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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尔钦陵,仍是他们吐蕃人。我就奇怪为什么慕白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大非川那边的战况,而是拖到今日,以这样一种方式跟悉多于说呢?”
“那是因为,他们的戒心太重了,或者说以往被我们汉人骗得太惨了,总把我们的话反着听。”秦慕白笑道,“我越是正儿八经的跟他们说,他们越不信,以为我讹诈他们。相反,我摆明了跟他们说我在撒谎我在吹牛,他们越会狠狠的琢磨,越琢磨越就信了。还有,他们肯定以为我想招降纳叛收编他们。我非不开口,我憋死他们,我熬死他们。等到他们的希望破灭信心也磨没了,自己心里先有了投降的念头,我再去添一把火。不然的话,磨破了嘴皮子,也一个吐蕃人都降伏不了。”
苏定方和薛仁贵直轮眼珠子,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都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字,贱!”
说罢,三人哈哈的大笑。
正在这时,篝火燃得更旺了。坐对面的一群回纥人吹起了羌笛与芦管,极富草原风情的音乐旋律,还有人大声起轰拍手叫好,好像是要请血莲出来跳个舞。
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中原,那够得上杀头了——调戏公主嘛!可是在草原,却是相当正常,盛情邀舞反而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酒醉半醺脸颊泛红的阿史那血莲也不矫情,落落大方的就走到了场中,迎合着轻快而灵动的曲乐,跳起了回纥人的胡旋之舞。漫妙的身姿与优美的舞步,就如同一只在烈火之中翩然起舞的凤凰,引得四周一片大声叫好,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回纥与突厥都是喜爱音乐与舞蹈的民族,马上就产生一共鸣,当下不论男女一起来到了场中,与血莲一同起舞。
秦慕白与薛仁贵等人还就开了个眼界了。早有传闻,说要想在草原上得到“美人”的称号,与中原可是大不相同,在草原可不全凭脸蛋和身裁,一半得靠舞蹈。
阿史那血莲的优美舞蹈,可让人目眩神迷如痴如狂,真真当起得“草原第一美女”的称号!
秦慕白的一双眼睛中,也不知是映着篝火的光芒,还是真的闪出了火苗……总之,像狼。
血莲像一只舞动的精灵,毫无疑问是全场的集点。不光是秦慕白,几乎全场所有的雄性,眼中都喷出了狼焰。
血莲舞动着来到了陈妍的身边,拉她一起跳舞。陈妍摆摆手微笑,很轻柔的拒绝,却是不容辩驳。血莲也便不强求了。踩着灵动的舞步扭着让人流鼻血的身段,来到了秦慕白的面前。
“少帅,与我们共舞吧!”血莲已有几分醉意,眼神炽热,带一丝媚态,也有几分挑衅。
“你们这种舞,我不会啊!要不咱们跳个芭蕾?”秦慕白没心没肺的笑道。
“巴……雷,何种舞?”血莲还就诧异了。
秦慕白干咳了一声,“我不会跳舞。”
“不会,可以学呀!身为年轻的勇士,怎么能不学跳舞呢,那会追求不到你喜爱的姑娘的!”血莲笑得越发野性且魅惑,一个舞步上前,不由分说抓住秦慕白的手腕就往场中拉,“来吧少帅,我教你跳我们的柘枝舞!”
“唉!跳就跳吧!不就是转圈圈晃脑袋、甩腰扭屁股嘛,一学就会!”秦慕白把心一横,横竖也就不要脸了,由得血莲拽着他往朝中间一跳,跟着跳舞去了。
全场一片喝彩大笑,回纥人卖力的鼓乐,其他人跟着大声大叫好鼓掌。血莲寸步不离紧紧挨着秦慕白,拉手拉脚的教他跳舞,脸上如同开了瓶的十八年醇酿红酒幽香迷人,醉意朦胧媚态如丝。
手舞足蹈的秦慕白感觉怪怪的,心中琢磨着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有点像‘贴面舞’啊,这么激情?太容易出轨了!——这小娘们明知道我老婆在还公然勾引我呢,简直是欺人太甚哪!幸好是陈妍,不是高阳公主在场!”
秦慕白转目一看,陈妍正一手托托另一手拿着一盏奶酒,脸上泛着淡然的微笑,神情淡雅的在浅酌慢饮。陈妍也时不时的看他一眼,那眼神,十足的玩味与调侃,还有那么一点围观群众才有的兴灾乐祸的‘坏’,以及稍闪即逝的情|欲气息。
秦慕白心里一咯噔:陈妍,你这不是帮着火上浇油吗?这酒不是好东西!
