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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到了咸阳之后,秦昭王软禁了平原君。魏齐失去了靠山,走投无路之下,最后自己抹了脖子。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复仇故事“范睢复仇”。
范睢身受千古未有的侮辱,是须贾一手造成的,按理说范睢不会放过他,一定要把他杀了才是。范睢之所以放过须贾,是因为须贾一时动了仁念,捡回了一条小命。
范睢当时用的张禄这个化名,他当上了秦国丞相,这消息传遍天下,山东六国忙遣使前来秦国道贺。
当时,秦国是最强战国,山东之地都得看秦国的脸色,秦国拜相如此大事,要不遣使前来道贺都不行。
须贾正好代表魏国前来咸阳道贺。范睢听说须贾来了,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袍衫,装作落魄万分的样儿前去见须贾。
也不知道须贾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因为他心中有愧,见到范睢如此“落魄”,顿生怜惜之心,立时买下一席好酒好肉让范睢吃,还把自己身上的衣衫解下来披在范睢身上。
席间谈起国事,须贾说他到咸阳多日,却是见不着秦国丞相。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范睢故意刁难他,不见他之故。
范睢就说他在丞相府有熟人,可以代为通融。对范睢的才干,须贾当然不会怀疑,就信了。等到范睢吃过饭之后,二人就赶去丞相府。到了丞相府,范睢要须贾等着,说他进去找人,须贾也没有怀疑,就老老实实的等着。
须贾一等不见范睢,二等不见范睢,大不耐烦,就在这时,只见很多宾客赶来,一打听之下,方才知道秦国丞相今日要大宴宾客。
须贾暗喜,他今儿有幸赶上秦国丞相的酒宴了,这可是很难遇上的事儿,回到魏国就有得吹嘘的了。
很快的,就有人请他进去。须贾欢天喜地,以为可以痛饮一番,却是没有想到,他一进去见到高踞上座的范睢,当场就傻眼了,他这才明白过来,范睢就是秦国丞相,他恨不得立时逃走。然而,范睢哪会放过他,命人拿来喂马的草料,要须贾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吃下去。
这是羞辱之事,须贾惧怕范睢,不敢不吃,只得强忍着恶心,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把草料吃得干干净净。
范睢的耻辱就是须贾一手造成的,以范睢对他的恨,就是把他杀了,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只是因为须贾还有一念之仁,范睢这才羞辱他一通了事。
这等丢脸的事儿,须贾当然不会说,他回到魏国后就说他与范睢是好友,交情深厚,怎么有利他就怎么说。魏王信以为真,就命他为相了。
这对秦国有利,范睢也没有戳穿的打算,须贾这才把魏国丞相做得四平八稳。
秦国得九鼎,魏国不敢不贺,须贾就来到了秦国。对于秦国之行,他是心惊肉跳,最怕见范睢。哪里想得到,怕什么来什么,他刚到咸阳,就被范睢命人“请”来。说是请,和押罪犯没差别,几个铁鹰锐士把他围在中间,就是把他当犯人对待的。
须贾还不敢说个不字,只得胆颤心惊来到丞相府见范睢。
一见范睢的面,须贾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比起见到老祖宗还要恭敬。
范睢瞄了须贾一眼,只顾着吃喝,没有理睬他。这对于须贾来说,比起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范睢要如何处置他,好歹给个准信啊,范睢一句话不说,这太折磨人了。
须贾越想越害怕,到最后就是浑身筛糠,如同胆小鬼黑夜撞鬼似的,差点晕过去了。
终于,范睢吃喝完毕,把鼎碟一推,喝问道:“跪者何人?”
明明是范睢命人把须贾拘来的,他还装作不知道似的,这是明知故问。
“罪……罪……人……须……贾见过丞……相!”须贾暗吁一口气,范睢总算是问话了,比起不问要好得多,忙结结巴巴的回答。
“哦,原来是魏国丞相。”范睢站起身,走到须贾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须贾,问道:“你不在魏国享受荣华富贵,来到咸阳做甚?”
须贾赔着小心,道:“须贾奉魏王之命,前来恭贺秦得九鼎。”
“恭贺?”范睢微微点头,道:“想必你这次携有厚礼了?不知是何物?”
