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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马盖和范通是秦军的锐士,他们奉命前来保护秦异人,自然是有武器的。不仅有,而且还很精良。只可惜的是,没有钱吃饭,早就卖掉了。如今,他们只有一把菜刀,还是那种破烂不堪,生满锈迹的菜刀,丢到大路上都没人捡。
面对武装到牙齿的赵平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公子,我们暂避风头吧。”黑伯忙提议。
打不过,暂避风头,这是秦异人适才贯彻的战术,他应该会答应。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只见秦异人阴阴一笑,道:“嘿嘿!我们这么来。”一阵嘀咕。
“这也成?”孟昭、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然后在秦异人的率领下,一脸兴奋的朝煮饭的釜冲了过去。
赵平率人还没有冲进屋里,就见秦异人率领孟昭、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迎了出来,秦异人一脸的笑容,仿佛大过年似的:“呵呵!赵平,你这蠢材,是不是生得贱,还想挨揍?本公子素有成人之美,就成全你。”
“秦异人,休要得意,这次挨揍的是你!是你!你死到临头,还不自悟!”赵平好象火烧了屁股似的,跳脚大骂。
“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秦异人右手举起,冲赵平一晃,道:“赵平,看这里!”
“你才……”赵平定睛一瞧,不就一只为一层薄皮儿包裹着的拳头么?有屁的看头。一句话未骂完,只见眼前白茫茫一片。
“啊!我的眼!我的眼!”赵平惨叫一声:“秦异人,你卑鄙无耻,无耻之尤!”
几个红衣小吏也是惨叫不已:“我的眼!我的眼!啊!卑鄙的秦人,你们太下作!”
“快逃!快逃!再不逃就要惨了!”赵平反应快,吼一嗓子,跌跌撞撞的朝大门口逃去,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
第九章 打劫
赵平一行,挎刀带剑而来,气势汹汹,哪里想得到,这才屁大一会儿功夫,就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般逃走了,这让孟昭、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欢喜难言,唯有张大嘴呵呵直乐的份。
“哈哈!痛快!真痛快!”
一片畅快的笑声响起,人数虽少,却是具有直贯霄汉之势。
自从长平大战爆发以来,秦异人就被软禁,被百般刁般,过了三载暗无天日的日子,日日提心吊胆,时时倍受欺凌。
而且,这些欺凌主要出自赵平以及这些红衣小吏之手,孟昭他们对赵平他们是恨透了,就是做梦都想找机会报复一通。只是情势不利,一直未能如愿。
如今,赵平他们吃了大亏,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走,孟昭他们浑身通透,散发着舒畅劲头,他们的屁眼儿都是欢喜的。
“追!”
这是痛打落水狗的良机,秦异人绝不会错失,一挥手,撒丫子就追了上去。
“莫要让赵狗逃走了!”孟昭、马盖、范通大吼一声,追到头里去了。
“赵狗,休走!”黑伯意气风发,一晃头颅,好象兔子一般追了上去。
“赵狗,你竟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本姑娘饶不了你。”赵平没少打茉儿的主意,要买走茉儿,再好好包装一番卖掉,从中大赚一笔,这让茉儿很是记恨,此时此刻,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她能不怒?
秦异人一行气势汹汹,一副要报三载受辱之仇的狠样儿,若是落到秦异人他们手里的话,后果不需要说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赵平他们虽然眼睛被洒入了煮饭用的灰,不能视物,就是用脚后跟也能想到那后果太可怕了,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逃跑。
好在他们的身体素质比起秦异人他们好得太多了,跑得一点不慢。
再者,他们对这里很熟悉,即使目不能视物,也不影响他们的奔跑,秦异人他们追得很凶,却是追之不上。很快的,赵平他们就逃到院外。
“快,关上门!锁上。”赵平大吼一声。
一众红衣小吏手忙脚乱,摸索着,把大门关上,再用锁把门锁上,这才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喘气,暗叫侥幸。
要不是秦异人他们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的话,赵平他们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他们能逃过一劫,实在是侥幸之极。
“赵狗,开门!有种开门!”孟昭最先赶到门口,大吼一声,如同雷鸣。
“蠢材才会开门!”赵平在门外回敬了一句。
怎么听怎么象秦异人的话呢?
