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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0-中国文情报告(2005~2006)-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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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能打开自己的心,让慈悲从里面流露出来,然后把这种慈悲延伸到一切众生,人类必定能避开那个无限循环的圈套,而在浩荡无边的慈悲中得到解脱。”这是文章最后带有祈祷性质的文字。作家的善良与诚心显见于文中。马莉的《本能》(载2005年第2期《人民文学》),通过一只溺水的蝙蝠被自己和爱人救助的故事,剖析人的本能与道德的差异,即使在一个道德社会,本能的力量也依然大于道德的力量。“本能,是人类最高贵的天性,它不仅仅是体现在肉欲上,它更是应当体现在人类的德行上。本能,应当是人类天性中至高无上的力量。”作者强调了人类在道德观念还未达到一个水准线的时候,起码应当保有自己的本能意识。


散文:个人视角中的人生世相精短散文与新人新作

    精短美文的创作是近年来散文界一直所倡导的,这是针对那些冗长的、堆砌的、无味的长散文而言的。精短散文的特点就在于其短又要精,这是易写而难工的事情。对于短而精的美文,读者总是要抢先阅读,因为它占有的时间短,又得到的东西多。    
    《轻轻地走与轻轻地来》(载2005年6月15日《中华读书报》)是史铁生的一篇精制的短文,看似晦暗,有种宿命感,却写出了作者的心声。其已将死亡看得平淡,“我盼望夜晚,盼望黑夜,盼望寂静中自由地到来”。正因为此,作者坦然地面对了一切,包括文学及其以外的任何东西。贾平凹的《画人记》(载2005年第4期《美文》)写了五位画界的友人,是文字的画,从中读出每个人的影像。这些人同贾氏构成了一个氛围,氛围里的趣味很浓。高洪波的《奥斯维辛的风》(载2005年7月25日《学习时报》),也是一篇短文,讲说到奥斯维辛集中营的一次真实的心理感受,那里不是什么风景,却让作者有一种驱使感,非要受一次心灵的折磨,折磨而出的是一个文人的正义感。“正是由于奥斯维辛的存在,人类的良知才凛然长存。”黄亚洲的《张先生走来又走去》(载2005年5月31日《羊城晚报》),写同一个被拐杀女孩毫不相干的张先生,穿着印有小女孩头像的马夹,在国会大厦前走来又走去,为讨回一个人的公道。“生命之火”里跳动的一朵,很难熄灭的,是戴着帽子的张先生。那是正义之火,自由之火。费振钟的《有一种生活是仪式》(载2005年第8期《美文》),写母亲的信仰及固守的生活方式,“我母亲的宗教,就在她一年一度送灶仪式后惊奇一样的叹息之中。”讲说了人或许是为了一个简单平常的道理而活着,她不可能知道明天会怎样,活过一分一秒,接着再活一分一秒。活下去,就生出一种道理,活出一种信念来。赵柏田的《痛》(载2005年3月8日《文汇报》),述写了母亲的痛,那是多种疾病带给一个女人的痛,而这种痛连着一个儿子,就痛出了文学的感觉。作者形象地以文字描述这种亲人之痛,让读者也有了疼痛的感觉。蒋建伟的《又是芦花飘香时》(载2005年11月18日《郑州晚报》)凄美可人。芦花,故乡人眼中的情人花,“天冷枝更美,雪白花更俏”,作者将豫东故乡的芦花与人物放在一起渲染,出情出景,使不长的文章显得余味绵长。    