血莲越跳越起劲,脸上红得像一朵云霞了,两人也贴得更紧。秦慕白几乎感觉到她鼻息间的酒香,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张狂热度。时不时被她饱满的酥胸蹭上一蹭,一阵口干舌躁,手也抽筋似的有点不听使唤,眼看着这咸猪手就要忍不住了出击。
“酒可真不是好东西!真乱性!”秦慕白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把心一横——“嗯,找到原谅我自己的理由了!”
邪恶的一笑,他突然一把搂住了血莲的腰肢,把血莲差点吓一跳。
“来,我也教你跳个舞,跟拓枝舞有点像——拉丁恰恰!”
“什么?”
“很简单!会扭屁股就行!连曲乐都不用换——来吧!”
全场要笑翻了!
玉门关内的篝火宴,达到了高|潮。
几乎是在这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西疆、大唐在吐谷浑故地新设的洮州州城数里之外,夜色雪地之中,宛如幽灵一般出现了黑茫茫一片的无数铁骑。
城中隐约传来爆竹之声,半空中偶见烟花星点。大唐时代,烟火爆竹虽不多见,但已经有一些富贵人家,用它们来庆祝节日了。朝廷每逢重大时节,也会燃放烟花爆竹以助气氛。
噶尔钦陵,将他的丈二狂蟒枪对着夜空高高举起,沉声道:“拿下洮州,血祭英灵!”
“是!——拿下洮州,血祭英灵!”
狂蟒枪朝前猛然一指——“攻城!”
噶尔钦陵身后,数万昆仑铁骑呼啸而出,直奔洮州州城。
“除夕新春,我噶尔钦陵来送大礼了。”看着前方即将荼毒于战火的城池,听着耳边驰过的铁骑呼啸,噶尔钦陵的嘴角微微向上牵起一丝弧度,阴沉自语道,“我说过的,幻月谷血仇,我必报!侯君集你这个酒囊饭袋只知道死守秦慕白的军令,龟缩营盘,想用一个冬天熬死我!你们太小看吐蕃人,我们是冰雪女神与昆仑战神的儿子!于是,我从你们的鼻子底下溜走了,奔袭洮州!——对了,秦慕白,你也肯定不会想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噶尔钦陵与昆仑铁骑,能像神一样骑着战马逾越冰原积石山;在你们烤着火裹着棉被也瑟瑟发抖的时候,我们顶着暴风雪遁走七百里一刀扎进你们的腹地!”
“就如同,我也没想到你会奇袭格尔木!——咱们,扯平了!”
“秦慕白,你听说过雪原灵兽,蓝狐吗?它没有熊的剽勇,没有狼的善战,也没有蛇的狠毒,但却是高原上最难战胜和杀死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下一次会出现是在哪里,下一口会咬向哪里……现在,高贵的不死灵狐,要来吞噬你们的腑脏了!”
“秦慕白你听着,失败之后的噶尔钦陵,没有像斗败的驴子一样低下愚蠢的头胪,但马上放弃了层层推进、正兵决战这个骄傲且愚蠢的战法,重拾我们最优势的飘游战术!——奇袭,让我来教你,什么叫奇袭!什么是奇兵的极致!”
前方的城池,已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喧哗,火光乱闪,城中一片哭爹喊娘的惨叫。显然,正沉醉于新年喜庆的洮州军民,截然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有大批敌军突然杀到。这里,离兰州大非川战场,可是足足有八百里之遥。休说两地之间全是高原险川,眼下又是冰天雪地天寒地冻,就是一马平川风和日丽,吐蕃人要想把战火烧到洮州来,也几乎是不可能——因为吐蕃人刚刚大败,大非川那里还有大批的唐军,与之牵制对峙,他们应该是死守都来不及。
面对眼前的景象,噶尔钦陵就如同是看到了无双的美景、听到了天外的仙音,脸上显露出愉悦的笑容,其中却带有一丝抹之不去的嗜血与冷酷。
“传我将令——后日此时全军就在此地重新集结,即刻开拔!两天两夜的时间,我不管你们去干什么,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马背上只许有士兵和满载的食物!同时,洮州城中不可再有一名活口,包括牲畜!”
