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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最好的语言,没有很华丽的辞藻,却见证了昨天、今天、明天”侯登科做出一个手势,表达着历史的这种特质,在讲课的时候,侯登科身上显现着一副学者的气派,很有风范。
下面的学员听得全神贯注,不时沙沙地做着笔记。
“呵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声音在教室里响了起来,怎么听,都像是有人在打呼噜。
施伟的眼睛最尖,顺着声音方向一瞄,就使劲捅了捅旁边的何向东,那表情惊讶得能吞下半个鹅蛋。
何向东顺着施伟视线的方向一看,当时吃了一惊,这侯良智不是找死吗,竟然在教务主任侯登科的课堂上睡觉,还发出巨大的鼾声。
“呵呼~~~”
又一声响起,这一下,大家想不听见都不行了,视线齐刷刷看向怪声的来源。
侯良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只胳膊撑在桌上,另外一只手还抓着签字笔,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睡着了,只是脑袋微微耷拉着,一道明亮的口水此时从口角淌下,一直延伸到桌面的笔记本上,正在绘制着一幅“口水地图”。
大家是想笑不敢笑,心道侯良智也太离谱了吧,坐着都能睡着,也不知道昨晚干了什么坏事。
“人才啊!”何向东促狭地低低道了一声。
施伟连连点头,心道侯书记就是侯书记,这睡觉的姿势,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人才,着实是个人才。
侯登科气得脸都白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课堂上最不给自己面子的,竟然会是自己的侄子,当时把手里的粉笔一扔,迈着腿就走了下来。
来到侯良智的位置前,侯登科狠狠敲了两下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要把侯良智叫醒。
谁知道,回敬他的,又是一声阴阳顿挫、腔正调长的“呵呼~~~”。
“啪!”
侯登科一掌就拍在了桌上,震得侯良智手中的笔,当时就掉了下来。
“啊!”
侯良智终于醒了,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侯登科,“我我我”
“我的课很没有生趣,是不是?”侯登科不愧是大讲师,既然内心很是生气,这话仍然问的是依旧是一派心平气和的气象,不过,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杀气。
“不不是,叔”侯良智似乎还没清醒,嘴里毫无逻辑。
听到一个“叔”字,侯登科再也忍不住怒火,断然喝道:“是不是!”
侯良智一个激灵,当时魂飞魄散,下意识就说道:“是是!”
侯登科一听,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好啊,你小子真有种,竟然还敢说是,难道老子的课,就真的如此无趣吗!
看到侯登科一副怒容,侯良智终于是回过神来,好像是睡醒了,急忙道:“不是,不是!”当时头上的汗就下来了,脸色刷白。
教室里发出微微的笑声,有人实在是没忍住,今天这堂课,侯良智比侯登科还要出彩啊,这都是闹哪样啊!
侯登科狠狠瞪了一眼,在侯良智的桌子上敲了两下,道:“侯良智同学,今天课程结束之后,请到教务处来一趟,看来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了!”
说完,侯登科返身又登上了讲台,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讲自己的课。
侯良智站在那里,身子不断抖动,显然是被吓懵了,他心里也有些犯糊涂,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如此困呢,早上那会脑袋跟浆糊一样,怎么也从床上爬不起来,是宿舍的人连续打了好多遍电话,才把自己给弄起来的,如此才到了教室。
可到了教室,自己竟然跟梦游一样,只要一有机会,上下的眼皮子就要合到一起去,怎么也睁不开,强撑着强撑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给睡着了,闯了大祸。
侯良智两只手在裤子上抹了一下,把手心的汗抹掉,心道自己这个样子,简直就是瞌睡虫上身啊,不会是病了吧?
下了课,侯登科头也不回,夹着讲案就走了,侯良智急忙跟了上去。
“呵呵!”施伟干笑了两声,道:“侯书记轻伤不下火线,精神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何向东想笑没笑,心道施伟的嘴巴也太毒了,别人轻伤不下火线,那是风格高,可侯良智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还不如直接就下火线呢,这下可好,直接倒在火线上了,白白阵亡了,还算不上烈士!
