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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主任告诉他:“记者部负责报纸信件收发的临时工责任心不强,常有信件丢
失,为了加强信件报纸收发工作的管理,调你去收发室工作。”
刘洋知道这是领导给他的一闷棍,这是用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捅他,明明是整
人,像古代的流放,可是领导却冠冕堂是地说是加强党的领导。不就是一个取信送
报纸的吗?刘洋说:“我接受,我每天给各编辑室送报纸,送信,时传祥掏大粪不
是还当过全国劳动模范吗?我坚信工作没有贵贱之分,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当领
导,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要当记者的,我是党培养的,我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我只希望每个人做任何事内心要坦荡,千万别那么黑暗,最好让自己的心里见见阳
光。”
刘洋服从“组织”决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刘洋当了收发室的收发,令编辑
记者们一片哗然。现在不是讲重视人才吗?报社一流的记者去当收发送信收报!由
于报社的编辑记者们打抱不平,干了两年收发的刘洋终于归队,归队的第二天组长
派他与首都几家大报的记者前往何洲,一切费用对方实行“三包”。
刘洋住何洲乾隆宾馆,而且是八八八号房间。两年前,他调查民工潮就在乾隆
宾馆的大门口被一个打工妹差点儿撞倒。
八八八即发发发,八八八是举国上下看好的吉利数。尾数是八的电话,汽车牌
照,在拍卖会上,让那些国营公司的经理和发了横财的大款们好一阵勾心斗角抢着
买,当然也有人唱反调说那是现代中国的高级愚昧。要想当官发财就要送礼行贿、
吹吹拍拍,否则,你即使长八个脑袋八双手,千八份工作,单位分房,晋升职称,
长工资发红包仍与你无线。
刘洋就是一个坚决不信什么八八八发发发的人。
何洲是八八八发发发的故乡发源地。
八八八发发发是何洲人祖祖辈辈的坚强信念。
一个不相信八八八发发发的外地人,突然来到何洲,而且让他住进乾隆宾馆八
八八房间,他会是什么感觉?他是否也会入乡随俗?会不会立马产生什么欲望感?
刘洋在服务小姐的引导下,踏进八八八房间。
八八八红色的地毯,纯棉的床上用品,清一色进口的现代家具,连电话都是金
灿灿的,整个卧室显得极其豪华,豪华现代得使刘洋产生了很强烈的兴奋感,兴奋
得他立马就想打电话请同来的潘小红、季洁来八八八坐坐。也许是条件反射,环境
能影响人,条件能改造人,一点不假。
潘小红是首都A报记者,她文笔优美,思想深邃,心地善良,长相出众,人称新
闻界的牡丹;B报记者季治长相中等偏上,不知是气质还是不会打扮的缘故,她总是
给人一种低俗、刁钻而且有种浪女人的感觉,不过她俩都属北京名记。刘洋与她俩
过去尽管很熟,并常在一起采访,但像这次一同远行还是第一次。
刘洋将装行李的提包使劲往沙发上一扔,整个身子顺势往床上一倒,伸手就抓
那金灿灿的电话,他的手伸过去,还没抓住电话,电话铃却抢先响了。“喂……”,
那头一个温柔、甜蜜、味道好极了的小姐在说话:“先生,你好!路上一定好辛苦
啦……?”
刘洋的兴奋猛地加倍了,他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强烈的舒服感,觉得何洲的确不
一样,住这么豪华的房间,服务员说话又如此温柔甜蜜,“为人民服务!”刘洋甩
出这样一句话,他自己也不知这是回答还是与对方要幽默。
“先生,我去陪你好吗?”
刘洋觉得对方的说话声音不如第一句可爱,缺乏力度,似乎有种极强的裸露感,
对男人又有很强的穿透力。她的话能使任何一个男人都产生联想,“谢谢,如果需
要,我会……”
刘洋不知下面讲了什么,便急忙压了电话,他惊慌失措地冲出房门去,将刚才
发生的事告诉播小红、季洁。
潘小红与季活这两年是多次来过何洲的主儿,她俩对何洲的一些新风景门儿清。
潘小红假装要给刘洋看手相,她拉过刘洋的左手,手心朝上,而且翻来覆去地看,
看完了使劲盯住刘洋的脸,说:“我相面是很准的。”她用手捏刘洋的耳朵,故意
装出一脸严肃说:“这次你在何洲能否发财,现在我还看不出,但你能走桃花运,
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潘小红又一次让刘洋伸出右手,并同样让他掌心朝天,说:“你自己看,你这
几条生机勃勃的感情线,多深多长啊!