“砰!”孟昭狠狠一拳砸在门板上,爆发出一声巨响,门板却是纹丝不动。
马盖和范通仿佛不知道痛似的,一双拳头抡得象风火轮,对着门板狠砸,却是于事无补。
“弄石块,给我砸开。”秦异人不会放过这种良机,决定强行破门。
“诺!”黑伯、茉儿、孟昭、马盖和范通五人轰然应诺,跑去找石块。
五人费了好大一通功夫,这才找来一块四五十斤的石块,抬了过来,对着门板狠狠砸去。
“轰隆隆!”一阵巨响传来,门板上除了有点白印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是梨木门,又厚又结实,无论秦异人他们如何砸,就是砸不开。
起初,赵平他们担心门板不够厚实被砸开,后来就放心了。只要秦异人他们不能出门,赵平他们就无惧,不由得神气活现了,冲门里大吼:“虎狼秦人,有种的出来决一死战!”
“赵狗,有种的进来!”孟昭他们大声回敬。
两方人马就这般,隔着一道门,一个叫你进来,一个叫你出来,谁也不让谁,跟拉歌拟的,越叫越是起劲。
折腾了一阵,毫无进展,秦异人只得放弃。
“赵狗,算你走狗运。”秦异人冲门外吼一嗓子,准备回去睡觉。折腾了这半天,又饿了,快没力气了,只能睡觉了。
“你瞧什么?”秦异人发现孟昭正对着一间屋子乱瞧乱瞄。
“公子,这是赵平这厮的住处,我在瞧有没有吃食呢。”孟昭也感到饿了。
“砸开!”秦异人眼里精光暴射,好象绿头苍蝇见到臭鸡蛋般兴奋,尖叫一声。
“公子,这不好吧?”马盖犹豫不决。
“有何不好?有何不好?”秦异人冷冷道:“赵狗抢过我们多少财货?我们就打劫他,他又能怎样?给我砸,砸开,能抢的全抢了,一样不留。”
三载软禁生活,秦异人的财货落入赵平他们之手的不知几多,孟昭他们不再犹豫,抱起石块对着门就砸了下去,一声巨响中,门板倒飞。
秦异人动作麻利之极,好象兔子般蹿了进去,眼睛瞪得滚圆,一瞧之下,竟然有不少熟悉的物事儿,这些都是他的呀。
“这锦袍是我的!我锦被锦褥也是我的!还有这软底锦靴也是我的……”秦异人一阵惊讶,紧接着就是欢喜无已:“全搬回去!搬回去!”
眼下已入冬了,秦异人他们身着单衣不说,还没有被褥盖,这些都是急需的呀,绝不能错过。
“可恶的赵狗!”孟昭他们破口大骂,手脚却是一点也不慢,一通搜刮,跟狗舔过似的,连根毛都不剩。
这间屋子搜刮一空,再去别的屋里一通搜刮,搜到一些衣物被褥,御寒问题总算解决了。
最让秦异人他们欢喜的是,竟然还有三天的吃食,有酒有肉。这对处于极度饥饿的秦异人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对于饥饿了三载的人来说,不要说三天的吃食,哪怕只够一餐也是无上美事;不要说有酒有肉,就算仅能裹腹,那也是天堂般的日子。
“呵呵!还是公子英明!”
孟昭、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一个劲的夸赞秦异人。
“那个操蛋的废人,明知道院里有吃食,却不敢下手。”秦异人在心里鄙视了一番前任。
回到屋里,一众人忙前忙后,忙着煮肉温酒,准备好好大吃一顿。一通忙活后,酒肉终于准备好了,围坐在一起,准备饱餐时,却是谁也不动箸。
“呜呜!”