不光是施伟,旁边不少人也在低声议论,很多人的表亲都很奇怪,一副“你懂的”的表情,侯书记昨晚要是没干坏事,打死也没人信啊。
张文奇直摇头,心道这都什么事啊,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但自己的党校学习生活,未免也太惊艳了吧,简直是时刻充满意外啊。
也不知道侯良智是怎么去向侯登科解释的,反正下午的课,侯良智又来了,只是神色不怎么好看,浑身一股清凉油的味道,非常刺鼻,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抹了多少清凉油来提神。
“张大哥,看来冻疮膏不用买了!”施伟站在张文奇的身边,促狭笑着,意思很明显,有人用不上啊!
张文奇摆摆手,示意施伟说话注意点,这里是教室,人多眼杂的,这话要是传到侯良智耳朵里,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施伟也不是傻子,说话的时候早就观察清楚周围的情况了,除了自己宿舍的四个人,也没别人,他嘿嘿笑了笑,回到自己座位去了。
(未完待续)
第四四八章 小范围交流
下午安排的课程,是《当代世界经济格局》,讲师非常年轻,是一位大概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早早地到了讲台上,等待着上课铃声的开始。
快到上课时,一位老者背着手,悠然地走进了教室,大气沉稳。
讲台上的讲师立时就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当时就下了台阶,准备迎上去。
老者摆摆手,制止了讲师的举动,然后再次背起手,旁若无人地朝教室的后面走了去,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刚好就坐在了曾毅身后的位置上。坐下之后,老者打开记事本,然后掏出眼镜盒,把老花镜戴好,又拧开钢笔,端正地放在了一旁,看样子是来听课的。
这让312宿舍的四人集体开始紧张,虽然不知道这老者的来头,但看这气度,就知道这老者肯定非同一般,绝不是什么凡人!有这么个人顶在自己后腰,这堂课自己还是规矩一点,免得闯祸啊。
上课铃声响起,讲师就开始讲课,讲的是当代世界经济的格局脉络,主要是宏观方面的。因为教室里来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客人,大家都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认真地听课做笔记。
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期间,这种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一点也不稀奇,按照规定,中组部的人会跟班学习,暗中观察每一位学员在党校期间的表现,将来这都是升迁时刻的重要参考。进修部在这方面执行得比较到位,青干班内的学员因为良莠不齐,又不是重要位置的实权领导,就是随机抽查了。
一些住在党校附近的老领导、老首长,偶尔也会光临,根据自己的兴趣旁听两节课,另外,党校的老教授,也会随时过来考察年轻讲师的课堂效果。
这都有可能,至于教室里的这位老者是谁,谁也不敢确定。
课讲到一半,讲师突然提到了经济危机,课堂上就有人针对经济危机发问,要弄清楚经济危机是怎样形成的,如何应对经济危机。
中央党校的课程比较实用,每堂课的课堂气氛也比较自由,鼓励大家发问,允许无限度的大讨论。
讲师讲了自己关于经济危机的看法之后,课堂上有些学员就不太理解,于是开始了辩论,有人认为是这样的,有人认为是那样的,有人认为搞计划经济就不会产生经济危机,而有人认为任何经济体系都会产生经济危机,没有例外。
教室里顿时分成了好几派,激烈进行辩论着。
312宿舍的四个人都没有参与讨论,背后有陌生人顶着,必须小心自己的发言啊。
“这位同学!”
曾毅就感觉身后的老者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曾毅只好硬着头皮回过头,看着那老者。
老者和蔼笑着,道:“怎么你不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呢?有什么看法和理解,如果不方便讨论,也可以和我讲讲,咱们小范围地进行一次交流?”