范睢就是要敲诈魏国,要大捞好处,终于说到主题了。
“多有珍货美玉。”须贾忙回答。
“珍货美玉,这对于大秦有何用?”范睢冷声道:“这些是魏王喜爱的物事儿,秦王风云雄杰,只在乎土地城池,不在乎珍货美玉,你还是带回去吧。”
范睢这话太有打击力了,须贾差一点吓尿了。秦国不接受魏国的礼物,就意味着秦国对魏国不爽,一个不好就要起兵灭魏,这对于魏国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丞相,魏国愿裂土献地。”须贾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般涌出来,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嗯。”范睢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嗯。
听在须贾耳里,如同雷霆轰鸣似的,忙道:“大魏愿献二十城……”
范睢没有反应。
须贾忙加价:“三十城。”
范睢还是没反应。
“四十城……”
“五十城……”
“一百城。丞相,不能再多了。”须贾一个劲的加价,都快哭了。
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范睢吃顿饭的功夫,就弄了一百座城池,这弥足惊人了。
XXXXXXX乐毅府,乐毅正与剧辛对饮。
两人同时投奔燕昭王,深得燕昭王器重,既是患难与共的同僚,还是交情不错的好友,这次见面,两人都很欢喜,这饮酒就是其乐无穷,酒到爵干,好不快活。
一直到酒酣耳热之际,乐毅放下酒爵,冲剧辛问道:“剧兄入秦以来,所见所闻如何?”
“剧辛入秦以来,虽未细察,就沿路所见,秦人安居乐业,勤于稼穑,而且民风淳朴,奉公守法,三代之民不过如此,这是王者气象。”剧辛是何等眼光,当然不会象山东无聊之人那样百般诋毁秦国,而是实话实说。
“甚好!”乐毅微一颔首,道:“剧兄大才,却是困于弱燕,可愿仕于秦?”
“嗯。”剧辛一愣,眼中精光闪烁,问道:“这是乐兄的意思,还是……”
“这是王太孙提议,秦王和太子首肯。”乐毅如实相告道:“乐毅与剧兄交情不浅,这才代秦王留才。”
“剧辛何幸,能得秦王、太子、王太孙如此器重,敢不从命!”剧辛大为感动。
(未完待续)
第六章 大捞好处(下)
春申君坐在车里,直奔秦异人的王太孙府而去。
身边的门客有些不解的问道:“令尹,为何我们要眼下去见秦异人?眼下正是饷午,我们可以用过饷午再去也不迟。”
春申君把身边的礼物轻拍,得意的道:“瞧见没?这是礼物,是我特意挑选的厚礼,天下珍货是也。就凭这,秦异人还不设下酒宴,请我饮宴?”
对于秦异人请他饮宴一事,春申君还真的有信心,因为他亲自为秦异人挑选的礼物不少,件件都是奇珍,价值不菲。
一提起礼物,门客就是双眼放光,这些礼物件件是珍品,等闲难得一见,相信秦异人见了一定会大为心动,会请春申君饮宴了。
就这样,春申君做着秦异人请他饮宴的美梦来到秦异人的王太孙府,头一昂,胸一挺,道:“请向王太孙通禀,楚国令尹黄歇前来拜访。”
孟昭正好出来,听在耳里,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把春申君一通打量,道:“春申君,你来有何事?”
孟昭是秦异人的亲随,春申君在邯郸时见过,他不敢得罪孟昭,忙赔着笑脸,道:“哦哟,原来是孟大人,黄歇这里有礼了。黄歇此来,是为王太孙送礼的。”
他对自己挑选的礼物有信心,把“送礼”二字咬得稍重。
“送礼?王太孙就是在打你的主意呢,你倒先送礼了。你就得意吧,等会有你哭的。”孟昭把春申君那副自信模样儿看在眼里,在心里暗道。
“你等着。”孟昭丢下一句话,快步进去,向秦异人禀报。
秦异人正在处理公务,孟昭把情形一说,秦异人当场就笑了,道:“这个黄歇还真是个可人,我就正在打他的主意,他就来送礼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黄歇这次有出大价钱的准备,我要是不好好宰他一次,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噗!”黄石公一个没忍住,失笑出声。
这个春申君还真是蠢的,秦异人是那种很能把利益最大化的人,雁过也要拔毛的,春申君一来就要送重礼,这不是伸长脖子等着秦异人来宰吗?