像春风春雨后的小溪户刘洋不语。她知道潘小红是跟他装正经,开玩笑。
季治在一旁没插话,她乘潘小红说完了去卫生间的空当凑到刘洋身边小声说:
“你真够招女人的,一来何洲就让鸡给盯住了。”
“什么?鸡?”刘洋对卖淫女、娼妓说得多,听得也多,可季洁说鸡,他一下
子没反应过来。
“啊,要来陪你的人不是鸡是谁?!陪陪你就是要跟你上床呗!刘洋你是真不
懂还是假装不懂?”季治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刘洋,片刻之后她靠近刘洋并把嘴贴
到他的耳朵上又轻声说:“这种女人的里边多脏啊!还是情人的有味道,你们男人
不是常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吗?”
“情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刘洋反问她。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季洁酸溜溜地柔声问。
“不不不,这方面刘洋彻底的老帽,彻底的老帽。”
“让你体验体验就知道了!”季洁那表情似乎有点受不住了。
刘洋哈哈一笑,有意放大声音说:“我不敢!”
“小声点。”季洁边用眼睛指里屋的潘小红边用右手捂刘洋的嘴说。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还是老帽儿一点吧!”
刘洋并没有把声音按季治说的收小,他知道何洲野鸡如云,抓过多次,越抓越
多。全国大小城市花儿正红,在来的火车上听几个老干部议论这一方面的话题,其
中有位年过六十的长者发牢骚说:“现在真是太不像话了,过去是百万雄师过大江,
而今是百万妓女集何洲!”刘洋看着季洁想:“何洲真是个神地方,北京的人到了
何洲都变。”
潘小红从卫生间出来了,季洁起身要为刘洋冲咖啡。刘洋说不喝。她们的电话
铃响了起来,潘小红拿起电话喂了几声,那边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出现忙音。
刘洋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用凉水冲去一路的劳累,他刚拧开水龙头,外屋的
电话就响了。刘洋用湿毛巾捂住头跑了出来,“喂,找谁?”
“先生,需要我陪陪吗?”
刘洋不说需要也不说不需要,他就那么听着,对方说:“先生,我是北京美人
窝里来的啦——好漂亮好漂亮的啦——保证让你幸福,感觉好啦——”
“漂亮”“幸福”“丰满”“感觉好”这些词儿谁说话写文章保不齐都会常用
到,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或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这种话,都是为了诞生一部
床上的经典MTV。对方的话对于一个男人,无疑十分刺激,很提神,任何一个男人如
果遇到一条毒蛇,肯定会果断地将其打死,刘洋心里明白,她的行为有毒副作用,
但他决不能把她当毒蛇对待,最后,刘洋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谢谢!”
刘洋放下电话,顺势仰躺在床上,心里很乱、很烦。他不知如何应付那些开放
后的女人们。
晚饭时,刘洋吃得很少,但感觉全身无力,头重脚轻,对潘小红、季洁说:
“你们上街吧,我不奉陪了。”
“不行,你一个人在房间我们不放心!”潘小红说。
“我感冒了,头痛。”
大家都不同意,何洲晚报记者王明说:“走吧,我教你们认识何洲的野鸡是什
么样儿。”
季洁连推带拉说:“刘洋,全世界都闹艾滋病潮了,你还在感冒,走吧!”
“他感冒我们就不强拉他,刘洋,你回去吧,我的包里有感冒药。”潘小红把
房卡给他说:“你超量吃两片,再多喝点水,喝了水就睡,治感冒一半是吃药,一
半是休息。”
刘洋取药回来刚打开门,床头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先生,我去陪你好吗?”
“我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身无分文,不用人陪。”刘洋装老人说话,很温和
地拒绝。
“没钱没关系啦,认识认识交朋友嘛。”她知道没钱不可能住乾隆宾馆,她说,
“先生,一听您就是个有修养的人,您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不就是占用您一点
点时间吗?”
