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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下午酉时;杜仪有事不得不外出;携了谢安一同出门;临走前放不下心,特意嘱咐阿傻在屋门前盯梢;切不可让赵宣接近薇生。
阿傻猛点头,听话地蹲在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赵宣,只待他稍有动作,就立即上前施展劈柴神功,将他劈碎。
薇生伸长了脖子在窗户后瞧,窗纸糊得严严实实,隐隐约约能看到赵宣的身影,可怜孤独,背靠大树,仰天哀叹。
薇生低头抿了抿嘴,心中想着他挨了一拳,也不知伤势如何。且外面虽不热,但若晒久了,人总会觉着疲乏。他是皇上,从未吃过什么苦,总得出去看看才行。
想着想着便走到了屋门口,抬头见阿傻挡在跟前,一脸警惕地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她,摇头道:“傻傻傻。。。。。。。”
原来是不想让她出去。薇生愣了愣,轻言细语,神情认真,盯着阿傻的眼睛,道:“我就出去看看他,他受了伤,我很担心。”
阿傻下意识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咿咿呀呀地做出手势,示意赵宣是个危险人物,一定要远离他。
薇生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小荷包,荷包里装着刚晒好的葵花籽,“他是好人,不会伤害我的,实在不放心,你就站在这里看着,待你吃完了这包葵花籽,我就回来了。好不好?”
她眸中写满担忧,蠢蠢欲动的心早就飞到外面。阿傻望着她出神,心中忽然溢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这是身为傻子后从未有过的感触。他犹豫了半晌,最终伸出手,去接她手里的荷包。
薇生开心一笑,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头,“阿傻真好。”
赵宣正陷在悲伤中久久无法自拔,忽见薇生朝自己跑来,当即激动得热泪盈眶,展开臂膀飞奔过去。
距离只有一米的时候,薇生停了下来,伸手将欲上前拥抱的赵宣挡住,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身后:“阿傻在看着呢。”
赵宣往后一瞧,正好与阿傻虎视眈眈的目光碰个正着,他赶紧收回视线,心里呸一声。
薇生被他的样子逗乐,轻笑几声,与他一同坐于树下。她拿出早就备好的煮鸡蛋,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你将脑袋伸过来。”
赵宣迷茫地将头凑过去,还未来及问她要作甚,眼角便触到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抬眸见她近在咫尺,正认真地为他敷眼角。
“别动。”她细细地出声,全神贯注地查看眼周的青痕,手上动作轻柔且小心,生怕弄疼了他。爹爹可真下得了狠手啊,都肿成这样了。
赵宣绷紧了身子,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柔荑碰触过的地方,他竖起耳朵,正好能听到空气里她浅浅的呼吸声。
真好,这样待在她身边,可真好。
淡淡的葵花籽香味和阳光久晒后的气息混在一起,是她身上传来的。他贪心地紧嗅几下,顿觉浑身上下一股电流涌过,麻麻的,舒服得像小时候听过的那首童谣的调子。
“小薇薇。”他闭着眼唤她的名字,享受而欢愉,“跟我回宫吧,我喜欢你。”要是能和她待一辈子,挨再多的打,他也甘之如饴。
薇生扯起嘴角笑了笑,以为他又在说玩笑话,答道:“我好不容易出了宫,哪能再随你回去?”
赵宣猛地直起脖子,她一时没注意,鸡蛋滚到地上,啪地摔碎了。
“宫里有我,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薇生慌乱地看着地上的鸡蛋,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急着弯腰去捡,手却被他一把攫住。
“你作甚?”她抬眸,却望见他一张铁青的脸,面容严肃,目光忡忡。她顿了顿,这才意识到他方才并未说笑,他是认真的。
赵宣追着她闪躲的目光,声音低沉,语气焦虑,“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得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那是怎样一种感情。我后悔放你出宫了,我要带你回去。”
薇生惊恐万分,“你明明是出来玩的呀。。。。。。。。”怎么会是为了带她回去?
赵宣蹙起眉头,她竟真的以为他是闲着无聊出宫玩闹,他都追到她家来了,难道她还看不出他对她的认真吗?
“我不是出来玩的,我是为了你。杜薇生,你这个傻瓜,我爱上你了,知不知道?”