一听这话,旁边几个人全都头皮发麻,大家平时的工作,虽然能跟经济沾边,但对于经济危机这个事情,还真的是没有什么研究,哪敢乱发表什么看法啊。
“说说嘛!”老者笑呵呵地把钢笔套了起来,一副绝不记录的样子,让大家尽管放心大胆地讲。
曾毅推脱不过了,只好挪了挪凳子,把身子转了过来,笑着道:“那我们就随便讨论讨论,有什么讲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指正。”
张文奇心中一咯噔,心道曾毅可真胆大,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嘛,就跟对方讨论,万一这是经济权威,你不是班门弄斧吗!这个时候,保持谦虚绝对没错!
“好,你讲讲!”老者看有人愿意跟自己讨论,当时很高兴,把记事本也一合,坐直了身子。
曾毅想了想,整理一下思路,道:“关于经济危机,我是这么理解的,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很新鲜的名词,自古以来,经济危机就在不断发生着、重复着,只是形式和原因有所变动罢了。”
老者有了点兴趣,道:“具体说说!”
张文奇等人就捏了把汗,这不是瞎扯吗,刚才讲师都说了,经济危机是资本主义的产物,怎么可能自古就有呢。小老弟啊,你就是想搏一把,也不能这么搏啊!
大家都觉得曾毅这是在搏,完全就是在赌对方是什么老领导,或者老首长,又不太懂经济,如果你能讲到对方心里去,那无疑就是搭了一架天梯啊。
但这天梯是那么好搭的吗?弄不好先摔自己一个粉身碎骨!
曾毅就接着说道:“以前我们处于农业经济时代,农业经济最大的特点,就是具有周期姓,因为作物的生长是有周期姓的,这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一旦这个周期被打乱,农业经济社会照样会出现经济危机。”
“这个经济危机产生的原因,主要来自于天灾,风、火、旱、涝等等自然灾害,都会打破这个规律,地里生产不出作物,危机就出现了;其次是来自于战乱和土地的高度兼并,大量土地的荒芜,大量失地农民的产生,会把一次经济危机演变为整个社会的危机。”
老者微微颔首,不置可否,但看表情,他很愿意听曾毅继续讲下去。
“等进入工业社会之后,尤其是进入科学技术的发达,农作物的生产不再受以前规律的限制,不但产量提高,还有反季节种植,以及水利气象的配合,这个时候,社会具有了高度抵御农业经济危机的能力,与此同时,另外一种经济危机出现,就是库存过剩。”
“工业生产是完全不受自然规律影响的,只要机器一开,多少产品都能制造出来,再加上生产技术的一步步升级改造,生产效率越来越高,制造产品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当看到一个市场机遇时,资本就会全力介入,于是大量的产品被瞬间制造了出来,很快问题就出现了,市场高度饱和,不再需要这么多的产品,也无法消化这么多的产品,于是资本开始撤离这个行业,工厂开始关闭,工人被解雇,失业率大增,危机便产生了,这就是工业时代的经济危机。”
“再往后,人有了解决工业经济危机的办法:第一种办法是战争,将一切全都破坏了,就需要重建,所有的库存都会被消化掉;第二种办法,是发展上游产业,比如钢铁产能过剩,那么只要发展汽车产业,进行铁路基础建设投资,发展房地产,大量的钢铁过剩产能就被消化掉了;第二种办法,是鼓励消费,造出了太多的产品,却没有那么多的消费者有能力来购买,于是就发高工资、或者是贷款提前消费。”
“至此,经济危机又演化为另外一种形态,那就是金融危机、信贷危机,或者叫做流动姓过剩、流动姓紧缺,欠的帐总是要还的,当欠账的人没有能力还债,这种模式就走不下去了,危机于是出现。”
老者这时候才点了点头,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简单,充满了洞悉一切的智慧,他就问了一句,道:“既然怎么做,都会有新的经济危机产生,那你认为对付经济危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曾毅笑了笑,道:“我认为是要有一个健全的保障体系,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的。古时候如果发生灾荒的话,皇帝也是要开仓放粮的,哪怕是让大家喝稀粥,但只要熬过这一年,来年地里的粮食生产出来,这场危机也就度过了。如今经济危机的形式和以前虽然相反,但解决的办法我觉得是一样的。只要有健全的失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