第465章 自掘坟墓
长安帝都,皇城之内。。
正月初四,正是皇族家宴的日子。大清早,大明宫后宫的蓬莱殿里就热闹上了,诸王公主与妃嫔国戚络绎到场,向皇帝李世民拜年。长孙无忌这位权重位高的国舅自然也将到场,令人瞩目的是,他居然是与魏王李泰并驾而行一同到达的。
此外,后宫四妃九嫔等人一应到场,一年到头难得公然露一次面的韦贵妃、燕贤妃、阴德妃、杨淑妃分座次而排定。不过,四妃一同亮相,还不如一个新人夺目,那就是近来最为李世民所宠爱的九嫔之一,徐惠。据说这个小女子,聪慧过人博学多才,过目不忘出口成章,于诗赋书法有极高造诣。性格上又是温婉淑良雍荣大度,还颇有政见并能劝谏皇帝,大有长孙皇后当年的风范。起初她只是个才人,因深得李世民欢心与之相见恨晚,很快提升为婕妤,后又升充容,现在已是仅次于四妃的九嫔之一。
不管立后,还是立储,非但是皇帝的家事,也是国家之大事。古来中华至有皇帝开始,历来是“母以子贵,子以母贵”,长孙皇后故去之后李世民一直没有再立皇后,诸臣猜测,他是不想因为立后而影响立储。
许多人暗暗揣摩,至从长孙皇后故去之后,后宫一直无主。地位仅次于皇后的韦贵妃从未得到授权接替长孙皇后来统领后宫。虽然‘城南韦杜去天五尺’,韦家是长安的显赫大家族之一,但韦家却没有出过一两个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来执掌大旗,杜家还曾出过一个杜如晦呢!再加上韦贵妃色衰而爱驰,近年来已不受李世民宠爱,她生的儿子也比较平庸没一个入了李世民的法眼,根本不在立储的考虑范围之内。因此人们猜测,将来韦贵妃被扶正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燕贤妃就更不用说了,早已失宠,有传闻李世民还有意将她降为嫔,而立徐惠为贤妃,因此本就娘家乏人的燕贤妃一直如履薄冰,更没了立后的可能。
剩下的两位皇妃,阴德妃与杨淑妃。
这几年来,一向低调隐忍的阴德妃似乎一直都处于风口浪尖,可惜全是“负面新闻”。女儿闹婚,儿子反叛,她现在还能存于后宫,简直已是一个奇迹。毫无疑问,这位身世可凄的倾国名媛如今仅仅拥有的,可能就是皇帝对她的宽容不弃、世人对他的怜悯尊敬,以及青灯古佛。
剩下杨淑妃,也就是吴王李恪的,母亲。她是前隋末代皇帝杨广的亲生女儿。至从被李世民纳为妃子后,虽然因为进门较晚在四妃之中仅排末尾,但却是后宫之中最受尊敬的女人之一。就连当初长孙皇后在世之日,也与其姐妹相称同辇出入,几乎平起平坐。不过,杨淑妃这个亡国公主,显然是没有什么政治野心,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她张扬跋扈或是过问国事。她的低调与沉默,比之阴德妃过之而无不及。若非她有个耀眼的儿子时常出没于政治与朝堂,她几乎都要被人所淡忘了。
由此看来,四妃要被立后的可能性,都不大。因此人们不由得将眼光转投到最近风头劲盛的徐惠身上,料想,要是她能给皇帝生个龙子,还真不排除她后来居上被立为皇后的可能。但是,皇帝已经有几个儿子成年,正为争储夺嫡打得头破血流。就算将来徐惠能生个皇子,一旦皇帝殡天,这一对根基浅薄的孤儿寡母还能存活嘛?
这也就难怪,李世民为什么一直没有重新立后了。说得好听是怀念长孙皇后,实际上,是他也决断不了。这皇后,没法儿立。没有皇后,后宫就乱,这又毫无疑问的。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李世民,是当真头疼。
大唐周边烽烟缭绕战火纷飞,朝堂之上党阀争夺冷枪暗箭,就连后宫之中,也是云波诡谲暗流汹涌。
平静了十余年的大唐,迎来了多事之秋。
今日皇族家宴,曾经老死不相往来的长孙无忌与魏王李泰,如今却是谈笑生欢共进共出。许多人看在眼里,悟在心头,心想这同病相怜的两个人肯定是要媾和结盟了。现在军方实力极大膨胀,连长孙无忌的风头都被压了下去。曾经李承乾还在东宫的时候,李世民可是想过要改立李泰为嗣的,之所以没有决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长孙无忌不同意。
现在倒好,这舅甥俩变脸比翻书还快,居然就联盟了。但,李泰已经有些失宠,长孙无忌也不如当初那样权倾朝野。他们这种随时可能破裂的临时联盟,能够打动皇帝的心吗?
李承乾倒台后,似乎已经明朗的朝堂格局,现在又归于一片混沌。谁会是东宫太子,谁在将来领袖朝班,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