话罢,两人皆震住。他惊讶于自己如此轻易地便说出爱这个字,无数个夜里,他反复练习如何对她说出这个字,到了今时,却原来如此简单。
薇生措手不及,像只受惊的小鹿,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皇上怎么会爱上她呢?她挣开手,下意识否认道:“你说谎。”
赵宣急了,一把扯过她。男人一旦有理说不清,便会试图用武力代替嘴皮子,他想将她搂在怀里,他告诉她:“我何曾说过谎?你摸摸我的心脏,哪一秒不是为你而动?”
小手被迫触上他壮实的胸膛,薇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倔强道:“反正我就是不信。”
“我要如何做你才会相信?”他气急了,狠狠甩下话,仿佛只待她一句话,他便能上刀山下火海。
薇生慌了,双手挣扎着,脑海中回荡着他方才那些直白的情话,又惊又怕,惊的是他如此认真,怕的是他太过认真。他不能喜欢她,他怎么能喜欢她,她既懦弱又胆小,不敢奢望他的喜欢。
“不管如何做,我都不会相信。”人一混乱,就容易口是心非。
他僵住,出神了一秒,她便从他身边溜走,像是老鼠躲猫那般,灰溜溜地逃进了屋。
赵宣久久才回过神,心中五味具杂。以前的那些情敌与所谓的岳父危机,在此刻消失殆尽,什么困难都比不过小宝林对他的不信任。
他一心想着将她带回宫,却从未想过她愿不愿意跟他回宫。他要她,他喜欢她,他爱她,却一直忽略了她对他的感觉。
眸中忽地一片黯淡,赵宣攥紧方才被她触过的袖角,仿佛急于给自己找一个安慰的借口——“她是喜欢我的。”
不知念了多少遍,待天边的夕阳红转成了暗黑,在自我催眠的作用下,他终于生出一丝自信。他握着拳头,起身望了望天空,想起父皇临终前说过的那句至理名言:“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要抢到手。”
他长呼一口气,下定决心想,若小宝林喜欢他,他就向她证明自己的爱。若她不喜欢他,那他在向她证明真爱的同时,就只好顺带着让她爱上自己。
无论如何,他这辈子,就要跟她过。
自那天后,薇生下意识躲着赵宣,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她便会想起那日他说过的话,然后心里就会难受得紧。
别人被表白,都是芳心大动,而她被表白,竟然只想着躲避。
对于自己的异常,薇生颇感沮丧。她知道自己不是不喜欢皇上,可她就是想躲他。杜仪很快便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稍稍一问,薇生怕露馅,索性央了杜仪,让他以后不要再问。
杜仪嘴上虽答应着,心中却觉着慎得慌。女儿如此忸怩,定是姓赵的那小子做了什么坏事!火烧火燎地将赵宣找来,零零落落地训了一天,待说不动了,这才舍得放过赵宣。
赵宣安安静静地受着,也不出声,末了,还恭敬有礼地道一句:“岳父大人说得是。”
杜仪觉得更奇怪了,震惊之余竟生出了一丝想法,觉着这小子脾性还不错。
赵宣出了门,也不像往常那样继续招惹薇生,而是沉着性子,一路往衙门奔去。
他早就想好了,问题反正是要解决的,如何快速有效地解决问题才是他要考虑的关键事情。阿傻与莫英才暂时不在危险区内,谢安战斗力最强,得先从他入手。
这几天杜玉的状况他都看在眼里,这小丫头片子成天冲谢安抛媚眼,抛得她眼皮都要罢工了。他想要薇生,杜玉想要谢安,简直就是最佳盟友选择。
待到了衙门,赵宣特意躲过谢安的视线,偷偷地将杜玉叫到一旁,半诱骗半承诺地将自己的计划一说,杜玉想也没想,竟一口答应。
“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情,以前我将你误认为公公,是我的不对,所以作为补偿,我先帮你追到我姐,然后你再回报我,怎么样?”
赵宣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杜玉这般豪爽,“真的?”
杜玉两眼一眯,“那还有假?不过丑话先说到前头,我只负责告诉你,我姐的喜好,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赵宣有点不敢相信,他总觉着这小丫头没她姐那般善良好骗,凡事还是问清楚好。“那你想我怎么回报你?”
杜玉嘻嘻一笑,勾了勾手指头,“你凑过来,我且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杜玉嘻嘻一笑,勾了勾手指头,“你凑过来,我且告诉你。”
昨日一问:谢安告诉薇生,“那日酒宴,你闪是皇上之身时,曾与我共入恭房,将我的下面那物什看了个遍,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皇上,只要你以后看到我,适当地脸红一下就行。”
今日一问:杜玉想要的回报?