“王太孙,要如何宰这头蠢牛?”孟昭眼睛放光,摩拳擦掌了。
他在邯郸时,见识过秦异人宰人的事儿,而且还是见识了好多回,对秦异人宰人一事有着绝对的信心。
“嗯,眼下正是饭点,黄歇这时节前来送礼,是做着我请他饮宴的美梦吧?”秦异人已经猜到春申君的用意了,冷笑道:“我们这么来……”
一通吩咐,孟昭眼睛放光,脸上泛着红光,冲秦异人一竖大拇指,笑道:“还是王太孙高明,一个不好,会把黄歇气死。”
“噗哧!”黄石公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弯下了腰,差点笑岔气了。
春申君乐滋滋的跟着孟昭进屋,以为可以见着秦异人,只要秦异人摆下酒宴,他就有信心与秦异人交好。因为春申君能够成为楚国令尹,并不是他有过人的才华,而是他善于钻营,会拍马屁,练就了长袖善舞的本领。
然而,他的美梦破灭了,孟昭把他丢在屋里就不管不问了,春申君想象中的秦异人满面笑容来相见的事儿并没有发生。
被秦异人冷落还在其次,更要命的是,竟然没人前来给他送茶水,他渴得难受。
期盼中的酒宴更是没影儿,他只有喝西北风的份。
春申君实在是忍受不了,扯起骂子叫喊,没人理他。他实是忍无可忍,推开门就要离去,却见一个巨人似的长人站在门口,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巨睛瞪着他。
这是翁仲,奉秦异人之命坐镇这里,为的就是要威慑春申君。
不得不说,翁仲这身高,这块头,太有威慑力了,春申君差点没给吓死。
春申君门客中也有身材高大之辈,可是与眼前的翁仲比起来,那只能叫小不点,要他不惧都不成。
“哪里走?”翁仲沉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春申君脑中嗡嗡直响。
春申君定定神,就要说话,翁仲却不给他机会,沉喝道:“回去。”也不管春申君的反应,蒲扇般的大手伸来,就要擒拿春申君。
春申君大是惊惧,忙退回屋里,翁仲把门关上,站在门口。
这可把春申君难住了,他一个劲的盼望翁仲走开,翁仲就是不走。如此一来,春申君只能在屋里老老实实的呆着。
这一呆就不得了,又饥又饿又渴,最后还没地儿解决内急,只能拼命的忍住。
一直到日落西山,春申君也没有见着秦异人的面,更别说他盼望的酒宴了。这对于出身楚国大世家黄氏的春申君来说,他哪里禁受得了这种折磨,他饿得前心帖后背了,在心里他把他秦异人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骂骂,绝对不敢喧之于口,那是找死的行为。
日头落下去了,天黑了,春申君心想这总能见到秦异人吧?结果是他又失望了,秦异人还是不来见他。
秦异人没见着,总该给有点饭菜果腹吧?不要求太好,只要能充饥就成。然而,他还是失望了,就没人给他送吃喝。
没有饭菜,总该有口水解渴吧?春申君仍是失望,没人送水,他渴得嘴唇都快裂开了,他真想撒泡尿来喝,要是不怕恶心的话。
见不着秦异人,又没有饭吃,还没有水喝,这地儿不能呆了,春申君意识到不妙,准备离去。然而,他又失望了,因为这次不仅仅有翁仲,还有一干精悍的铁鹰锐士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秦异人这是不放他走。
就这样,春申君被困在这屋子里,没吃没喝的,一夜过去,春申君给饿昏了。
堂堂楚国令尹,竟然被饿昏倒了,这事要是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但就是真的。
等到春申君醒来时,他惊骇的发现,他被关在一间又低又窄的黑屋子里,他知道他完了,他落入了秦异人手里,秦异人要把他捏扁搓圆一切任由秦异人的意。
与春申君的惊骇欲绝正好相反,秦异人、黄石公、孟昭他们正在大笑。
“这个黄歇,这下子要倒霉了。”孟昭笑呵呵的,又有些好奇,问道:“王太孙,你为何不立时敲诈黄歇呢?”
秦异人摆明了要敲诈春申君,春申君已经落到秦异人手里了,想怎么敲诈就怎么敲诈。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秦异人只是把他软禁起来,没有敲诈的打算。
“呵呵。”黄石公发出一阵畅笑声,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道:“王太孙高明就高明在此处。黄歇已是砧板上的肉,王太孙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当然,若能先吓破他们的,饿他个天昏地暗,再来敲诈,还不是要什么黄歇就给什么?”
秦异人是打算把黄歇软禁一段时间,让李园壮大势力,他有的是时间,不必急在一时。
“黄歇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我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不必心急。”秦异人笑道:“该是对付后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