刘洋一听这好像是京城来的女子,否则她说话不会总是您您的,“好,你讲吧!”
“先生,俗话说,美还是老的辣嘛,还有人说老的出马,一个顶俩,‘老’字
是智慧和经验铸成的,不怕您笑话,我就喜欢年纪大的男人。”
刘洋咳了几声,说:“我本来老弱多病,加上又感冒,你推销什么我都不会接
受。”
“不接受没关系,求您听我讲完,大家都说人是吃五谷杂粮的。一位俄罗斯大
作家也讲过,人只吃饭是不行的!我看你体弱就是因为缺点什么。人缺什么都会使
身体失去平衡的,失去平衡健康就会有问题。我希望您接受,这是一种很美好的事,
这是男人健身,女人美容的最佳方式。感冒发烧最好的特效良药就是小姐陪着您让
您兴奋,兴奋是能抑制大脑中枢神经的。女人本身就是男人最好的活性物质,女人
能让男人年轻,当然,男人也可以使女人青春永驻,使女人更加美丽漂亮。没有女
人就没有人类,没有女人就没有世界。同样,男人没有女人也是不行的。先生,看
来您是第一次来何洲,请您放一百个心!我既不是想拆散您的家庭,也不会让您的
夫妻不和,我只希望给您送去幸福,无限的幸福。现在男人中时兴一句话叫墙内红
旗不倒,墙外红旗飘扬。古往今来,古今中外,哪个人不向往幸福?先生,幸福就
在您身边,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先生!先生!……”
这位打电话的小姐姓钟,名琴。钟琴为北京某大学一名文学硕士生,是假期到
何洲来“勤工俭学”。
刘洋的药劲上来了,他早已进入了梦乡。
他入睡之后究竟又有多少人往这儿打过电话,刘洋一点也不知道,在这不知道
中也包括潘小红和季洁关切他的痴情电话。直到第二天早晨三点半刘洋才醒来,但
他发现电话没放好,刘洋急忙将电话复位,没想到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你找谁?”刘洋的感冒的确好了许多。
“先生,您好!休息了一夜精力充沛,我送早点给你吃好吗?”
“还没起床吃什么早点?”刘洋半醒半睡闭着眼睛说。
“亲爱的,我去陪陪你好吗?我很漂亮,是丰满型啦——一定会让你有麻酥酥
的触电感……”
“我不要!”
“不要没关系,咱们见见面,你一见到我准叫你精神振奋,万事如意。”
她的声音很甜,很柔,很亲切。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谁听了谁心里都会
慌,但她是鸡。刘洋使劲儿压了电话,突然,他想起办公室的几位同志午睡时不让
电话打扰,总是将话筒与机身分离,之后任意按下一个键,任凭对方有多大的本事,
电话再也打不进来,给对方总是一种占线的感觉。刘洋照此仿效。
从此,刘洋一进八八八就将电话身首分离。
中午,刘洋在街上走,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白玉贵。白
玉贵是某省边远山区一个乡镇干部,刘洋采访他们县到过他们乡,那次始终是白玉
贵负责刘洋吃住行,他陪刘洋一个星期。现在,白玉贵被抽调到县里在何洲经商,
他在何洲经商不顺心,打着县人民政府的招牌给全县人民赚钱,但赚的钱却进了少
数几个人的腰包,白玉贵气不过,决定不在这里干了,回乡里去,他拉刘洋进馆子
喝茶。
“你们县,乡里的变化如何?”刚坐定刘洋就问。
“县城那块儿变化有一点,盖了几栋楼,乡下老百姓的变化不大,青年人都出
来打工了,农村的田地没人种都荒了!”
“我听广播你们县变化不小嘛,就因为你们县搞得不错,马书记当了地委书记
嘛!”
“对么,县里的书记当了地委书记,这变化够大的。我们那里的娃儿上不起学
的还是上不起学,老师拿不到工资的还是拿不到工资。”
刘洋没说话,使劲儿喝了一口茶。
“刘记者,你站得高,看得远,知道上头,了解我们县里,帮我们山里人出点
主意吧,怎不能叫俺山里总过苦日子。”
刘洋了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