当真只能数脚指头玩。他纳闷道:凭什么我就接这样的差事啊?我要是没事干,证明我军前面打得顺利,这是大好的事情;我要是能派上大用场,就说明我军战事不利……这左右我都不是什么好脚角!晦气!
一连数次,吐蕃被唐军像溜狗耍猴似的捉弄了一阵,气急败坏,又心灰意冷。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伏兵之计,但他们实在无法辨别,哪一路是真埋伏,哪一路是假埋伏。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能把人脑壳给弄晕了。
吐蕃人发达的是肌肉,这东西都要长到了脑袋里面去。面对这眼前的一片疑兵,他们感觉很受伤,对汉人的狡猾之憎恨,上升到了空前的高度。最后,他们做出了一个悲壮的决定——再怎么挑衅,老子也不出营来跟你玩了!有本事,摆足了阵势来大决战啊!再不被你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