    进入新世纪,散文更呈多元化的创作态势,一批新人在形式与内容上大胆创新,不履前人足迹,确是一个好事情。因为文学总是在随着社会发展而前行着,新的东西必会给散文注入新的活力。多少年前,刘烨园的青年阶段,就已经是先锋写作的代表,时间走过,他的写作观念依然超前。《在苍凉》(载2005年第9期《山东文学》)是他近年的新成果,思绪的流畅、阅读的感觉、时段的分割构成文章的整体性思想。苍凉是时间,是空间,也是世间,展开的东西很多。在新散文家中,习习的《桃之夭夭》(载2005年第9期《飞天》)记载了作者对死亡由模糊到具体的认识,其列举了一些人,尤其是年轻人的离去,伤感中透着善良的追思,凄婉的笔调张扬生命的美好,整体发散着忧思而又优美的情怀。刘志成的《怀念红狐》(载2005年第1期《草原》),是一篇个性独到的文章,前面写偷鸡贼红狐的可恨,接着笔锋一转,让人看到了红狐母性的一面。由于自己的孩子被人掠走,红狐发出了可怜的悲鸣,再没有了往日偷鸡的凶猛,尤其是红狐带走四个狐崽的结尾,更让人唏嘘。这是自然之声,是作者独具匠心的描写,这种人性化的文字力量是永恒的。格致的《告诉》(载2005年第3期《民族文学》),以工作记录本的形式开写,记录标明上访的方式、上访人、接待人及上访内容,然后引出事件与人物,很见新意。2005年《散文选刊》封底摄影的配文是胡亚才,读者或许感觉到他对每一期文字的用心,意境如画,语言如诗,精神如歌。他对散文诗的理解,对汉语文字的运用,对画面及生活的把握,都让人暗自拍案。散文诗说起来是不好写的,它是介于散文与诗之间的一种文体,是诗的散文,散文中的诗。说到底,是精短的、哲思的、有着内部韵律的精美的文字。我们读胡亚才这十二章散文诗,便会品出这一点。张于是重庆的一位作家,近年散文产生影响,其发于2005年第1期《花城》的《出走的衣冠庙》,突出了手法上的新颖,小题单段,一段一个事件,串起八大山人的人生命运。马小淘的《蝴蝶的翅膀在远方扇动》(载2005年第9期《美文》),以随感的形式写对电影的观感,其对经典影片的认识和理解别出心裁,让人体味出新女性的独特思考。采桑子的《刻在音乐里的爱情》(载2005年创刊号《散文时代》),写在大学的一段情爱,语言特色十分鲜明,语调低缓,情绪隐在音乐中,背景灰暗、寒冷、离乱,衬托了不知结果的故事,完全表现出了一代年轻人的心态。李晓君以《临街之窗》(载2005年第7期《美文》)作为一个视角,窗外的人与物尽收眼底,感兴变成了文字,写作的形式自见一格。郭文斌的《我心中的雪》(载2005年第2期《钟山》),讲述了一对青年男女的童年故事,故事纯洁而浪漫。像小说、像戏剧,散文的作法宽大多了。而作者的语言也见成色,有一种鲁迅的味道。凌鹰的《屋檐》(载2005年第5期《美文》)通过乡间的屋檐对旧的事物给予一种亲情似的怀念,屋檐成为一个象征体,让人们从中领悟出生命的原始情感。苏沧桑的《孤山不孤》(载2005年第6期《散文选刊》),是一篇女性化很强的写西湖的文字,其读孤山,更是读人,一个一个的人构成孤山的风景,孤山也就显得热闹起来,题目很有特点。阿贝尔的《被瓦解的美丽江南》(载2005年第3期《红豆》),挂图一般展示了富有江南特色的都市及水乡。这种文化的扫描,使江南变得有了深广的意义,不管是一片瓦,还是一阵雨、一只小船,都有了一种长久的韵味。作者不囿于史料,且不愿重叠前人的目光,而是自寻角度,开解出个性的视野。


散文:个人视角中的人生世相亲情、乡土与纪实

    亲情散文是散文中的一个主项。每个人都有亲情,每个人都想抒写,但能够将亲情写出特色,却是很难。文学不等同于生活的翻版,是生活的再提炼,亲情中的特质经过作家的熔炼,方能进入散文,成为涕泪横流的文字。《夜车穿越武汉》(载2005年第4期《海燕·都市美文》)是张守仁散文中的情感篇,他的写作多以真情实感取胜,此篇更是淋漓尽致地挥洒出心灵的血泪。这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初恋,美好而真挚、隽永而温馨,却让一场政治运动给扼杀了,一个人陷入了久久的愧疚中。文章不仅是爱情的感伤,更是心灵的痛悼。“在忆念你的时间里,悲苦的泪水将打湿所有的时间。”这是梅洁《不是遗言的遗言》(载2005年第8期《海燕·都市美文》)中的文字。作者亲历了亲人的生离死别,且这种别,是在长远的路上,是在一种无助无奈之中。这种发生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的无奈,让人想的很多。