谢谢兔兔的地雷。这阵子很多人都要考试,祝所有有考试的简子们考试顺利,门门高分。╭(╯3╰)╮
☆、第四十七章 给不起
夜幕渐黑;一眼望去;皆是万家灯火;点点缀缀。
薇生收拾完碗筷,往屋外瞧了一眼,赵宣仍未回来。自那日之后;他便时常在外逗留,也不回来吃饭,杜仪好奇问起过,他只说有事要忙。
薇生心里却清楚得很,他定是觉得尴尬,所以才躲着藏着。她心里既难受又纠结,将特意盛出来的饭菜放入锅里捂着;待他回来时好歹能吃上个热饭。
她心中烦闷,索性搬了椅子到坪里坐着。杜仪与谢安正在坪里的大树下闲聊,见她来了,便挪了个空位,招呼她过去。
“西北一带常年旱灾,现如今要将以前的引水渠翻修,那可不是个易事,稍有差错,不但没落个好,反倒火上添油。”
“翻修的事急不来。依我看,倒不如另辟渠道,从齐林取道,直接引水而下,修至北南,既节省工力,又可一劳永逸,连带着齐林一带的防水坝都可以直接拆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官场上的事,说的大抵是朝政民计,薇生听不懂也不感兴趣,撑着下巴盯着偶尔飞过的一两只萤火虫发呆。
正是昏昏欲睡之时,墙边飞来的萤火虫渐渐多了起来,竟有成团之势。此时已是五月,按理说还未到萤火虫活动的时期,且薇生家地处干燥,鲜少见到萤火虫。她被勾起了好奇心,起身追着萤火虫玩。
萤火虫越聚越多,不到一会的功夫,大树的茂叶缝隙间,星星点点的,全是闪闪的萤火虫。薇生仰着脖子望,满树荧光,仿佛是天上的星星全掉在了树上,她站在那里,就像是站在一棵许愿树下,只要呢喃一句,愿望便会成真。
她想揉揉自己的眼睛,好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手刚抬起来,却听得天边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刺眼的白光,将大地照个通亮。
白光持续几秒后,慢慢缩回成一个白点,然后瞬间从白点中央钻出一道彩虹似的光,朝四周蔓延,缓缓地,竟开成了一朵花的形状。那是一朵紫罗兰,花瓣鲜明,层次有致,鲜活得仿佛会坠下来一般。
以夜空为画纸,烟花为画笔,她抬着头,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副美不胜收的黑夜魅影。紫罗兰在天空怒放,而后迅速往回收,勾勒出几个大字。
薇生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请、相、信、我。。。。。。。。”请相信我。她猛地愣住,还未反应过来时,天边骤然升起许多天灯,密密麻麻地,挤满整个天幕。
红色的天灯下坠着纸条,每张纸条上都写着“请相信我”这四个字,薇生看着看着,眼泪便溢了出来。
待满天的天灯飘散开来,一只硕大的孔明灯从远处飘来,薇生仰天看它,企图让眼泪往回倒,却真正看清楚孔明灯那一刻,泪如雨下。
那只大大的孔明灯下,赵宣绑着绳子,悬在半空,他的手上拿着一副长长的横幅。星光落在他身后,他仿佛踩着彩云而来,器宇轩昂,英姿飒爽。
“小薇薇。”他大声唤她,晃着手里的横幅,喊道:“看得清这上面的字吗?”
薇生哭着摇头,大声回应:“看不清。”
赵宣再喊:“没关系,我给你念啊!”他甩了甩横幅,字正腔圆地朝薇生的方向喊道:“杜薇生!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跟我走吧!”
他的声音在天际飘荡,来来回回,从这边山头颠到那边山头,乘着风儿,伴随着萤火虫的余光,钻进薇生的耳朵,窜入她的心里。
薇生红着脸,一边笑一边哭,用手捂着眼睛,泪水却还是沿着指缝不断往外流。她想,这就是所谓的轰轰烈烈了,轰烈得整个大地都能听见他的爱慕,轰烈得她整个人都像是泡进了染缸,从里到外,都红了个通透。
谢安站到她身旁,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他问:“你喜欢他这样吗?”
薇生哽咽着点头,她喜欢他这样,仿佛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这样的感觉,是她从未奢求过的。
谢安沉默了半秒,又道:“喜欢与并肩而行,是两码事,你懂吗?”
薇生蓦地僵住,像是被人用冷水从头泼到脚。短短两秒的时间,之前的喜悦全然不见,她停止哭泣,往他的方向看。天边,他整个掉在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