孟昭、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伏案大哭。
三年来,他们的恨几多,痛几多,委屈几多,苦几多,难几多……谁也说不清。突然之间,从地狱到天堂,他们激动难已。
秦异人不住抹眼泪,也是感慨万千。
经历了这事之后,赵平他们再也不敢在秦异人他们面前使横了,见了面就得绕道走。
秦异人他们时不时就要调笑一番:晃着右拳,冲赵平他们大吼“赵狗,瞧这里”。赵平他们就耷拉着脑袋,快步而去,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是茉儿如此做,他们也不敢吭一声。
第十章 吕不韦(上)
秦异人身着锦袍,裹得厚实,足蹬软底锦靴,靠在墙上,半睁半闭着眼,晒着太阳,身上暖洋洋的,好象揣着一个小太阳。
“暖和,暖和,真暖和。”秦异人在心里一个劲的叫嚷。
成为秦异人不过两天,经历的事儿很多,让他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回想起刚刚成为秦异人时的那倒霉样儿,秦异人心下就是一阵抽搐,饥饿和寒冷是他当时面对的主要困难。
如今,有了御寒衣物,不用再惧怕寒冷了,虽然温饱问题没有解决,仍是一个巨大的成功,巨大的进步。
“公子,这是我们三载以来,穿得最为暖和的了。”孟昭快步过来,在秦异人身边坐下,靠在墙壁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极是舒畅。
他的话中充满了喜悦,而秦异人听在耳里,却是心头发酸。
这三载来,秦异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倍受折磨,他们能熬过来,是个奇迹。秦异人虽然只经历了两天这样饥寒交迫的痛苦生活,他已知道孟昭他们的辛酸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公子,吃食我们还是省着点吧。”黑伯一脸的忧色,来到秦异人面前,道:“虽然我们有三日之食,可是,三日之后我们又要饿肚子了,还是省着点吃,一日一餐,三分饱。”
抢劫了赵平他们,秦异人虽然弄到三日之食,固然让人欢喜,可是,这是无根之水,吃完了就没有了。
赵平他们学了乖,不再把食物放在院里,就是秦异人想再度打劫也不可能了。
一旦秦异人他们饿得没了力气,赵平他们的报复一定会到来,而且还会异常凶猛,因为三年来,赵平他们还从未吃过如此大亏,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怨气。
是以,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留着食物,多撑些时日。
相比往昔,一日一餐,还是三分饱,对于秦异人他们来说,仍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好吧。”秦异人万分不愿,却不得不直面现实。
秦异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心里却是盘算开了:“寒冷问题是解决了,吃饭问题要怎样才能解决呢?要是没有食物,会被饿死的,人没了,什么王霸雄图皆是虚幻,活下来才是眼下最为紧要的事儿。这该如何解决呢?”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有活着才能回到秦国,才能登上秦王之位,这是眼下第一要务。
问题是,以秦异人眼下的情形,要解决温饱问题,比登天还要难。
“哦,吕不韦呢?”秦异人猛的想起,正是大奸商吕不韦把秦异人从困境中救出来,并助其回国登上秦王之位的。
“若吕不韦到来,我该如何处置?接受他的帮助,还是不接受呢?”眼下的秦异人太需要帮助了,若是吕不韦肯相助,这对秦异人有莫大的好处。
问题是,有些事情实在太难以让人接受,比若说捡吕不韦的“破靴”,戴绿帽子这种事儿,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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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声辚辚,马蹄沓沓,一辆华贵的轺车驶到小巷。
这辆轺车无论用料,还是做工、装饰,都极为华贵,一瞧便知这是极有身份之人的用车,车主非富即贵。
在轺车后面跟着四个身材高大的护卫,个个身如铁塔,身着名贵的丝绸锦衣,腰间挎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悍之气,一瞧便知是好手。
赶车的是个五十上下的老者,衣着很是名贵,比起护卫的衣着好得太多了。这个老者精神矍烁,皮肤白净,一瞧便知身份不低。
“就是这里?”车里传出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
“主人,正是这里。”赶车的老者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主人,老奴已经打听清楚了,秦异人就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明明是软禁。”车里的浑厚男子声音再度响起,道:“一瞧便知秦异人没少吃苦头,堂堂王孙落得如此境地,真是为难他了。”
话语乍一听是在为秦异人叫屈,实则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之心,只听男子话锋一转,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秦异人越是困难,我所谋之事成功的可能越大。”
“主人精明!”老者赞颂一声,一扬鞭儿,鞭梢虚响,轺车拐进小巷,直奔秦异人的小院而来。
辚辚车声中,轺车很快来到小院前,赵平已经率领几个红衣小吏站在门口,眼神凌厉,喝问道:“来者何人?这里是要地,未经允准,不得进入,还不快快退走!”
“官人请息雷霆之怒。”老者陪着笑脸,从车辕上跳下来,掀起帘子。
一个中年男子从轺车里钻出来,赵平的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惊讶。
这个中年男子约莫四十来岁,面皮白净,如同傅粉,极是英俊,双眼明亮,特别有神。头戴玉冠,身着镶金锦袍,剪裁非常得体,做工精致,一瞧便知是上等好货。
若仅仅如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