作者在泣血的哭诉中没有多少往事的回忆,只把最后别离的过程写深写透,却透显出夫妻一生的恩爱。独特的经历、独特的别离与独特的文字,加重了此文的感染力。《子王》(作者吕政达,载2005年第2期《台港文学选刊》)写父子亲情,其将罹患高功能自闭症的儿子看成王,“那么,我必定是你的臣,你的民。”这是作者最后的总结,但作者丝毫不隐藏自己曾经想将这个儿子抛弃在人群里、医院中,而终究也这么做过,以检验自己是否能够丢掉这个负担。但是亲情的力量终使他迅疾地迈动了脚步,并找回了并不知道发生一切的儿子。作品的感染力恰在于此,其同2004年的《臭臭,我想你》异曲同工,构成亲情的强大氛围。孙荪的《娘》(载2005年6月20日《大河报》),写许世友与娘的母子亲情。将军再大,也是娘的儿子,而娘也并非愿意沾染将军儿子的荣耀。过乡间生活是娘的本真意愿,将军理解娘,死后便要来乡间陪伴娘。作者以“娘”为题,意味深远,娘是一个宏阔的情感,娘是一个胸怀。《回忆父亲》(载2005年第10期《散文》)是李汉荣情念父亲的篇什,一篇篇小文章集合起来,构成父亲复杂的一生,从中见到一位农人勤劬、善良又富有多面性的特征,“父亲”具有了典型性。桑金科的《我的农民父亲》(载2005年第4期《中华散文》),特色在“农民”,那种质朴,那种耐劳,那种节俭,构成一个农家父亲的全部意义。徐宜发的《母亲的心愿》(载2005年第11期《散文选刊》),讲述了身为铁路局领导的“我”由于繁忙的工作,而没有时间陪伴母亲外出游览,尽管交通旅行十分便利。终有一次了却母亲“看看北京”的心愿,仍是因为工作而中途折返。作者在这种遗憾的叙述中,语调并不低沉,心态平和,热情向上,既有对母亲的情爱,也有对工作的认真,让人看出一个儿子和一个领导干部的双重责任。樵夫的《母亲总在路上》(载2005年第5期《长城》),以琐碎的家事写出母亲的操忙。家大业大,人多事杂,这就使母亲总在路上,生活的路上,操劳的路上。没有谁能这般忍耐,这般不辞劳苦,只有母亲。李建明的《在妻子最后的日子里》(载2005年第2期《边疆文学》),讲述了妻子患肿瘤后的最后的场景,其不惜笔墨地写出了肿瘤对于人类的侵袭及人类的无奈,生命的可贵及无助。作者为妻子洗脚的细节,生动感人,非亲情不致于此。    
    乡村题材的散文越写越少了,似乎人们都涌进了城里,离乡间越来越远;又或是乡间已渐渐变得现代,原始的味道逐渐减少,回味的东西日渐疏淡。好的田间文字让人产生渴望之盼。沙封的《丢弃身份》(载2005年第7期《散文家》),便写出了这种变化,一个原本在土地上劳作的乡人,慢慢地会利用了文字,开始让人刮目相看,他的身份也就日渐模糊起来,是农村土地上的文化人,还是文化人实习在土地上?文章本身,也多少失却了乡土的味道。沙封以前有一篇《在土地上闲逛》,写一个农人在农闲时仍喜爱呆在自家的土地上,哪怕是一种闲逛,表明了农民自满自足的心理特征。二者相比比出了些许什么。李宗奇的《五魁》(载2005年第9期《美文》),就显见乡土特色,其以几个小的场景,勾出陕西乡间的旧事,很有亲切感。樵夫的《泥土的声音》(载2005年第1期《中华散文》),写出了庄稼人的“情感”,“种庄稼的,只有双脚踩在泥土里,心才会踏实。”作者将泥土中发出的声音写得那般迷人,天籁一般。余继聪的《劁猪匠》(载2005年第6期《边疆文学》),写一个日渐消失的乡村劁猪匠,正因为是作者父亲的生活,长期的相守与观察,使他将这种独特的职业写得形象而真实。水兵的《盛满阳光的乡情旧事》(载2005年第4期《躬耕》),将少年的村庄放入月光中渲染,月色下一切都变得童话般的美好。在作者笔下,冬天的雪,夏天的河,欢快的童年,有趣的婚嫁,都富有乡村泥土的芳香。蔡习超的《血脉里的风景》(载2005年第2期《散文家》),写族亲故事,其中父亲的形象鲜活生动,作者宏阔的叙述,让历史有了深厚感,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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